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哎哎，哪有这么快就定好买车的？”钟筝急了。
“怎么了？”顾泠澜不明所以。
“买车哪有他说多少就多少的，总得还还价吧。”钱那是挣出来的，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哪有这么被人家宰的。在大中华，买个东西不杀点价，那都对不起商家那定位。
哦……顾泠澜恍然，而后苦笑。他刚回国，一下子还没适应过来，直觉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钟筝往前一站，朝着销售小哥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小帅哥，你看呢？”
销售小哥虽然对钟筝这横插一杠不太满意，不过价格这东西，本来就是有一定空间的，约定俗成一样，他也早有心理准备：“这样，我们店六月份有个年终庆典活动，送头一年保养和整车装饰，划下来其实也有十万块钱左右。这个价格已经很优惠了，本来还有半个多月才开始，我可以提前给您享受起来。这已经是我所能给出的最大优惠了，当然，如果您认识我们经理，他可能还能给您更多一点优惠，不过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千块钱了。”
“成，就这样吧。”顾泠澜点了点头。
“那我带你们后面去看车？”销售小哥殷切地问。
“好。”顾泠澜拉着钟筝，跟着销售小哥上二楼，然后穿过长廊来到后面的一个库房门口，从二楼玻璃望下去，底下停了二十多辆车。
销售小哥对门口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说道：“马经理，这两位想看一下那辆凯雷德。”
那个马经理上下打量了一番两人，迟疑了一下，一边打开库门，一边问：“那不是王总订的车吗？”
“没事，我刚才给总经理打过电话了，经理说先满足这位先生……呃，不好意思，请问先生贵姓？”销售小哥被突降的订单冲昏了头脑，现在才想起来问基础信息。
“免贵姓顾。”顾泠澜依旧温润和气。
刚看到车，钟筝就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她就喜欢这种霸气十足的钢铁玩具，动力强劲，造型刚猛。凯雷德是凯迪拉克的旗舰级suv车型，兼具豪华霸气的外观与先进的科技配置，在全尺寸suv中算是很不错的，当然，也不算最顶尖的，不然也不会只有一百多万的价格——好吧，其实这价格她一辈子都奢望不上，只是欣赏而已嘛，目光要高一点，眼界要宽一点，好歹她也是撞过宾利坐过法拉利的人。
看着钟筝的表情，顾泠澜微微一笑，她喜欢他就满意。面前的这款是2013款，比他原来开的2010款车身尺寸进一步加大，黑色的车身，车头很宽，轮胎远超出普通汽车，将底盘抬得很高。
“行了，就这辆吧。”顾泠澜不再细看。他不是吹毛求疵的人，相信作为一个诚信的商家，至少应该会保证产品的质量。
“马经理，前面有人闹事，您快过去看看！”正当马经理热情洋溢地想要招呼顾泠澜时，一个女销售员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脸上惊慌失措还带着泪痕。
“法治社会，怎么还会有人闹事？”看到来人慌张的样子，马经理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是怕顾泠澜有所怀疑，他又问：“到底什么事？”最近应该没有什么质量问题纠纷啊。
那个女销售员哭丧着脸说道：“是王总……王总来了，他听说有人要买他订的车，就发怒了，还……还打了我一巴掌。”
顾泠澜和钟筝同时向她的脸上看去，果然右脸依稀能看到几个手指印子。
“这什么人啊！”钟筝首先就气不过了：“我跟你去看看！”
马经理和销售小哥的脸色同时一变，暗叫晦气，这王总什么时候不来提车，偏偏这时候来。这两单生意，至少要跑一单了。
顾泠澜仿佛看出了他们的为难，善解人意地摆摆手：“没事，如果人家来提车，那当然是先给他，先来后到。”
马经理顿时感激：“非常感谢顾先生。您要不看看我们店里其他车？在同等优惠幅度上，我再给您优惠一万？或者您稍微等几天，调货很快的。”
“不用了，我只想要现车。”顾泠澜摇摇头，转头的时候，忽然发现，钟筝不见了。他连忙朝两人点了点头，转身追了出去。
“我警告你，故意伤害他人是犯法的，你这样，小心行政拘留！”顾泠澜刚一回到展厅，就听见了钟筝大义凛然地训话。
钟筝话声未落，一个男人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哟？警察了不起啊？我就打人了怎么样了？你还能把我抓起来？就这么一巴掌够不够判刑啊？要不要我再给他多添点彩？老子付钱给那小娘们订车，是看得起她，她居然还敢把车卖给别人？找死！”
