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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三次后我放飞自我了 第7节

  大约是闻了血味儿,相里怀瑾喉咙中重新滚出低呜声,不安地狂吠,冲着人群龇牙咧嘴。
  近了薛管事身的流民一个不当心就被恶犬相里怀瑾狠狠咬住小腿,这条腿便废了。
  薛管事险些负伤,多亏相里怀瑾这一口,叫那偷袭他的流民抱腿痛呼。
  他有些后怕,十分感激相里怀瑾这一口。同时他也看出相里怀瑾是条好狗,便将手中锁链撒开,不束着相里怀瑾,自己也更能腾出手。
  脱去束缚的相里怀瑾冲入流民群中,就像是猛兽归山。
  这样粗暴的举动显然让流民们惊了一瞬,此时此刻的相里怀瑾就像是一只人形怪物。
  流民们像是受了极大惊吓,不再与护卫们缠斗,纷纷挥刀向冲入人群中的相里怀瑾。
  双拳难敌四手。
  相里怀瑾灵活矫健,在敌阵中周旋,奈何他脖子上套着条又粗又长的铁链,还是影响了他的行动。
  “呜。”流民的刀落在少年身上,他吃痛地呜咽一声,立刻变得更加暴躁好斗,扑咬起其他向他刀剑相向的流民。
  “真没用。”姜莞看着相里怀瑾背上中了深深一刀,意兴阑珊道。
  零零九为相里怀瑾辩驳:“他已经很厉害了。”
  姜莞也没了再看场上形势的兴趣,从怀中掏出面巴掌大小的镜子给八珍拿着,她则对着镜子理起头发。
  周遭的刀剑相击声与喊打喊杀声似乎与她无关,她像是在另一个世界。
  郡主府的护卫们不是吃素的,在流民将注意力都放在相里怀瑾身上后他们默契协作,很快将作乱的流民悉数拿下。
  相里怀瑾口中不知是从哪个倒霉鬼身上扯下来的断指,被他嚼了满口。
  他浑身是血,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浑身上下再度没有一块干净的皮肉,只有那双星星似的眸子又黑又亮。
  护卫们不敢接近他。他刚刚将人扑倒在地疯狂撕咬的模样还让人历历在目,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分清敌我,会不会咬自己人。
  薛管事试探着走近几步,相里怀瑾立刻弓起身子,喉咙中发出低呜声。
  看样子又不认识人了。
  薛管事试图与之交流:“你受伤了,我给你治伤,不害你。”
  相里怀瑾依旧呜呜着,不叫任何人接近他。
  薛管事无奈,只好叫几个护卫来暂时看住他,自己则去处理善后事宜。
  “女郎,贼人皆已伏诛,尚有几个活口,请您发落。”薛管事回到姜莞身边,恭敬问正在照镜子臭美的少女。
  “一群废物,杀掉吧。”姜莞放下拨弄头上玉簪的手,甜甜笑道。
  “是。”
  薛管事很听姜莞的话,护卫们手起刀落便将几个活口做掉。
  宦者见鬼似的看向姜莞,他一直以为姜莞只是个娇里娇气脾气大了些的小姑娘,却没想到她轻飘飘的就要取人性命。
  纵然那些流民是要抢东西,可多多少少也是一条命,她怎么能这样轻描淡写。
  姜莞看也不看身旁几乎要昏厥的宦者,口中哼着不成章的曲子,小心翼翼地将裙摆拎起好不沾着地上的血渍,优雅地向马车走去。
  她从容地上了马车,依旧光彩照人,连头发丝都是美的。
  沈羞语坐在马车中经历了一场提心吊胆,此时吓得依旧浑身脱力。她后背满是沁出的汗,毕竟袭击是真的,刀剑声也是真的,满地的血也是真的。
  她但觉自己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与姜莞一起走有护卫护送,但凡自己应诏而去,路上遇到这些流民,只怕就没什么好下场了。
  再看姜莞,沈羞语心中满是感激。她声若蚊蝇,细细听还能听出其中颤声:“郡主,多谢你救命之恩。”
  姜莞难得没作弄她,但也没理会她,只懒洋洋地往枕上一靠,闭目休息了。
  马车中其余人见她闭了眼,不自觉地连呼吸都放轻了去,生怕惊扰到她。
  姜莞也没去找意识海中的零零九,而在细细整理着自己的思路。
  她的尝试结果还不错。
  那些流民才不是什么真真正正的流民。真正沦落到要靠抢粮食为生的流民哪里有能力拿着刀剑?只不过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装作流民罢了。
  而他们的目标自然也不是她,而是刚刚受了伤的相里怀瑾。
  她刻意数日不搞事情,让车队奔行,不给旁人下手之机,又特意在今日即将到安平城前作上一次。
  便是让故意钓那些试图对相里怀瑾动手的人,也同时让他们没得选,不得不按照她的想法在她要的时间动手。毕竟错过这次机会一旦入了安平,变数又要多起来了。
  确实有人动手,这便证明她的猜想不错,的确有人想要相里怀瑾的命。
  可惜这群人太废物了些,她给他们机会动手,他们却杀不了相里怀瑾。
  这还证明了她心中的一个猜测,她不动手,但为相里怀瑾的仇人创造机会杀相里怀瑾是不会被系统惩罚的。
  自然还有最后一点,为了证明相里怀瑾究竟是真成了狗还是在装狗。
  她以为在生死关头相里怀瑾总会露出些破绽,但今日她并没有看出他身上属于人的迹象。或许他真的受了什么刺激变成了狗。
