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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追妻风烟起 第25节

  “夏暑湿重,苦味能清热燥湿,可用苦味泄降心火,用苦味之阴调和夏季之阳热;”
  “苦瓜,味苦,性寒。入心、脾、胃经。有清热消暑、明目解毒等功效,是夏日清热去烦渴之佳品”【2】
  “而苦,又不可多食。《千金要方》里说,“夏七十二日,省苦增辛,以养肺气。”那道姜汁炝虾仁,鲜香微辣,正有增辛养肺之功用。”
  众人了然,又心叹这昭仁郡主府中饮食不算奢靡,但却很是讲究。
  封云朝不经意间瞥见莲塘旁的梅林似乎被一道墙给断开了,似乎记得之前来行宫时那里是一整片的梅林。冬日梅花绽放,蔚为壮观。
  疑惑间,封云朝问向秦烟:
  “昭仁郡主,敢问为何在梅林里修了一道墙?这不白白毁了那片林子的天然景致?”
  秦烟停了筷,但并未开口。
  封湛举着酒盏的手僵了僵,而后搁下酒盏,冷冷道,
  “墙是孤让人筑的。”
  呵呵,这话都没人能接茬。
  封云朝……这下放心了,太子皇兄对昭仁郡主无意。
  二皇子封羡……看来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封玉瑶……人家烟烟也对殿下您没想法。
  沈辞……太子有自知之明就好。
  秦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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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盏花枝间,众人饮到微醺。
  秦烟见此,开口道:
  “诸位,可随我移步松坡,散散酒气。”
  众人起身离席,秦烟引路,众人踏上了莲塘旁的山径。
  坡脚种着一片果林,经过时,可闻见果香。
  山径两旁的树木高低掩映,翠竹成阴,树干疏朗,疏密相间。径旁零零散散有些不知名的野花,花姿舒展,颇具野趣。
  顺着山径旁,有一小溪涧缓缓流淌而下,至坡脚入了莲塘。这是从旁边玉泉山引出的泉水。
  风吹叶动,草木轻摇,林木萧萧,簌簌有声。
  不多时,众人至一石台停步。台旁有青苔的大石几堆,每石必伴一松,叶石相依。石台面东处望出去就是方才开宴的莲塘。
  石台旁树竹掩映中有一间挑空竹楼,竹楼四围种着一圈驱虫驱蚊的草药。
  此刻已是晌午,但此处松柏蓊郁,林木参天,撒下一大片荫凉。
  日移竹影,一片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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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入座在已准备好的席位上,秦烟居于末席与太子封湛的席位相对的根雕茶海处。
  沈莹汲来一缸引入松坡的玉泉水,放置在茶台旁。
  秦烟净手,以瓦壶煮水,一沸时,取玉泉水点压止沸,二沸时,再取玉泉水点压止沸,待壶壁上开始有鱼眼泡时,将瓦壶移出炉火。
  涤器,烫盏,投茶,洗茶,高扬水壶三次注汤。
  紫砂壶中,绿褐鲜润的茶叶条索旋转,慢慢展开,浸润出橙黄明亮的茶汤,馥郁的兰花香四溢开来。
  秦烟将这一壶茶,分为六盏,由侍女端至席间。
  “这是产自扬州闽中郡,阳崖阴林的母树大红袍,性温,适合宴饮后消食饮用。今日借用茶仙卢仝的《七碗茶诗》。”
  第一盏,“一碗喉吻润。”秦烟徐徐开口。
  众人观色,闻香,浅啜茶。
  第二盏,“二碗破孤闷。”
  第三盏,“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
  第四盏,“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第五盏,不待秦烟开口,二皇子封羡抢白道:“五碗肌骨清。”
  第六盏,封云朝将话头接过:“六碗通仙灵。”
  第七盏,封玉瑶笑道:“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饮毕,众人竟齐齐大笑出声。
  此刻好风拂过,松涛阵阵,流水潺潺,鹤鸣,琴音,茶香萦绕间,自有一种清远的林下风流。
