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

  陈子嘉和靳岚的婚礼在五月份,霍红霞不甘落后,也决定在今年秋天结婚。
  身边的小伙伴们都陆续成家,就只剩下黄哲自己一个孤家寡人。让他内心难免也有些着急自己的缘分怎么还不到呢?
  也是刘薇太过腼腆,不敢做女追男这么大胆的事情。导致黄哲现在都没发觉自己身边这么大一朵桃花,这俩人还有得磨。
  胡晓雯这会儿可顾不上想别人的八卦,光是想起之前造成的乌龙,就羞愤欲死。
  怎么说之前她嫂子高琴也生了两胎,她自己也对生产前的一些知识进行过了解。可是书本上的内容是死的,真换到自己身上,那感受似是而非。头一次怀孕的胡晓雯哪能分辨得出来呢!
  她的身体状况很好,孕期中早早的摆脱孕吐等状况。后期虽然对身体负担较大,拜灵雾所赐,往往休息一晚肌肉酸痛的症状就消失。
  所以那天傍晚她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她也只是带了本厕所读物进了卫生间,以为是要拉肚子。当时胡晓雯完全没有多想,因为那感觉真的和着凉引起的腹痛一模一样!
  等到她从卫生间出来,坐在饭桌前准备吃饭,小肚子又一次持续疼痛,引起她阵阵想要去厕所的便意,她才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捂着肚子咬着嘴唇说自己肚子疼的时候,把餐桌周围的所有人都吓傻了眼。
  幸好孕婴包是提前准备好了的,伊莎立刻让戴维恩去准备车。克拉伦斯手足无措,胡晓雯疼得越来越厉害,他也只能抱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却不敢把自己的手再放在妻子的肚子上。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胡晓雯弄上车,开着车直奔市区。哪想到大概是胡晓雯的身体太好,就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阵痛间歇越来越短,产道开得特别快。
  胡晓雯那个时候心里还是有点委屈的。因为她还没有洗澡,甚至也没有吃饭。
  因为之后要坐月子,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得到允许去洗澡。她打算和高琴一样,进医院前仔仔细细从头到脚洗个干净。
  进产房生孩子之前,家属们都会让产妇吃上一顿营养丰富的加餐。生孩子这个事情说不准,尤其是头胎,生得时间长几个小时都有。体力消耗厉害,不吃饱哪里来得力气。
  这两样都没来得及,她这就开始阵痛了。
  不过胡晓雯内心特别的坚韧,疼得她都恨不得哭爹喊娘了,却还紧咬牙关忍着。
  因为旁边克拉伦斯感觉比她更紧张,整个人面无血色的。
  于是就这么忍啊忍啊,阵痛间歇她内心还觉得自己真是坚强啊。然后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头好像出来了。”
  她是听说过有的人生得特别快特别顺。有那蠢得跟她一样误把阵痛当便意的产妇,甚至把孩子直接掉进了马桶。简直堪称光速顺产!
  她虽然没那么样犯这种一辈子的黑历史,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幸好是戴维恩这个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在开车,手都没有抖一下,只是脚底下的油门踩得更用力了。
  伊莎顾不得许多,把克拉伦斯直接从胡晓雯身边赶走,自己从副驾驶旁边的空隙爬了过去。
  有伊莎这个专门去上了助产培训班的人协助,等到了县医院,医生护士就只剩下收拾善后了。
  周青连夜赶过来的时候,宝宝都已经收拾得利利索索干干净净的送去了育婴室。
  胡妈妈这时人也是懊恼地:“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体质,还送什么医院,直接在家生不完了嘛!”
  这么折腾着生在半道上,也太受罪太辛苦了。
  第二天,当着睡醒了的胡晓雯面,她又抱怨了一回。
  胡晓雯这会儿已经淡定了。她说:“还是要来医院的。毕竟剪脐带,消毒什么的在家可没办法完成。”
  也是桃溪村的医院没有建好,配备的医护车也没有到位。要不然胡晓雯肯定会要求坐医护车走,或者在村里的医院生。
  县医院没有高级病房,胡晓雯住的是两人间。克拉伦斯把旁边的床位也买了下来,就在旁边陪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胡晓雯和宝宝做了各项检查,俩人一切正常。因为是顺产,并不需要长时间入院。没等亲友轮番来看个遍,胡晓雯就出院回家。
  克拉伦斯陪了三天,就被周青赶去上班。这边有她和伊莎、朱蒂亚,再加上偶尔过来的大妗子和表舅妈,他待在家里实在多余。朱蒂亚女士原本预定是过来陪产的,等到过来产妇和婴儿都出院回家了。
  “妈,要不然你就回去吧。”胡晓雯抱着宝宝喂母乳,表情声音自然随意地说,“我嫂子那边才刚坐了一半的月子,就嫂子她妈妈一个人照顾也不容易。我这边人手这么多,再说不行还可以叫大妗子或者表舅妈来帮手。”
  她抱着宝宝的手紧紧的,抓紧为数不多的时间跟孩子亲近。她不抓紧不行啊,宝宝就一个,除了亲妈之外日常平均三个大人围着转。根本就轮不到她多久,她容易吗她!
