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第20章
  施筱雅长发披肩,穿着ladylady秋装薄款新品,亮灰色a型连衣裙,搭配着一双黑色小靴跟,时尚又小巧,她今天纯素颜,手上拿着几本书,笑得很纯,跟她身边穿着牛仔裤搭短袖的同学比起来,确实出众,打眼看上去很容易让人定为系花,而她身上穿的这件连衣裙,施颜在夏天的时候就听见过朗阳不下五次打电话讨论面料的问题,她都不知道竟已经出成衣了。施颜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原来朗阳竟然跟施筱雅背着她私通这样久。
  施筱雅在看到施颜的瞬间,笑容有片刻的凝固,脚步也慢下来,甚至向后退了半步,似是要逃的架势,随即在看到施颜身边的板嘉东后,笑容再次绽放,心里仿佛已然多了解决方法。
  施筱雅这几日其实一直有担心她姐找上门来,虽然那天她姐终归没有把她揪出去,但她姐肯定已经认定在洗手间里的人就是她,所以面对她姐,这委实不是件容易否认的事,但无论怎样,她唯一的选择就只有死不认账,坚决不承认。
  而此时此刻看见施颜跟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一起出现,脸上闪过的笑容,像极了她忽然间有了可以倒打一耙的理由的模样,施颜亦看了出来施筱雅可能会拿她和板嘉东说事,脸色更沉。
  施筱雅着实演的一手好戏,跟室友挥手再见说她姐来了,稍后去自习室找她们,笑着走向施颜,完全忽视施颜铁青的脸色,“姐你怎么来了?他是谁啊?”
  施颜一语不发,只定睛地看着她。
  板嘉东扬眉,漫不经心地开口,“阜大的素质教育真是越发不济了,你们聊,我去跟学生聊聊,看看问题出现在学校教育上还是学生自身上。”随即便走到不远处当真和学生闲聊起来,回避这两姐妹的交谈。
  只剩施颜和施筱雅两人,施筱雅的小九九立刻表现出来,又问施颜这男人是谁,为什么跟他在一块,施颜右手背在身后,似乎一直在克制自己不要在宿舍门口跟施筱雅动手。
  深呼吸几次后,施颜面无表情地问施筱雅,“手机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
  “你十月三号那天在哪?”
  “在宿舍睡觉。”
  “国庆为什么不回家?”
  “学校有活动。”
  施筱雅话音方落,施颜抬手便重重地扇了施筱雅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使得一旁的板嘉东迅速转身看过来。
  施筱雅瞬间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捂上左脸,“你凭什么……”
  “啪!”施颜又一巴掌向施筱雅右脸扇过去,接连两巴掌下去,施筱雅两边脸全红了,眼底一层泪,恨恨地看着施颜,而周围已经多了看戏的学生。
  施颜掷地有声地恨声道:“施筱雅这么些年你就从来没对我有问必答过,今天倒是答得快又严谨!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就这么恨我?你背着我做出这种事?!”
  施筱雅脸小,不仅被施颜当着这么多人掌掴,更被施颜当众惨骂,已经被气哭,咬着牙满眼恨意地瞪着施颜,带着哭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你今天打我我记住了,还有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人,我记住他长相了,等我告诉你丈夫和你爸妈看你还有什么解释的!”
  施筱雅满面泪水,故意说出这样的话误导周边好奇的学生,好似她是因为揭发了她姐的不齿之事才被她姐掌掴。
  施颜刚刚就是故意要在周围有人的情况下打施筱雅,让施筱雅长记性,但也有给施筱雅留情面,亲姐妹反目成仇这种事终是拿不上台面,违反千百年来老祖宗的教训,这时却被施筱雅反唇相讥,见她还胆敢提起朗阳,施颜彻彻底底对施筱雅失望,眸底的泪汹涌而出,“施筱雅你还知不知道什么是廉耻!你给我记住了,从今天开始,你施筱雅不再是我妹妹!”
