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见识过孟长溪的身手,克罗尔当下就被少年吸引住了,这句话他说的真心实意,但是很不幸的踩中了叶景荣的雷区,叶二少眼神立即渗进了一股狠意,“所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克罗尔立即察觉到了对方更加炙烈的敌意,没想到rx的大老板还是个护妻狂魔,“好吧。”克罗尔摊摊手,“我们来谈谈你的母亲沈之澜吧,你可能不知道,她已经和我父亲离婚了,并且在我这里欠下了巨额债务,如果到期不还的话——”
  这时,沈之澜正和叶茂森坐在一起,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突然觉得有些冷,对面的叶茂森将一个文件夹推给她,“崇信当年离开的时候,将阿瑶留给他的所有股份全部卖给了我,所得金额一分不留的都给了那个混小子,说是给他的创业基金,以后叶景荣开公司,可以算做他入的股份。”叶崇信是他的长子,也是叶景荣的父亲,而阿瑶是他已经过世的妻子。
  沈之澜浏览了一下交易数据,有些震惊,没想到叶崇信跟她离婚后,将所有财产一分不剩的都给了叶景荣,她当时就不该答应叶茂森净身出户,虽然是她不对在先,“你想让我怎么做?”百般无奈之下,她选择了和叶茂森合作,叶茂森不是一个好的合伙人,但是只有这个老狐狸,能在短期之内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叶茂森把抽出一张纸,沈之澜看过不禁瞪大眼睛,“叶崇信死了?!”
  “当然不是了。”叶茂森心中不耐,“这只是仿造崇信的笔迹伪造的遗书,你将遗书的复印件拿给叶景荣,跟他索要遗书上给与你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如果他不给,我们就打官司,你放心,结果绝对是他吃亏。”
  沈之澜细细想了想,还有些担心,“可是叶崇信不是没死吗,万一被他知道了怎么办?”
  “他早就跟混小子失去联系了,不知道在大海中哪个角落飘着,你尽管放心做,如果他肯给你,这些钱可都是你的。”百分之八十呢,割下这么大块肉能疼死叶景荣!
  第137章 【绝招
  第二天沈之澜就拿着遗书去找了叶景荣,怪不得她这么急迫,现在耽搁一分一秒对她来说都是很危险的,她只想尽快的弄到钱,如果叶景荣能给她足够的数额,她就不会再纠缠叶景荣。
  这一回,没有等很长时间,沈之澜就见到了叶景荣,叶景荣只看了沈之澜一眼,便让她跟了上来,他没有领沈之澜去自己的办公室,只是随便找了一间会议室,两人坐下,沈之澜见叶景荣态度这么好,反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她可是心虚得很。
  “我今天是来给你看这个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也是刚刚才得知——”说着沈之澜就红了眼眶,她本来就哭了很久,眨眼间,泪水就下来了。
  能看见沈之澜掉眼泪可是个奇景,叶景荣倒是有些好奇她想让他看的是什么了。
  刚看了一眼,叶景荣就愣住了,不由得拿起好好看了看,沈之澜看他神色也不知道信了几分,心中有些惴惴不安,随即抹抹眼泪道,“我和你父亲虽然离婚了,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突然知道这个消息,实在是接受不了,能商量的人,也就只有了你了景荣。”
  叶景荣没有任何反应,脸上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看完,将遗书重新放回了桌子上,“只有这些吗?”
  沈之澜眼神朦胧的抬起头,“什么意思?”
  叶景荣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遗体呢?遗物呢?人证呢?只凭一纸遗书就想让我相信父亲已经去世了,事情有那么简单吗?”
  “难道你认为我会拿这种事骗你吗?!”沈之澜有些痛苦,“你父亲的船在海上碰上了海盗,对方索要钱财不成,就跟你父亲起了冲突,他们火力太强,你父抗不过,最后连人带船……都沉进了海里,这还是从船上侥幸逃出来的一个船夫告诉我的,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这遗书是你父亲生前寄存在你爷爷那里的,不信我们可以验证笔迹。”
  可是叶景荣并无动容,遗书上的字迹确实跟他父亲的一样没错,但是笔迹是能仿造的,“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没办法给我看我父亲的遗体,那我也没办法相信你,遗书上说要给你父亲所有的股份,可以,条件请参造我上句话。”
  叶景荣不再废话起身就走,沈之澜很快收起眼泪,抓紧那张遗书,手指狠狠地抠破了纸张,她就知道叶景荣没那么容易相信,但是没料到一点效果也没收到,如果最后无功而返,她可就完了。
  事实上,叶景荣并非完全不相信的,他和父亲叶崇信已经一年联系不上了,叶崇信会发生意外也不是没有可能,但父亲绝不可能让他把股份转交给沈之澜的,叶崇信在沈之澜出轨后就和其断绝了关系,几十年没有来往,怎么可能突然做出这种决定呢。把自己的遗书交给叶茂森,那更是没有可能!
