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我要走,我要带着一一离开他,我不要像只动物一样被囚禁,我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我更不想以后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被人骂野种,别人也都指着我骂小三儿,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再过,更不想让我的一一再过一次。
  洗完澡,他就说明天要出差今晚得在公司加班,这次的出差时间挺长的,大概得二十多天。
  呵,明明是要陪新娘子去度蜜月,还在这儿跟我编假话。
  我问了下他去哪儿出差,顺势跟他要房门钥匙,理由当然是,他一走半个月,我跟孩子总不能守着冰箱那点东西吧,要是有点突发事故怎么办?
  他说去意大利,沉吟片刻,又把脖子上挂的钥匙给了我,但是给之前要求我每天早中晚拿家里的座机跟他打电话。
  我答应了。
  等他走了,我也没敢露出太大的欣喜来,只故作平静地将钥匙放在了玄关处的鞋柜上。
  他还是不放心我,这是肯定的,不然也不能让我一天三次报备,而且只给了我钥匙,没给别的任何东西,更没撤监控。
  之后的几天我就开始在大脑中想着离开要带的东西以及以后的打算,越想我越觉得自己有点草率了,但是箭已在弦上,我舍不得浪费这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且走且看吧,天无绝人之路。
  ...
  白其善走后的第十天,我收拾行李离开了,虽然知道监控会录下我离开的场景,但我之前特意去外面查了他‘出差’的意大利到b市的航班,最早的是早上七八点,最晚的是下午三点多,我收拾东西出门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一个航班起飞了的时候。
  毫无疑问,我被白其善逮了回来。
  事情很巧合,他们出去玩了一个礼拜,他那新娘子的老妈便得了重病住院了,他在医院伺候了两天,便收到了我这么个‘惊喜’。
  后来我觉得他回来没立即来找我,大抵也是想看我是不是真心跟他和好的。果不其然,我是个大骗子,他是个真半仙。
  白其善把我抓回来以后,收掉之前给我的钥匙便走了。
  我猜他那岳母可能病的真的不轻,他都没顾得上教训我。
  ...
  等他终于闲下来跟我算账的时候,已经是他岳母的丧事之后了。
  也是在那次开始平静而后愈来愈剧烈的争吵中,我知道了,一一,不是我和他的孩子。
  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跟我说自我怀上孩子以来,他有多么多么开心,有多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而在知道孩子的月份时,他却犹豫了,想叫我打掉,但我当时表现地很坚决,他没办法放开我,只能让步。
  但是我的肚子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在意这个孩子是谁的,直到我早产生下儿子,他忍不住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自然是很失望。
  他低声说,“这种事,说不在意都是假的,没有哪一个男人会不在意这种事,除非他不爱那个女人。”
  他还说,“七七,我爱你,超乎我想象的爱,所以我无法忍受你和别人的孩子每天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
  我跪坐在他不远处,捂着脸哭得心碎。
  他猛地站起来对着我大声说道,“我不想回家,不想看到他啊,我想把孩子送走,送到他亲生父亲身边去,然后我们好好生活,可是你不要啊,你只要儿子不要我,你爱儿子胜过了爱我。”
  “我没有,我没有,”我含着泪呢喃。
  他抬头苦笑,“没有?我几天不回家,你也漠不关心,我在外面干什么你都不过问,你的眼里只有你那宝贝儿子,哪还有我的位置?”
  我摇头,“我没有,我一直都在努力地平衡你和孩子在我心中的分量,没有只要儿子不要你。”
  他却只是一味地摇头苦笑,“七七,我那么那么爱你,把我所有的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你,可你呢?你把我当什么?困顿时的救世主吗?可我要的是你的爱,不是感恩!”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爱不爱你你还不知道吗?我...还不够爱你吗?要不是爱你,我会做那种事情,怀上别人的孩子吗?”
  “七七,我...”
  他蹲下来抱我,我推着他,使劲地打他。
  他默默地承受着,紧紧地抱住我说,“七七,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心里难受,堵得慌,你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当我刚刚发疯了。”
  “可能吗?该说的话都说开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你结婚了,一一也不是你的孩子,你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能!”
  “我不能!”
  “七七,我们能回去的,我会跟她离婚,也会把一一当自己亲生儿子对待的,你相信我。”
  我低着头沉默不语。
  他又道,“当初跟她结婚就是因为我那会儿看你不在乎我,我心里难受,才答应的,就想气气你。结婚这么久,我都没碰过她的,这样还不相信我吗?
  ”
  但凡女人就没有不在意这种事的,听他说没有碰过那个女人,我心里确实高兴了一下,但是我总觉得怪怪的,“你就因为想气我,就跟她结婚了?”也太草率了吧?!
  “额...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爸想收购他们公司,想叫我打入他们内部,获取第一手资料。”
  “什么意思?”
  “就是叫我做内应,间谍。”
  “干嘛不让你哥去?”
