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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最忌谎报物种 第84节

  明珠瞪了钟阅一眼,忍不住吐槽:“你还真是……名不虚传,什么手段有用来什么手段的笑面虎。”
  “笑面虎?”钟阅伸手戳戳脸上的酒窝,“人家明明张那么可爱,干嘛要形容的那么可怕?”
  “可爱的人怎么会在海底军事基地闹出那样可怕的事……”明珠心有余悸的吐槽。
  警察局长接过话题:“钟阅,你好好跟我说说,海底军事基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是认识多年的老交情了,我按照正规途径走,现在就应该把你上交给军事法庭。你也知道包庇罪犯是什么样的重罪!”
  钟阅抓了抓一头乱的头发,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支楞巴翘的这冒出一簇,那冒出一簇的。
  “真麻烦死了……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发现我嘛,哎呀真的是麻烦的啊,我都想从这楼上跳下去了。”
  明珠被他没由头的胡言乱语吓得一惊,局长一个眼神安抚她:“副科长,你别听信他嘴里半句话。”
  明珠哑火:“我听说,三天前海底军事基地发生了一起□□,是钟阅上校领的头。”
  “准确的说来,应该是与你现在所见到的,琴女身上的黑斑有关。”钟阅纠正她。
  明珠是个聪明人,立马回过味来:“军队也出现了类似的瘟疫?”
  钟阅“刺啦”一声,屁股带刺似的把椅子后挪,翘起高高二郎腿,手垫在后脑勺上:“可笑的是,军队出现了同样的黑斑后,最害怕的不是被感染者密集接触的同伴,而是躲在海底基地里,享受没有大雾污染的达官贵人们。”
  想起那些达官贵人们为了自身安危,做得一系列断臂式自残举动,对军队造成的不可逆的重创。钟阅的胸口就涨得难受,情绪翻涌的像是要爆发出来,他只好又换了个动作,殊不知这些小行径落在旁人眼里就是多动症的有力佐证。
  明珠被这巨大的信息量惊得一时找不到词,她作为外派的警探人员,说白了就是一杆枪,指哪打哪,一直接触的都是以刑侦案件为主,从来没接触过上层权力拉扯的灰色地带,相比起她来,身为职权方的村长和局长就淡定得多,显然他们更知道一部分海底基地的内情。
  公安局长抽完了一根香烟,又点燃一根,缭绕升腾的灰雾遮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眼睛里真正的想法。
  “将军待你恩重如山,恨不能将九夜直接嫁给你,舒舒服服的做一个上门女婿,没想到你居然叛变他。”
  钟阅笑:“我可不想做上门女婿,要去你去。”
  局长被他的话呛得呛了一口烟,咳咳咳完,眼白充血的瞪他:”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是认真的问你,这也是我与村长商量,究竟保不保你的原因。“
  “保我?你先想想,岛上出现了黑斑,如何自保吧。”钟阅认真的时候,眼睛会睁大一些,碧绿色的眼眸里流动着极光一样的润泽。
  局长被问得一愣:“你什么意思?”
  钟阅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海底军事基地被感染的军人被骗进了进了毒气室里。“
  在场无不脸色瞬变。
  “如果他们知道了鲛人岛出现病例,他们会做哪些灭绝人性的事避免病毒泄露?”
  “大雾时代……面具已经快彻底扯下了。”
  “所以你反叛了?”片刻沉默后,明珠心惊肉跳道。
  “……最多三天,明明最多三天就可以看出有没有被感染,为什么连三天都等不到给他们多活的时日?可就这样,那些人都等不了,怕夜长梦多,怕节外生枝。”钟阅紧锁住眉头,气压降到最低,“我只是领人攻破了毒气室而已,他们都是我们的同伴,不应该死得憋屈。”
  村长嘘声:“……你有没有想过,岛上的黑斑,就是逃出来的你的队友导致的,毕竟基地距离鲛人岛最近。”
  “怎么不说达官贵人们天天来岛上吃喝玩乐呢?岛上又收容了多少偷渡者来做苦工?风力发电站谁建的?填海是谁在填?你们说怕土著被感染,但土著从生下来就享受最多的福利,”明珠讽刺,“被感染也是活该。”
  局长怫然不悦:“岛上最多的还是平民,他们是无辜的。”
  钟阅沉默了一下:“军队的人都有机械式鱼尾,可以自由地在海陆双栖,他们有军人的素养,不会接近平民。”
  局长拂开烟雾,拍桌而起,近两米高屹立而起,仿佛一座临近爆炸的火山,面上生出怒气来:“你确定你的认知?不排除有任何意外?”
