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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她权倾朝野了(重生) 第43节

  “不用了, 我还没那么娇气, 况且你背上还有伤。”赵清幼忽然有些无奈,她发现谢听迟总是将自己当成那些碰一碰便要碎了的瓷娃娃似的,以为她走两步便累喘了。
  况且不知怎么的,有他在身边自己根本一点都不害怕。
  谢听迟不屑地哼了一声,道:“这点伤算什么,当年在铁骑营里训练的时候时常被刀剑误伤,上了战场更是经常流血。小小的箭伤根本不痛不痒,你信不信我现在还能背着你出去围着御京跑一圈。”
  此时此刻赵清幼当然不能说不信,最后拗不过他只能摸着谢听迟的手臂顺着趴在了背上。谢听迟长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听上去有些费劲吃力。
  赵清幼紧张担忧地道:“是不是太重了?你看,我都让你不要逞强了,你快放我下来,伤口还没有愈合,一会又该流血了。”她赶紧抬了抬身子,生怕压到谢听迟的伤口处。
  谁料,谢听迟忽然轻笑了一声,并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反而道:“能不重吗?本侯的一切都压在身上了。”
  不知是否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谢听迟的声音没有了往常沉稳有力与爽朗张扬,而是如同山间缓缓流淌着的溪流一般温柔,说着动人的情话,令赵清幼猝不及防地便红了脸。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闲暇不正经。”赵清幼羞得愤愤锤了锤他宛如铜墙铁壁般的肩膀,又怕弄疼他不敢用真的使劲。
  谢听迟背着她,手摸索着两旁的石壁,步伐缓慢地在这一条甬道里艰难前行着。
  这条路并不是平缓的,而是有着向上的坡度,没过一会儿,便传来了谢听迟细微的喘息声。
  “谢听迟,那里有光!”
  走了很久很久,赵清幼磕在谢听迟的肩上,迷迷糊糊之间好像看到了只有指甲片那么大小的白色,透着微弱的光线,她立刻惊喜地对他道。
  暗中的光亮是他们生的希望,有光便意味着他们快要到出口了。
  赵清幼早已做好了不是淹死就是饿死在这里的准备了,没想到还能够获得一线生机,她的心中再一次激动了起来。
  可没想到,她得到的并不是谢听迟高兴的回应,而是一阵虚弱的咳嗽声。
  “咳咳.......”
  “谢听迟?”赵清幼试探性地唤了一声,仍是没有回应。
  身下的身子晃了几下,忽然靠着一旁的墙壁缓缓地摊坐了下来,赵清幼从他的身上下来着急地呼喊着查看着:“谢听迟!谢听迟你怎么了?”
  借着远处传来的微弱光明,赵清幼只能勉勉强强地看到谢听迟的脸,即便如此她还是能感受到谢听迟此刻面上痛苦的表情。
  赵清幼急得眼眸发热,控制不住地想冒眼泪花,带着哭腔喊道:“是不是伤口严重了?你坚持一下,马上就能到出口了,谢听迟你和我说句话啊,你别吓我!”
  谢听迟靠坐在墙壁上,紧紧地握住了赵清幼的手,时不时发出难受的喘息声,声音发颤地道:“你快点......逃出去,只有把你送出去,我...我才能放心......”
  “你在说什么胡话,我都说了要一起出去,都已经到这里了,马上就能得救了。”
  赵清幼被他这副虚弱的模样吓得不轻,眼泪一个劲地往下落,温热的泪珠砸在了谢听迟的手背上。
  在她心中,谢听迟是一座不会倒下的高山,永远坚毅地屹立着。方才还逗着她的人忽然坍塌,这样的落差让她不禁有些心慌,生怕着失去什么。
  谢听迟费力地缓缓抬起了手,抚着赵清幼的脸庞,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着泪珠,气息越发微弱了起来,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现在本来就应该死了。因为你本来会被送去与北周和亲,软弱无能的王朝要将你一个女子推出去,企图获得更多苟延残喘的时间。
  可当我知道的时候圣旨已经下了,我唯一能做的便是...便是将那些气焰嚣张的北周军队给击败。但没想到敌军里应外合,我死在了那场战乱里,没能够救下你......所以,这一次我又活了一次,发誓......不再只是远远看着你,一定要、一定要让你幸福地活下去......”
  “你.......你说什么?”他说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细微,但赵清幼听后却被狠狠地给震撼住了。
  前世她在被迫接下和亲的圣旨后,不久便传来了谢听迟战死与边地的消息。
  赵清幼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场巧合,根本没想到他是为自己去击退敌军的。更没想到的是,谢听迟竟然会和她一样是......
