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释然
‘夜奴,无论这个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无论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永远都不会扔下你。’
‘可如今我的时限到了,你知道我有多想跟你一起看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可现在我却不得不先走一步。’
‘我从一出生就站在万人之巅,身边只有你一个人,你为了保护我和我的子民付出了太多,所以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会让你自由地活下去,不再受任何束缚。’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可以重生,但我相信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只可惜那时我已不再你身边,不过没关系,你的身边一定会出现比我更好的人。’
‘我只希望,重生后的你能为自己活着,不必再有任何顾虑,你不只是一个武器,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一定可以有更美好的人生。’
‘这一天一定会出现的,不管要经过多少磨练和时间,你一定会重生,未来的路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一定要好好地走下去……’
“琉暮!”
夜舟猛地惊醒,熟悉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旋,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冷汗连连。
她看向周围,房间有些熟悉,显然她已经回到临城了,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夜舟有些愣神,这时房门被推开,夜笙走了进来,见她醒了脸色才稍稍好转。
“醒了?小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任性了?明知自己的身体还没好,居然就跑到王城去了,临城距离王城有足足好几天的路程,你的身体怎么撑得住?难道你是真不想要命了不成?你想将夜家都丢给我一个人?往日的稳重沉静去哪儿了?”
夜笙一上来就对夜舟开始训斥,明明气得不行,却又不舍得将话说得太狠,一副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
夜舟顿了一瞬,问:“是孙先生送我回来的?”
“当然不是,是祁然送你回来的,孙先生隔了两天才赶回来。”夜笙回答。
“祁然?”
对了,她晕倒之前好像的确见到过祁然,倒是将这个人给忘了。
“除了他还能是谁!你的运气可不是一般的好,正好那天祁然也去了王城,在大街上时凑巧遇见了你,这才在你晕倒时及时将你送了回来,你昏迷了好些天,他也不放心便一直在这里侯着,等会儿我将他叫来,你可得好好谢谢他。”
夜舟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应声,夜笙又向她嘱咐了一些其它的才缓缓离开。
没过多久,祁然便进来了,大概是夜笙去找过他了。
祁然的脸上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表情,只是气势似乎比之前要冷冽一些,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夜舟歪着脑袋,微微露出笑意:“夜笙说这次又是你将我送回来的,多谢。”
“不必谢,正好路过罢了,总不好叫你一人晕倒在大街上还无动于衷,孙先生给你医治过了,说你情绪起伏过大,影响了体内的元气,这下又得多修养一阵子了。”祁然道。
“还能保住这条命就不错了,养伤的日子总是有的。”夜舟笑着回答。
祁然定睛望着她,明显感觉到夜舟此次醒来发生了些许变化,似乎对什么事情释然了一般,即便是虚弱状态,眼神也轻松不少。
“看起来你心情不错?”祁然道。
“天都一切太平,夜家也平安,我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是吗,我还以为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祁然缓缓走到床边坐下,自顾自地为夜舟准备了茶水,将对方照顾得无微不至。
夜舟感念此人,却也不曾多想,只当是受了夜笙的嘱托。
事实上她的心情的确不错,在皇陵内她看到了琉暮为她留下的东西。
虽只是只言片语,她却明白了对方所做的一切,也明白那时琉暮为何要杀她。
一切只因自己的身份,她有妖魔的血脉,虽说从被创造出来开始她就一直在人族生活,被教养得十分忠心,可血脉这种东西到底是改变不了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初那些创造她的人原本就没打算让她活着。
等她的利用价值被榨干后,自己即便能留住一条命,也必定会痛苦不已,生不如死。
琉暮知道这件事,可当时的她才二十出头,虽为统领,却也没有那么高的权力,更何况事情关乎到妖魔。
琉暮自知护不住夜舟,便狠了心直接杀了她,随后又创办药院,秘密让药院制作复活夜舟的方法,只为让她自由自在地活着。
现在的夜舟只是夜家的二小姐,知道她身份的也只有孙先生,她可以毫无顾虑地活着,也不会再被人利用。
这便是琉暮为她做的一切,琉暮从一开始就未曾放弃夜舟。
而知晓了这一切的夜舟,自然也就释然了,她最在乎的无非只是一个琉暮,只要琉暮没有丢弃她,她便可以面对一切。
察觉到夜舟的好心情,祁然的眼神却微微冷了下来,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手里的茶杯已经被捏出了一条裂缝。
“等你伤好之后可有何打算?”祁然突然问道。
夜舟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离开天都也有一段时日了,夜笙找我也找得辛苦,等伤好之后我大概会回青都学院去,反正熔衡之方我也去过了,是时候过一段松快的日子。”
“这样也好,天都的日子很适合你。”祁然道。
“你呢?陛下既然恢复了你将王的身份,此后你便要重新领导千机军去边界镇守了吧?”夜舟询问。
祁然冷笑了一声:“我又不是蠢货,怎会不清楚陛下只是想要利用我为他效力,虽说皇命不可违,可偷懒还是可以的,我已经以修养为由向陛下递了消息,近半年都会留在天都,也会回青都学院。”
“半年?这样的要求陛下也应允?”
“他没有资格不应允,当初王城的人是如何过河拆桥怠慢祁家的,百姓们都看在眼里,如今我的身子好了,陛下心中有愧,又担心我逆反,自然不敢强逼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