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荣承帝的脑子愈发迷糊,他脸上越年轻,人就越放纵,而脑子就更容易迷糊,皇后有心,得知丹药对自己没甚效果以后,便放弃再服,只是后宫里的小皇子越来越少,如今就剩皇后身边养着的那个最小和十七皇子,其他皇子不是贪玩从树上掉下来摔死了,就是犯了什么病治不好没了,总之如今后宫的皇子是越来越瘦。
如果不是董贵妃觉得怪异,把十七皇子以生病为由从国子监拉到自己身边,寸步不离的护着,只怕世上再没有叫小十七的人了。
董贵妃确实觉察到了危险,怎宫里的皇子一个接一个的没了?其实宫里死个皇子公主算是正常的,自古以来,就宫里死的人最多,只是死了这么多皇子,皇后和荣承帝的态度才叫惊喜。
都是做做样子打杀几个照顾皇子的宫女太监,似乎死去的那几个皇子也就值几个宫女太监的命,根本不放在心上,荣承帝当初是怎样重视子嗣?如今呢?这态度太值得人怀疑。
再一个,董贵妃发现就是自打陛下服了返老还童的仙丹之后,宫里才开始频繁的出现皇子没了的事,是不是皇子没了和陛下的还老还童有关?
荣承帝自己有了还老还童的仙丹,却从来没说分给旁人,就算其他嫔妃千方百计跟仙尊示好,以求一两颗仙丹,这些都是不允许的,荣承帝严禁后宫嫔妃和仙尊有任何接触,否则以死罪论处,谁还敢要?
如今皇后在宫里的地位大不同,朝堂上有皇后的势力,而后宫之中,她又是中宫之主,荣承帝对政事的兴趣远远不及对女人的兴趣,皇后自然有了近一步接触朝政的机会。
所以,后宫除了荣承帝,还有一个能和仙尊接触的人,只有皇后。
相卿步入偏殿,皇后正端庄的坐在椅上,看到他进来,皇后便道:“仙尊,本宫今日请仙尊过来,事关陛下龙体,本宫心甚忧虑,还望仙尊如实相告。”
相卿施礼:“在下世外之人,不问世间俗世是非对错,若在下知晓,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后站起来,伸手屏退左右,从上方下来,走的相卿面前,头上一只展翅飞扬的金凤随着她的动作颤动,她走近,压低声音问:“敢问仙尊,陛下如今的龙体愈发精神,可是意味着陛下龙体是越来越康健,直至万寿无疆?”
仙尊低头应道:“回娘娘,若陛下身体并无外界引起的挫伤活抱恙,自是永生不老。”
皇后的眼珠子滚了一圈,确认似得问:“仙尊的意思,如果陛下要是感染了什么急病,龙体还是会有损伤?”
相卿笑道:“正是。长生不老仙丹只管维系长生,不管治病。病,还是要宫里的御医们治的。”
皇后缓缓站了起来,“仙尊这样说,本宫倒是放心了,只要保证陛下龙体不染恙,便能让陛下长生不老。有劳仙尊,本宫这里替陛下谢过仙尊。”
“不敢。”相卿弯腰:“相卿告退。”
待仙尊走后,皇后的脸上露出些喜色,仙尊什么事都跟她说,俨然是把站到她这边的,有仙尊相助,自然事半功倍。
难得一晚荣承帝愿意陪着皇后用膳,席间只被水呛了,稍稍咳嗽两声,皇后便大惊失色,又是着急又是担忧,还把御医都惊呆过,口口声声说是荣承帝怕是受了凉,咳嗽了。
荣承帝自己觉得无恙,直接把御医都赶走了,因为皇后的大惊小怪,觉得烦躁,竟然甩袖走了,哪里没去,偏是去了董贵妃哪里,董贵妃和皇后素来不对盘,听说荣承帝去了董贵妃那,皇后的脸色能好看吗。
这天禹的天都要变了,这些女人还一个两个的不把她放在眼里,皇后只觉得可笑,看来只有等她们死到临头了才会知道她的厉害。
荣承帝服丹药的频率愈发的高,只要他觉得自己今日哪一点不满意了,就会服上两颗,而皇后显然也知道了他这习惯,药只经过皇后的手两次,荣承帝便在宠幸一个美人的时候力不从心,气喘如牛的倒在她的身上,竟然连翻身的力气都使不上了。
荣承帝压在那美人的身上,对着门外的太监喊:“来人,快拿朕的丹药!”