  “不是就不是!”施筱雅大声回喊着,伸手就要推施颜,手腕却猛地被人抓住。
  板嘉东冷冷地看着她,“我叫板嘉东,不用只记我长相,随便跟谁去说,不过看你是要对你亲姐动手?怕是我明天需要在演讲前跟你们院长谈谈了。”
  说着板嘉东给施筱雅留下一个警告的冷眼,强硬地将施颜带走,施筱雅被板嘉东的狠光骇到,打了个冷颤,深深记下这个名字。
  板嘉东甫说的话,不仅在威胁施筱雅少嚼舌头,也是在知会围观的学生们,如果对今天的情况感兴趣,明天记得去听演讲。
  他怎能允许施颜被施筱雅冠上不守妇道的名声,愿意陪这些小喽罗玩一玩。
  板嘉东送施颜去许蜜餐厅,全程没说话,施颜倚着座椅十分疲惫,感谢的话不用再说,解释的话也不想说,连续几天来,酒店里她的狼狈,绿荫下她的无措,宿舍门前她的失态,尴尬都已成了习惯,更多的是已经不知如何开口,从哪说起。
  到了餐厅后,施颜下车,板嘉东却没有动作,施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板嘉东将u盘抛掷她手上,道:“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你把u盘给许蜜。”
  施颜犹豫着,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谢,板嘉东轻描淡写地打断她,“你已经第三次说要请我吃饭了,别忘了兑现就好。”
  施颜手捏着u盘,回想第一次说要请他吃饭是在医院,要他们夫妻二人一起感谢他,但他拒绝了;二次请他吃饭时他带着父母儿子在许蜜餐厅吃饭,她跟许蜜说她来买单,然而板嘉东还是拒绝,她就承诺下一次她请他;第三次便是这一次了。前两次明明是他拒绝,如今倒是成了施颜在违约,这时施颜突然记起板嘉东这人的嘴当真对得起当年一句话终结辩论会诡辩的称号。
  为针对大学恋爱现状,辩论会题目是女朋友若问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男人应该先救谁,板嘉东作为特邀评委,前半个小时都懒洋洋的,直到打着哈欠实在困得厉害的时候,突然站起来打断场上的激烈,说道“这谁出的题目?你妈和女朋友同时掉水里,必须得先救你妈,因为这涉及法律问题,记住如果因为不救你妈而发生悲剧就是犯罪,有什么好讨论的”,随即挥一挥衣袖,施施然离开,从而让法律系男生多了争辩的课题。施颜这么回想着,觉着板嘉东真是从来就有张能言善辩的嘴。
  许蜜站在窗前看到施颜对着板嘉东驶离的大奔而陷入沉思的模样,幽幽地叹了口气,觉得这人啊,当真都有各自的命数。
  u盘上的视频,许蜜看了,有施筱雅从车上下来的画面,穿着那件招摇过市的学士服,也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脸,但施颜没看,她在今天见到施筱雅的时候就已经百分百确定那天她堵的人就是施筱雅,她只对许蜜说:“就放你这吧,等我要离婚朗阳不同意的时候,再拿出来。”
  施颜没再回家,还是觉着在许蜜这里更舒服一些,什么都不想地趴在窗边儿看楼下人来人往,放空地发呆,心里才没那么堵得慌,也了解了许蜜前几年出事的时候,为什么能够连续几天都不说话,人在这情况下,确实不想开口,越说话反而越容易引出难受的情绪。
  许蜜给施颜冲了杯花茶,施颜接过去捏着眉心轻道:“这些天真麻烦你了,从我出车祸你回国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在受你照顾。”
  许蜜摇头,一脸无所谓,“我才照顾你几个月,那时候你照顾我半年多呢吧?”
