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家的锦鲤妻 第332节
苏九月后来再想起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正常人也不会让她一个才来没两天,什么都不懂的新人当领事姑姑,但是王医女却为此不惜铤而走险。
除非是她得了什么消息,莫非是被人当枪使了?
苏九月想不明白,她认识的人也并不是很多,只是觉得自己的今后怕是还得再小心一些。这里是京城,是太医署,是人人都长心眼的地方。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赵嬷嬷就将装药材的屋子锁上了门。
钥匙给了苏九月一把,她自己留了一把,还有一把放在了门房,以备不时之需。
苏九月临走之前,亲自锁好了门,才同秋林携手离开了太医署。
“这几日可真是太忙了。”秋林感慨道。
苏九月笑着问她,“你累吗?”
秋林摇了摇头,面儿上笑得跟花儿似的,“这有甚累的?我们原先儿在村子里种地可比这个累多了。”
“倒也是……”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有个人同苏九月擦肩而过,苏九月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看她的鼻子就皱了起来。
这人……身上有血腥味……
这还不是重点,重要的是这个人居然同那个叫承远的和尚长得有一点像。
再联想到先前儿她隐隐约约在前边那个巷子口碰到过承远,苏九月还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这个坏和尚,他不是被抓起来了吗?又怎么会跑出来?
越狱?
苏九月的脑子里冒出了两个字,这两个字从前她只在戏文里看到过,但此时她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第588章 乔装
秋林见她好端端地又停下脚步回头看,便问了一句,“咋的?九月,你遇上熟人了?”
苏九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同她说道:“你先回去,替我跟我男人说一声,我忽然想起来点事儿要去找王家哥哥一趟。”
至于她要去做什么,秋林也不便多问,就应了一声,“成,那我先回了,你啥时候回来?可需要给你留饭?”
苏九月咧嘴一笑,“自然是要回去吃饭的,就麻烦秋林姐姐了,明儿我回去做饭,你再好生歇歇。”
秋林笑了起来,“哎!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就见外了不是?”
说着,她摆了摆手,“你忙你的去,我先回了。”
看着她走了,苏九月也转身朝着王家的方向走去。
算算时候,她那义兄应当也回去了吧?
她到了王家,禀明了身份,让门房代为通传。
没多久王启英身边的王通就亲自迎了出来,“小姐,您来怎的不提前说一声,我等也好给您做点爱吃的菜啊!”
苏九月抿着唇笑,“原本没想着今日要来,只是忽然有要事要同兄长商议,兄长可在府上?”
王通急忙应道:“在的,公子刚回来,正要吃饭,您一道去用一些?”
苏九月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我用过饭了,我等等就是。”
他们进到院子里,等了没多久王启英就匆匆赶来,苏九月知道他定然是饭还没吃完。
王启英一见面就让王通再去厨房准备些饭菜,却被苏九月拦了下来,“兄长莫要客气了,我若是为了吃饭自然早就来了。此次我过来是为了同你说个事儿,早些说完我也早些回家,锡元还在家里等我哩。”
王启英见她说的郑重其事,就也在一旁坐了下来,问道:“何事?”
苏九月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斟酌了片刻,才试探性的问道:“先前听你说的那个叫承远的和尚?现在可是被你们放了?”
王启英一愣,“怎的?你可有瞧见他?”
苏九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看的王启英实在着急,“好妹妹,你这是何意?到底有没有瞧见他啊?”
苏九月道:“我自个儿也不大确定,我似乎是瞧见了,但那个人他却有头发……我不知道真的是他,还是仅仅只是长得像。”
王启英却激动地一拍手,“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九月妹妹,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见着苏九月一脸迷惑,他才又接着说道:“那个承远是个假和尚,先前儿慈安寺非要自己按着寺规处置他,但是他们自己却一直问不出什么名堂。我们正奉了燕王的命令要去捉人,可是谁知道那和尚居然从慈安寺给跑了!这几日我们四处在寻找他,但是却一直找不到人。妹妹,你在何处看到他的?”
苏九月说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只是瞧着身高和体格有些相似,脸型也颇为相似,只是五官还是稍稍有些差别。若不是他从我身边路过,我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我有可能都不会注意到。”
“血腥味?他受伤了?”王启英问道。
苏九月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在同益巷口瞧见了他。对了,前几日我在那儿似乎还看到了他和几个和尚,只是那一次他们只是一晃而过,我没大看仔细。若不是今儿又碰上,我估摸着都不会注意。我今儿碰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穿着一件褐色的袄子,在衣领和右胸口的地方打了两个补丁……”
“同益巷……”王启英暗自琢磨了两句,然后才抬头对着苏九月说道:“九月妹妹,我记下了,这回若是能再捉到人!我定然再给你要个功劳回来!”
苏九月没忍住掩唇轻笑,“我还要什么功劳啊,你们帮我的都够多了,我帮你们的这才多点儿。”
王启英却一摆手,“一码归一码,左右这功劳费也不要我出,咱们可不能便宜了公家。”
苏九月这才起身道:“既然消息已经传到,那我就先回了,若是再不回去,锡元该担心我了。”
王启英原本还想着留她,可是听到她后边这一句话,也不好再留,就让人将她送了回去,还又给她带了好些布匹和零嘴。
苏九月前脚才刚走,后脚王启英就被王老太太叫了去。
“怎的?你不打算跟你奶奶解释解释?”
王启英还一脸懵,“解释什么?”