  茫茫大海,他的父亲又到底在哪里呢。
  沈之澜来过之后没几天,叶家就传出了消息,叶茂森大儿子在海上遇难了,这可是大事,很快就在金京传遍了。之后,几乎没给叶景荣反应的余地,叶家就公布了遗嘱内容,并请笔迹鉴定专家当场进行了鉴定,鉴定结果确实是叶崇信的亲笔,这样一来,遗嘱的内容就成立了。
  旁人不知道当年叶崇信和沈之澜离婚的底细,当然觉得遗嘱没什么大问题,可能是叶崇信挂念起了前妻,也是情有可原嘛。可叶景荣却觉得不可能,叶崇信就算把钱全捐了,也不可能将遗产留给沈之澜。
  两人未离婚之前,沈之澜就出轨了,被人捉奸在床,本人不但不觉得愧疚,还理直气壮的跟叶崇信离了婚。他父亲又不是个念旧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了还惦记着出轨的前妻。这些且不算,其他的也是疑点重重,叶景荣还是那句话,没有确切的证据,他是不会相信叶崇信已经去世了。
  但是叶家使出了绝招,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世,就是要给叶景荣压力,大家都同情弱者,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当然是向着哭红了眼的沈之澜,再怎么说也曾经做过夫妻。而且,叶茂森总不会帮着儿媳妇蒙骗孙子吧,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傻吗!所以说遗嘱真实性没什么可质疑的。
  叶景荣一直不露面,五天后就是叶崇信的葬礼,届时,他如果还不交出叶崇信的股份,母子两个恐怕就要对簿公堂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好戏,叶景荣却始终没露面,也没有回应,好像默认了一样。大家都有些了然,这时候着急也没用了,连爷爷都不吱声,只能等着往外掏钱了,沈之澜看着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主。
  其实,连孟长溪也不知道叶景荣是怎么想的,叶景荣只告诉他别担心,这件事他一定会解决好,其他的都不再多说。孟长溪是相信他的,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既然叶景荣不希望他插手,那他就乖乖的等着饲主得胜归来,而且,他还有件棘手的事,姜游失踪了。
  以往姜游虽然也会失踪个一两天,但是从来没有消失一个星期这么久,到处都找不到,也联系不上,如果不是不告而别,那就是出事了。
  事实证明姜游确实出事了,孟长溪带人去郊外找人的时候,发现了一直跟随在姜游身边的翠鸟,翠鸟几乎要奄奄一息了,挣扎着带着他去了一处村庄,在村子外围的土路上,孟长溪找到了姜游经常带在身边的布口袋和一些零散物件,东西散落的到处都是,很明显经过了一番挣扎。姜游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在,这说明对方不是冲着钱财而来的。
  附近没有找到姜游,孟长溪却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找到了,恐怕就是尸体了。只要没有发现尸体,姜游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机会还活着。可惜翠鸟已经因为疲惫而陷入沉睡,他只能靠自己去找姜游,这小东西一定飞了很长的距离,孟长溪能肯定的是,姜游已经离开金京了。
  孟长溪发动了所有能用得上人手去寻找姜游,贺卓扬和秦逸也纷纷帮忙,但是始终毫无消息。
  葬礼的前一天叶景荣仍旧没有叶崇信的消息,而叶崇信死亡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网络,报纸,电视上都报道了这件事,还可怜叶茂森白发人送黑发人,连自己儿子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孙子也叛出家门,可谓凄惨至极。大家纷纷同情起了叶茂森,觉得叶景荣非常冷血,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记恨着自己爷爷,父亲去世也不上心,难怪会被赶出家门。
  几乎所有人都在诋毁叶景荣,甚至连孟长溪也受到了牵连,这还多亏了叶家的众多亲戚,一听说叶崇信去世了,赶紧聚集到了叶家,叶家这么大块香饽饽,能分到一块也是好的,现在叶茂森儿子孙子都不在了,二儿子移居国外,早就不跟叶家来往,叶茂森以后的家产不想全捐出去,就得从他们这些人中选择继承人。他们当然看不得叶景荣好了,所以不用叶茂森指使,拼命的抹黑叶景荣,让叶景荣再也洗不白。
  当他们看到叶景荣出现在叶家的葬礼上,更是非常厌恶。几个旁支的堂兄弟将叶景荣堵住,连门都不打算让他进,反正叶家爷孙已经闹翻脸了,他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叶景荣往里看了看,“好热闹啊,难得你们都惦记着我父亲,真应该让他看一看,虽然这里他认识的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这句话嘲讽之意太清晰明了了,这些人的目的彼此都心知肚明,也不觉得丢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再怎样也好过叶景荣这只丧家之犬,有人嗤笑道:“你不是不相信你父亲已经过世了吗?今天过来干什么啊!”