  许蜜唯一的黑历史,就是刚工作不久后被小三。那个男人成熟稳重有魅力,叫汤凯,是一家4s店的老板,对许蜜十分体贴,许蜜爱得真爱得深,常带着汤凯和施颜吃饭,像个炫夫狂魔,施颜也很欣赏这个叫汤凯的男人。然而好景不长,没多久便有一个贵妇找上门来,声称是汤凯的老婆,且已经结婚五年,对许蜜破口大骂泼了酒汁,许蜜并不知道汤凯已经结婚,完全就是被汤凯骗了,一度陷入痛苦走不出来,整日郁郁寡欢,全然是施颜陪她熬过来的。当初施颜如何陪伴许蜜的,如今许蜜便是如何陪伴施颜的。
  施颜自嘲地笑:“咱俩真是难姐难妹了……”
  “怎样,真准备离婚了?”许蜜不太愿提从前,坐到施颜旁边,陪她一起趴窗台观望街景,“听你说的,我感觉你婆婆那人挺不是物的啊,还有你妹妹那破事儿,你爸妈呢,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们?你妹那人,真该让她受个大教训。”
  施颜近些天来的叹气声都快多过了前二十七年,叹道:“等我腿好的吧,现在满脑袋事儿太多,如果单是朗阳跟陌生女人一夜|情,还很简单,现在却是我亲妹,我爸妈肯定接受不了,朗阳他爸妈那也不好对付……还有如果真扯了离婚证,我得搬家找工作,或者朗阳不同意离婚,那就要找律师乱七八糟的事……真是全是事儿,我一个腿脚不利索的,都太不方便了,等等再说吧。”
  关于房子,名是朗阳的,朗阳刚毕业时朗阳爸妈给付的首付,婚前同居那段时间是她还的贷款,因为朗阳要创业,她全身心支持,后来婚后朗阳生意好了,他们一直想要换房,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就这么一直拖着。
  施颜想着就算离婚了,这房子她也不想要了,许蜜却言辞肯定地说朗阳肯定还爱施颜,一定会把房子给施颜,说着说着,施颜又觉着脑袋疼,不想再去想。
  可她这边虽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情,朗阳他妈已经十分在意,偷偷摸摸地找了熟人,背着孩子和老伴,拿着手续办了过户,改了自己的名。
  而施颜妈那边,也越来越觉着小女儿施筱雅最近不太对劲儿。
  ☆、第21章
  以前不管学校课程多忙考试多紧,施筱雅也至少一个星期回一次家,明着看父母,暗着要生活费,然而这些天以来,施筱雅不仅国庆长假没回来,国庆节后的周末竟然也未回来,手机还经常关机,打五次电话能接通一次,更是说有事匆匆地就挂断了,施颜妈比家里老头子仔细得多,在办公室里又常听同事说起现在青少年最新的被害新闻以及误入歧途的犯罪新闻,白天夜里地寻思着,越寻思越不对劲儿,想要找学生谈话的毛病便犯了,就约施筱雅在她学校对面的饭馆吃个饭聊一聊,在施母眼中,小女儿远没有大女儿省心,所以她就得时常提醒她,就像她绝对不允许施筱雅在暑期实习间夜不归宿一样。
  然而施筱雅不打无准备的仗,听了几句她妈的开场白后,就知道施颜没把那件事告诉父母,便放下心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她妈关于她这段时间反常的问题答得天衣无缝,但施母也跟施颜一样,听施筱雅这样有问必答,反而起了疑心,饭后她装模作样地离开后,又尾随施筱雅二十分钟,结果就看到施筱雅走到一辆红色小轿车旁,开门上车。
  她小女儿被人包养了——这就是施颜妈的第一反应,接着就血脉上涌,高血压险些犯在当场,家里是让她缺吃缺穿了吗?!不知羞耻地走上这条路?!
  施母真是气得不行,在她的思想观念里,这绝对是她最不允许的,她施家的女儿被人包养?回头传到亲朋好友耳里,她还有什么颜面可言?气得手脚直发抖,朝着车就大步走过去边大声喊道:“施筱雅!你给我出来!”
  这天施筱雅被她妈抓个现行,几乎是被一路骂到家的,到家后又被推得跪在地上,被逼问车是谁送的,立即跟这人断清楚了。
  施筱雅个倔脾气,跪在客厅中央,听着她妈的大声质问,甚至加上了不要脸的词汇,也只默默地流眼泪,就是不吱声。
  “我问你话呢施筱雅!车是谁的!你在外面是不是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了!你怎么就不能学点好呢你!就不能跟你姐学学?!”
  施筱雅咬着牙,脑袋被她妈的手指一下下戳着,仍旧不发一语,施母骂得累了,又开始用软的,对施筱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然而施筱雅仍旧油盐不进,跪在地上一句话不说,气得施母将她拎到卧室里,房门一锁,关禁闭,“你什么时候打算告诉我了我再放你出来,你给我好好想想!”
