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老太太正由丫头服侍敬茶奉香,两人不敢贸贸然将进去,便在侧厅里打问起丫头来。
等着院子里头的大丫头进了来,两人也就跟着收了口,听见紫秋道:“三夫人请吧,老太太的香奉做好了,这就让您上前儿去说话呢。”
等来到老太太跟前儿,三夫人才见没出几日,老太太的头发似乎又白了许多,便只管嗲声嗲气靠过去,作势给老太太捶背:“要不怎的说老爷这身儿病好的这么快呢,原是老太太整日费心跟着祈福,说来也让我汗颜,整日忙得没得时间,回头从明儿起我也跟着来跟老太太一起奉香,您看成不成?”
老太太心知她有事要求,脸色不见好看:“这又何苦,倒是我这院子大小还没你的宽敞,总往一处挤个什么,要是当真有心,哪里不能倒出个地方奉香来着,非得到我这院子里头凑热闹不可。你且有话就说,绕圈子到最后也得托底儿不是。”
三夫人也知道老太太对她本就没什么好想头,这功夫话不中听也是正常,遂脸色一滞,又道:“这不是家祝总嚷嚷着要瞧自己爹嘛,我也总是跟前儿说不上话,这段时间老爷在大夫人房里头,就算我们想多瞧上一眼也是难事儿,我终日哄着孩子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这不是没了法子所以才来跟老太太跟前儿烦着,我也拗不过那孩子天天闹,不然任是给我多大个胆子我敢来叨扰老太太清净啊。”
老太太知道她总惧怕大夫人的事儿,心觉得大夫人为了自己丈夫养身子本也无可厚非,可本来后院的女人就多,就算不得见女人,总不能拦着儿子见爹。于是老太太冷声冷语道:“谁拦着你们娘们孩子了,大人孩子要去只管去就是,只是大人别想着趁机生些什么麻烦事出来,左右你们也就这么一个男人,闹得欢了不见得有什么好果子吃。”
三夫人见有戏,连忙道:“还是老太太通人情,凡是府里就您是个说话准的,又拿得住主意的人,到底您才是蒋家的主子。”
等这事儿传到五夫人来凤那里,明月喜道:“夫人果然算的准的,就知道三夫人就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的主儿,瞧着她今儿从老太太园子里出来那脸色,也没见喜到哪去,肯定也给说了一顿,老太太那里向来不待见她。”
来凤帮自己儿子穿衣也没见张扬解恨,只道是:“这园子里总有比我们更着急的,何必我们出头露面去,就让她去烦好了,我们只捡个现成的就作罢。”
明月啐道:“怕是她见了老爷也没什么好话,左右就是为了她屋子里头的儿子讨那点本儿,瞧把她给急得,像锅台上的耗子似的。”
来凤弄好家福,叹道:“凡事得有打算这没错,可也得一步步往前走,她总以为可以一步登天,那就让她去登,瞧着吧,老爷也一定不会给她好脸瞧着,由着她自讨没趣去吧。”
蒋悦然本是要跟李兰告几日假先回一趟河源县,谁知李兰左右非得要跟着一齐来拜见蒋家几个长辈,蒋悦然也不好多说,只得由得结交了五年的好友跟着。可他回来之前却是不让卓安通知任何一个蒋家人,就这么毫无预警的出现在蒋家大门外的。
“少……少爷……?”