“好像是你过期提车了吧？”钟筝都不用脑袋想，就知道这家伙就是泠澜看中那车的原买家：“一个大男人，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真是这祖宗啊？”跟在顾泠澜身后进到展厅的马经理，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后，脸色顿时苦了下来。
“哈哈，要是那小妞有你这么水灵火辣，我肯定下不了手啊！怎么着，是警官你想要这个车？你好像买不起吧？是哪个老家伙为你出钱啊？没关系，跟着哥哥我，一样吃香的喝辣的，出门坐豪车！哥哥我还身体棒啊！比那些老爷爷强吧？保证让你有滋有味！”后面是一串猥琐的笑声。
顾泠澜脸色一沉，他的好脾气只限于自身，但钟筝是他的雷区，不能踏入。
此刻，钟筝柳眉倒竖，那个被打的女销售含着眼泪担惊受怕地在旁边拉着她，似乎让她不要动怒；在她们的面前，三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吊儿郎当地站在前面，另外还有两个店里的保安夹在他们的中间。
“我老不老不好说，不过做你爷爷，很抱歉，我还看不上这种不屑子孙。”顾泠澜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分开围观的几个工作人员和保安后，站在了那人的面前。
中间为首的那个男人长得倒是五官端正人模狗样的，但眉眼之间有股子傲气，想来是平时没吃过什么亏的主，硬是被人惯出的这脾气。
眼前突然多了个高大的身影，那人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站住脚之后看清楚时，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地反讽：“哟，娘娘腔一样的小子，也敢出来逞英雄？”
“你骂谁呢？”钟筝一听“娘娘腔”三个字，立马就炸了，她气势汹汹往前一站，火一样的怒光盯着那个男人。
看到钟筝居然态度越来越嚣张，那人不由愣了一下，仔细地打量了两人一番之后，嘴角不由地歪了歪，朝着左右二人呵呵：“一个男人婆一个娘娘腔，倒是绝配啊！这么一组合居然也敢跟我叫板？怎么着？警察想打人？”
“打的就是你！”钟筝最是护短，特别是顾泠澜的短。虽然自己一直叫着泠澜小美人，但是娘娘腔这种字眼，她是不会允许任何人这样辱骂顾泠澜的。作为一个敏感又心思细腻的病人，她不允许顾泠澜收到任何形式的伤害。
去他的原则！去他的警训！就这种人渣，她不代替人民教育一下，都对不起这身警服！
“小筝！”顾泠澜急忙拉住要暴走的钟筝，劝说道：“我们走吧，不买这车了，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
“哼！”钟筝被顾泠澜一拉，硬生生悬崖勒马。md有时候真觉得当了警察之后，瞻前顾后，一点都没了血性。
“哎，小子，站住，妈的，骂完爷就想跑吗？”
顾泠澜和钟筝这边刚动了脚步，身后就响起破口大骂的声音。两人一走的表现，被认为是心虚了。
钟筝脚步一停，顾泠澜皱了皱眉头，微微向她摇了摇头：“走吧，别生气。”
这几个男人，真要斗，他不会怕。宋宸灏他们总是习惯了照顾他，却忘记了他曾经也跟着钟余建练习过几年的武术，只是之前身子骨差，所以根本动不得手，但是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他至少有把握能够比正常男人稍微强一点。
不动手的缘故，一是不想节外生枝破坏了和钟筝的相处，二是……如果他一动手，以钟筝的性子，保证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先冲上去把他们都放到了。
到时候又是美女救英雄的场面就算了，他也怕给钟筝惹上麻烦。
顾泠澜不想惹事，奈何这事情就偏偏招惹到他们的头上。两人还没走出三步的时候，脑后就刮起一阵风来，显然是有人从后面偷袭他。
“靠！真是不知死活！”
顾泠澜还没动，钟筝猛地一个顿步，头都没回，身体往前面一探，右脚往后甩出，一个蝎子摆尾的动作，就把背后偷袭这踹的飞了出去。
“哎呦！”一声痛呼声传出，那个王总一个腾空，一屁股坐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王总，您没事吧？”旁边的两个跟班，一个立即上前扶住了他，另一个则摆开架势朝钟筝冲了过去。
顾泠澜无奈，只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空有英雄救美的心，却没有展示的舞台啊。钟筝一定不会让他动手的，而且他要哪儿挨了一下，钟筝估计会更发飙。
这种被人关心的滋味，真是痛并快乐着，折腾着他男人的自尊心，又让他的心里甜蜜蜜。
“你也一起上！把他们两个都给我废了！”王总当众出这么大丑，怒了。
“这两个年轻人惨了，看他们样子，肯定打不过他们啊……”
“保安呢？怎么没人啊！快来拉着啊！”展厅里除了工作人员，还有不少看车的顾客，他们当然都对钟筝和顾泠澜比较有好感，颜值高嘛，而且钟筝一开始是为人家小姑娘讨公道的。