  施筱雅被推得摔倒在地,抹了把眼泪,撑着膝盖慢慢起身,心想她真是受够了,什么都是施颜好,什么都是她的错,她真不想是他们亲生的,还不如捡来的好。胳膊被她妈掐的青一块紫一块,越想越委屈,给朗阳打电话得到的是关机,掉了几滴眼泪,又拨出一通电话,电话方接通,施筱雅就发出了哭腔,“冷清姐……我难受……”
  冷清听见施筱雅的哭声,对美容师稍一抬手示意她出去,翻了个身,随手取过浴巾盖上,声音不再冷清,就像个大姐姐一样,温柔地问她怎么了,施筱雅哭着说:“我妈知道我男朋友送我的车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冷清就是那位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少针对施颜的人,也是最近没少给施筱雅出建议的罪魁祸首。
  施筱雅是在四月份的学校春季招聘会上跟冷清变得熟络的,那时施筱雅跟室友去凑热闹,在体育馆里转了半圈,突然被替请假的人资主管招聘的冷清叫住,冷清说她长得像一个朋友,施筱雅又曾在施颜口中听过她几个大学同学的名字,这么一聊,便熟悉了,自那以后施筱雅经常被冷清叫出去吃饭逛街看电影,有时还会送她礼物,虽然不贵,但都是她日常能用得上的,施筱雅感觉冷清才更像她姐,就像是多了个秘密一样,跟冷清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连跟朗阳的事情都和她说了,除了没提朗阳是她姐夫,用的代称。
  前几天施筱雅心很烦,不仅在校园里被人指指点点,还被院长单提出来谈素质品德,除此外她又一次深深地感觉到了被人忽视的难过,因为朗阳不接她电话后来索性拉黑了她,她特别难受地给冷清打电话,也是冷清教她的办法,冷清说:“男人都怕威胁,你男朋友不理你,你就想想他最怕什么。”施筱雅心想她姐夫肯定最怕所有人知道他们的事,之后她就在微信上威胁朗阳,如果他再不接电话,她就把他们偷情的事告诉双方父母,叫他再没有挽回施颜的机会,结果朗阳果然联系了她,说着各种好话哄她别说,虽然这也使得施筱雅更气,气她姐在朗阳心里的重要性,但冷清姐给她的建议确实有用。记得她在暑期实习期间,看着她姐夫认真工作和吩咐下属时的模样,成熟稳重有魅力,又对她体贴宠溺,绝对是她学校那些再优秀的男孩都比不上的,一个是男孩,一个是男人,如何能比得了,就偷偷动了心。而那时也是冷清姐鼓励她的,喜欢就去争取,如果不争取就永远没有机会。
  “冷清姐,怎么办,我妈把我关起来了都……”施筱雅哭着说。
  冷清闭着眼,舒服地躺着,漫不经心地说:“筱雅,我倒是劝你跟你妈说实话,你既然那么喜欢你男朋友,总是希望跟他结婚,希望你爸妈接受他的对不对?如果坦白了之后你爸妈还是接受不了,那你就尽早跟你男朋友分手,以后还会碰到更优秀的男人呢,对不对?”
  两句话,顿时又让施筱雅着了魔,施筱雅心思百转着,觉得这话非常在理,反正她都已经跟她姐撕破脸皮了,点火的不怕火大,索性承认了或者更好,他们离婚就离婚呗,正好让她姐还清了这些年欠她的。朗阳离婚后如果回心转意来找她,她就跟他,不回心转意来找她,她就去找别人,反正她年轻颜美身材好。
  于是施筱雅隔着门,对外面正在低啜的施母平静地说:“车是我姐夫送的,放我出去。”
  一句话,彻底把施家炸开了花。
  而朗阳家的二老也在吵架,朗父知道了老伴儿去过户的事,气得跟她吵得昏天暗地。
  朗父气老伴儿不识大体,没有个做婆婆的样儿,人小两口还没说要离婚呢,施颜也还没说要房子要车呢,干什么就先出了这么个事,再说人家施颜年纪轻轻的从二十岁小姑娘起,就一直跟着儿子,就算离婚了,七年时间的年华,给她一个房子能怎么的?
