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要开始……远离祁言。
俞晓鱼抬头,望向祁言。
他逆着光,整个人被缩在光影里面。他略带阴霾的侧脸也好看到不行,渐渐的……像是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在一起。
俞晓鱼觉得头疼,她蹲下身子,捂住额角。
她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有什么画面逐渐清晰,席卷着她的心。
先想到的是男人的声音,他在ktv里面穿着笔挺的西装,显得格格不入。
男人局促地拿着话筒,低声唱着苏打绿的《我好想你》:
“
开了灯,眼前的模样。
偌大的房,寂寞的床。
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心里的伤,无法分享。
生命,随年月流去,随白发老去。
随着你离去,快乐渺无音讯。
随往事淡去,随梦境睡去
。
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
我好想你,好想你,却不露痕迹。
我还踮着脚思念,我还任记忆盘旋。
我还闭着眼流泪,我还装作无所谓。
我好想你,好想你,却欺骗自己。
我好想你,好想你,就当作秘密。
我好想你,好想你,就深藏在心。”
一曲唱完,四周鼓起掌来。
男人就像无事发生一般,还是平静地站在一旁。
俞晓鱼觉得整颗心都像是被人揪住了,缓缓的,变得无法呼吸。
她掏出手机,在屏幕里敲下几个字,随后盯着男人,一刻都没转移视线。
俞晓鱼就着嘈杂的环境,也用唇描绘出几个字眼:“我也好想你,深藏在心。”
所以,她以前是这样思念着沈畅的吗?
当做最好的秘密,深藏在心。
她仿佛还记得曾经有过一幕,是那个男人从身后拥住她。
他的胸腔起伏,胸口就抵在她的脑后。
男人的身上还有浅浅的汗液,汗味咸涩,裹着某种淡淡的清香,使她整个人都要迷醉了。
过了几秒,男人开口:“别推开我,就一会儿,好吗?”
俞晓鱼抿唇,欲言又止:“我……”
“抱歉,我只是……情难自禁。”
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捂住了嘴唇,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男人深吸一口气,企图平复下自己如浪潮般澎湃的心跳。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窗前,享受着被月光眷顾的感觉。
男人的声音略带沙哑,有点性\感。
他似在隐忍着什么,低低出声:“我……我对您……”
——什么?
俞晓鱼轻颤唇瓣,无法出声,只能用唇形询问。
男人蓦然失声,他低下头,将薄凉的唇触在俞晓鱼的脖颈上,浅浅一下,将脸埋到她的肩上。
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顺着她的肩头缓缓下落,染到衣服里。
男人就这样拥抱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像是过了几个世纪。
他终于把俞晓鱼松开了,虔诚而又温柔地说:“好了,我先走了。晚安。”
俞晓鱼转身,只看得到他的背影。
他毫无留恋地夺门而去,再也没有回过头。
俞晓鱼失了神,她定定地看了很久。记忆中的她,蹲下身子,抱住膝盖,泪流满面。
……
俞晓鱼从回忆中清醒过来,还真是的,她最近老是走神。
既然这么喜欢沈畅,那就好好珍惜啊。
真是的,她差点就走错路了。
她笑了起来,揩去眼角的湿润,笑着对祁言招招手。
“你过来!”她大喊。
祁言听到她的传话,几步上前,立在她的身边。
俞晓鱼说:“回去吧,我有点冷了呢。”
“大小姐今天要吃些什么再入睡吗?”
“炸鱼排?”
祁言无奈:“吃了不好消化。”
“那么,芝士紫薯汤?”
“你是在开玩笑吗?”
她笑了一下,说:“好啦,就一杯牛奶好了。”
“加糖?”
“一点点蜂蜜,不要太多,不然总觉得有腥味。”
“有空给大小姐做姜汁撞奶。”祁言低语。
“听起来好像很美味,我很期待。”
“你开心就好。”
他将车门打开,领俞晓鱼进去,随后摇上了车窗,说:“你注意一些,吹了风可能会头疼。”
“我身体很好的。”俞晓鱼和他对着干,就是执意要降下车窗,她嬉皮笑脸说:“再吹一会儿。”
“关窗。”祁言的语气严肃起来。
“不要,再等等。”
祁言无奈:“大小姐,关窗。”
“我再看你一眼……”俞晓鱼脱口而出,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忍不住瞪大眼睛,窘迫地关上了窗。
祁言若无其事回到驾驶座位上,驱车往家的方向开去。
俞晓鱼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只知道后来迷迷糊糊醒来,看了一眼,自己正躺在家中的床上。
她没细想,蹭了蹭枕头,继续睡了。
与此同时,祁言正从俞晓鱼的家中走出,他步行到自己的公寓门前,突然有电话打来。
他压低声音接起来:“你好,我是祁言。”
“祁总,我是小莫。”
小莫是祁言的替身,替他处理公司的事宜。
“有什么事吗?”
小莫说:“祁总您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您看是不是方便过来一趟?”
“我知道了,在什么地方?”
小莫说了一个地址,随后就被祁言挂了电话。
祁言回到公寓里换了一身银白色的西装,他将眼镜摘下放入柜子,又摸出了另外一把车钥匙,关灯出门。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了,夜晚寂静。高速路上的车辆并不多,他不过几个转口就来到了那间酒店门前。
小莫在门口守着,见到他来,缓缓点了一下头,附耳说:“她在806房间。”
祁言点头,抬步上楼。
到了806门前,他按了一下门铃。
很快的,有个抱着男孩的女人开门,她低吟一声:“你是?”
“冒昧打扰,您认识鸿雁酒店经理陈伟明吗?”
女人脸色大变,她惊恐地将门压上,企图将祁言拒之门外。
可这个意图并未达成,反倒被祁言单臂挡住了门板,他将门推开,似旁若无人那般坐到了沙发上。
女人无奈,说:“我只是他的情人,你们怎么什么都来问我?他还有个正宫夫人呢,你怎么不去问她?”
“你们?”祁言说,“除了我,还有谁?”
“你……你想知道什么?你别逼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祁言微笑,笑意未及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