  “什么时候叶家也轮到你乱吠了?”那人一对上叶景荣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叶景荣只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他们觉得非常有压迫感,话轻轻的从他嘴里飘出来,浸满了威压。
  “你!今天是叶叔叔葬礼,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识相的就赶紧走人,别在这丢人现眼。”那人冷冷的笑了笑,半点没把叶景荣放在眼里,以前高高在上的叶少爷早就不存在了,叶景荣想耍威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而且,今天他们可是安排记者偷偷来到了现场,叶景荣一来,就有‘叶二少为钱服软跪求原谅’‘大闹生父葬礼’之类的新闻发出去,让他丢人丢个够!
  叶茂森这时走了过来,看见叶景荣随意的穿着休闲装,大为恼怒,叱道:“今天是你父亲的葬礼,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回去穿好衣服再来!”
  叶景荣身形未动,抬眼看他,“我只有一个父亲叫叶崇信,远在大海深处,您葬的是哪位啊?”
  “混账!”叶茂森似乎气得不轻,随即又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规劝道:“景荣啊,事已至此我们谁也改变不了,我知道你在为遗嘱的事情置气,可这是你父亲的决定谁也没有权利改变,我希望你能尊重你父亲,让他安息。”
  叶茂森满脸愁容,神色痛苦,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这番话听着没啥不对的,但是句句都将叶景荣置于不义之地,犹如一盆臭水泼在了叶景荣身上。
  二少却仍旧板着脸,也不愤怒,目光定定的看着叶茂森,“你手里的真的是我父亲亲笔写下的遗嘱吗?”
  “笔迹专家已经鉴定过了,你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就算笔迹专家你信不过,难道连我你也怀疑吗?!”
  “好!”叶景荣点点头,“记住你说的话做的事,可别反悔!”
  第138章 【“死而复生”
  叶茂森心里咯噔一声,叶景荣这话还真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这小子也就只能嘴上说说罢了,放狠话谁不会,有本事放出去了还能收回来,但是叶景荣今天这脸是丢定了。
  叶景荣话音刚落,沈之澜红着双眼走了过来,虽然跟其他人一样穿着黑色素装,但是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剪裁的名品,正好衬托出了她姣好的身段。沈之澜戏做得很足,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因为保养得非常好,哭起来让人分外怜惜,她恳求的看着叶景荣,“景荣,让你爸爸入土为安好吗,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按你们说,他丧生大海,要怎么入土为安?”叶景荣问她,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也不在乎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记者怎么拍照。
  “我们有你爸爸生前的物品——”
  叶景荣打断她,“我父亲当年的离开叶家的时候,叶家将他所有的东西全都扔了,如今哪来的生前物品,难不成是我父亲知道自己会死,预留给你们的?”
  “你哪来的废话啊,阿姨都哭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啊!”有人不满,叶景荣也太嚣张了,这么上赶着作死的还是第一次见。
  也有一些老者非常鄙视叶景荣的行为,为了钱,大闹父亲的葬礼不说,对待自己的母亲也没有一点为人儿女的样子,对老人妇女步步紧逼,还做得大张旗鼓,也太冷血无情了。而且这话说得非常刻薄,简直是在打叶沈两人的脸。这小子也真是的,如今人都没了,还计较这些干什么。
  沈之澜不说话,只是低着头无声的抽动着肩膀,叶茂森也气怒不已,险些白眼一翻晕过去,对比叶景荣的冰冷,当然前者更让人同情。这些全都被有心人看在了眼里,很快,‘叶景荣大闹生父葬礼’这样的消息就在金京圈子里传开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叶景荣的笑话。
  叶景荣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一场闹剧,他摇摇头,突然问沈之澜道:“我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财产给前妻呢,是因为他还爱着你吗?那你爱他吗?”