  “你还打算让人家施颜清身出户啊!”朗父一把拍着桌子,冲老伴儿喊着,“他俩还没离婚呢,要是知道你这么防备着施颜,看施颜因为这事儿真跟儿子离婚了你怎么办!”
  朗母这几年来生活质量越发好了,也就越像一些越有钱越抠的富人了,“离婚了又能怎么样,以咱儿子得条件还能找不到更好的啊?!哪个男人还没擦枪走火过,你看看咱儿子都怎么求她了,都哭了!她呢,非抓着这么点小事儿不放,难不成还让咱们全家都跪地上求她啊?!我管她呢,离了更好,结婚三年了还没生出孩子来,肚子也不争气,谁知道是不是不能生!”
  朗家就这一个儿子,朗母绝对向着她儿子,那房子可是他们付的首付,六七十万呢,就算三年贷款都是施颜还的,她能还多少?大不了给她十万二十万的,而且施颜那车还是她儿子给买的呢,有个十五万的车就不错了,还想怎么样,就说嫁给她儿子这些年,他们朗家可从来没亏待过她,没缺她吃没缺她穿的,她儿子赚得那些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她又没给他朗家下崽,他们朗家给她十万二十万的,就绝对已经对她仁至义尽。
  朗母也是有些更年期,必须得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朗父再冲她喊几句,她就不乐意地哭了起来,开始怨儿子不懂孝敬她,怨老伴儿竟然站在儿媳妇那边,哭着说她这三十年来为朗家付出了多少,难道她连说一句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说他竟然为了儿媳妇这点破事儿骂她,她在这个家真是什么地位都没有了。
  朗母哭起来的声音惊天又动地,朗父也是没辙了,胳膊一甩,爱谁谁,爱咋咋地,他是管不起了,下楼跟老邻居下棋去。
  ☆、第22章
  施家大乱,因为施母在听过施筱雅的话后气得哭抽了过去。施母打开门质问施筱雅朗阳为什么给她买车,施筱雅用沉默代替回答,施母一瞬间便想通先后所有事情,大女儿那样狼狈地回家,哭得眼睛红肿,他们问什么她都不说,单单问了一句施筱雅为什么没回来就进了房,再加上这些天来施筱雅也如此反常,这般将事情联系在一起,显然导|火|索就是施筱雅。施母怒火冲天,既对自己没有教育好女儿气急,也恨女儿的不知廉耻,抬手便狠心抽了施筱雅一个大耳光,“施筱雅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竟然抢你姐的丈夫?!”接着施母就不可抑止地哭得昏天暗地,即使家里的丑事还没被外人知晓,却仿佛道德舆论已经压向她,她为人师表,却教出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哭得几次喘不上来气。
  施筱雅垂着脑袋,眼眶也跟着红了,眼睛泛着泪光,听着耳边的哭吼终究忍不住也掉下几滴泪来,眼泪落在地毯上,眨眼间便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施筱雅突然发觉耳边没了哭骂,猛地抬头,就看到她妈哭抽在地,已经口吐白沫。
  施母在学校没少被学生气,在家里没少被施筱雅气,连她那个到处勾引男人的弟媳也没少让她生气,终究是气出了心脏病。施母以前也犯过病,那时是施筱雅外婆下葬的当天,施母哭得抽倒在地。但当时周边人多,很快就把施母抢救过来,此时却只有施筱雅一人,施筱雅彻底慌了,开抽屉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开了三遍才打开,眼泪掉得极快,甚至模糊了视线,手抖着好不容易翻出速效救心丸,她妈的牙却又咬得紧紧的,根本喂不进去药。
  施筱雅的哭腔完全抑制不住,一声一声地喊着“妈你醒醒啊妈”,慌张地打电话求救,这时连手指都在抖,找不到号码,拨出号码三番两次地按错,直到终于能打电话时,却施颜不接,朗阳也未接,施筱雅无措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响,鼻涕泪水流满脸,最后接通的是她爸的电话,叫了一声“爸”之后,已经抽噎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施父好不容易听懂施筱雅说的话,听见是老伴儿心脏病犯了抽了,忙告诉小女儿掐人中掰手指,一边让人打120,一边冲出老年活动中心往家跑。