潘鼎站在门口瞧着从马车下来的蒋悦然就似看见了神仙下凡,目瞪口呆的不知问说些什么才好。
“潘鼎,别来无恙啊。”
潘鼎这才恍如梦醒,一转身就往里跑,边跑边喊:“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
方沉碧这一日是带着方梁出门替马文德到药铺去检点要买的几种珍贵药材去的,也顺道走了一遭老张的铺子,果不如她所料,蒋煦难得子嗣的事顿时让马文德乱了阵脚,账务方面的处理也多少交给方沉碧跟着盘,又那么“正好”老张的铺子就在其中,等着盘下来一瞧,不亏不赚,总剩下几个垫底儿的给糊弄过去了。
老张这才放下心思,求爷爷告奶奶的谢过方沉碧,方沉碧也无谓,只道是:“人人账面都有问题,你不过是亏了这点银子算得了什么,有都是比你还出格的都还稳当着呢,只管是咬出几个人出来,而后谁还看你这点不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老张还是不放心:“这么一算,连着这几年都是这光景,到时候管家或是老爷觉着这铺子没分量还分精神,就只剩关门这一件事可做了。”
方沉碧一双分明大眼,滟滟如波,撩了一眼,道:“张叔,你若能做,又守本分,帮得了我一个忙儿,日后这铺子就算给你开到老的。”
老张也不是愚钝之人,往年盈利不算太少,四六分的都进了他跟方沉碧的口袋,且这事只有他们和方梁知晓,至今也有方沉碧在府里头撑着并没露馅儿,等着赚得多了,他也就跟着怕了,可如今方沉碧这么说,似乎让他又多些期盼来。
“小姐为人我老张都是知道的,您这几年帮着我这么多,当初还救济过我们全家,别说拿这铺子说话,就算没这曲儿我老张也绝无半句废话好说。”
方沉碧笑:“这事儿成了,咱两个都好,不成,那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老张点头:“小姐的意思是?”
方沉碧淡然一笑,轻声道:“要钱,亏本,盘铺子。”
老张诧然,顿时恍然大悟,遂道:“小姐,这可使得?蒋家可是河源县的大门大户,是得罪不起的啊。”
“张叔,你可知晓,机会只有这么一次,没了,你跟我就得两手空空,你切莫担心这些,你做你的掌柜,只要我不出头,你在外面就顶了我,等着到时候我自然会跟我舅舅说情,既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己,你只管做你的掌柜就是了。”
回来路上,方梁帮方沉碧提了许多东西,等过了铺子,方梁突然掀开轿子帘子问:“小姐,您不是喜欢桂花糕吗,我下去买点带回去,您夜里看着账本乏了吃点。”
方沉碧点头,看着方梁出了去。这方梁不比方栋,从小没主意耳根子软,大了倒也本分,对她言听计从,也十分亲近,由是这几年,方沉碧多少也得为着自己日后着想,下了不少功夫也花了不少时间,也都是方梁里外帮衬着的,虽说两人没有血缘,在蒋府还成了主仆,可到底也是一家人过,比起别人多了份亲近,也多了份信任。
等着买了桂花糕,两人瞧着离蒋府也不远,也就走着回去了。
“小姐,您说这事能成吗?我舅可以是精明的主儿,会不会由着老张来还不是个定数。”
方沉碧觉得疲累的很,最近她总休息不好,夜里梦见故人会醒来就再睡不着了,再加之身上还有伤,白日里总是忙碌没个停,这便让她实在是吃不消了。
“趁我现在还能走动,多走走不是坏事,日后进了慈恩园再想出门就不方便了,老张虽然老实不会暗地里使绊子,可说到底也嫌太胆小了,等着盘铺子还得他出面,不抓紧日后事情一定不少。
”
“恩,那小姐就吩咐我来办把。”
方沉碧点头,又问:“家里那面可还好,让昨儿你送的东西他们用了没有?”
