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新生军训的操场往月苑而来,跟着他的乔星璃见他往月苑而去眉头轻蹙,手微微伸出似是要拉住张裕,可是伸出一半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一秒,两秒,最后收回手跟着他一起去了月苑。
  两人来到月苑的时候,那道大门是开着的,可是张裕却赫然停住了脚步,似是在犹豫着什么,又似是在警惕着什么,他可没忘记这别墅里有只吃人的畜生……
  看了一眼紧跟而来的乔星璃,眸光一转,厚脸皮的嬉笑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阿璃,你先。”
  乔星璃清冷的眸子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后,抬步就走了进去,张裕也不恼,耸耸肩跟着走了进去,谁叫会长从来都不关着那畜生,虽然知道没有社长的命令它不会随意咬人,可是他看着就是瘆的慌。
  一进门,两人就清晰的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以及嘎吱嘎吱令人毛骨悚人的咀嚼声,果然,抬眼望去,那偌大的大厅里一只矫健的黑豹正在匍匐而立,悠哉哉的咀嚼着食物,那一动一动的兽口满是血肉,它的身下是一具被吃了手脚只剩下头和身体的尸体。
  张裕脸色骤然一白,胃液猛然翻滚,转身朝着背后没走几步的大门奔去,刚到门口就止不住的哇哇大吐特吐起来。
  屋里悠哉的吃着食物的鬼猫懒洋洋的抬起眼皮,那冷骘的兽瞳满是鄙夷,似是故意般,将嘴里的人骨咀嚼的越发嘎嘎作响,听得门口的张裕越发狂吐起来,止都止不住。
  乔星璃见此,清冷的扫了鬼猫一眼,看着那血腥的场景虽然也有些心里发怵,却没向张裕那般如此严重。
  向四周扫视了一眼,见左侧方休息区的一面墙开着,乔星璃原本清冷的眸光微微一变,原本欲要往里走的脚步一顿,就这样僵直的站在原地,也不前进却也没离开,只是蹙着眉头神情变幻莫测的看着那道暗门。
  这道暗门他进去过,只此一次就再未踏进过,那对他来说是绝大的阴影。
  那是一年前,那一年是他第一次见到季幽月,也是第一次了解,原来他的父亲并不是青阳会真正的掌舵人,青阳会的背后还有一个幕后之人,青阳会之所以会成为y省的三大巨头之一无疑是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让人有些崇拜,有些期待,充满探究的背后之人会是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年有着不为人知的能力与变态的嗜好。
  他听从父亲的吩咐跟随他一起来到荣光,为他做事,为他遮掩身份,对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青阳会这个y省的巨头其实是属于别人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越发看到了这个控制着整个青阳会让父亲俯首称臣的少年,那神秘莫测到让人惧怕恐惧的能力,以及那变态的手段。
  那一天,季幽月遭遇到了暗杀,来的五个人全都是世界级的雇佣兵,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安然全退,有两个直接被打死了,有一个被他喂了养在别墅里的鬼猫,还有两个被他留了下来。
  那是他第一次踏入那道暗门,是帮他把那两人抬进去放在了那手术台上,第二天他受命带人进去处理尸体,那也是他第一次了解到季幽月的变态手段与心理。
  那床上两具尸体全都被解刨的没了皮肉,唯独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内脏以防掉出,那内脏透过那层薄膜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两具尸体,不,应该说是两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半人半尸才对,因为那两个人都留着一口气,那瞪得老大的眼睛,布满血丝与痛苦和恐惧,仿似发自灵魂深处的哀鸣。
  有一个因为属下抬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重,撕裂了那层薄膜,那一肚子的内脏肠子哗啦啦的掉了满地,那血腥可怕的场景他至今还记得,因为季幽月就站在旁边,顶着一张精致绝伦的青涩脸庞,染着阴邪乖戾的笑意惋惜的说道:“你们损坏了我的成果。”
  毫无疑问,那两个被吓破胆的属下成为了又一个‘成果’,而自那天以后,他对季幽月的怀疑与不服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打从灵魂深处的惧怕与臣服。
  也是从那一天起,他连续做了两个月的噩梦,梦里都是那血淋淋的场景以及季幽月阴邪乖戾又兴奋变态的浅笑。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踏进那暗门一步,有需要进去处理尸体的,他都是叫属下去,在连续死了不少人之后终于有那么一两个挺了过去,没有成为季幽月的‘成果’,从而这几名下属就成为专门为季幽月扫尾的专人,当然,也因此提升了在青阳会的地位,成为了季幽月身边的‘可用之人’。
  在门口吐了半响的张裕突然想起来,社长让鬼猫在大厅里吃人明显就是要做给人看的,而这看的人除了夏君凰还能有谁?