  “我...七七,我想成功。我爸说了,这件事以后,他给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还让我当总经理。七七,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想失去,我想让你过更好的生活,而不是跟着我处处看人眼色,矮人一等。”
  又是‘私生子’,这是他永远难以跨越的心魔,但又何尝不是我的。我理解他,当并不想支持他,“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这些都不重要。”
  “七七,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给我点时间,让我试一试,不然我永远都不会甘心的。”
  他确实说得很直白,直白得让我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其实不过是我还爱他而已,女人就是这么感情化的动物,只要他爱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
  最后,我当然还是同意了。
  那时的我,被爱迷住了眼,没有看到谎言背后的悲哀。其实只要我脑子稍微转个弯就会发现,一切不过是他的利欲熏心而已。
  我没想到,他这一试,就是四年多。
  前两年我还能体谅他的艰辛,为了将来的幸福,忍着。
  但后两年,一一懂点事了,我没法给他解释爸爸为什么每天不在家的时候,我开始追问他事情的进展,他闪烁其词,只说快了快了,无数次跟我放空头支票,我开始向他提出分手,但他又委曲求全可怜小意地向我道歉向我保证,我又被他说得心软,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
  也许那时候的我,根本没想过要分开,只不过是在拿分手威胁他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洒狗血中~
  很自虐的去看了我写往事以来大家的观文情况,额,惨不忍睹,我一下午写的时候,都感觉完全不在状态,一个劲儿地想加快剧情,终于,明天是最后一章往事,写的快了,自然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大家要是发现了就提出来,我到时候再加上去。
  过了明天那章,就写小桔子跟首长的甜蜜有爱生活,你们会回来的吧?我在呼唤~
  ☆、第52章 过往云烟
  在我二十五岁的春天,他终于跟那位千金小姐离了婚。
  我心花怒放,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殊不知更坏的日子即将来临。
  白其善是离婚了,但是他父亲原先答应他的条件,却没有做到,甚至变成了无业游民。
  我这才知道,他早已放下白氏的工作,在那个千金小姐家的公司任职,现在那家公司被白氏合并了,他的职位却迟迟没有没有落实。
  他在无尽的等待中失去耐心,变得焦虑不安。
  他开始酗酒,变得脾气暴躁。
  我以为他只是事业上不顺心才借酒浇愁的,但在他事业上我一向帮不上什么忙,现在他‘失业’了,我除了安慰他劝他,什么都做不了。
  既然如此,一直靠他养活的什么都帮不上的我,有什么资格冲他发火埋怨。
  我又开始修炼我的忍功了,可他总有办法让我破功。
  他照常喝醉了回来,身上还有女人刺鼻的香水味,但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口红印,也没有换过,我只当他是在酒吧蹭上的。
  我照常给他脱鞋,倒水,跟个爷似得伺候着他,可这次他在我给他脱鞋的时候,踹了我胸口一脚,在我给他递水杯时,直接把杯子摔在了地上。
  我的脾气也上来了,扭头回卧室,不伺候了。我倒是想给他讲讲道理,可他喝醉了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在我拧开卧室门进去的一刹那,他从沙发那儿冲上来揪住我,强行把我转过来正对着他,摇着我质问,是不是觉得他无能?
  我摇头,“没有啊,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为什么背叛我,我这么爱你,我他妈这么爱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说啊!”
  我被他捏的胳膊生疼,都疼出了眼泪,只知道摇着头说,“没有,我没有。”
  “那床上那个小崽子是什么?不是你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吗?”
  他松开我,往床那边走去。
  我一回头,儿子正揉着眼睛坐在床上,半迷茫半害怕地看着我们。
  而白其善正张牙舞爪地朝着一一迈去。
  我赶紧跑过去,抢先一步抱住了床上的儿子。
  可我护子的行为惹怒了他,他骂骂咧咧地要抢我手中的儿子,嚷着要把他送走,送到他亲生父亲那里去。
  他这个样子,我哪里敢松手,抱着儿子跟他满屋子打游击战。
  但我抱着二十多斤的儿子跑了几个来回,便被他逮住了,他要孩子我不给,两个人就开始拉扯,一一见我们这样,彻底清醒了,开始扒着我脖子大哭。
  我一分神竟让他把孩子抢了过去,我去夺,他就把孩子举高,我使劲儿地巴着他胳膊往下拽,让他把孩子给我。
  他不肯,举着孩子往外走,竟然就这样把一一的头直接撞在了门框上。
  一一顿时哭得更厉害了,伸着小手冲我喊着,“妈妈我疼,妈妈我疼。”
  我的心就像在滴血一样,泪都糊住了眼,踉跄着上前要从他手里夺一一,他好像也被这个变故吓到了,竟然就那么愣愣地站那儿不动,被我从他手里抱走了孩子。
  我看了下一一的头,小小的脑袋上顶着个大大的包,让我触目惊心,一边给他呼呼,一边抱着他往外走,我得带他去看医生。
  可白其善却一把扯住我,吼着,“你要带着孩子去哪?又要离开我吗?我不许你走!”
  我冷冷地睨了他一眼,甩开他继续往外走。
  如果能想到之后发生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可我哪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若有,我在遇上他的第一天就不会把手伸给他。
  他直接一股大力,把我和孩子扯倒在地,我迅速地护住了怀里的一一,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怀里动了一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后脑勺就直接摔在了地板上。
  ‘咚’的一声闷响,我的心一滞,再看去,一一已闭上了眼睛,他的脑袋下也慢慢流出了血...
  ***
  在我二十五岁的春末,我的一一变成了痴儿,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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