  钟阅咬着牙:“你要让我看着浴血奋战的战友们活生生被毒死?”
  局长直接一伸手,轻舒猿臂,拉扯住钟阅的衣领子:“我是说我们十几年交情,你为何躲我躲得像孙子,你也对自己没信心,是不是?”
  钟阅懒洋洋的任由他抓着,摆烂的垮下手臂:“这不是一码事,一码事归一码事。”
  “你他妈的还要解释?我恨不能现在直接、立马拨打海底军事基地的电话!”局长唾骂道。
  眼前局势一触即发,正在这时叩门声响起。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胆敢破坏岛上权力最集中的私人会议?
  然而无异于春风化雨,来得恰当及时,明珠起身第一个去开门。她本以为是阿瑾和阿宝的,因为他们两个因为职位权限不够,被驱逐去了,也就他们才没那么森严的阶级举措。
  但是门外的人出乎明珠意料,竟是钟阅的助理刘倦。
  钟阅“嗨”的打了声招呼,手掌落下搭在局长手上,一错力卸掉局长的铁爪,再闪到刘倦跟前,全程不到三秒的时间。
  直接看傻明珠。
  更惊人的,是刘倦接下来说的话。
  “监控发现餐厅经理好像有问题,脸上口罩都藏不住黑斑,正乘坐了电梯,往高层逃窜去了!”
  有一例感染者!
  刘倦脸色凝重的补充:“而且经理的电梯楼梯显示,最终她停在了六十八层。“
  六十八层,高级套房区。钟阅给娇娇的房间号,正好就是6888号。
  黑斑病爆发过的区域,一旦发现病例凡无一人不疯狂奔窜生怕中招,也就生活在消息闭塞的鲛人岛的餐厅经理,才会在劝离食客们离开时,已背相挡正在变化尸体,形成人肉护栏。
  通过后来的监控视频来看,餐厅经理距离琴女尸体最近的时候,脚后跟踩到了地上的血。
  这就是感染原因了。
  枪决了发狂的餐厅经理和无辜客人,明珠等人穿戴好严密的防护服,随同医院和火葬场的人将三具尸体搬运上车。
  其实这种级别的她没必要亲自到场,但千里迢迢来不亲自过手,她感觉就是白来一趟,更何况对当地警力一无所知,只要亲临一线才能亲自接触调查清楚。
  阿宝还在感叹,有时候真是好人不长命,要是经理不帮忙维持现场秩序,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你别忘了,经理被击毙的原因,是她利用权力之便,选择了逃窜到六十八楼去藏起来。”明珠隔了严封密实的防护服,语气冷冷的说道。
  阿宝哑然了一下:“经理应该是害怕吧,要谁看到被全部集合封锁,身上还有会蠕动,活了一样的黑斑,都会害怕的。”
  “害怕不是她去伤及无辜的理由,要不是因为她这样做,6889号的住客也不会死。“
  回想起钟阅掏枪,接连两枪正中额心,阿宝不觉肠胃蠕动,一阵恶心:“钟上校也杀死了无辜的人……”
  明珠冷冷纠正:“你没见19号房客去骚扰18号房客吗?所以他是受害者,却也加害者……钟上校的做法,是紧急情况下唯一正确的做法。”
  阿宝低下头,心有余悸:“我不这么认为……经理的死,房客的死……”
  “阿宝,”明珠说,“也许这就是我们警察存在的意义,就是在更少的伤亡下,让更少无辜的人受牵连……如果,我是说如果有朝一日我也中招了的话,你不要客气的朝我额头扣下扳机,我不会埋怨你的。”
  阿宝震惊的看着明珠说,他的心态一时之间也发生了变化,只是此时的他一无所觉。
  明珠轻推开临时设置的隔离间的门,反手啪的声关上。阿宝也去隔开的隔离间换好了常服,再从另一扇后门走出来,明珠动作好快,已穿了喜好的修身旗袍,裙边岔到了大腿根,大腿根部捆绑绷带,替换了打底裤的功能还能藏暗器。
  明珠不耐烦地敲敲屏风:“阿瑾人呢?怎么这么慢?”
