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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掌中娇 第34节

  江之慎看着那短柄,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短刃入木三分,只剩刀柄露在外面,足以见得那人功力有多深厚。
  更可怕的是,江之慎根本就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实力悬殊。
  他跌跌撞撞往前奔了几步,血糊的眼前一片不明,又跌了一跤,扶住树干才勉力站住。
  他想起什么,抬眼向上看去,只见二层小楼上,男人握着少年的腰,大手拢着他后脑,从下巴吻到脖颈,没分给他半个眼神。
  莫非是他?
  可江之慎死死盯着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愣是没能认出他是哪路豪杰。
  -
  白云酒楼。
  华贵包厢内,或站或坐着几人,看衣着打扮都是江湖人士,个个腰悬长剑。
  桌上摆着茶水果点,却一口未动,茶盏中飘出的热气早已散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里的人齐齐看去,等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却都是一惊。
  男子身量高挑,可模样狼狈,半边衣袍早被血浸透。
  面容更是可怖,像是被什么利器削去了大半块脸皮,虽早已凝结成块,但半边脸仍显得血糊糊的,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你……”坐在桌边的一人惊疑不定,还以为是什么歹人,手上剑稍稍拔出,上下打量他一番,等看到他腰间佩剑上的字样,才失声道,“江兄?!”
  屋里的人都愣住了。
  能得这人唤一声“江兄”的,也只有南山剑派大弟子,江之慎。
  南山剑派虽早已式微,但其掌门人的弟子却算得上是当今武林的一个后起之秀,自两年前崭露头角起,便有了“翎月公子”的美称。
  这一美称,既是赞他剑法流丽,也是夸他风流,加之他为人随和,不像沈牧等人那般狂傲,故而在武林中的声望竟隐隐有盖去楼外楼年青一辈的势头去。
  江之慎慢慢的走到桌边坐下,一言不发的提壶倒了一盏茶,将将送入口中,却又扯的脸颊上的伤口一阵剧痛,只好重重将茶盏放下。
  “江兄,你……这是怎么了?”方才说话的人看着江之慎,视线落在他血肉模糊的脸上,神色有些发白,“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江之慎没有说话。
  他轻轻扶着下巴,脸一抽一抽的疼,除去疼,还有酒醒后全然的羞恼。
  “江兄还能去哪?”一名青衣人突然出声,“听说江兄这些日子风流快活,不是在醉涂山过夜,就是在拈花阁猎艳……莫不是在哪个淫窝子里头跟人打了一架吧?”
  话音刚落,这青衣人就被人瞪了一眼,“你少说点风凉话。”
  “得。”这青衣人挑了挑眉,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朝江之慎扔去,“这是我师父调配的去腐生肌散,接着。”
  江之慎抬手接了,先道了谢,又低声道:“我早已点穴止血,这伤不碍事,回去敷点金疮药就行了。”
  这青衣人早看出他伤虽可怖,但的确是于性命无碍的模样,但此刻听江之慎这么说,却不由嗤的一笑。
  “碍不碍事,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了。但这一个两个,都成了这幅尊荣,江兄,——沈兄,”他看向另一个男人,“还怎么在后日的群英会上一展身手?”
  江之慎这才意识到屋里还有一个人。
  他看向窗边,只见那里坐着一个穿长衫的男子,样貌俊美,只是有几分消瘦苍白,一条袖管空荡荡的。
  ——竟是没有了一条手臂。
  江之慎愕然。
  数月前,他还在洛阳与沈牧见过一面,二人拆了几招,未分胜负,都佩服对方剑法的精妙之处,约定在半年后的姑苏再作比试。
  可这不过短短几个月……
  那青衣人看出江之慎的震惊,在一旁好心为他解答,“沈兄这手臂是被那季晟所伤。这个恶贼,素来便听闻他就像疯狗一样逢人便咬,这可也未免太嚣张了些,连害楼外楼二人性命,又将沈兄重伤至此。”
  沈牧眼神一暗,默默咬了咬牙,竟也未作反驳。
  那青衣人顿了顿,话锋便一转,眼睛里像含了几分笑意,“……但到底还是要讲究几分江湖道义,季某人虽跋扈,但行事也算光明磊落,我们就算要讨伐他,也不好群起而攻之。只是原本还指望江兄能为沈兄出出气呢,谁知——”
  江之慎深吸一口气,沉声打断道,“我这只是皮肉伤,根本不碍事。后日我自会到场。”
  “那就好、那就好。”那人一敲折扇,笑了笑,忽而压低声音,“不过江兄不妨说说,到底是谁将你伤成这样?那人师从何门?使什么招式功法?”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朝他看了过去,显然是各怀心思。
  群英会,名义上是邀请天下英豪切磋武艺,但谁人都知楼外楼有私心,想借此机会坐稳武林第一大派的位置。
  可楼外楼有私心,却未必人人都肯陪着唱这一出戏。
  就说这青衣人,来自中原的一个小门小派,既不如北面的西山居,在这中原一带,又远不如楼外楼,甚至也比不上有了江之慎的南山剑派。
  如今师门派他出来,来这高手如云的姑苏,想也知道是做炮灰的命。
  因此,他先看沈牧断了条手臂,又见江之慎被削掉脸皮,要说没有幸灾乐祸,那是谁都不信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看好戏归看好戏,但这屋里的一众人,也就数沈、江二人武功最高,他二人先后被伤,说明有人武功远在他们之上。
  屋内目光齐齐聚在江之慎身上。
  “……不知哪门哪路。”江之慎连对方什么时候出手的都没看清,遑论这些,闷声道,“我们并未正面交手。”
  屋内一片寂静。
  半晌,青衣人“哈”了一声,扇子摇的飞快,道,“那江兄的意思是说,你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就被伤成了这样?”