殿内烛光昏暗,丹药的色泽被烛光照的有些变了色,太监一手捧着仙丹,一手拿了杯子:“陛下,丹药来了!”
荣承帝一把抢了过来送进嘴里,就了水直接咽下,然后他便打算重整旗鼓施展雄风,不妨刚开始用力,便觉得心脏突然一阵绞痛,接着这种痛快速传遍全身,竟然思路清明身体却麻木不能动弹。
再后来,荣承帝便眼睁睁的看着来来去去的御医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皇后哭哭啼啼过来,说都是那狐媚胚子使了下三滥的手段,给陛下喂服了那种不干净的药,才让陛下变成这副模样。
总之他的身边来来去去那么多女人,可没一个人能帮得上忙,荣承帝想说叫仙尊,快叫仙尊,仙尊是神仙,肯定会有法子救他,可没有人知道他的意思,他只能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一下。
身边的人逐渐少了,最后只剩下皇后一人。
皇后对殿里的太监宫女说了声:“都下去。”
如今宫里最大的人不少荣承帝,而是皇后,荣承帝如今不过是个废人,就连无根的太监都能拧上一把,更别说其他人了。人一旦没了用,哪怕是再尊贵的人,也无能为力。
皇后的唇边挂上一抹笑:“陛下,臣妾十分担心陛下,也不知陛下何时才能醒来。臣妾知道陛下留恋时间,只是这世间不留陛下,天意注定。陛下一定十分不解,为何服了仙尊的丹药以后,就全是麻木不能动弹。”她伸手掩嘴,笑出声来:“那臣妾不妨直言相告,陛下昨晚上服的并非仙尊炼制的丹药,而是臣妾为陛下千挑万选的毒药。”
荣承帝的眼瞬间睁大,只有眼珠子可以转动的身体,死死盯着皇后,似乎要在她身上盯一个洞出来了,可惜他一句话都不能说。
皇后继续道:“您放心,此毒臣妾早已找人问过,世上无药可解,所以陛下的死期定在三日后。今晚陛下宠幸岳美人,岳美人为了怀上皇家子嗣给陛下下了宫中禁药,导致陛下如今犹如活死人。所以,臣妾已经替陛下杖毙了岳美人,震慑后宫以儆效尤,如今,陛下便可安心去了。至于皇位,”她伸手拿出一份遗诏,展开,道:“文蒿是陛下唯一骨肉,皇位自然只能传于文蒿……哦,陛下您是说还有十七皇子?”
皇后低头一笑,“您放心,今晚董贵妃听说陛下驾崩,刚刚演了一出闹剧,想要逼宫拥立小十七呢,不过,本宫已经下旨就地处决了董贵妃和小十七,至于董家,谋反大事,自然是要诛九族的。”
荣承帝听的一清二楚,脑子无比清明,身体却犹如没了知觉一样,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在哪里,似乎整个人只剩一个脑子而已。
“陛下的遗诏臣妾早已替陛下拟好,就连玉玺臣妾都替陛下印上,陛下只管放心去了,臣妾自不辜负陛下厚望,叫文蒿当个好皇帝,不像陛下这般纵欲好淫……”皇后说这些话的时候,句句温柔含笑,却句句朝着荣承帝的心窝戳去。
这分明就是她预谋已久,分明就是她设的一个圈套,就说为何这一阵皇后在后宫这样老实,原是为了掩人耳目叫他放松警惕,这个毒妇,竟然做出这等事!只是,这些话荣承帝也只能心里想想,却无可奈何。
皇后伸手把遗诏仔细折起,放在荣承帝枕下,道:“等陛下三日后驾崩,臣妾便会把遗诏交出去,到时候文蒿是新皇帝,而臣妾则是摄政的皇太后。”
荣承帝的脸上做不出任何的表情,皇后唯有从他的眼睛里才能看到他的愤怒。
皇后笑的凄苦:“陛下心中定是想着臣妾大逆不道,可陛下又怎知道臣妾心中所想?臣妾嫁给你的时候,就是抱着一生爱慕你敬仰你的心,陛下登基称帝,臣妾觉得没爱错人,臣妾嫁的人是天下最尊贵的人……陛下可知臣妾有多爱你?可陛下呢?是你亲手毁了一个爱你的女人!你一个接一个的把你看中的女人纳入后宫,哪怕是个宫女,只要你看上,你就要得到,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皇后!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个男人,可你呢?你心里可曾有过我半分?”