方梁点头:“我娘让我给您带点家里的腌菜,这会子都在我屋子里头,回头我给您院子里头的厨房给您端过去。”
两人说着就进了大门,方梁拎着东西先走,方沉碧绕到院子里打算走一遭慈恩院。院子里头桂花刚开,逢着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景色十分好看。通过的夹道边时候,方沉碧见桂树旁站着个人,她本也没注意,瞥了一眼,心头不知怎的划过一抹熟悉的感觉来,那背朝她的人是个年轻男子,一身儿牙白缎子袍,个子高挑,怎么看都不像是府里的人,她觉得稀奇,便又探眼瞧了一遭。
“这位姑娘请慢走。”方沉碧闻言住了脚往转身往身后看去,但见另一边也来了位年轻公子,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一身天蓝的袍子,相貌堂堂。
“公子你叫我?”方沉碧张口,原本站在桂树边的男子猛地转过了身,看见一抹鹅黄杏色的窈窕身影,说那滋味很是莫名,好似波涛刹那间在胸口间泛滥开来,他只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这正想问着前堂的花厅怎么走呢。”李兰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子,年岁不大,身形瘦弱,却是长得一副倾城倾国的相貌来,让他这阅人不少的他也为之惊艳不已,这女子不是如自家妹子那么娇气婉约,而是有股子说不出的仙气儿来,美归美,却是美的独一无二,与谁都不相同。
“公子从这条廊子往前走,等遇见岔口再往左转过去就是了。”
李兰一双眼带着笑意,总想是多看几眼面前人才好,等着方沉碧话音儿落了,忙问:“敢问小姐贵姓?可是蒋府的大小姐?”
方沉碧淡淡摇头:“我不是蒋家小姐,我姓方。”
正说着话,卓安寻不见李兰,只好一找了过来,打远处就看见那一抹蓝色,他跟着绕了过来,等着走近了,他才换道:“兰公子,您可真让我好找。”
这话刚出口,他往前一瞧,诧然的不止他一人,就连方沉碧也是满脸的惊诧。
“方小姐……”
卓安惊的是五年不见,方沉碧的美果是未有人及,而方沉碧惊的是此处见了卓安,那蒋悦然岂不是应该已经回了来。
卓安这正愣着,歪了歪脑袋见方沉碧身后还站着个人,定睛一看,心念坏了,却也得招呼一声,遂道:“少爷,您怎么在这”
“少爷……”方沉碧喃喃道,心绷紧成一团,抽成一处,连呼吸都困难不易,只道是僵硬的转过身,而后看见了一张日思夜想却也不想再见的脸。
面前人如神降,心如拍浪,嘴张了张始终没能发出一个声响出来,半晌,她听见蒋悦然不轻不重道了一句:“方沉碧,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完成榜单任务,要分的请注明。
35第三十五章
一别五年,女儿家清艳,男儿家俊绝,再见时候各自心头都有几份滋味,两人只管对着眼瞧着,半天谁也没再说出一句话来。倒是弄愣了旁边站着的李兰,也急坏了旁观着的卓安。
“原是蒋兄也认识这位小姐,还挺熟悉,既然小姐不是蒋家本家小姐,那就有劳蒋兄引荐一下。”
“我是……”方沉碧话未说完,就听蒋悦然道:“她是我娘自小领来府里养着的女儿,唤命沉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李兰闻言心花怒放,忙作揖道:“原来如此,在下京城李家李兰,见过方小姐。”
方沉碧俯身,道:“公子客气了。”
“小姐,小姐……”翠红有急事走的赶脚,正从旁侧的小路钻过来,就瞧见方沉碧站在路上似乎正与谁在说话,便过来唤她了,等走进瞧仔细了在场的几人,着实吓了一大跳。
“三少……”翠红愣在当处,不算太惊讶,她也是在院子里听到三少突然回来的事儿,这就是赶过来找自家小姐传个信儿,谁知晓就这么两人路上碰见了。