不过让围观的众人目瞪口呆的是，原本以为钟筝和顾泠澜被会那俩彪形大汉放倒在地的，但是眼花缭乱一阵，只看见钟筝花蝴蝶一样穿梭两圈之后，倒在地上发出呻吟声的，居然是那两个男人。
“完了完了，这梁子结定了……”马经理在一边急得团团转。
“死三八！有种你别走！”王总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想要再上，又没这个勇气，但要不上，自己这人就丢定了：“哈！警察？警察是吧？那我就报警！告你个警察以权谋私殴打老百姓！”
“你打啊！”钟筝冷哼，今儿冲冠一怒为红颜，她豁出去了：“我就打人了怎么样了？你还能把我抓起来？就这么一巴掌够不够判刑啊？要不要我再给他多添点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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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贴身保护
钟筝把那刚才那个人的几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气得那人脸一阵青一阵白。再打是不敢了，找不回场子又丢不起这人，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声音大的恨不得整个展厅都听得到：“喂？赵局长？是我，王守成，我要报警！在银卯路凯迪拉克4s展厅这儿！有个女人自称是警察！打人！我说你们现在这警务系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这个王总噼里啪啦说了一堆，顾泠澜看了一眼钟筝，钟筝向他摇摇头，脸上是妥妥的不要担心的表情。顾泠澜点点头，微微一笑示意没问题——公安系统，算是钟筝的主场吧，应该不会为难自己人吧？而且，再不济，大不了他打电话回去给他爸或者他爷爷就行。
王守成收了电话，得意地冲着顾泠澜和钟筝发狠话：“有种就别跑！你不是警察吗？就让警察来收拾你！我告诉你们，在这容城一亩三分地，就没我王守成摆不平的事儿！你们现在要是求饶冲爷爷我磕三个响头，我还可以考虑原谅你们！否则，哼哼！”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家要是蹬鼻子上脸，钟筝骨子里习武之人的侠气和血性，也不会怕。她冷冷地瞪了三人一眼，然后拉着顾泠澜就在旁边的沙发中坐了下来，用实际行动告诉人家，老娘不怕！
王守成呸了一声，带着两个人骂骂咧咧坐到了旁边一桌。
也不怪王守成有这样的自信，他也算是是容城纨绔圈子里比较有名的一个。如果孟歌在这里的话，应该还比较熟悉。他外公是五十年代授衔的开国中将，正儿八经的是位开国元勋，老来得女远嫁容城，对王守成这个外孙是非常的宠爱，简直就能称得上是溺爱了。他父母利用老爷子的影响力，从*十年代就开始做起了中外贸易，一直到零零年老爷子去世之前，生意做得都挺大，积累了一笔庞大的财富。从小娇生惯养，这也造成王守成打小就骄横异常，再加上从小跟着老爷子学了几手战场杀敌的拳法，养成了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的破脾气，是真正的容城一霸。
虽然这个十几年家里事业一直再走下坡路，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这靠资本运作赚钱的时代，还算是有实力的。所以即便王守成三十出头没点儿本事，也不妨碍他大手大脚花钱整天游手好闲，在自己贸易公司挂个闲置总经理的名号，就在外头接受着人家王总的奉承。不过他能花钱，会来事儿，平时结交的三教九流狐朋狗友一堆，也算是有头有面儿的人物。
话说王守成今天其实挺冤的，他虽然为人骄横，但是也不傻，知道现在自家不如从前了，这时代，光有钱没大用，还得有权，以前别人是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才让着他的，老爷子过世之后，那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靠钱能结交的权贵层次，有一定限度，上不得太大的场面，是以平时行事也算收敛。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他经手的贸易出了点情况，心里头憋着气；今天因为要钱提车的事情，在家又被老爹老娘修了顿骨头，心情本来就不好。然后到了4s店，一听女销售说有人要买他的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被看遍了，忍不住就动手了。然后偏又遇上了钟筝这个好打抱不平的，怒气就一级一级升级了。
双方就这样在展厅默坐着。眼瞅着骂战升级到了动手，那马经理也做不了主，不敢得罪，干脆就不理了，让人泡了好茶伺候着。