  重生活过来的!
  “不过......好像这一次上天还是没能成全我,本以为......终于能正大光明保护你了,还是得止步于此了。”谢听迟的声音起起伏伏,听上去似乎很是悲伤。
  他像是在低声自言自语地呢喃着一般道:“你知不知道,你说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高兴......”
  赵清幼捧着他的脸颊打断道:“谢听迟这些事情都不会再发生的,我不会去和亲的,你也不会死的,你还要来娶我!”
  她顾不上方才的震惊,什么重生不重生的她都不在乎,她此刻只知道谢听迟绝对不能有事,否则她这一辈子即便是活着,心也会跟着死去。
  第61章 阴差阳错入翎州城(修)
  赵清幼深吸着气, 胡乱地抹去了脸上的泪珠让自己冷静下来,谢听迟现在很虚弱,她必须赶紧带他出去医治, 在这里流眼泪哭喊都是无用的。
  “谢听迟,你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就回来带你出去。”赵清幼稳了稳发颤的声音,手捧着谢听迟脸庞,昏暗之中覆身在他的鼻尖轻轻落下一吻,随后转身向透光的出口方向跑去。
  可没走几步, 她就被东西给绊倒摔在了地上,赵清幼以为还是石头便没多加在乎,爬起来继续往前走,没出几步又被绊倒。
  爬起来, 跌倒,再爬起来, 又摔倒......
  这样反复了五六次, 终于赵清幼跌跌撞撞地来到了洞口边,视野逐渐变得亮堂了起来。
  她伸手剥开了掩盖在空口的枯藤与野草,环顾了一周外面, 这个洞口的出口是一座废弃的院宅,草杂草已经生得和她人的个头那么高了。院中满是残垣狼藉, 堆满了枯枝败叶, 看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赵清幼想赶紧把谢听迟扶出来检查伤势, 但低头一瞧脚底下她险些惊地喊叫出来。原来绊着她害得她摔得手脚皆淤青的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石子,而是满满的一堆白骨!
  她如今正巧便踩在了一颗头骷髅上, 赵清幼顺势望去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这么多的尸体铺满了整整一路, 难怪谢听迟怎么也不让她下地走路。
  原本赵清幼还奇怪,为何如此凑巧,在吃人谷悬崖底下的洞穴中还会有通往地上的通道,除非是有人从地上一路挖下去。如今看来非也,这是同他们两一样有幸被冲进洞穴的那些人用手挖出来的生路。
  这些尸骨残骸皆头朝洞口身子朝里,分明像极了正在往上匍匐前进的样子,他们在求生,只可惜只差一步便能得救了。
  这是一条用人的身躯铸就的通道。
  *
  谢听迟朦胧之间仿佛感觉到了干涩的唇间流入了一股温热的甘泉,他此刻头疼欲裂,浑身燥热,贪婪地吮吸着突如其来的天降甘露。
  蓦然,他感觉到了额上一阵冰凉,驱赶了身上的滚烫热浪,头脑也跟着清醒了不少,他艰难地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只见赵清幼捏着毛巾正在替他擦拭着脸,见他睁眼狠狠松了一口气,对他微微笑道:“你终于醒了,烧总算是退了。”
  谢听迟抓住赵清幼手的那一刻意识到,这既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他的公主现在真真切切还在他的身边。
  “这里是哪里?”他刚挣扎着要起身就被赵清幼给摁了回去。
  “伤口刚刚才包扎好,你不要乱动。”
  谢听迟这才发现自己的胸膛与肩膀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我出了洞口本以为是荒郊野岭,没想到出口连接着的是一座废弃的院落,便暂时再这歇下了脚。”赵清幼一边端起药碗吹气,将药舀起递到他唇边,一边与他解释道,“先把药喝。”
  谢听迟很听话,乖乖将勺匙内的药给吞了下去,苦涩到发酸的味道令他不禁拧了拧眉头。
  可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在了赵清幼的身上,几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道:“娃娃我先前说的......”
