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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的掌心宠(重生) 第50节

  有些决定,只需须臾间便可定下。
  “卫惩,以后她的事不必再告知本王,她若来,就说本王不在。总之,本王不再见她。”
  话音落,手臂上渐渐浮起清晰的红色线条。
  头开始疼,心脏也在绞痛。
  然而男人却面不改色,从容镇定,好像所有痛苦都不存在。
  卫惩看着他轻飘飘地说出这句话,心里不知为何,很难受。
  卫惩盯着薛执的手,轻声问:“它是不是也不愿意您做这样的决定?”
  薛执轻轻笑了声,没答。他先行起身,撩开轿帘下去了。
  侯府管家亲自迎了出来,“宣王殿下金安,您怎么来啦?”
  “听闻长公主归京,本王来看看她。”
  “哎呀,您来的不凑巧,今日府上有女客,长公主正在会客。”
  薛执面上露出可惜神色,“那真不巧。客人要在府上待到几时?若是很快离去,那本王就稍等一会。”
  管家为难道:“这……”
  “怎么?”
  “哎,老奴瞧着那姑娘应当一时半会走不了的。长公主十分喜欢她,约莫着会留那姑娘到晚膳。”
  管家说着说着,又挂上喜色,“我家世子也在陪着,老奴猜啊,那姑娘多半是世子的朋友。殿下您知道我家长公主的心病,就想让世子早些成家,今日看到个姑娘同世子相熟,想来她是动了些心思的。”
  “如此,那便不打扰了。”薛执微微颔首,转身往回走。
  卫惩突然好奇道:“是哪家姑娘?”
  管家哎呦了声,“好像是镇南大将军家的姑娘,出身好,长得也漂亮,老奴见了都喜欢。”
  薛执顿住脚步,蓦地又回头。
  他默了一瞬,笑了,嗓音莫名低哑:“世子也在作陪?”
  “是啊,相谈甚欢呢!”
  “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
  他低声重复了两遍。
  薛执看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半晌,轻声笑道:“如此重要的客人,本王怎可错过。”
  说罢,越过众人,径自进了府。
  “哎,殿下您?”管家一头雾水,连忙追了上去。
  卫惩:“…………”
  愣了会,他紧走两步,走至男人身侧。
  卫惩压低声音:“属下失忆了,您方才在马车里说的话我都忘了。”
  薛执:“……”
  “一个字都忘了,真的,不然您再重复一遍?”
  “……”
  “本王也忘了。”
  作者有话说:
  啪啪打脸。
  虫:听说你们要解我?哼(高傲地扬起下巴),人类,我可是父母爱情路上的助攻,怎么能没了我?他想放弃?我折腾不死他我,哼
  ps:今天去体检,护食姐姐抽血把我胳膊抽肿了,我真是老倒霉蛋儿了,今天就这一更呜呜呜呜。给大家发红包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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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畏惧前行
  那日薛执最终还是没有见到陆夕眠。
  他走进了成远侯府, 站在花圃外,远远地听到他们聊得开心。
  突然就不想再往前走了。
  “陆姑娘怎么突然想起来养花了?”
  “就、就是想养养,若是养好了就送给……朋友。”
  “原是如此,这样的礼物倒也雅致。”林长翌道, “不过姑娘松土后记得将手洗干净, 不要用脏手去碰耳朵。这泥土里有许多脏东西, 若是伤口不小心沾染上,兴许还会加重伤势。”
  伤口逐渐长好,正是痒的时候。陆夕眠平日就忍不住要去抓挠,有包扎的麻布在还好一些, 等过些日子拆了布,她还改不掉抓挠的习惯, 到时候只怕还有的后悔。
  陆夕眠诚恳道:“林太医,你真是位好大夫。”
  林长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见到病患总是忍不住叮嘱两句, 姑娘莫要嫌弃我啰嗦。”
  “陆姑娘你说说, 我这个儿子是不是婆婆妈妈的?他天生就是操心命,你习惯就好啦, 年初的时候我偶感风寒, 他快要把我折磨死了,他……”
  长公主后面说了什么, 薛执没有再去听。
  他转过身,慢慢往外走。
  的确是相谈甚欢。
  男人唇畔漾起温和的笑意。
  热闹只属于旁人,从不是他的。他并不是侯府的人,此刻进去,不知是否会惹人厌烦。
  让人生厌的事儿他不会做, 这是这些年里, 他唯一的生存准则。
  只是那些人聚在那里说说笑笑的——
  记忆突然有些恍惚。
  好像印象里也有这么一幕。
  这种不想融进去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自从他成年, 许久不曾这般颓丧。
  幼时他时常高烧得昏迷不醒,孤零零地躺在床上,身边一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
  长公主跑到他的身边把他摇醒,薛崎背着他走出冷宫。他们给他请来了大夫,然后看他好转后,又悄悄地走了,像是没来过。
  他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没人愿意靠近他,所以哪怕得了那丁点的温暖,他也不敢过去道谢。
  总不能恩将仇报不是。
  他既然不讨人喜欢,那就得离得远远的。不碍人眼,才是乖孩子。
  大年三十夜,父皇和一众皇子公主坐在一处,饮酒赏月。
  而他只能待在那冷宫里,吃着长公主偷偷派人塞进来的年夜饭,看着薛崎悄悄送给他的书。
  陪伴他的是孤灯、冷炉,望不到的尽头是黑暗与冷清。
  从来不会抛弃他的,唯有站在窗框边仰头,透过缝隙,能见到的夜空高悬的那轮明月。
  月亮皎洁,干干净净的。
  他一抬手就能把它捧在掌心,可是那颗月亮并不属于他一个人。
  他和父皇欣赏的是同一轮弯月,它照亮着不甘堕落的芸芸众生。有父皇,亦有他。
  月亮就在他的头顶上陪着他,触手可及,又遥不可及。
  可月亮终归不是他的。
  那些人其乐融融,只有他永远融不进去。属于他的,永远只有排挤与冷待。
  突然有些后悔进来了。
  薛执同管家借口说突然想起紧急司务亟待处理,再无留恋地转身离开。
  这回那条蛊虫没有再挣扎,它似是又察觉到了危险,藏于血脉中,销声匿迹。
  卫惩也感受到了主子的变化,识趣地没有再说话。
  他有预感。
  之前男人在马车上的那些话,只怕是要认真了。
  马车直接驶向了御司台,又开始了新的忙碌。
  直到夜深人静,薛执才卸下满身疲倦,又去了蝎房。
  蛊虫很安静地吸食完蝎毒,静悄悄地去睡了,没有再闹。
  薛执回了房,沐浴后躺在床上,这才敢放任自己的思绪四处游荡,去想一些白日不愿去想的东西。
  他得承认,自己对待陆夕眠最开始只是好奇,大概是一直没弄清楚她究竟所图为何,所以才会愈发在意。
  但他或许将这种特殊当成了心动,又或许因为她只字片语中,展露出来的乐观与豁达触及到了他心底最敏感的那根弦,所以才会生出那些从未有过的情绪,唤醒了蛊虫。
  他不该是喜欢上她了。
  他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为何她遭受苦难后,不会怨,不会恨。
  好奇为何她只想着过好今后的日子,而不去执着于从前。
  为何她轻轻松松便做到了,而他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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