若说般配,天底下还哪有比自己小姐跟三少这么郎才女貌的,女的美,男的俊,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尤是三少离开这五年,书信就不曾断过,便是后来的四年间自家小姐已经不再回信,可三少还是一封封的往回寄从没断过。逢着过年过节还是生辰也都遣人从京城给捎带好货回来,名义上是给蒋家送的,可下人每次都会私下里走一遭梨园,给了东西再捎几句话。
再说自家小姐虽是从不回信,可翠红也知道,她必然是有心的,不然怎会将这几年的书信好物一个不落的都锁起来,偶尔夜半时候就点了灯坐在床上一件件翻出来看,还都躲着翠红和下人,有几次翠红起夜正好瞧见,也没见她说什么,总是默默看完再收起来,第二日一早还当新的一天过,不见有什么不同。
“翠红,你且带着你家小姐先回去,我与李兄还要去前厅见老太太,等着晚些时候我再过来。”蒋悦然说罢,朝李兰道:“李兄先请吧,估计那头的人都齐了,就差我们两个了。”
李兰分明还有不舍,可见蒋悦然这么说,有顾忌礼节教养,只好道:“那方小姐我们后会有期了。”
“公子请慢走。”方沉碧轻声应道。
李兰打头由着卓安引着先走,等蒋悦然随后跟着走过时候,擦过方沉碧身侧,微微倾身小声问:“方沉碧,你可有没有想我?”说罢衔笑走开了。
他人都听不真切蒋悦然到底贴着方沉碧的耳朵说了什么,只见方沉碧微微动了动身子,脸上稍稍发红。
翠红走过来,轻声道:“小姐,大少知道三少回来,肯定不得安宁,我们怕是也得跟着遭殃了。”
方沉碧寻思了一会儿,跟翠红道:“我晚上就在慈恩园里用晚饭,你就在梨园里守着吧。”
翠红纳罕:“三少不是说晚些会过来吗?您要是去了大少那里不在屋子里等,由着三少闹起来那还得了?”
方沉碧转身往后走,道:“五年后的蒋悦然还能与五年前的懵懂孩子一样吗?如果一样,怕是他五年前早就回了蒋家,而不是到今日都没打算真的回来。”
“小姐是说……”
方沉碧笑:“五年,谁敢说准谁不会变?”
翠红心知这话说的在理,也就没多声响,跟着方沉碧一道走了。
再说大少那一面,宝珠在院子里听人说蒋悦然突然回了蒋家,等不及的往回去路上跑,忙不迭给蒋煦通风报信去。
说来蒋煦也觉得宝珠这么快嘴长舌的很是不讨喜,这般女人万万是上不得台面的,只道是天生一副奴婢的样儿。可蒋煦也是无可奈何,毕竟长年在自己屋子里养身子,院子里头也没几个能用的奴才,想在后院里听风听雨的全靠这包打听的宝珠办事儿,再者宝珠本就是想往上爬着爬到他脚边去讨口饭吃,你便让她做些什么都不是为难。蒋煦分明不喜这种没骨子软筋的人,可又不得不依着她,又不乐意被人家盘算,那感觉复杂还别扭。
等着蒋煦张眼,就瞧见宝珠急急奔到他面前道:“少爷,少爷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这又怎么了?什么时候能不见你这副样子?”蒋煦不悦问。
宝珠大口喘气道:“三少回来了,先是谁也没招呼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蒋煦闻言倒也不诧异,无谓道:“他能回来也不意外,毕竟我爹病瘫了,他也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回来摸个底儿也是正常。瞧着吧,再过不几日蒋渊也得回来,这就叫无事不登三宝殿。”
正说着,门口丫头报:“大少爷,方小姐来了。”
闻言宝珠站起身,往后退了退,顺手把弄帐帘边的流苏穗子,佯装若无其事,方沉碧进门时候也知晓蒋煦定是知道蒋悦然已经回来的事,遂顺口道:“少爷晚上准备吃点什么,我这就下去让方厨房准备起来。”
蒋煦充耳不闻,反问:“你表舅舅今儿怎的这个功夫就放人过来了,可是院子里头没事儿了?”