在天朝，咱大公安出警速度还是能够保证的。五六分钟之后，呜哇呜哇的警车声就传来，而后两辆警车停在了4s店门口，钻出来五六个身着警服的警察。
围观的人群顿时呼啦啦散开，包围圈后移了好几米，既不影响看热闹又不会无端惹上祸害。这年代，明哲保身的想法占据了人们的思维，即便有心想要作证捍卫事实，也要端量一下自己可能承担的后果——连老太太都不能扶了，还能去指证一个随便给公安局长打电话的坏人吗？看着也是睚眦必报的人。
“谁报的警，什么情况？”为首一人是个四十多岁的黑脸大汉，经常出外勤的警察基本上就这肤色，也就比交警大队那些站马路的强些。
“是我！”王守成雄赳赳地站起来，斜眼看着钟筝，颇有一种老子有人撑腰，你再横啊的挑衅。
“什么情况？”黑脸大汉是接到赵局长电话的，闻言心中有数，只是现在不比往日，做什么事儿都得低调着来，万一边上有人偷偷那个手机录个影放网上去，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这表面的公正还是要做的。
“这女人打人！你看看把我踹的！”王守成撩起了自己的衣服，松垮款的肚子上，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红印：“还有你们俩，给警察同志看看！需不需要去医院做个伤情鉴定？”
两个大汉互看了一眼，忸怩着展示了一下自己或是磕红的手肘或是淤青的膝盖。
黑脸大汉这才把眼光看向了钟筝，正想呼喝兄弟们办事，忽然觉得这女菩萨很面善……“钟队长？”
“钱所吧？你好，我是钟筝。这三个人先是无辜殴打女性，被我直至之后，试图袭警。你们可以看一下店里监控录像。”钟筝起身，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哎哎哎，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王守成一看苗头不对，也跟着站了起来，这不是他叫来的人吗？怎么态度反倒偏向对方了？“是我报的警！赵局长没跟你说情况吗？”
黑脸大汉苦笑了一下，这赵局长不过是片区的一个副分局长，钟筝那可是市局中队的一把手队长，论级别，还高半级了。而且一个只是打招呼，一个是当事人，这偏向，还用说吗？
再者，作为基层一线民警，虽然他四十多了也就混上个股级的派出所所长，可是非还是分得清的。老油条一样的赵局长，和以实干著称的新生代年轻工作标兵，这其中要有猫腻的话，显然还是后者的证言可信度更高。
“这样吧，要不我们分别给诸位做个口供，然后到时候结合了现场证人和录像，再做个定夺？到时候把结果通知二位？”黑脸大汉小心翼翼地提议，言下之意也就是就这么散了吧。
“不行！今天她不给我道歉赔偿，我还就不走了！别以为你们官官相护了不得！就不把我们老百姓放眼里！”王守成刚才志得满满，那是夸下了海口的，可现实跟他的心理落差太大了，他哪能咽得下这口气。他算是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小警察甚至那个赵局长，估计压不过面前这女人，他试图转移方向来点大众支持，不过周围的人脸上露出的都是鄙夷的目光——让你自己嘚瑟，让你自己嚣张，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这……”黑脸大汉为难，两个人谁都得罪不起，这不是为难他们吗？大汉使了个眼色给助手，示意他去给赵局长打电话。助手心领神会，出去了。
“钟队你看？”黑脸大汉看着钟筝，希望她能给点儿什么处理意见，毕竟这个主，他不能做。
“让他跟那个女孩儿道个歉，这事儿就算完了。”钟筝也跟他杠上了：“钱所，不好意思了，不是我不让，但这是非一定得分清楚。”
得……这女菩萨果真跟传说里那么一板一眼……黑脸大汉郁闷了。这时候，他看到助手已经过来了，正朝他扬了扬手机点了点头。黑脸大汉松了一口气，这一头说定了总是好处理一点。“那这样，既然双方觉得不能调解，那我们就按照章程办事，请诸位跟我们回警局去一趟？我们也不能耽误别人做生意。”
好多话，在人前不好说；好多做法，在人前不能表现。
“行。”钟筝问心无愧，率先站了起来，顾泠澜也跟着她起身。“对了，视频录像别忘了调取。”钟筝还提醒了一句。
这个死女人……王守成的眼神阴狠。他在容城横行了这么久，也不是一点不识时务的人。眼前的状况很清楚，哪怕他现在再打电话给市局那些领导，估计也不会把那女人怎么样，当然，对方肯定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但，他今天这面子是丢定了。
明的不成，就来暗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王守成阴冷的一笑：“得，我算看清楚了。今天这事，我就先放过你一马，你们两个，以后小心着点！”
他甩完这句狠话，就大摇大摆朝门口走去。黑脸大汉急忙指挥着小民警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