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节
一切,都会这么过去。
可是。我已经到了这里。
破案,不破案,我的头疼欲裂,我从来没有这样挣扎过。
“方涵,你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了。”
“你不是机器,你本来就是一个人。”
“你会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李队说过的话,一句一句地回响在我的脑海里。
第444章 从阿穆尔的死开始
我推开了大厅的门,外面仍然很亮,我找到了李队,李队正在整理询问笔录。看到我,他叹留了口气,说按照目前掌握的所有询问笔录来看,阿穆尔的死,也是毫无头绪。我想了想,让李队把人都叫到大厅里。
李队微微一愣,问我:“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破案吗?”我回答。
李队想了想,随后笑着点头,马上去照办了。我先回到了大厅里。我坐在了钢琴边上,轻轻按了几个键,我不懂音乐,毫无规律地按了几个琴键,我的指尖竟然也跳出了几个音符,那几个音符,煞有其事地组成了一小段乐曲。
乐曲落下,李队带着所有的警察和整个宅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进了大厅。李队,注意到了大厅里的一把长梯,他问是不是我搬进来的,我点了点头,让李队派人,去把发电机的电给发起来。
李队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马上让人去照做了。发电机离这里很远,电流通过长长的电线,传进了大厅里,但是大厅里却听不到任何发电机的嘈杂声。我把大厅里的灯打开了。漂亮的灯,绚烂的光,如果不是这里条件简陋,和大城市里的表演厅,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又让人把门给关上了,有了灯之后,这个采光本来不好的大厅,一点都不暗,反而显得通亮无比。有人终于忍不住,问我要干什么,我想了想,开口说话了。我仍然坐在钢琴边上。这里是案发现场,所以被保护的很好,这里的布局和当天一模一样,除了巴图的尸体,没有任何东西被移动过。
麦克风话筒就被立在钢琴前面,我说话不需要很大声,因为说的每一个字,都会被音箱放大。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都从阿穆尔的死开始说吧。”我没有去观察任何人的表情,凶手就在这当中,我不需要去观察,因为我知道,凶手会隐藏得特别好。
大家都明白了过来,我是准备破案了。议论声顿时四起,巴图的手下们倒不怎么惊讶,因为从一开始,阿穆尔和他们就仰仗我,期待我能找到凶手。惊讶的,是那群警察,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破案。
李队下了命令,让所有人闭嘴,大厅这才又恢复了安静。我没有站起来,想了想,依然从阿穆尔身上的尸斑开始说起。阿穆尔身上的尸斑,呈现绿褐色,基本可以断定是硝基苯中毒。就算把阿穆尔的尸体送去尸检,尸检报告恐怕也会和我的推测八九不离十。
这种化学物质,接触到人的皮肤,或者硝基苯的蒸汽被人吸收,都有可能导致人中毒。当情况严重,足以致人恶心、晕眩、气短甚至休克,最后致人死亡。和其他有毒化学物质一样,毒性发作,都有一些过程。
稍微的恶心、晕眩,并不会让人注意。一旦忽略,毒性上来,就可以致命。硝基苯接触到皮肤,一般不会让人致命,一般需要吸入体内或者吞入体内。制造硝基苯的蒸汽,比较困难,首先需要准备一间比较密闭的屋子,然后制造出硝基苯的蒸汽。
硝基苯无色,但又味道,阿穆尔能够主动离开宅子,说明他有行动自由。在有行动自由的情况下,闻到这种气味,他肯定会起疑,所以基本可以判定,阿穆尔会中这种毒,不是因为吸入硝基苯的蒸汽。