  这话里就带了几分讥讽的意思了。
  莫说青衣人,其他人也觉得不可置信。
  江之慎武功不低,能未经他面,就伤他至此的,整个武林怕是也找不出来几个。
  若真有此人,此次群英会怕是要出变故了。
  “……我是被人暗算的。”江之慎咬了咬牙,“当时恰好醉酒,靠在树边休息,未曾留意到四周有人。”
  众人神色各异,江之慎如此找补,显然也没有多么令他们信服。
  屋内氛围令人窒息,江之慎再也待不下去,慢慢喝完了杯中的茶水,站起身来,团团拱了拱手,道:“今日我就先告辞了。”
  出了房门,他才沉沉吐出一口气。
  摸了摸脸,嘶声呼痛。
  男子汉大丈夫,受点伤又何妨。他不如那沈牧一般爱惜自己的脸,但被人神不知鬼不觉伤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心中不免还是有气。
  更气的是,他不知这波飞来横祸所为何故。
  他未曾看到那人出手,自然也无法确定是不是那窗前的男人。
  若是,对方武功高强暂且不提,出手如此狠厉,莫非……就因为自己看了他们一眼?
  实在荒唐。
  第31章
  暖香阁内。
  洛闻心裹着锦被,面朝着墙壁躺在榻上,还不肯把脸转过来。
  醉涂山不愧为姑苏最大的销金窟,只要银钱到位,要美人儿,应有尽有;不要美人儿,也保准没有半个人来不知好歹的叨扰你。
  季晟出去一趟,再回来后,屋里就多了洗浴用的木桶、热水、帕子,还有干净的衣服。
  这衣服据说是上月新制的,用的自然是名贵苏绣,柔软非常,样子也好看,还没来得及让人穿出去过。
  按崔妈妈的意思,原是打算放在下月,让馆里一个养了十七年的甲等倌儿头一回在众位贵人跟前亮相时穿的。
  却没成想半道杀出来一个男人,说是今晚来得急,自己的人还缺一套寝衣。
  崔妈妈惊得呆了,可看到对方给的数目,又顿时无话可说。
  东西一样一样被摆在屏风后头,下人就低着头都退了下去。
  洗澡、换衣等一应事宜,没有婢女或小厮伺候,只好季晟亲自上阵。
  洛闻心还沉浸在方才情形中,没有回过神来。
  他头一回有这样的体验,有点懵了。
  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酸软的提不起一丝力气,可小腿肚子又还在无意识的打颤。
  方才他跟季晟做的事情,早已超出了他对朋友间亲密关系的认知——不管如何,再是亲近的朋友,也不该把手放到那里的。
  可季晟一声一声的哄,低声的求,姿态之低前所未有,好像洛闻心不答应他,他就要死掉了。
  洛闻心本就被他亲的晕晕乎乎,而且体内寒症带来的异样又的确恼人,好像真的需要被亲亲捏捏才好。
  加之季晟低眉顺眼也只是表象,骨子里还是坏的,我行我素,没用多久,洛闻心就被哄得就范了。
  但就范归就范,等回过神来,还是觉得羞耻。
  身后响起脚步声。
  洛闻心将被子紧了紧,把自己裹起来,依然做一只既不听也不看的小鹌鹑。
  但被子很快被剥开,他被整个翻了过来,温热的湿毛巾搭在他脸上,为他擦脸。
  洛闻心轻轻的挣了挣,但是没有什么力气,只好任由他动作。
  男人眉眼漆黑,泛着水汽,显然是已经自己清洗过了。
  他脸上仿佛透着餍足,但浑身的肌肉分明还在蓄力状态,尤其往下为洛闻心擦洗时,更是像张绷紧的弓,是克制着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慢条斯理将人擦干净,又慢条斯理的为他穿衣,每一分每一秒都恨不得停顿无数次。
  等拉好衣服,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在那块雪白的皮肉上啃噬一口,像在做最后的加餐。
  “呜……”洛闻心疼的一颤,但就连跟往日里一样打他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声腔里带着软绵绵的哭音,“你是坏人。”
  他连变态都不想骂了。
  岂止是变态一词可以概括的。坏蛋坏蛋就是坏蛋!
  季晟舔舔唇,又在他嘴角亲一下,“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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