方沉碧道:“少爷还没听说吗?才是突然三少爷回来了,还带了京城的朋友一起,这会子应是都在前厅见老太太夫人们,也没我什么事儿我就先过来了,等着一会儿用饭时候我也懒得再过去凑热闹,就在您屋子里头吃一口再回去。”
蒋煦点点头,朝宝珠挥挥手:“你让厨房今儿弄点清淡爽口的东西端来吃吃,我这里有话跟沉碧说。”
宝珠知道蒋煦意思,俯了俯身,道:“宝珠这就吩咐下去。”
等人走了蒋煦方才开口:“马文德之前来过我这屋子一遭了,也是给我瞧他查的八大帐房给的东西,我粗略看了看,总觉得那账目上的数儿像是有点什么蹊跷之处,都说这几年年成都好,怎的还有一年的功夫做下来竟也没什么都没赚到的?”
方沉碧轻声道:“这账目当初也是给八大账房管家其中的两人分别再盘过一次的,只能说若不是有人私下里动手脚中找到个做假帐的人手脚太过利索干净,就是一年到头这这铺子当真没这么多银子入账,年景好固然是不错,可其他家也是丰年,家家如此,自是把我们的价给压了下去,若不是蒋家这么多年做的公道供的还及时,恐怕这些数还得掉个几成。
而恰好这是第一次由着我表舅舅单独盘账,他胆子又小,生怕给惹了祸端出来,便终日紧张的不得了,后来这些账目还是再次交给府里头的帐房又盘了一次的,真真是没问题了才敢拿来给少爷瞧的。
再者说,城南那几家账房管家您也是知道的,抱团儿又多事儿,现下老爷病了,我表舅舅说话也不顶什么用细,他们不看他面子,谁能得罪得了呢。”
蒋煦细细讲方沉碧的话琢磨了一番,觉得果真有理,又道:“我也听人说了,悦然在京城认得首富李家,且又跟那李家大公子交往甚密,恰巧李家也十分好看他,明里暗里想撮合悦然与李家一女,想来若是他得了这一层关系之后,也许就真的不会再回河源县来了,毕竟蒋家再富庶 ,也不如京城的名门望族,而这蒋家的一份家财也一定不会再入他的眼了。
你道是余下的几份分起来,谁都得的不多不少,圆不了一些人的愿呢,再说老太太肯定是不乐意的。如今我爹只是瘫在床上,也并没撒手人寰,分家倒是不会,只不过也得有人站出来掌家了,这事儿少不了八大账房说的有分量,这次来过瞧着一瞧,你们可曾看出些什么来?”
方沉碧想了想道:“城南刘家下头自少得跟着三家,我表舅舅这里也就只有两家多说了,余下的也肯定有二夫人,三夫人的人,这个还不好细分。”
蒋煦想了想,道:“我爹手里这几家老古董从来只听从我爹号令,若是我爹无意给我,那么三家分出,只剩余下五家,你表舅舅若是咬定手里有了两家,那我的胜算还不小。只道是到时候别有谁脱口给我面上不好看,倒是便宜了另外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儿。”
方沉碧问:“虽说三少可能会攀了高枝儿往上走,少爷缘何肯定他就不会也跟着哪家有个牵连之类的?”
蒋煦笑道:“你且放心,凡事有着我娘在中间调停,只管那些较真儿的事儿到底都会落到我手里来的,在我娘看来他有等于我有,我有既是等于他有,可说到底谁有谁带着,谁也替不了谁的,只管着自己看好自己的那一份,莫要到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才是。倘若那般了,许是没人再跟你讲什么兄弟亲情的,岂不太过讽刺了?不如未雨绸缪才是。”
沉碧闻言冷笑,只觉得蒋煦真真是黑心黑胆到家了,她到底想不通透,究竟要多少年的积怨才能让两个血缘亲兄弟走到这份上来,无关当初蒋悦然到底受了谁的宠爱,那终究也不是他的错,抑或者说蒋煦自从年幼便积病痛苦痛度日那也不是蒋悦然的错,甚至不是父母不是蒋家任何一个人的错。缘何他可将这些有无通通加之他人身上,用仇恨的眼光看待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