  他一个大男人看了这场景都吐得晕头转向,夏君凰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不被吓到。
  想到这,张裕强压下喉咙里阵阵翻腾的酸意连忙走进去,那浓郁的血腥味再次扑鼻而来又让他胃里一阵翻腾,脸色白的可怕,不去看那血腥的场景,见乔星璃站在大厅边缘一动也不动,疑惑的出声问道:“怎么了?夏君凰呢?还有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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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3:绝对的噩梦
  张裕说着眼睛也四处的瞄了瞄,虽然没看见一个人影却看到了一面墙上打开的暗门,有些惊奇的瞪直了眼:“这里居然有暗室!”
  他可从来不知月苑里还有暗室,难道他们在里面?
  想到这张裕就要抬步走去,却被乔星璃伸手拦住了:“不要进去。”
  清冷的声音听起来不似以往的清明,反而多了几分压抑的浓重。
  张裕疑惑的侧头打量着他,乔星璃是什么脾气的人相处了一年多他还是清楚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压抑的神色,那种压抑里似乎还有着一丝莫名的不易察觉的恐惧与胆寒。
  张裕又看了一眼那突然有些诡异的暗门,心下沉了沉,以为夏君凰出了什么事,毕竟几人里就是乔星璃最为了解季幽月的,能够让他露出如此压抑莫名的神情,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想到这,张裕神色一紧,扒开乔星璃的手就疾步走去,乔星璃见此神色暗沉的快步跟去,在他快要靠近那道暗门时再次出手拦住了他,开口的话语仍旧是那么一句,简短干练。
  “不要进去。”
  “为什么?是不是会长对夏君凰做了什么?!”张裕转头紧紧的盯着神色暗沉压抑的乔星璃,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清亮的眸子也越发的凌厉逼人。
  乔星璃的眸子闪了闪,他不知道季幽月对夏君凰做了什么,可是他既然将夏君凰带到了暗室里,那么可以预见,季幽月就算不做什么也比做了更恐怖更吓人,估计这会儿夏君凰若是没被季幽月解刨了,也一定吓得神志不清了吧……
  张裕见此越发的脸色难看起来,抬手就要挣脱乔星璃握着他手臂的手,哪知乔星璃半点也不松懈紧紧的握住他。
  “不要进去,否则你会后悔。”
  那是他的噩梦,他不想也成为张裕的噩梦。
  “闪开!”张裕却不管乔星璃的心理活动如何,直接不耐烦的挣开了他的手,抬步大步的走进了暗室。
  可是这雷厉风行的疾步却在踏入暗室门的时候霎时顿住了,映入眼前的一幕是那样直白,震撼,那自脚底开始迅速僵硬而至蔓延全身是如此明显。
  张裕瞪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站在一张手术床边的少男少女,疑惑一闪而过,随着视线的下移,那刺目的肉红色以及皮肉被一层层剥离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层肉膜包裹,肉膜下那鲜红模糊的器官因为距离远了些所有让人看不真切,可是那胸腔上一根根胸骨却清晰明了的入了他的眼。
  几乎一瞬间,张裕那张因为剧烈呕吐过有些轻微苍白的娃娃脸霎时惨白的毫无血色,就连那微微带着天然粉润的唇都退去了所有的颜色,显得青白乌紫,一双清亮的眸子由疑惑到震惊再到惊骇,最后化为满满的惊悚与颤栗。
  胃液在疯狂的翻涌,喉咙酸涩难耐,可是张裕却仿似被人点了穴道般一动不动僵直的站立着,连呕吐的力气也没有,就这样好似被惊吓的丢了魂似的站着。
  紧跟着走进来的乔星璃在看到里面的场景同样白了脸色,瞬间那被努力遗忘了的噩梦涌上脑海,那血淋淋的场景,那被活生生解剖了的身躯,那掉落满地的内脏,哪怕现下的景象并没有当初那般惊悚骇人,血腥可怕,他仍旧有种胃液翻涌想要呕心呕肺的感觉。
