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决定(0916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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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云随即便将精力都投在工作上,她加班改方案,积极提创意,开会的时候也能忍受众人盯着的目光,身子不再发颤。
她默然的欣慰着自己的改变,这几个星期他或许看见了自己更深层次的变化,何云只看着他开会时抿着嘴,不大说话,心中或许是有着释怀。
可能那次说话戳着他的肋上,他高傲的性子不愿再来。因为他会念着以后的家庭和事业,而不是少年时期的卿卿我我,不追求面包的时代。他或许想到了,也或许早想到了,不过,为什么选择回来,她也为这有些矛盾迷糊着。
夜里还是由不得叹上几分遗憾,她十六岁心里的白月光,陪了她两年,没说开始,也没说确定关系,但大家都心里明白对方的,那时的不舍得。最终,还是要还给配得上他的人,所以,是有几分不甘心的。
那张第一次去拍的大头贴,花哨的边框,她笑得丑死了,可是他还是那么好看,仰着脸,不情不愿的拍下这张,手还搭在她的头上撑着,可她看见了,他的嘴角是笑的。轻微的,怕她发现了。
她便老是看着落泪,摸着他的嘴角。
她真的舍不得给别人,舍不得,这是,她的少年,她的青春。
手机一声叮铃,短信便传了进来。
她看了看来人,点开短信,顾鹿深的信息顿时映入眼帘。
“初来A市,老朋友多多关照啊,有空吗,吃个饭叙个旧。”
何云笑了,顾鹿深依旧像个大男孩一样,说话总像是在调皮,他的性子其实一直都皮,长大了也是如此。
他们同在Z大读书,他读的最好的医学系,而她刚好擦着分进了Z大收分最低的会计系,她问过为什么他不留在A市,他说A市的分太高了,分刚好合适的又是他不喜欢的专业,刚好她也去Z市,再次做个伴,自己也就不孤单寂寞冷了。
何云逗笑的拍了下他的肩。
虽然在同一个大学,但两人见面的次数却是越来越少,他有他繁杂的专业书籍学习背诵,忙都忙不过来,何云有幸见过,他的书是自己书本的两倍。他还调笑着说,自己真的是要读书破万卷,睡觉都没神咯。
最后一次见面是她收拾了行李,给他发了短信,说她要回A市了。
他急匆匆的跑来。脸上还带着汗,堵在她的寝室大门,问她,“真的打算了?”
何云嗯了一声,脸上还含着莫名的兴奋和期待,她骗着他,“A市机遇大,我想去闯一闯。”
顾鹿深沉默了,他看着她,眼底是她看不明白的情绪,转而又成了她熟悉的,嬉皮笑脸的模样,“那行,何云,你要是发达了,我就来投奔你,到时候请我吃山珍海味可不要心疼啊。”
“好。”
她利落的答应着他,没想到几个月后,他真的来了A市。
吃饭地点约在了公司附近不远处,一家新开的火锅店,两人依次入了坐,两眼对视着,有默契的抽出纸巾在桌子上擦了擦。
“你又学我,何云。”
顾鹿深笑着看着她,说出的话打趣的拖着尾音。
“明明是我教给你的好吧。贼喊抓贼。”
何云也笑着,将他的纸巾也顺手扔进桌子底下的垃圾桶里,又拿起手机,在上面点着单。
“这一顿何富婆请你了,以后出去聊天的时候麻烦凸出一下你身边的有钱朋友。”
顾鹿深手指摩挲着桌面,放下了已经正在点单的手机,按了键熄了屏。双手抱拳放在下巴处,脸微微的向上,眼里装出一副难以置信又带着兴奋的神情。
“是啊。何富婆请我吃了一顿新店开业打八八折还送鱿鱼一份的火锅,啊,太有钱了。想我这种一年工资一百元的人,吃上这个人均168的火锅,真是太幸运了,感谢何富婆,让我尝到金钱的味道。”
“你就贫吧。”何云羞恼的用筷子戳了几下桌面,“你信不信我全点脑花,恶心死你。”
“别别别,大姐。你一说这词,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顾鹿深连忙摆手,还双手交叉着摸着手臂,夸张的抖擞着身子,示意着抗拒。
“点个土豆,火锅里必须有土豆。哦,对了,锅底点个中辣重麻。”
“得了吧,顾鹿深。你还记得在Z市吃的那顿重麻,麻得你嘴都肿成唐老鸭,话都说不全,晚上还是我陪你去买的口罩。”