“你生气嘛?你有何资格生气?”皇后看着荣承帝透着怒意的眼,冷笑:“我不敢说,不能闹,甚至不敢露出一个不高兴的神色,我怕人说皇后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怕人家皇后气量儿小,怕你因为我争风吃醋厌恶……”她低头,眼泪滴在手上,她的声音多了哽咽:“可我不过是个女人,我看着腾王和腾王妃恩爱有加琴瑟和谐,你可知我有多羡慕……你可知我心里无数次想过那样我和你也有这样的场景……”
皇后伸手捂脸,眼泪顺着脸颊流出,良久之后,她拿开手,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被擦干,声音恢复了最初的冷静,她的眼中闪烁着权利的光芒:“是你逼我走到了这一步,我年老色衰,要孩子没孩子,要丈夫没丈夫,我还剩下什么?我除了守着一个皇后的空位,我还剩什么?既然这样,我何不争一争?”
荣承帝已经闭上了眼睛,可皇后知道他听得到,她继续说:“陛下可能不知,仙尊曾跟臣妾说过一句话,他说天禹出现了女帝星,女帝星的光芒已经盖过了帝王星。天禹必出女帝,臣妾就是女帝星,这就是陛下落此下场的原因,这是上天注定的。”
她施施然站起身,道:“既然陛下累了,那变形便歇着吧,臣妾自会派人好好伺候陛下最后这三天三夜,可惜再美的美人送到陛下身边,陛下也享用不了,不如这样,陛下驾崩之日,臣妾便送陛下平日最喜欢的几位妹妹陪陛下下去吧,也好过您一人孤单寂寞了无生趣。”
说完,皇后转身出了宫殿,派去伺候荣承帝的人,自然都是她安排的人,说是伺候,不过就是看着他,让他等死罢了。
荣承帝身体抱恙,次日早朝未上,第二日依旧未见到荣承帝的影子,宫里上下似乎都被下了封口令,却还是有消息传出,似乎是陛下宠幸一个美人的时候出了意外,反正不是甚荣耀的事,所以皇后娘娘才封了口,禁止人谈论此事,而宫里的御医已经连着三日未曾出宫,全力救治荣承帝。
三日后的午时,宫里突然来人敲开朝中几位重臣的大门,急召入宫,到了宫里才知道,原来是荣承帝病中,话都说不出来了。
腾王冲到殿里的时候,就看到地上跪了一片,皇后满眼是泪神情漠然的坐在床边,嘴里说了句:“王爷你可算来了,陛下临终还记挂着你……”
腾王直接在地上跪下,嘴里大喊一声:“陛下!”
然后殿内哭声一片。
荣承帝驾崩。
哭过以后便是遗诏现身,皇后拿着遗诏直接走到腾王面前,“王爷是陛下嫡亲的兄弟,这份遗诏还请王爷宣读。”
腾王跪在地上,满脸泪痕,他双手接过遗诏,展开,待看到上面的内容以后,什么话没说,便照本宣读。
这份遗诏没什么意外,不过就是最小的皇子即位,只是小皇帝年纪尚小,皇后作为女人和小皇子的母亲,听政便成了最好的借口,辅政大臣有三人,皇后的大哥国舅王翰、宰相高演,以及腾王。把腾王列入辅政大臣的位置,也不过是为了堵住外界悠悠众口,让人少生疑虑,三个辅政两个是皇后的人,包括听政的还是皇后,哪里就轮的上腾王说话?