  结果差强人意,姜莞觉得一箭三雕的自己可真是聪明极了。
  第8章 那之后郡主便没再哭过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城门落锁前赶到安平。
  安平有平安顺遂之意,因着寓意好,来往行人也爱在此驻足。更由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即在汾河上游,四面平坦开阔,渐渐发展成了百里内最大的城池。
  一群人在客栈落脚,姜莞又闲不住,要出去玩。她完全没有白日里受了袭击的自觉,依旧我行我素。
  “女郎,天色已晚,外面大多数好玩的应当已经闭门谢客。您舟车劳顿一日,不若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出去玩。”薛管事劝道。
  姜莞抿唇:“无趣。”便气呼呼地拎着裙子上楼,向着二楼厢房去。
  她将木楼梯踩得咚咚作响,态度尽在不言中。
  薛管事笑着无奈摇头,并不为姜莞的不满而生气。他将其余厢房分好,让沈羞语与宦者同样安顿下来,这才有时间去瞧瞧相里怀瑾。
  “女郎的爱犬呢?”薛管事好不容易忙完,便问护卫。
  爱犬这两个字实在离谱,姑且不论犬不犬的,便是这个爱字就和姜莞不沾边。
  “尚在笼中。”护卫答。
  薛管事踌躇一阵:“将他放入我房中,再去请郎中来。”
  护卫们大惊失色,一提到相里怀瑾便想到白天他极其野蛮的扑杀方式,只觉得他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管事,他忒危险,不通人性,您怎能与他同待一屋?”
  薛管事摆摆手:“不妨事的,今日若不是他,我怕是要没半条命。他受了伤,再关在客栈柴房也不好,便与我同住吧。”
  他心意已决,护卫们见劝不动,只好按他说的做。
  相里怀瑾手脚被缚,由人抬着入内。他蜷缩成一团,奄奄一息,一身的血未被擦洗,像条被人毒打了的可怜小狗。
  “将他抬床上去。”薛管事吩咐。
  相里怀瑾被颠簸醒来,立刻开始低呜,警惕地望着四周护卫。
  “您还是……离他远些吧。”护卫们听他呜声如雷,不免怕了。
  郎中披星戴月而来,待看清自己要诊治的是什么后便连连摇头,说什么也不肯给相里怀瑾治伤,拎着药箱便跑了。
  相里怀瑾龇牙咧嘴,满嘴的血在幽幽烛火下格外瘆人。
  护卫们愁眉苦脸地看着,不知从何处下手。
  薛管事无奈摆手:“你们且退下,在这里他看着人多,只会害怕。我相信万物有灵,我不害他,他总知道我对他好,不会伤我的。”
  护卫们相视一眼,只得告退,临行前不忘叮嘱:“管事,我们就在门外,若有事,您一定要吩咐。”
  薛管事连连点头。
  房内人几乎全出去了,只剩下薛管事与相里怀瑾。
  相里怀瑾直勾勾地看着薛管事,眼中没有任何可以称为人的感情,再加上他裹满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血的外表,让人不由联想到两个字。
  怪物。
  薛管事收起心头杂七杂八的想法,满怀善意地冲着相里怀瑾道:“我给你治伤,你莫乱动。”
  他心中也没底儿,不知道这狗儿能不能稍微通些人性,于是七上八下地试图去靠近狗少年。
  薛管事离床近了些,面上还挂着讪讪的笑以努力缓和气氛。
  他虚虚伸手尝试着去碰一碰相里怀瑾,手掌即将落在少年的后背上。
  “汪!”静谧的房中爆发出一声响亮的狗叫。
  薛管事被吓了一哆嗦。
  ……
  姜莞沐浴更衣完毕,盘腿背朝外坐在榻上,很没正形。
  八珍在她身后用干布细细为她绞干头发,动作又轻又柔。她的一头青丝又黑又密,就像是黑色的锦缎,叫人爱不释手。
  少女穿着宽大的中衣,纤长白皙的脖颈柔嫩细腻,仿佛上好的瓷釉。她左手平举,右手捻着蘸了花汁的丝棉往左手指甲上敷。
  她神色专注,如同在做天底下最重要的事。
  零零九看她尚有染指甲的闲工夫便无奈,忍不住出言:“相里怀瑾今日受了很重的伤,你还在这里染指甲。”
  姜莞用绢帕将指尖裹好,这才拨冗答话:“他受伤,我不能染指甲,什么道理?”
  “就算你真将他当狗,他受了那样重的伤,你也该看他一眼。他万一支撑不住死了呢?你不就没狗了。”零零九从薛管事那里学了些跟姜莞说话的技巧。
  “还有这种好事?”姜莞惊讶。
  零零九觉得自己跟姜莞说这些属实是自己想不开。
  “他是男主,哪有那么容易死?要是死了也只能说明他实在没用,不配做这个男主。”姜莞满不在乎。
  相里怀瑾如果就这么死了她简直要放炮庆祝。
  她从没有打算按照零零九说的那样攻略男主来将之收为己用,将相里怀瑾当狗用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他在她眼前总比放在看不见的地方要让人安心。
  三个男主在未来都会是谢明月的助力,因而对姜莞来说要对付谢明月,最保险的就是除去她的所有助力,让她无从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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