  看着对面茶台上的秦烟,封湛的脑中竟在这一瞬间闪过了在梅山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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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有些闷热,两位公主的侍女轻摇着纨扇。二皇子封羡也从腰间摸出了一把玉骨折扇慢摇着。
  沈莹也打开了一把湘竹扇,准备给秦烟驱暑热。
  封玉瑶见后眼前一亮,
  “沈莹,你家主子又画新扇面了?快给我看看。”
  只是小玩意儿,秦烟并没出声阻止,沈莹将折扇递给了封玉瑶。
  封玉瑶将扇子打开,两面端详,啧啧出声,
  “烟烟你的画功又精进了啊,这扇子送我如何,拿我这把给你换。”
  封玉瑶将自己原先的团扇硬塞给了沈莹。
  “我不管,我收下了哈。”
  秦烟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封玉瑶手中那把出自宫中少府监偏女气的团扇。
  封湛方才扫了一眼封玉瑶手中的折扇,扇角不起眼的地方“醉山”二字下笔苍劲有力。
  那是秦烟所书?她不是说府中人没文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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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烟有些午倦,又不好直接逐客,委婉开口道:
  “府中备有客房,诸位可自行择一间休息。”
  “烟烟,我有的院子的吧,我不需要住客房哦。”封玉瑶得意地开口道。
  “昭仁郡主,那就叨扰了。”二皇子封羡也不客气,同秦烟的关系没有进展,他是不会离开的。
  封云朝看向太子封湛,封湛正欲开口告辞,空中突然滚过一声闷雷,天空瞬间阴沉下来。
  是阵雨来,豆大的雨点瞬间打了下来。
  看来,人不留客,天也要留客了。
  众人立马进了石台旁的竹楼避雨。
  竹楼仅有一层,但还算敞亮,以几步架空,楼中有藤椅若干,众人拍了拍身上并不多的雨水,便各自寻了把藤椅坐下休息,等待雨停。
  纪南风让侍女在屋中各角落熏上艾叶和青蒿以驱蚊。
  此时雨势渐大,急雨打上竹楼,顺着屋檐流下,宛如瀑声。
  封玉瑶看向了一张放置着木牌的四方竹桌,疑惑地问道:
  “烟烟,这是什么?”
  秦烟淡声回道:“马吊。”
  “这个怎么玩儿?”封玉瑶似乎有些兴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秦烟见封玉瑶似乎想要玩儿,她也来了兴致,困意也没了,好久没摸牌了,是有些手痒,好雨困了这几位在当场,那就玩儿几圈?
  “要不要来打马吊,益州玩儿法,很有趣哦!”秦烟撺掇着竹楼中的诸位。
  “你们不会?”秦烟望了一圈,每个人都是一脸莫名。
  是了,皇子公主哪会这些市井玩意儿,秦烟笑笑。
  “纪先生,沈莹,沈辞,我们来玩儿几圈给诸位贵人做下示范,你们学着哈。”
  骤雨将众人困这儿,他们除了由着东道主秦烟张罗,也别无他法。
  玩儿了四圈,把把都是秦烟自摸关三家。秦烟一脸笑意,
  “你们谁来试试啊?”
  封玉瑶也被勾起了兴趣,“我来我来。”
  二皇子封羡也坐过来,“我也来一个。”
  封云朝对这种俗事无兴趣,她看向太子封湛。
  封湛蹙眉,略有些诧异。
  这个秦烟,竟能由方才的风雅瞬间就进入此等俗事中。
  封湛起身走向了牌桌坐到了秦烟对面。
  “来来来,纪先生发筹码。”秦烟自坐上牌桌起,就像换了一个人样。
  封玉瑶坐在秦烟上方,二皇子封羡坐在秦烟下方。
  沈辞去到竹楼南窗下的软塌上,枕着一方藤枕,听着雨声,躺着午睡了。
  封云朝坐在封湛旁边观战。
  雨中带着蓑衣斗笠的侍女们端来了酸梅汤。
  一位太子,一位皇子,一位公主,一位郡主在雨中林间的竹楼里,打起了马吊。
  刚开始几圈都是秦烟独占鳌头,但往后太子封湛渐渐摸到了关窍,和秦烟几乎人手一把自摸三家。
  二皇子封羡不断给秦烟喂牌,他输得也不亦乐乎,仅封玉瑶一人觉得自己就是陪玩儿的,越玩儿越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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