  然而那床边的两人,一个神情专注的继续手里切割的动作,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一个微微侧头淡淡扫过,而后淡然的收回视线同样专注的注视着那双美丽手指上的动作。
  这一副画面极其和谐美好,却也异常惊悚骇人,看的好不容易压下心底恐惧的乔星璃嘴角一阵抽搐的迅速架起僵硬无神的张裕离开了暗室。
  既然夏君凰没事,此地可不是他们能待的地方。
  直到被乔星璃一路拖着出了别墅的大门,停留在了门外小花园里的藤椅上,将他往椅子上一按,乔星璃自己也坐了下来。
  一时间,整个小花园只听到徐徐的清风之音,两人静默的只剩下难掩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张裕才愣愣的抬起僵硬的脖子,看着脸色苍白难看的乔星璃,还有些呆滞的清亮眼眸仍旧夹杂着丝丝难掩的惊悚与骇然。
  “会……会长他……”
  这是张裕第一次说话结巴,不知该如何开口,如何诉说,才能平复浑身的冷意与满心的惊悚。
  乔星璃这一次却没有再开口,只是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那一眼的神情张裕看的清楚明白,他明显在说:“我提醒过你的。”
  张裕脸色苍白,青白交加,猛然想起刚才他因为太过震惊而忽略了的夏君凰,脑子里这才浮现那时她转头看来的神情。
  平静的,淡漠的,冷然的,没有丝毫改变,仍旧是那熟悉的神态情绪……
  一时间,张裕也不说话了,或者该说他越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是该惊恐季幽月的变态?还是该震撼夏君凰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该鄙夷自己和乔星璃连个女人都不如?……
  而暗室里的惊悚景象在那青年被解刨的只剩下皮袍骨时才彻底的结束,季幽月放下手术刀,欣赏这那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片,斜眸看向夏君凰笑道:“如何?”
  夏君凰挑眉:“手法熟练,人体构造熟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季幽月华光肆意的凤眸轻闪,似有无边的黑暗与阴邪冷骘的气息划过,唇角仍旧嗜着一抹绝伦又乖戾阴魅的笑意。
  “这很重要?”
  “当然。”夏君凰神色淡淡的看着他,并不为他眼底的危险而紧张,理所当然的道:“对症下药而已,既然你是心理疾病,自然该了解初始原因和时间。”
  阴邪的美目半眯,似慵懒的精魅,缓慢的扯下手上的塑胶手套,转身出了暗室,夏君凰紧跟其后,然后听他好似喃喃自语般低沉魅惑的嗓音流淌而出。
  “似乎有十年了吧……”
  夏君凰脚步一顿,十年?
  那时候的他可只有七岁……
  听到季幽月的声音还在继续,夏君凰又不动声色的跟上。
  ☆、064:那人是谁
  “一开始的时候太生疏了,一刀下去肚子里的肠子哗啦啦的掉落,一点也不完美,与那画面一点也不像,不过还好,总会有人源源不断的送上门,这样一来二去,慢慢的也就知道轻重了,后来看了一些关于人体构造的书籍,了解了人体皮肤组织结构与纹路走向就越来越接近了,慢慢的,那画面就一点一点的呈现了出来,甚至比那人还要完美呢~”
  夏君凰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他洗手的侧影,浅淡的阳光铺洒在少年精致绝伦的侧脸,好似误入凡尘的精灵,阴柔美丽的让人呼吸一窒。
  可是夏君凰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而是落在了季幽月话语间那莫名‘与那画面一点也不像’和‘比那人还要完美’这两句模棱两可的话语上。
  虽然这两句话简短的让人容易忽略,可是其中潜藏的不知名的信息却还是没能逃过夏君凰的心思,虽然她还有疑惑,有些摸不清头绪,却可以肯定这两句话绝对与他如今的变态行为有着极其密切的关联。
  “那人是谁?”