荣承帝驾崩的消息正式发出讣告,魏西溏身上红彤彤的小裙子终于被改成了白色,她扯着自己的衣服给腾王看:“父王,你看,换了白的了。”
不但是衣裳换了颜色,家家户户的门廊都挂了白布,整个金州都沉浸在一片哀伤之中。至于真正伤心的有几个人,恐怕没人知道。
其实腾王伤心过一阵子,只是也就是一阵子,最好的兄弟感情已经过去,留下的都是猜忌,还能有什么感情?
皇后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着自己的设想在前进,如今她大权在握,天下都是她的,只要政局稳重,怀里这个傀儡便也可以丢弃,那时候她就是真正的女帝。
后宫的那些女人要么被皇后送进冷宫,要么被直接送去陪葬,再者就是有主动要求出家为尼,留在宫里,最后的结局不过是死路一条。
荣承帝已死,留在宫里的仙尊便提出要出宫云游,皇后哪里舍得让他走,荣承帝长生不老的效果她最清楚,荣承帝最后的死也是因为被喂了药,他服的仙丹是针对他的,若是叫仙尊练出针对她的,还老还童便不是梦。
仙尊推诿了两回,最后一次皇后的话里变带了威胁之意,那仙尊一听皇后这样说,果然答应留了下来,直叫皇后冷笑连连,真正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皇后提过几次让他搬出偏殿,宫里好的宫殿多的是,何必屈就一个破殿?仙尊直以习惯为由,说什么也不愿搬,皇后虽然不高兴,不过看在仙尊一张好皮相的份上,倒是愿意迁就他。
荣承帝美人无数,她却旱了许久,如今成了天下最有权势的女人,自然对皮相极好的年轻男子有了那等意思,只是碍于荣承帝刚驾崩,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只怕功亏一篑,唯有等上一等,方能成事。
魏西溏从得到宫里隐约有这消息的时候,直咂嘴,“难不成仙尊还要牺牲色相?”
高小胖点头:“仙尊确实有点色相,比小爷稍稍好看那么一点点。”
☆、第064章 偷人
关于美男子这个话题,高小胖始终和其他人是不在一个路子上的,他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坚定不移的觉得自己就是金州第二美男子。
魏西溏只是叹了口气,摇摇头站起来,“你吃你的。”
两人是在仙尊的那个院子里用膳时讨论的这个话题,感觉跟高小胖没法谈论,魏西溏就只能放弃。
高小胖一脸不高兴,殿下真是的,也不看在他这样忠心耿耿的份上多夸他两句好看,根本就嫉妒,嫉妒他长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
“听说宫里的神仙鱼在荣承帝驾崩那日一夜之间全死了。”高小胖八卦,“难不成那些鱼真的是带着荣承帝龙气的玩意?”
魏西溏摇头:“这可没人知道,本公主要是哪天不高兴,就在这里添点耗子药,估计这里这些鱼一条都也活不成。”
高小胖:“……”哀怨的说:“殿下你别老是扫人家的兴,干什么说的这么清楚,没意思!别说把耗子药喂鱼,就是喂我,我也得完完!”
魏西溏问:“要不要试试?”
高小胖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胖嘟嘟的一团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拿了筷子正吸溜什么,半响才哆哆嗦嗦的说:“殿下,我的小命其实也挺值钱的……”
魏西溏点头:“说的也是,你爹和你哥现在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说完这话,冷笑一声:“大姐还真是替你们高家开了条好路!”
