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折磨
“什么!”连蓉儿也是一慌,但很快镇定下来,蹙眉道:“你怎么给打死了!”
“夫人这....”云嬷嬷也是一脸无奈,赶紧走到连蓉儿跟前跪了下来,“夫人,老奴也是一时失手啊...”
死了好啊,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妨碍婉清了,而这个家里,也能恢复宁静了。
她瞥了一眼众人,目光阴暗:“今日的事情若胆敢泄露半个字,仔细你们的皮!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拖到柴房去,待会老爷就要回来了,让下人们准备晚膳。”
雨停了,檐上滴着水珠子,家丁走上前拖着她往柴房而行,地面留下蜿蜒的血迹。
吃晚饭的时候,萧义扫了一圈,见所有人都来齐了,唯独没看见萧尘霜。问了一番后,连蓉儿才风轻云淡的说:“这丫头不是向来如此吗,大概是不喜欢与我们亲近,常常都在屋里吃饭。”
萧义沉吟道:“太没规矩了,云嬷嬷怎么教的?”
“老奴惶恐,这二小姐的脾气,老奴可不敢用强的,这她不愿意学老奴也是没办法啊。”
萧义面色冷冽,拍了拍桌,怒道:“我萧家还容不得她放肆,回头物色几个嬷嬷严加管教!”
对于家中的事情,作为一个男人他不喜欢理会太多,但萧尘霜不同,她将来是要替嫁的,所以这规矩得会。虽然一如他所想那样,她的死活无所谓,可若能活下来那自然是最好的局面。
“柳儿呢?”萧义又看了一眼李若兰身旁的空位。
“三妹身子不适,妾身已命人送去饭菜了。”
萧义嗯了一声,平和的说:“近日天气转凉,都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他还有公务要忙,因而吃了饭便回书房去了。
柳盈被人严加看管起来,为的就是防止她去老爷那胡说八道,她又急又心烦,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人被打成那样,怕是...怕是救不回来了。想到这里,两行眼泪便缓缓划过,还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屋里很黑,一点光也没有,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大概两只手合并大小。
萧尘霜趴在地上,全身都是伤,根本动弹不得,左膀好似要断了一样,血液与汗水混合着,让本就湿透了衣裳更加紧贴肌肤。
身上的伤像是被一群蚂蚁啃食过一样,又痒又痛,令人难以忍受,恨不得挠得皮肤溃烂才能舒服些。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这间屋子,到处堆满了柴火,空气中带着一股腥味,试着动了动右手,发出沙哑的声音,“水...水....”
“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死,这也好,省下许多麻烦!我还在想应该怎么救活你,果然啊,贱命就是贱命,打成这样都还能活着!”门被推了开来,两个丫鬟守在门外,萧婉清踏着莲步缓缓走入。
萧尘霜睁开双眼死死盯着她,这一幕和前世竟如此相像,她曾经也是这样趾高气昂的走到她跟前,“这是皇上赏你的,姐妹一场,我来送你。”
痛楚将她的思绪拉回,萧婉清也缓缓蹲了下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不屑一笑:“妹妹,瞧你,怎就这么不知自爱呢,对了,姐姐送给你的这份礼物还喜欢吗?那些男人伺候的你舒服吗,若是不舒服,还有下次,再下次,直到你彻底消失。”
说到这,她又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摇摇头:“不行,之前父亲说过,要留着你的命,那还不能让你死的太痛快,最起码你得替姐姐我完成使命再去死。”
“箫婉清,多行不义必自毙,只要我还有口气,你这条命,我早晚要...要收走!”
萧婉清眼帘低垂,起身,抬脚踩在了她的手上,狠狠在地上碾压,“死到临头了还要逞强,实话告诉你,以你这样的身份根本不配与我做对手,你若肯循规蹈矩,我还能发发善心,可一想到木家村的事....我感觉恶心,看到你就恶心,明白吗?”
手指像要断裂一样,但并未真正断掉,血从整只手上溢出,染红了箫婉清穿着的绣花鞋。
她低头看了一眼,满是厌恶:“我最讨厌你这副样子,你为何不求我,你若求我,我便松开。”
痛到极致是麻木,她宛若死尸一样趴着,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的手。
“你不过是个庶出,身份卑贱如蝼蚁,凭什么总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你到底哪来的优越感?骨头硬是吧,好,今日我就要拆了你的骨头!”说完,她移开脚步,转身拿起地上的柴刀,双目血红,好似魔障,下人见了也是遍体生寒,万般不敢阻拦。
“不要...”云罗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扑了过去,跪在地上死死拉住她的手,“小姐,她就是故意激怒你,你可不要被她骗了,若你此间真的杀了她,老爷那边无法交代,而且传了出去,对您的清誉也有影响。”
“滚!”萧婉清一脚将她踢开,手起刀落的瞬间,却见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太子来了。
她这才顿住了手,但仍有些不甘心,将柴刀丢到一边,眼中尽是轻蔑之情,出去的时候对所有看管的小厮说道:“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送水送粮,如若发现,一并处置!”
“哎,真可怜,这二小姐刚回来怎么就....”
“可怜什么,你是没看到,她打了大小姐一巴掌,大小姐从小到大还没被受过这样的委屈呢...瞧着那小脸蛋,啧啧,红肿一片,看了都心疼死。”
门又被关了起来,屋里再次沉浸在昏暗中,她无法行动,手不听使唤的颤动起来,蜷缩着身子,伤痕因力度而撕扯的辣痛。
但此时,她面无表情,心中也毫无波动,只是阴恻恻的笑了笑,脸上全是血迹,那张脸也逐渐变得狰狞。
“终有一天,你们都将不得好死,我要睁大了眼睛,看着萧家如何成为败北!”
外面有些吵,似乎是喜儿和柳盈的声音,萧尘霜再次抬了抬眼。
“三夫人,真不是我们不通融,是大小姐吩咐过了....我们...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啊。”
柳盈自知说他们不过,拔下簪子抵住自己的喉咙,“那好,我就死在你面前,到时候我倒要看看老爷如何发落!”
“三夫人...您别冲动!”小厮也是慌了,这上下都是主子,还真不好办。柳盈一副视死如归,恶狠狠道:“现在,立刻给我让开!”
“那....那这样,只能进去一人,而且你们动作还得快点,若是被大小姐发现,我们也得受罚,三夫人,您也别为难咱们这些当下人的。”
听到二人松口,柳盈立马看向喜儿,急急道:“喜儿你听好,这水还有吃的你送进去,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去找老夫人出来主持公道。”说到这,她又下意识看了身后一眼,方才是假借上茅厕的借口出来,也不知来不来得及去老夫人的院子。
喜儿也不敢耽误,提着篮子往屋里走,昏暗的很,但空气中散发着血腥味。
“小姐...小姐...怎么会这样...”喜儿跪在她旁边,眼泪啪嗒落在手背上。
萧尘霜摇摇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告诉太子...印章...在我这里...”
“小姐,奴婢听不见,您说什么....”
“印...印章,太,太,太子....”
印章太子?
喜儿有些听不明白,但此时也顾及不得许多,忙给她喂了水,最后在小厮的催促下只得先匆匆离去。印章...太子?
小姐这是要让自己去找太子吗?
可是太子在哪里,又怎么出去呢...想来想去,只有三夫人是好人,于是打算找柳盈商量。
第一次就遇到这样的事,实在让人理不清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