  阿宝从裤兜里摸出存货的棒棒糖撕开糖纸:“阿瑾?他不是说上个厕所就回来吗?”
  “他没跟你进男更衣室?”
  “他没跟你汇报?”
  二人面色俱是一寒,拔腿冲向赌楼的后门,警局、医院和火葬场的车都走了,路上遗留下凌乱的垃圾。
  卷地而起的夜风中,诡异而单调的电子乐不知从何传来,明珠焦躁的拨打阿瑾的电话,第一遍通了,响了两声被挂断,第二遍就传来关机的机械声,明珠心中的不安扩大,被那电子音干扰得头皮发麻,骂了一句脏字,就见阿宝鬼头鬼脑的往路边花台钻,明珠喝住他:“能不能干点有用的事?通过卫星系统定位阿瑾的手机可以做到的吧?”
  阿宝脑子后面就像生了个黑洞,明珠说的话一股脑的都被吸收无视掉了。他钻进花台的蔷薇花丛里,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明珠心态差点没被吓崩:“有事说事!叫什么叫——”
  话未说完,她就看见了阿宝看见的东西。
  蔷薇花丛掩映着一个浑身是血的木偶娃娃,僵硬恐怖的笑雕塑在面上,浑身还缠绕着红蓝小串灯,闪烁夺目,木偶娃娃下还镇压着一张白纸,上面写有字。
  明珠直接抽出了那张白纸,借着路灯将上面的内容尽收眼底:
  黑斑瘟疫的事我们已知晓,都怪罔顾民生的官员,和可恶的外乡人得罪了旧神,上天降临贪婪而短视的人类的罪孽。
  求让我们所有土著出岛,我们就放了你们的同伴。我们无心伤人,只想活着,仅此而已。
  ps:不要相信官员们说的任何话。给我们备一条船,和充足的食物,我们自会离去。
  阿宝也将纸上的内容瞄了去,脸色如脱了水一样迅速发白:“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要报警吗?”
  “报!“明珠干脆利落,与其说是警探的职业习惯,更应该说是她更利用警方的办事效率和手段。但要说主观上的站边,明珠对这起绑架案件是持灰色地带的,工作的时长越久,她越明白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办事的曲折程度,往往比案情本身糟糕数倍。
  当务之急,只有一件事,就是阿瑾救出来。
  明珠回身往赌楼跑去。
  阿宝紧着追:“副科长,你去哪里啊?”
  “求助此岛上的另一股势力。”
  第65章 撒谎 ◇
  ◎他答应过她的事,向来说一不二。◎
  此时, 钟越对即将找上门来的麻烦一无所知,他端详着满脸呛红的娇娇,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娇娇浸水葡萄似的大眼睛里的溢满情绪。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认出了我来!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玩的我团团转!”
  钟阅无辜:“我真没认出你来……棺材上我眼睛瞎了, 回岛后知道是你,我也挺惊讶的。”
  娇娇反应过来:“你眼睛不是瞎了吗?这么快就治好了?!”
  钟阅指戳向自己眼角,细长眼尾色素加深,天生晕染的淡淡大地色眼影。
  “这没好全呢, 医生通过机械微操帮我替换了一部分受损的眼部结构, 虽然看上去和之前没差,但是还得磨合一段时间才能使用正常呢。”
  娇娇想起他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躺在棺材里的可怜样, 有些不忍心:“这……换的时候很疼吧?你还要磨合多久啊?”
  钟阅撇撇嘴角, 故作委屈:“一两天吧。“
  娇娇:……
  许是见娇娇变了脸色,钟阅赶忙挽救说:“医生说了,之后白天出门也要带墨镜打伞什么的, 少则一周呢,你看,我三番五次的救你,以后这些工作, 就归小奴隶你啦!”
  娇娇歪靠沙发扶手上, 手撑额头做了个沉思者的动作。
  她是真的、真的、真的,应付不过来这家伙了。
  谁快来把他给带走啊!
  “未婚妻,你是不是有很多想说的?没事儿你慢慢说,从今往后我们就在这住着,哪儿也不去, 有的是时间。”钟阅手臂抻展沙发沿上, 悠哉悠哉的翘起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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