  因为家里西方人多,大部分时间都是按照西方习惯的方式。
  宝宝有专门的房间,并没有跟胡晓雯夫妻两个一个房间。婴儿房里除了木质吊着圆顶纱帘的小婴儿床之外,还有一张专门用来□□的小床。
  刚出生的小孩子夜晚有多闹腾,胡晓雯是没机会知道了。周青、伊莎、朱蒂亚三个人晚上轮着值夜。
  生产前,伊莎已经制定了完善的产后康复计划表,充足的睡眠是很重要的一项。晚上睡够了觉,白天的就在伊莎的陪伴下进行简单的锻炼。
  根本就不像她之前以为的那样,只能整天坐在床上一天二十四小时和婴儿贴在一起。
  周青除了不让她洗澡吹风出门之外,并不禁止她下床走动。比起嫂子高琴,她已经幸运太多。
  问题是小宝宝她总是新鲜不够,亲妈和婆婆每天都要各自占去三分之一的时间,让她有点小小的怨念。
  更苦逼的是她总觉得自己身上都味儿了,总觉得特别对不住每天睡在一张床上的丈夫,亏他还能每天跟没事儿一样的亲吻自己。
  现在胡晓雯就正在想方设法的把周青哄走,痛痛快快的洗一个澡。
  周青手上正叠着小衣服,头也不抬地说:“不行,你头一胎,我怎么也得陪着你把月子坐完了。”
  胡晓雯苦了苦小脸,说:“我这边有我婆婆还有伊莎,再加你三个人。那边我嫂子身边就她妈一个。让人知道心里多不舒服啊。”
  周青的手顿了顿,皱起了眉毛:“都提前跟亲家那边说好了,都挺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不会。再说了,你爸不是还在那边吗。”
  “我爸一个大老爷们,顶多能帮忙跑个腿。再说了,他哪能照顾的了那么小的孩子,他可没有妈您那么细心。”胡晓雯继续劝说,“您在这边也待了不短的时间,回去跟我嫂子她妈妈替换着,两个人还能轮流休息。”
  胡晓雯这么一说,周青就动摇了。
  她虽然舍不得女儿,想要陪她做完这第一个月子。可是女儿身边不缺人照顾,每天围着打转的就有好几个。其实根本就不差她一个。
  再说高琴那边,第一个月子就是她伺候的。那次高琴妈还没有退休,请不了太长时间的假。老实说当时自己一个人确实很疲惫。
  现在想想,把高琴丢给她妈妈一个人照顾,累坏了她妈妈,就要影响家庭和睦了。
  再说国内普遍都是婆婆给带孩子,亲妈愿意帮忙都是情分,她也不能真完全不管,一心扑在女儿这边。
  “也十来天了……”周青抱起叠好的小衣服,往房门口走,“那我这个周末就回去,你哥你嫂那边也该办满月酒了。”
  胡晓雯见说动了母亲,心中就是一喜。可是还没等她脸上露出笑容,周青就扭过身冲着她严肃地说:“我可告诉你啊,就算是我不在,你也不能给我乱来。老老实实地给我把这个月子坐完了!我可是会让你大妗子替我监督你。”
  伊莎和朱蒂亚完全不能指望,周青和朱蒂亚俩人生活观念大相径庭,这些日子都是互相忍耐。有磕磕绊绊也不敢太坚持己见,一般都是互相退一步。
  要不然胡晓雯现在绝对没有现在这样自在。
  胡晓雯差点漏了内心的想法,摆出一脸的苦相。
  其实她的身体在灵雾的作用下已经恢复了,连松弛的肚皮都重新变得平展。周青在这点特别坚持,就是不让她洗澡。
  不说她身体恢复情况,就是寻常顺产孕妇这个时候也可以洗澡。就是要特别注意,洗澡的时候要用热水洗透。洗完澡一定在温暖的环境下擦干身体吹干头发。
  周末戴维恩开车把周青送回云市,等周青前脚一走,胡晓雯就钻进了卫生间,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洗个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244章
  “丁丁,妈妈上班去了,中午就回来看你。”胡晓雯抱着儿子,嘴里叫着周青给起的小名,不舍得亲着他白嫩的小脸。
  丁丁现在已经出生二十多天,小脸已经长开。深深的眼窝和深褐色的眼珠跟爸爸像极了,樱桃一样红的小嘴倒是和妈妈一样。
  这孩子长着一头浓密的小卷毛,看着自家娘亲傻乐,依依不舍的气氛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胡晓雯把孩子交给伊莎,和克拉伦斯来了一个告别吻,才开上新添购专门用来代步的小型国产车去了果园。