也就是说,阿穆尔最有可能是吞入了硝基苯。硝基苯一般呈油状,一般不会有人傻到直接吞入。如果是其他毒药的话。最有可能被混入水里,让受害者喝下,从而中毒。只是,硝基苯难溶于水,密度又比水大,所以混进水里,阿穆尔不太可能会喝下。
凶手的确很聪明,只是凶手没有想到,这个聪明的作法,反而隐隐约约暴露了他作案的细节。硝基苯的确难溶于水,但是,硝基苯却易溶于酒精。当硝基苯溶于酒精,再将酒精让人喝下,毒性依旧。
而这个宅子里,大家一直都在喝嘎查本地酿制的烈酒,酒精度高,所以,凶手非常有可能是将硝基苯放在烈酒里。让阿穆尔喝下了。烈酒的味道,足以掩盖硝基苯的味道,烈酒不同于酒精,还含有其他物质,如果我推测的不错,凶手怕不保险,害怕硝基苯和烈酒里的其他物质发生反应,所以可能还加入了其他致命的毒药。
双重毒,这是投毒案中,时常发生的。巴图才刚死,阿穆尔心情不好,经常会喝酒,嘎查里的人,性格豪爽,时常一喝就是很多。喝点酒再出行,也并不奇怪。阿穆尔应该是在喝了毒之后,骑马去准备把巴图的尸骨给收回来的。
只是,他在路上感觉到难受,或许是直接跌下马背,又或许是自己下了马,想要休息一会。只是,慢慢地,他死去了,自此一去不返。茫茫草原,想要找到尸体,并不简单,如果不是警方调来了警犬,可能一时半会,还找不到阿穆尔的尸体。
推究凶手杀死阿穆尔的目的,可能有二。其一,凶手在赌,他希望警方永远不要找到阿穆尔的尸体,这样就能制造出阿穆尔是畏罪潜逃,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凶手自己可以逍遥法外。其二,也有可能是阿穆尔已经知道了凶案的部分真相,凶手想要杀人灭口。
当然,也有可能,凶手的目的,是两种可能性的综合。
说到这里,李队点了点头:“犯罪手法,的确有非常大的可能和你说的一样。但这只是推测,你如何确定?”
“我不需要确定,那是你们的事情。把阿穆尔的尸体送去尸检吧,尸检报告会证明一切。”我面无表情地回答。
李队不再插嘴了,他让我继续说下去。
“昨天,我到餐桌去。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我说道:“这个家里的酒,已经被消耗空了。饮酒,对于这个嘎查里的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宅子里也一直常备着酒,巴图刚死去。大家的心情不好,借酒浇愁,但是,这个宅子里,突然没有酒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说着,我的目光放到了乌安和乌云的身上。
当时,我问过这两个人,她们告诉我,酒已经没了。乌安没有任何反应,乌云的身体却是一颤。
“这个宅子,我一直都感觉奇怪,大事也就算了,就连一些生活上的小细节,我都感觉奇怪。”说着,我站了起来:“在这个宅子里喝酒,用的和嘎查里其他人用的大碗不一样,而是用一个偌大的高脚杯。喝烈酒,用高脚杯,很奇怪,你们说是不是?”
我慢慢地走到了乌安和乌云的面前,我盯着乌安看,她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用高脚杯也无可非议。这是你们的权利。让我奇怪的是,以巴图的经济实力,足以买到更好看,更耐用,更结实的高脚杯,可是。你们用的高脚杯,杯壁非常薄,既不好看,又不好用,一不留神,就会破碎。”我顿了顿。提高了音量:“究竟是出自什么样的考虑,让你们用了这种杯壁这么薄的杯子呢?”
见她们不回答,我问道:“乌安,你说呢?”
乌安不回答,我又问乌云:“乌云,乌安不说,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乌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嘲笑:“你们杀了巴图和阿穆尔,会不知道吗!”