  众人无声的嗤笑,看吧,果然是为了钱,生怕人不知道他的目的。
  沈之澜听了这话更加悲痛,声音沙哑隐忍,“如果不是对你父亲还有感情,我就不会回来了,我这辈子爱的男人只有你父亲。”
  “啪啪啪。”这时,突然有人拍掌,声音带着笑意,“实在是太感人了,没想到你这么爱我。”
  声音爽朗清亮,透着不羁的野性,来人摘下帽子,露出了一张清爽的面孔,他从人群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子,英俊异常,高挺的眉眼充满异域风情,一双绿眼只专注的看着前方的男子,犹入无人之境。
  “啊!”沈之澜短促的叫了一声,看清来人后忍不住后退一步,震惊的手足无措。
  好好的一个葬礼,怎么什么人都来凑热闹啊!叶景荣的堂兄弟不客气的往外赶人,“不请自来的请统统回避!恕不欢迎!”
  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大声笑了起来,“这不是我的葬礼吗,没规定本人不能参加自己的葬礼吧。”
  啥?!!
  男人上前给了叶景荣一个热烈的拥抱,面对自己的儿子,叶崇信难得的露出真切的感情,上上打量着叶景荣,“不愧是我的儿子,有老爸年轻时的风范!”
  叶景荣叹气,“您终于舍得露面了吗。”
  围观的众人都傻眼了,叶崇信年轻时就离开叶家,所以这里后辈根本不认识叶崇信,年长的即使见过两面记忆也早就模糊了,更别提,叶崇信这些年活得滋润无比,模样基本没什么变化,比沈之澜还要年轻几分,一时间还真没几个认出来的。
  但是叶茂森和沈之澜当然知道这是谁。
  众人都炸了锅,他们今天可是来参加叶崇信葬礼的,结果人就好好站在他们面前,真是见鬼了,叶家这是搞的什么名堂,光天化日的,难不成是诈尸了吗?!
  叶茂森也傻眼了,半天没有反应,这种情况根本不在他的计划里,叶崇信现在应该在没有通讯信号的大海深处飘荡,叶景荣在家的时候,半年联系不到的情况都有,这会怎么说出现就出现了,还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继续啊,第一次参加自己的葬礼有点新鲜,要不要我进棺材里躺着,这么站着有点奇怪吧。”
  “崇信,你,还活着?”叶茂森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语气生硬,他身边的沈之澜也不哭了,连看叶崇信的勇气都没有。
  “托您的福,不仅活的好好的,小日子还过得挺不错呢。”叶崇信淡淡的笑着,像是没有看见叶茂森脸上尴尬的神色,从身后的男子手里接过一叠纸,叹口气,“之澜,我们本可以好聚好散永不相见的,大家都相安无事这不是挺好的吗,我不在乎你的目的是什么,可是你算计景荣这就很过分了。”
  叶崇信扬手,手中的纸纷纷扬扬的落下,“这是我们离婚时私下签的协议书,你没有忘记吧,说好了彼此不再打扰,你违约了。”
  沈之澜脸色剧变,她和叶崇信离婚的时候,并没有对外公布实情,只说是性格不合,这是他们的约定,叶景荣归叶崇信养,她净身出户,而叶家则不追究她出轨的事情。这一张纸包含着很多秘密,如果被人知道了,她辛苦维持的形象就要毁于一旦!
  可想阻止已经晚了,几十张复印件早就落到了围观人手里,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大家看了内容之后,再看沈之澜的眼神就变了,刚才那一番誓言他们可是听的清清楚楚,还真有点被感动了,心想沈之澜这么真情实意,也许还真不是为了那些钱,可现在一看,婚内出轨,还被人抓了现行,离了婚又毫不犹豫将儿子扔给前夫,跟男人一走了之,这要是真爱,那可真瞎了他们的狗眼!