  而施颜跟朗阳双双都没有及时接施筱雅的电话,是因为朗阳正在许蜜餐厅求施颜出席他公司的聚餐活动,两人先后看到手机来电显是施筱雅,俱都没接,施颜索性关机。
  朗阳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系施颜,为的就是给她时间让她静静,他知道女人都容易冲动行事,在脊骨眼上他不能轻举妄动,反而容易惹急了施颜,就心急火燎地等待时间快些过去,让施颜平复心情,今天来找施颜也是终于被商儒白提醒有了正当借口,再过两天是中秋节,他想请施颜看在这三年夫妻的份上,陪他一同出席。朗阳他们公司有一个重要理念是以人为本,公司员工的福利是大前提,福利好了,员工才能尽心尽力做事,朗阳就不仅把大饼画好了,还做出来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能看得见摸得着,于是从公司成立到现在,每一年举行两次大活动,一次是中秋聚餐,一次是年根底的年终会,这两次活动要求所有员工加上员工亲属都参加,自然聚餐其次,更重要的是会有奖品丰富的抽奖环节。朗阳公司每一年的两次活动,施颜都有出席过,朗阳希望今年的中秋她也一起。
  许蜜之前在听到施颜说要等脚好了之后再处理这些事情,就立即找专家又找老家偏方的,给施颜用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中药,外敷加内服,施颜的腿还真好了很多,几乎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不会因为站久路多反复疼,在施颜刚和单位人事那边联系好,要去办离职手续时,朗阳来了,挡着她的路不让她走,硬把她挤进了吸烟室。
  朗阳这几日看似睡得很不好,失眠得眼睛都凹回去了,黑眼圈很重,冒出的胡茬也很多,眼神没有光彩,比知道真相那天的施颜好不到哪去,连衬衫似好像都穿了好几天。突然没了妻子照料的男人,真是异常狼狈。朗阳也是这时更加知道施颜的重要性,洗衣机里堆了一筒的衣服,不知道洗衣液消毒液在哪;变天换鞋想要擦鞋,找不到鞋油;走得急随手扯了条领带,到公司发现是蓝衬衫配红领带;被告知该交水电费却完全不知道去哪交,擎等着停水停电。
  朗阳靠着吸烟室的门,不让施颜出去。施颜皱眉推他,他反手抓住施颜的手,又被施颜甩手躲开,施颜面无表情地说:“我不去。”
  朗阳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满的无奈低求,“施颜,你知道公司活动你如果不出席会对我有多大的影响,而且这一次的中秋聚餐很重要,有几个新的合作人特意飞过来,你真的不能缺席。”
  施颜不言不语,冷冷地看着他。
  朗阳明知自己犯的错不可饶恕,仍旧硬着头皮苦求,“施颜,我真的错了,只要你能跟我回家,我什么都答应你,我肯定跟她断得干干净净的。”
  许蜜端着盘子,从吸烟区经过,轻飘飘留下一句,“跟谁断得干干净净的?”
  朗阳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烦躁地解了解领带,一直记着是谁带施颜去酒店捉|奸的。
  许蜜笑着将盘子拿到餐厅中央的一个男人面前,落座到他对面,“哎你是叫陈戬吧?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板爷呢?”
  陈戬今天完全是出于私心,想过来看看施颜的情况。陈戬话不多,曾经他父亲的事,叫他不太再相信城里人,只单单板嘉东一人除外。因为板嘉东的救助,让他觉着他甘愿在板嘉东身边替他处理各种事情,就像个忠心耿耿的侍卫。所以对除了板嘉东,在他眼里最多也就只有板嘉东喜欢的女人,对许蜜并无好感。
  “板爷在忙。”陈戬看了眼许蜜端来的盘子,淡道:“我点的不是牛排。”
  “别那么古板么,我请你的,其他菜厨师正在坐呢。”许蜜却跟陈戬套着近乎,撑着下巴盯着陈戬看,“你是不是真的什么事都能做到啊?帮我个忙怎样?”
  陈戬沉默。
  许蜜抬头看了眼四周,悄声问他,“施颜前几天问我有没有办法给施筱雅整个交换生的名额,让施筱雅去国外待几年,我这边真是没路子,你有办法没?但这件事最好别让你老板知道,我不想他对施颜的事插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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