“听闻方才有个女人来找你了?启英啊,不是奶奶说你,本来娶顾小姐就是咱们家高攀了,虽说有圣上做主,但你若是再闹出些啥事儿来,圣上的脸上也无光啊!如今可再不敢同从前一样了……”王老太太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王启英这时候才明白了过来,原来是她祖母误解了。
他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奶奶!您既然要听我解释,就别自己瞎想好么?!您倒是给孙儿一个说话的机会啊?”
王老太太这才停了下来,“成,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解释些啥!”
“方才来的那女子是我妹子,干妹子,我爹也知晓,从前他应当也写信给你过。我能做官做到这一地步,我这妹子帮了我不少忙,今儿她过来也是因着发现了一个跟案子有关的线索,才想着来跟我说一声。顾家小姐也知道,并且同她关系还不错。她也早就嫁人,您可莫要再胡思乱想了。”
王老太太被他这么一说,也沉吟了片刻,“嘶——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好像有些印象,可是那个乡野女子?”
王启英可不愿意自家人对苏九月有偏见,就急忙解释道:“她虽说出身乡野,但可不是那种普通的乡野丫头,她的夫君已经中了举人,这次来就是参加科举的。燕王妃也是她的手帕交,定西侯府的岳夫人是她的干娘……”
王老太太听了也是暗自咂舌,“这小丫头咋这么大能耐呢?便是京里的贵女恐怕都没这么多人脉吧?”
可不是!王启英听得自豪极了。
只是他办案的有些事儿也不能同家里人说,不然让他祖母知道当初破脏银的案子也是他们两口子帮了大忙,他祖母还不得将人供起来啊!
第589章 挑个吉日
“那是当然,就不说别的,只是苏大将军和燕王两家,就没几家能攀得上的。”王启英十分自豪地说道。
王老太太听了也十分赞同,“确实如此,苏大将军和燕王是出了名的谁的面子都不给,没想到这丫头还能同时交好他们两家。”
王启英听着他祖母夸赞苏九月,就在一旁疯狂点头,可谁知道老太太话锋一转,又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方才你怎的不带她来见见奶奶?咱们王家有了这样个干亲,你还藏着掖着?”
王启英怎么会藏着掖着?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他有个妹妹。
“奶奶,您误会了,今儿实在匆忙,您瞅这天儿都快到宵禁的时候了,我哪儿能留得她?再说,要跟您磕头认亲这等大事,咱们不得挑个黄道吉日?哪儿能这样随便?”
王老太太显然也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就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么个理儿,改日得正儿八经的邀请她过来,全家一起好生吃顿饭。”
王启英就等着她这话呢!连忙一口答应下来,“成,您说哪天合适?我待会儿再去跟爹娘通个气。”
王老太太听了他这话笑个不停,“你这孩子,邀请人家自然是看人家什么时候有空,哪儿能咱们说了算?你奶奶不过就是个赋闲在家的老太太啥时候都行。”
王启英一听也惭愧地道:“真多亏了奶奶的提点,不然或许还真就是我强人所难了,前几日听说我那妹子进了太医署当医女,若是不到她休沐的时候,恐怕还真没有时间。”
人一旦上了年纪,听到太医或者医女就莫名心生亲切。
“医女?”王老太太反问道,“她还会医术?怎的先前儿从未听你说起过?”
“这不是才想起来嘛!”王启英说得理直气壮,“我听闻她是黄太医的弟子,只是从前不在京里,黄太医担心她学艺不精,不让她打着他的旗号给人看诊。现在她也进了太医署,若是能将黄太医的医术学个七八成,日后恐怕便是在达官贵人的圈子里也能说得上话了。”
最后一句话也是真的,人吃五谷杂粮哪儿能不生病的?便是再尊贵的人,生了病不都得找大夫,而黄太医医术精湛,那可是得了皇上首肯的。
作为他弟子的苏九月,今后在京城里定然会混得风生水起。
想到这里,王启英自己也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他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了,当初分明就是看人家姑娘生得漂亮,想着若是能帮到她点什么,自己也当是做好事了。
可是谁知道才认成妹妹没多久,事情的发展忽然就不受控制了,他这妹子一家帮他的时候反而更多。
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人有好报吗?
王老太太听了也啧啧称奇,“你这孩子长这样大,虽说一直不着调,但总是运气好,如此一来,奶奶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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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九月可不知道这些,她回到家里的时候,秋林跑去给她热了饭,她吃完将锅碗瓢盆都洗干净收好,才回了自己屋子。
这时候吴锡元正在认真看书,先前儿王启英托关系给他引荐了大儒徐传芳,这位不愧是桃李满天下的良师。
吴锡元带着许多疑问去找他,大多都帮他解了惑,他这几日没事就去徐传芳那里坐坐,徐传芳也从未将他拒之门外。
苏九月进门的时候,他正在思考一个问题,甚至都没注意到她回来了。
这在从前可是从未发生过的。
苏九月也觉得这几日吴锡元格外地用功,她也没敢打断他的思绪,只是瞧着灯光有些暗了,又点了一盏灯轻手轻脚地放在了他的身边。
吴锡元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她,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回来了?”
再一看外头的天色,愣了一瞬,“天都这样黑了。”
苏九月点了点头,说道:“自己也不知道多点两盏灯,仔细看坏了眼睛。”
吴锡元笑了笑,“我记下了,今后就知道了。你去找义兄有何事?可是又有人刁难你了?”
在外头任职一开始总是会受到排挤的,他当初刚进入官场的时候就是这样。
外出任地方官,被当地的其他官员架空了权力,后来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融入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