第445章 音乐可以杀人
我的话一出,大家全部惊讶了,马上就有人让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没有着急的,只有李队一个人。乌云的全身都在颤抖着,乌安叹了口气,抓住了乌云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心慌。
我又扫了一眼乌安,她的表情,被我尽收眼底。我缓缓地走向了钢琴,有人开口对我喊。这人,是巴图的手下。他说当时已经调查过了,巴图死的时候,乌安在嘎查里准备食材,有太多目击证人可以证明她不在场,而乌安,在我和阿穆尔的注视下弹钢琴,他问我她们怎么可能是凶手。
“杀人的,是乌安。”我回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滋味,这个人,是爸爸深爱的女人,生我的人,也就是别人有的,我却一直都没有的,妈妈。她的名字,叫徐芸,而不是乌安。
那个人马上就愣住了。李队也问我:“是道具机关杀人?”李队说,能够不接近巴图就将巴图杀死,只能是机关道具犯罪。只是说到这里,李队又有些犹豫了,使用道具的话,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痕迹,不至于让我们完全无迹可查。
李队问我说,难道是乌安或者乌云,第一时间把大厅里的痕迹给消除了。我摇了摇头,回答道:“她们没有这个时间。案发之后,我几乎第一时间就勘察过了,她们的时间。不够,所以,案发之后,大厅里,就是这副模样,她们没有动过手脚。”
李队朝我走了两步:“那她怎么杀人的?”
“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机关,但如果非要归结到机关道具杀人,也不是不可以。”说着,我叹了一口气:“乌安,能请你来演奏一曲吗?”显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我这个时候会提这样的要求。
大家都在着急,李队把大家的情绪给稳住了。一开始,乌安并没有答应,站在原地不动,我的手在钢琴上弹出了几个音,缓缓说道:“你瞒不住的,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吗?”原本以为乌安没有那么容易妥协,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对我点了点头,慢慢地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站起身,给她让了位,她问我想听那首曲子,我毫不犹豫地就回答:“巴图死的那天,你彩排时候,弹奏的那首曲子。”乌安叹了口气,同意了下来,她纤细的手,在钢琴上弹奏了起来,当天听到的那首曲子。又一次在我们的耳边回响。
曲子时而缓慢,时而欢快,一直从细腻,走向了磅礴,音乐,回荡在整个大厅。我微微低喃了一声:“差不多了。”我抬起头。话音刚落下没多久,一样东西,忽地从屋顶砸落,惊住了所有人。
乌安也在这个时候停手了,她闭着眼,分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砸落在地上的,是一个小铁球,铁球边上,还有一些碎玻璃渣。李队皱着眉头,大步走到了那地方,那地方,还有一把躺椅,当天,巴图就是死在这把躺椅上的。
李队捡起了那个铁球,掂量了一下,很快明白一切了,他告诉大家,这个铁球。应该和当天那把重匕首的质量差不多。我慢慢走到了李队的身边,我接过铁球,说道:“现在砸落的是一个铁球,那一天,从上面掉落下来的,是一把质量和密度都非常大的重匕首。”
那把匕首,刀尖处重,刀柄处极轻,早在当时,我就已经推测那是为自由落体做的准备。只是,因为没有任何机关道具的痕迹,我把道具杀人这种可能性给否定了。乌安聪明的地方,正是这里。
我也险些就忽略了,因为这起案子当中,没有任何机关的道具,因为,这是一起假象谋杀案,真正重要的道具。不存在,或者,更准确的说,真重重要的道具,人眼,根本就看不见。