  沈之澜惶急的看了一眼叶茂森,希望这老狐狸能为她说说话,可叶茂森无动于衷,一副跟她撇清关系的样子,沈之澜就知道这老头靠不住了,她想起以往叶崇信对她的关怀,豁出去上前一把抱住了叶崇信,眼泪像开了闸的水,瞬间打湿了叶崇信的衣服。以前她哭的时候,叶崇信总会心软,对付叶崇信这种吃软不吃硬的人,柔情攻势肯定没错。
  叶崇信没料到沈之澜会这么做,嫌恶地蹙了蹙眉,想要扯开沈之澜,可还没等他动手,身旁高大的男人便强硬的分开了两人,挡在了叶崇信前面,瘫着脸道:“请自重。”
  沈之澜呆愣愣的,哭的太急妆都有些花了,对上叶崇信冷漠的眼神,犹如被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冰了个透心凉,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没戏了。
  叶茂森也是自身难保,看叶崇信的架势,是不打算好了了。其实这件事他只是想给叶景荣一个教训,挽回自己在荣城丢的脸面,等事情过去了,再找个借口说是搞错了,证实叶崇信并没有死就可以了,可这如意算盘还没等打响,就被叶崇信搅了局,搞得他非常下不来台。
  “崇信,我就知道你还活着——”叶茂森干巴巴的挤出了几滴泪花,事已至此,他只有自己给自己台阶下来了,万不能让叶崇信揭破了他的谎言。
  可是叶崇信却不想再跟他拉扯下去了,“父亲,您说我给了您遗书,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已经半年没有和岸上的人联络过了,您的遗书又是哪来的?”
  叶茂森还在酝酿情绪呢,叶崇信的话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拍的太响,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叶崇信死而复生这件事太奇怪了,现在叶崇信又说没有给过遗书,这不是说明叶茂森在编谎话吗?!和儿子前妻联起手来套儿子的钱,这简直太可笑了,还没见过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叶茂森是嫌自己在孙子身上丢的脸还不够大啊。
  叶茂森手心汗湿,心中焦急无措,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被叶崇信拿住,不然这个脸他就丢大发了。叶茂森忍住强烈的心虚板起脸,气怒道:“你的意思是说遗书是我伪造的吗,这么多年没回来,一回来就说这种让人寒心的话——”
  叶崇信打断他,“你说过遗书是我亲自给你的,可是我并没有做过这件事,遗书不是伪造的是什么?”男人慵懒的笑笑,“不过,我也确实写了遗书,但是内容跟您手里的完全相反,在我死后我会将所有的财产全部给景荣,一分不剩,可没您和沈女士什么事。”
  “我也从没打过你手里那些钱的主意!”叶茂森被人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
  “是吗?”叶崇信挑挑眉,“这可跟我得到的情报不一样啊。”叶崇信手里捏着两张照片,“这上面的是您吧,这个外国男人叫什么来着,克罗——”
  “你住嘴!”
  叶崇信还没等说完,沈之澜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叶茂森,克罗尔是谁她再清楚不过了,叶茂森想干什么,稍微一想便不寒而栗,她就算从叶景荣手里拿到钱,恐怕也没那个命去花!好恶毒!
  叶崇信摇摇头,他真不愿意掺合这种闹剧,太无趣了,好在总算做完了,他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身旁的男人似乎能读懂他的心事,将手中的外套给叶崇信披上,叶崇信打着哈欠摆摆手,“打扰大家不好意思,继续吧,我的话说完了,做为一个已经“过世”的人,我还是不在这里扫大家的兴了,景荣,我们走吧。”
  还继续个毛啊,人还活得好好的,他们参加的哪门子的葬礼,太滑稽了!这叶茂森也真不是个东西,把他们当猴耍,活该被人戳破好事,这世上谎称儿子已死打孙子钱主意的人还是头一回见,简直大开眼界啊!
  叶茂森看着两人潇洒离开的背影,气的浑身发抖,还有那些人看好戏的目光,简直像把刀子戳在他后背,可以想象,不用等明天,今天晚上这件事就会在金京圈子里的传开!他叶茂森又再一次成为别人的笑柄。好啊,这就是他的儿子,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他就不信叶崇信没有求上他的一天。
  叶茂森有火无处发,把炮口对准了沈之澜,原本的合作伙伴如今怒目相向,“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这个扫把星!”
  沈之澜也火了,她还没跟叶茂森算账呢,沈之澜冷笑一声,嘲讽的看着叶茂森,“谁是扫把星还不一定呢,你把我卖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以为克罗尔是那么好拉拢的?偷鸡不成蚀把米,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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