  “先前你烧的厉害,在说胡话,嚷嚷着自己快死了,吓死我了。”未等他道完,赵清幼便生硬地打断了他的话语。
  她抬眸,与他那双墨眸向对,眉眼之间聚满了月一般的皎洁与温柔。
  赵清幼轻启弯弯樱唇道:“我们这一世,绝不再重蹈覆辙。”
  闻言谢听迟并未觉得哪里不对,而是心头一阵颤抖,温暖的大手紧紧包着赵清幼的小手,将之拉到了面前,闭上眼虔诚地在她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柔声轻言地道:“公主殿下,我爱你。”
  赵清幼也是重生而来的人,但她并不想将此事告知于谢听迟。
  她不想让谢听迟知道自己在他死后过的是怎样痛苦的日子,也不想让他知晓,这一切会发生的原因是因为当初的她不够勇敢,知道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公主殿下其实只是一个胆小鬼。
  她俯下身子,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滚烫的热泪忍不住地往下落,染红了眼眶宛如晨间露珠晶莹的芙蕖花,令人疼惜。
  “我也是。”
  我也爱你,谢听迟。
  她曾没想过原来有朝一日自己也是被人视为生命般重要的人,而自己却丝毫不知请。
  这份爱来得太迟,迟得让两人隔了一世之久才得以相知。
  *
  谢听迟身子骨硬朗,很快恢复了。
  他也是亲自推门出去才知晓,原来他们竟不是随便到了一个地方的废宅,而是不偏不倚地进了严守森防的翎州城内的一处废弃院子里。
  院子外是翎州城的街巷,随处可见大宋的侍卫与官兵,不仅如此,还有北周人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招摇撞骗,却无人去管。可见顾传铮早已与北周人狼狈为奸,勾搭在了一起,
  谢听迟感到有些棘手地神情严肃道:“如今城内只准进,不准出,且处处设有重兵布防,我们肯定逃不出去向他们报信了,只有我们两人怕是无法做什么。”
  赵清幼手上替他换着纱布上药,道:“也不一定。我听闻近日顾传铮准备过五十大寿,届时会在府上举办一场盛宴,他还借此机会邀请了许多北周将领与贵族,此时人多手杂,是我们做些什么的大好时机。”
  谢听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他一手揽过赵清幼的腰,将人带进了怀中道:“我的娃娃就是聪慧。”
  赵清幼脸染红霞地推了推他的胸膛道:“一点都不害臊。”
  倏然,谢听迟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摸着空落落的胸前,蹙紧剑眉问道:“金簪呢?”
  赵清幼赠他的那支蝴蝶金簪他一直都藏于怀中,如今却是怎么也找不见。
  赵清幼见他着急的模样,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坦诚道:“我给当了啊。”
  他们两掉下吃人谷的时候钱财银两还有值钱的东西全被水给冲走了,身无分文。
  谢听迟却忽然委屈了起来,很是不悦道:“我当年快要饿死的时候都没舍得把它当掉,你竟如此轻易将它当了。”
  赵清幼听后有些无奈:“不把它当了,我怎么请大夫来给你医治?我们两吃什么?留下它和饿死我你选哪一个?”
  说着她两手一摊,扬了扬下巴,给了一个眼神让谢听迟好好思考再回答。
  谢听迟不禁失笑,赵清幼这是在明知故问,自己怎么舍得让她饿肚子呢?
  他一把捏过了赵清幼的下巴,俯首贴近,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柔软的唇瓣,道:“你这嘴巴现在变得太坏了,该罚。”
  说完,他便沉下身子,吻了上去。
  即便是荒芜萧条的废弃院落,在这一刻也忽然染上了一层淡粉色,带着让人脸红心跳宛如春意迸发的微风掠过,定格此刻为最美的一幅画卷。
  第62章 北周赫连炎
  翎州城处于边境荒漠之地, 平日的空气之中总是浮着一层风沙,将这座城池朦胧在淡淡的琉璃黄中。
  大街上,许多人身着布衣席地而坐, 或无力地瘫倒在推车里奄奄一息。这些人大多都是来翎州城送东西干活的男子,但因禁城令,他们将东西拉来城里贩卖后不得出城,只能餐风露宿地等死。
  为了防止这些人的暴动,城中的巡逻军队几乎遍布了大街小巷。前几日起义暴动的几个领头的人已经被斩了首,尸首被挂在城门上示众警告, 是以这些难民敢怒而不敢言。
  饥饿令他们跪在街边像乞丐一样伸手乞讨着,可即便如此自身难保的翎州城子民也无法施舍他们。因为大家都难以果腹,粮食都被掠夺搜刮进了城主府内。
  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城门口缓缓驶入大街,马车轴轱辘地行过, 传来女子的嬉笑调情之声,两旁护驾随行的士兵皆是身穿北周戎装的士兵, 不难看出里面坐着的是北周有地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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