“音乐,可以杀人,乌安用来杀人的道具,是声音。”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哗然了。李队指着那个梯子,他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大厅里多了一把梯子,他还问我是不是我拿进来的。
李队说,刚刚就是我对案件的重演。
一直以来,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那把重匕首上,就连我都忽略了其他东西。包括李队在内的人,他们要求把凶器拿去鉴定的时候,也只取了那把匕首。没有人会想到,我是从另外一样不起眼的小东西上找到突破口的:玻璃杯。
当天,巴图手里举着一个高脚杯,一边喝酒,一边享受着乌安弹奏的乐曲。巴图死的时候,他手里的高脚杯掉落在了地上,碎了,酒也洒了一地,那些碎玻璃渣,虽然也被我收了起来,但是因为思维的定势,我一开始没想过要从碎玻璃入手破案。
后来,当我躺在躺椅上,把自己当成巴图的时候,思维顿时开阔。没有人知道,我偷偷地把那些碎玻璃取了出来。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房间里拼凑那些碎玻璃。想要把碎玻璃全部拼凑起来,很困难,以我的手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我的目的不在于还原那个杯子,我只是在确认,摔碎的,究竟是一个杯子。还是两个杯子。很长的时间过去,我确认了下来,我在案发现场提取到的,不止一个杯子,碎玻璃的数量,足以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高脚杯。和一个已经被事先截去脚的杯子。
也就是说,当时的案发现场,破碎的,除了巴图手里装着酒的杯子,还有另外一个没有脚的杯子。一下子,所有事情变得了然了。我指着屋顶。这个大厅的构造,我们已经全部摸透了。
屋顶上方,有一些铁栏杆,那些铁栏杆的距离,当日我就进行了测量。测量的结果现实,匕首只能横着放在上面,而不能刀尖向下地被卡在铁栏杆之间。一般而言,如果是自由落体的话,想要最后落点不偏差那么多,匕首应该是被刀尖向下或者大致向下被固定在屋顶,而不能被横着放。
加上没有机关痕迹,这让我更加觉得凶手不是利用道具杀人的。
但是,发现了一个没有脚的杯子之后,我明白了。当时,凶手利用了一个没有脚的杯子,这个宅子里的杯子,很大,宽度足以卡在那些铁栏杆之间。而那把重匕首,本身不是特别长,只是密度大、质量大而已,所以,匕首可以刀尖向下地被放在没有脚的杯子里。
就这样,一个以杯子和重匕首为组成元素的机关。就这么制造完成了。剩下的,就是触动这个机关,让杯子破碎,使得重匕首向下,利用刀尖的压力和压强,刺入巴图的身体或者脑袋。
刚刚。我已然让乌安重演了一遍当时的案发过程。
乌安和巴图一起这么多年,巴图有哪些习惯,乌安再清楚不过。乌安知道巴图喜欢在听她弹奏的时候饮酒,所以在排练的时候,特地给巴图准备了一杯子的酒。躺椅的位置,也绝对是乌安精心调整的。
这样。就可以基本确定匕首向下的时候,重匕首掉落的时候,可以大致刺入巴图的脑袋部位。通过之前的打听,宅子里很早之前就开始用这种玻璃壁特别薄的高脚杯,而且,这也是因为乌安喜欢,是乌安要求的。
乌安,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计划这场犯罪了。只是,她没有着急动手,久而久之,大家也不觉得用这种杯子奇怪,纯当是乌安比较特殊的爱好了。其实,乌安是在等时机,这杯子,就是她犯罪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乌安终于准备对巴图动手了,还以答应结婚为由,煞有其事地准备了一场演奏。
“韩方兄弟,你说了这么久,还是没说那个杯子是怎样碎的。”
第446章 共振,我姓方
“我说了,音乐可以杀人,你们还没有明白,为什么宅子里要用这种杯壁这样薄的杯子吗?”我说。已经解释到了这一步,已经有些人明白了,至少,李队是清楚了,但是大部分,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对大家继续解释了下去。