“我就是喜欢麻的滋味,谁知道这老板是不是嫉妒我天生有才,人家是下肉下菜当主料,他倒好,锅里都是花椒,还叫什么火锅,改名叫麻锅吧。”
“你这突然让我想到个段子。咳咳。我还是很喜欢你,像吃了花椒的邻居,麻了隔壁。”
“何云,你变坏了啊。你说脏话。”
“我都说了是个段子,我这种乖乖女,从不口出脏话的好吧。”
两人愉快的攀谈着,似乎没有半年未见的生疏感,反而因为旧事趣提,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在操场肆无忌惮的聊天,看着篮球场上因为投篮而扬起的衣角的少年。
“顾鹿深,原来打球的男生好像都有腹肌欸。“
“何云,你这是在挑衅。我回去就练两百个仰卧起坐。“
何云高兴的吃着菜,蘸上了酱料,一口闷进嘴里,待嚼完后,又询问着他,“你打算在A市长留了?“
“是啊。我不愧是我啊。第一医院都发来聘请了,我哪有不去的道理。”
“不错啊。现在比我发达多了。要是我来找你讨口饭吃,你可别拿稀粥来打发我啊。”
在左前面的背对着她的人,椅子与地板间突然滑出一声刺耳的拖拉声,何云疑惑的将目光投向他,眼睛微眯着,心感这个休闲装的男人背影有些熟悉。对面还坐着一个性感的红唇美女,何云不由遐想又是一对天作之合。
那人缓缓的转过身,眼神好像真的转向她,要和她对视凝望,不过也仅仅不过是一秒,快得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温醉清。
又是温醉清。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
何云连忙低下头,不敢抬头,直直的盯着锅里不发一言。
“欸,欸,回神。看啥呢。”顾鹿深用左手在何云直勾勾的眼睛眼睛打着晃,疑惑的看着她。
“我是在想,最后一片土豆,会不会更香呢。”说完,何云急匆匆的捻出一片土豆片放进碗里,又狼吞虎咽的吃着,呲着嘴朝他笑得开心。
“我的土豆!!!”顾鹿深用筷子使劲的在锅里翻找,几次打捞都没有土豆的踪迹,他绝望的放下筷子,垂下双手,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说。
“何云,你太狠了。”
何云哈哈笑着,不自觉的瞟着余光看着前面。
空空如也,那两人已经走了。
何云瘪瘪嘴,笑着转着眼,便念着那人果真的打算彻底的结束。找上新的一欢,看气质,穿着也不是她能比拟的。上次那个还没完呢,还像高中那会子,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
看来自己真的是他手里的物件了,还以为自己至少是他的一个特别。她暗笑得有些自嘲,温少爷不想为她改性子,磨棱角。索性换个女人不就得了。她又不是他的不可替代。
想他的女人,若是谁先提出分手,他都会皱眉,分手后,有女人求他复合他便像空气般无视。
只他的玩意,谁碰了,他的洁癖就便作怪着。
而现在,她跟别的男人谈笑着,是他以前最忌怀的顾鹿深,他也不再理会,连话都不说一句走了,熟视无睹般。
想来,他也做出了,决定。
也好,或许那个女人才是他的未来,她旧时老是耿怀她跟他的差距,现在没什么必要的,她能做的,便是看着他,走向她不敢高攀的人生,祝福,贺颂。
“我在A市还没买车,我坐地铁回去,看来不能送你了。”
顾鹿深无奈的看了看何云,对何云摆了摆手。
“没事,刚好我也要骑我的小电驴回家。不过顾鹿深你行啊,说买车就买车。”
“没办法,谁让我有个有钱的老爸呢。”
何云拱了拱鼻子,四处闻了闻,还用手扇了扇鼻子面前,一副嫌弃的表情。“咦~什么味啊,这么臭。哦,原来是金钱的腐臭味啊。”
顾鹿深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的一脸抗议中摆了摆手,“走了啊,不用送了,下次我请你吃大餐。”
两人互相告了别,何云便缓缓的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准备回到公司车库里,骑走自己的小电驴。
车库泛着熟知的凉意,十月的天对这里还是有些发冷了,何云不由得揉了揉身子,直径走向自己的小电驴,安置在高耸的轿车般,小得卑微。
只不是,它的旁边站着一个,低着头抽着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