当初魏青莲往宫里跑了那一趟看望太子妃,把皇后触怒了,却让高泽得了好处,在皇后心里总算留下了点忠心的印象。
听殿下说的讽刺,高小胖也意识到自己是也是高家人,顿时吓的不敢说话,低着头半天没吭声。
“本公主没说,你紧张个什么劲?”魏西溏刚说完这话,嘴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日后怕是难说了。”
高湛毕竟也是姓高,高家若是不能灵活机动看清形势,自然是留不得的,若是那样,高湛的处境便会尴尬。
高湛“噌”一下扔了筷子,冲到魏西溏面前,急忙说:“殿下,我们家都是好人,就算我爹跟我哥现在帮着皇后,那也是形势所迫,不是真心实意的。殿下,您可千万不能把我们高家给咔嚓了呀?你看我多好,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敢往西,你让我撵鸭我绝对不敢追鸡,我多忠心啊!”
魏西溏伸手指了指他,说:“所以才说你麻烦。”
新帝登基,凰女降世的首次祭天大典在九霄神坛举行。荣承帝驾崩,新皇帝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真正忙碌起来的是荣升为皇太后的皇后,作为摄政皇太后,她自然是要把最好的东西呈现出来,否则就是叫人贻笑大方。
凰女是祭天大典的重要人物,祭天祭司是皇太后亲自点出的仙尊,其中一项祭天仪式则为迎帝神,以往的帝神不过是仪式,而这一次的帝神,则有了鲜明的人物形象,祥瑞鸟转世化身而来的凰女。
皇太后对于此番祭天十分重视,下了懿旨,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否则作死罪处置。
因为这次祭天,工部、礼部可谓人心惶惶,两部的尚书纷纷亲自出马,挨个仔细检查细节,生怕遗漏掉什么东西。
待一切就绪以后,所有人员均布置妥当,时辰一到,万钟齐鸣,皇太后抱着小皇帝起驾至神坛,大典正式开始。
此次大典的守卫是腾王负责,他远远看到自家小闺女被打扮的十分好看。
因为荣承帝驾崩不能穿红带绿,魏西溏便被人换了一身白衣,坐在一个平整的榻上,下面抬着的人足足有十六个大汉,走的稳稳当当丝毫不晃。
皇太后抱着怀里的小皇帝,带着俾睨天下的傲气和得意看着周遭的一切,这天下还不是她的?
她远远看着祭坛上的人,毫不掩饰眼中的企图,她现在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就该得到天下最俊美的男子。
身后奶娘怀里的小皇帝突然在关键跪拜的时候哼哼唧唧哭起来,皇太后急的不行,她猛的回头瞪了奶娘一眼,要她做什么呢?陛下一直在哭,多不吉利?
奶娘也吓的不行,拼命晃着小皇帝,但是小皇帝饿了,前期过程繁复,到了吃奶的时间,小孩子饿了自然就会哭,除非给他吃的堵他的嘴,否则肯定止不住。
皇太后气的瑟瑟发抖,这样重要的时候,陛下竟然哭闹不止,果真是贱女生的孩子,没有当皇帝的命,活该短命。皇太后这样一想,倒是消了火,这样岂不是更应验了她注定要当女帝的命?
龙脉错位,女帝星,凰女降世以雌为尊,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她是天定的女帝。
魏西溏看着皇太后的表情,那副豪气万丈的模样,不由感慨一句,无知者无畏啊,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如今的政局有多混乱,有多难以维持。
她怎么不去看看天禹国库库银是否充足,一次祭天大典花费多少?西关战事不断,军饷是否足够?雨季将至,南方修筑堤坝防洪防灾的银子是否拨的出?北方大旱,农庄可有收获?若是天灾过后,灾民入金州,这位皇太后该如何应对?她是要开城放人还是拒之门外?不论她怎么做,都会遭人诟病,她可想好了万全之策?……
放眼望去,天禹真是一年不比一年,去年虽说也有天灾人祸之事,国库顾忌一项还是能应付的,而今年的麻烦事恁多,荣承帝驾崩前几个月大赦天下还减了税,这么多比帐算下来,只怕皇太后把她的肚兜当了都填不上那么大的窟窿。别看她现在风光,回头臣子的奏折一份份呈上去的时候,她就有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