其实,如果要最准确的说。杀人的,不是音乐,而是频率。任何声音,都会有一定的频率,当频率合适的时候,会发生力的作用。震碎杯子的,正是从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躺椅就在最接近大厅中央的地方,而屋顶,一共有五个音响。
四个方向个一个,中央一个。中央的那个音响,距离我预设的杯子位置,比较接近。乌安弹奏的钢琴曲,会从那个音响里传出来,而音响发生的地方,正对着杯子预设的位置。杯子会碎,完全是因为共振现象。
当声音的频率与杯子的振动频率相等时会使杯子的振动位移达到最大,所以杯子就碎了。时常会听到一些歌唱家唱碎了杯子,有人会觉得是造假,但事实上,声音震碎杯子。有科学依据。
理论上,不管是低音还是高音,快音还是慢音,或者是连续音还是间断音,都可以震碎杯子,前提条件是,声音的频率必须合适,合适到与杯子共振频率相等。一般而言,高音、连续的慢音,震碎杯子的可能性更大。
乌安弹奏的这首曲子,起伏很大,一开始是细腻,到后来,越发磅礴,音也越来越高,这种声音,已经有了足够的震碎杯子的基础。想要利用钢琴的声音,震破杯子,很困难,因为钢琴这种乐器,比较特殊。
所以,乌安准备的另外一样道具:杯子。她在杯子上动了手脚,她准备的杯子,是非常易碎的杯子,这就提高了乌安作案的成功率。刚刚乌安的那一曲,震碎了我事先安排在上方的杯子,这就足以证明这种犯罪手法,是可行的。
乌安精通音乐,完全可以想象,她为这起案子。做了多少次测试和准备。当时,乌安让我们把钢琴搬到边上,就是为了让我们可以通过偏门看到她,让她有没有时间去杀人的假象。乌安答应嫁给巴图,巴图对乌安更是千依百顺。
不让人看排练。绝对也是乌安事先对巴图说好的。只是,乌安早就应该想到,巴图再怎么赶人,也不会赶走我和阿穆尔,顶多让我们在门外而已。乌安肯定是在发现我和阿穆尔没有完全把门关上,能看到她之后,才决定动手的。
如果当时我们也没有去观察她,乌安未必会动手。这就是乌安做的二手准备:钢琴演奏。乌安让巴图把整个嘎查里的人都邀请进来,应该就是想趁乱,按照计划让匕首落下,杀死巴图,到时候,人那么多,场面混乱,巴图身边的人。就是最大的嫌疑者。
因为时机成熟,乌安还是选择在排练的时候就动手了,毕竟,人太多,也会增加被发现的可能性。说着,我的目光又放在了乌云的身上:“阿穆尔,是你杀的吧,他对你没有防备,你在酒里下了毒,把他杀了。”
乌云的情绪非常激动,她怒喝,说我一派胡言。看样子,乌云是不准备承认了,我正想着有什么办法让她认罪的时候,站在钢琴边上的乌安叹了口气:“我们逃不过了。孤注一掷的时候,我们就该想到要承受怎样的后果。就算现在瞒过了,也瞒不过一世,这些警察,都不是傻子。”
乌云的眼泪落了下来,她心灰意冷地喊了一声:“徐芸,这么多年的努力,真的就白费了吗?”乌云,叫了乌安真正的名字。
“我们自由了,不是吗?”徐芸的嘴角闪过一抹苦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办法再见到我的孩子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我咬牙:“你还念着你的孩子吗?”
徐芸只是扫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双拳紧紧攥着,指甲几乎都要陷进掌心里了。李队在这个时候,趁热打铁。要求徐芸和乌云把过程说一遍。乌云冷哼:“他们把我们囚禁了这么多年,逼我们要嫁给不爱的人,杀他们,难道有错吗?”
乌云承认了,阿穆尔是她杀的。乌云说,当我到嘎查里的那一天开始,她们就已经开始准备这场谋杀计划。乌云会出逃,目的并不是为了逃走,而是为了准备用来犯罪的匕首。那把匕首,经过特殊的处理。不是随随便便可以自己打造出来或者买到的。
乌云说,她花了很长时间,终于准备到一把匕首,鬼鬼祟祟准备进宅子的时候,被阿穆尔发现了。为了不让阿穆尔搜出她身上的匕首,她只能逃。后来,我和阿穆尔他们起了冲突,阿穆尔反而忽略了要搜乌云的身,那把匕首,就那么成功地进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