  这样想着,夏君凰就不自觉的脱口而出,听到自己清冽浅淡的话语这才反应过来问了不该问的,可是话已脱口,自然没必要再掩饰过去。
  不过她明显感觉到当她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季幽月整个人的气场完全不同了,那种看似轻快慵懒实则黑暗鬼魅,明明阳光明媚,明明笑意盈盈,却总有种阴风阵阵,鬼魅横行的错觉。
  只见他拿起一旁的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沾满水珠的修长手指,眼神半眯,嘴角轻扬,似是在思考如何回答:“唔……应该是我的老师吧~”
  老师?
  夏君凰眸光轻闪,感觉着季幽月周身越发黑暗阴骘的气息,尽管疑惑不解却不再多言。
  自修习灵力开始,她感知世间万物与气息的能力就尤为凸显,季幽月身上明显转变的气场让她清楚的知道,他的气息很不稳,而起充满血腥,一不小心很可能完全爆发。
  她有感觉,季幽月还不是她能够对付得了的,所以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这病只能以毒攻毒,继续就好,不过今后你‘病发’记得叫上我,我好从旁观察,及时调整治疗方案。”
  清淡的话语说的条理分明头头是道,可是其中潜藏的真正含义却是那样的让人无言语对,嘴角抽搐。
  夏君凰说完后就离开了,季幽月也没阻拦,只是靠在卫生间门边含笑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唇角笑意阴诡难测,阴邪肆意,逐渐扩散,诡异兴奋。
  那种似是找到可以分享之人的兴奋,那种在黑暗里太久有人陪伴的喜悦,那种终于得到认同不被恐惧害怕的高兴,让他妖华阴邪的而眼眸闪亮闪亮的,却让人毛骨悚然。
  夏君凰走出来的时候,乔星璃和张裕两人还静静的坐在花园里,听到了脚步声齐齐的转过头朝她看来,一时间,两人的神色各异又复杂难测。
  乔星璃看着她的眸光清冷中多了些许好奇,惊疑,佩服,真不知这女人的心是怎么长的,这么强大……
  张裕则更直接,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心底的寒气与惊悚似是被吹散了不少,眼珠子上下转动的将她打量个遍,咋舌的惊呼:“你这女人究竟是个什么鬼?!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还是人吗?”
  夏君凰直接一记冷然的目光射去:“如此胆小,你还是男人?”
  一针见血的话语让张裕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的心脏咔嚓一声裂开了,而后那一句补刀彻底将他的小心脏击碎满地。
  “噢~忘了,你还不是男人~”
  乔星璃看着张裕青一阵白一阵,满是抽搐的脸,心中的压抑之气也消散了不少,暗沉的眸子也恢复了清明,唇角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转向夏君凰的眸光再次加深起来。
  离开的夏君凰直接回了宿舍,而张裕也跟着她一路吵吵闹闹的离开了这个可怕的地方,唯独乔星璃跟着出来的季幽月一起离开了。
  而同一时间,与程任宇在一起的余诗漪接到了一个电话,向来文雅恬静的容颜露出了阴骘狠厉的杀意,随即迅速的掩下恢复了原本的文雅恬静,走到程任宇身边柔柔一笑,秋波涟敛的眸子温暖而柔情。
  “任宇,小天和青青吵架闹分手呢,我过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程任宇闻言虽然眉头微蹙,却还是点点头,握了握她的手道:“早些回来,他们两个的事情以后还是少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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