  克拉伦斯这些日子让蒙马利特的乐手们专注在个人练习,找回以前的状态。倒是不用每天去坐班,时间富裕便主动待在家里充当奶爸。
  朱蒂亚事情繁多,能抽出二十多天已经是极限。给克拉伦斯紧急突击了几天,见儿子能完美的给孙子换尿不湿,就重新返回工作岗位去了。
  距离坐满月子还差四五天,胡晓雯也是迫不得才出门。省里给落云山景区的拨款下来了,胡晓雯不在,游发委的主要成员凑不齐就没办法分发这笔款子。就算是去坐坐充数,她人也必须到场。
  既然都出了门,就别想再让她整天关在家里。干脆胡晓雯就结束了产后假期,顶着果园员工们惊讶的目光进了办公楼。
  刚进了办公室没多长时间,陈子嘉就推门进来。
  陈子嘉一半的精力放在旅游公司那边,一半的精力用在狗舍这边。
  这一年的赛季胡晓雯正坐月子,也没有顾上关注淘淘的比赛。淘淘发挥仍然出色,又赢得了几枚奖花回来。
  “今年是最后一个赛季,明年淘淘就正式退役了。”拿着淘淘的奖花给胡晓雯,陈子嘉这样说道。
  “明年退役?”胡晓雯惊讶的抬头看他,“是不是太早了点。”
  淘淘到今年满打满算六岁,就算是按照犬类的寿命,这个年龄也仍旧算是壮年。更何况这个岁数的参赛犬因为经验积累,正是参赛得奖屡有收获黄金般的好时节。
  “要是单只是看淘淘自己,它的职业生涯还长。可是国内的比赛对它来说价值不高,它都已经三连冠。除非是参加国际赛事,不然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陈子嘉说完,办公室里一阵静默,胡晓雯跟他对视一眼,纷纷无奈的叹息。
  陈子嘉是真的认真努力在做推广,今年的赛后展出办得也很成功。有很多爱犬人士和机构都对他发出的意向,想要购买淘淘的后代,就算没有后代,同一谱系的也行。
  有靳岚和之前她工作的知名宠物机构大力宣传,人们对淘淘以及它的谱系期待值大幅上升。这类犬只的身价也翻了番,不会再轻易被人看低。
  和国内的大部分官僚机构的办事效率一样,一个新犬种的确立申报是一个漫漫长过程。只凭借个人和民间机构的努力,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不能得到确立的犬种就不能参加国际赛事,没有曝光率。相反,没有曝光率和好成绩,犬种的确立阻力更大。
  这种矛盾,让胡晓雯内心一阵担忧。
  陈子嘉却很乐观地说:“其实,淘淘退役也算是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淘淘的第一窝幼崽你还记得吗?它们现在都长大成年,当初有一个特别出色的被训犬师买走,明年就是它的首秀。”
  胡晓雯当然记得这件事,她惊讶地眨眼:“你是说那个叫祁川的训犬师?”
  陈子嘉挺吃惊地说:“你记性还挺好,见了才两三次吧?都两年多了竟然还记得。”
  “他可是第一个肯定你的训犬师,也是第一个提出想要淘淘后代的人。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陈子嘉点头:“也是。他手里那只犬已经训练得相当出色,只要比赛当中发挥不失常,拿到小组冠军不成问题。”
  这年两年比赛淘淘实力碾压,赛事组织方都有点麻木。
  胡晓雯明了的说:“淘淘这是要给它的后代让道。”
  “不错。单一犬只优秀只能算是个别现象,只有这个种群多点开花,多涌现出冠军犬只,才能证明这种犬种是真正的优秀出色。被专业组织,被国际承认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要是从这种意义上考虑,淘淘的退役和牺牲都是值得的。
  胡晓雯缓缓点头:“还是你想得远。”她手指摸了摸奖花,说:“这是最后的奖花,回去我就装裱起来。不挂在老宅那边,就挂我家书房里。”
  陈子嘉笑了:“这可不一定会是最后的奖花。”
  “嗯?”胡晓雯不解的看他。
  陈子嘉笑说:“淘淘第二窝里有一个非常棒的小伙子,聪明伶俐,品相也相当好。我打算培养它成为桃林狗舍的第二代冠军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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