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真的吗?”
“嗯,但是你要在我看得见的地方才可以。”
如果跑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他连她在做什么都不知道,要怎么保护她?
女孩高高兴兴地承诺以后一定不会再甩开他自己去玩了,然而很多时候总是事与愿违,她总是推翻她的种种承诺,一次又一次,从把每一句话都当真的男孩的世界里,随意来去。
钟离锦大脑一刺,那一刹那便与树枝脱离,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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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我要离开
天色已暗,夜空星罗万丈,静谧安详。
钟离锦缓缓睁开眼,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一会儿,脑子里的记忆才慢慢回笼,对了,她发神经地爬到树顶掏鸟窝去了,然后一不小心摔了下来……摔了……动动手脚,一点事没有,没伤没痛,不过却晕了过去,只隐约地记着,好像砸到了一个人体上,人体上……
寒之?!
她立刻从床上弹起身,跑出去,在公寓里找了一圈没找到商寒之,看来并不在。她有些担心,可公寓里没有任何能让她联系别人的工具,她只能出去找人,然而她握着门把,微微怔住。
门打不开了。有人从外面锁住了……锁住了。
谁锁的,显而易见,整个cot里,除了商寒之,谁敢碰他的门锁,谁能修改得了他自己设置的密码?
所以,她是被囚禁起来了吗?
钟离锦靠在门板上,心想看来这次真的把他气到了,不过,这么生气,是因为她差点把自己搞受伤,还是因为自己惹出了点小麻烦呢?倾向前者是否会显得很自恋?可她就是这样觉得呀,还是说,她果然是被宠坏了?
她走下楼梯,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很乱,寥寥的几个想起来的小画面,都是小时候与商寒之一起的场景,单纯可爱又美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四处闯祸,他到处跟着,那样深的感情,为何会分开?是因为父母的缘故吗?她的父母的死亡导致商家衰败最终坍塌,寒之的父母是不是会因此迁怒记恨上存活下来的她?如果他们是那样的人,那么一切似乎有了一种清晰明了的可能性。
以她那时的脾气,父母死亡后,她成为了孤儿,她爱着的人的父母却因此恼怒记恨上她,对她说出一些带刺的话,或者对她的父母进行辱骂的话,她怒极之下是有可能说出伤人的话,迁怒到夹在中间的商寒之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实在想不出,除了父母的原因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让她离开他,并且伤害他。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开门声,钟离锦扭头,看到商寒之走了进来,站起身,“寒之。”
商寒之神色淡淡,走到餐厅把饭菜放桌上,“吃饭吧。”
钟离锦见他放下东西就要上楼,连忙道:“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了。”
“寒之,你……”钟离锦身上拽住他的胳膊,触感好像不太对,微微怔住,还未感受清楚,猛然就被甩了开,钟离锦反应很迅速,立马又抓住了他微凉的手掌,半强硬地迅速抬到自己眼前,扯上衣袖,果然看到了整条小手臂缠得厚厚的纱布。钟离锦脸色微白,“手受伤了?因为我吗?”
商寒之坚决地抽回自己的手,往楼上走去,声音清冷漠然,“意外而已,不用自作多情。”
是自作多情吗?钟离锦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呼吸一口,难受地闭上眼眸,再睁眼,痛苦都藏于眼底,面上平静无波,她大步上楼,推开商寒之的书房,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后把弄着一台黑色的摄影机,她眼角随意扫了下,没有多留意。
“商寒之。”她看着他。
商寒之盯着她,镜片遮挡眸色,看着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为之有所动。
钟离锦轻吸一口气,扭头看向窗外不看他:“我要离开。”
书房本就静而沉默,此时此刻更是如此。
钟离锦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呼吸,屋内夹着冷香的书香气息,冰雪一般的味道若隐若现,她并不想说出这种话的,在明知道他其实也深爱着她的情况下,在不久前他为了救而受伤的情况下,可是能怎么办?他始终不敢上前,她依然不记得她做过什么伤害他的事,无能为力,这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她是无所谓,反正她什么都不记得,所以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责任,做过什么坏事,不知道就不会有太多压力和痛苦,做什么都能坦然无畏。
可他不一样,一开始发现自己失忆的时候就不该来找他。
她不舍得让他这样难受,也许暂时离开他是好的,她或许能从其他认识她的人口中得知更多过去的信息。
这种沉默窒息的感觉让她难受,扭头看着一动不动盯着她的商寒之,“听到了吗?我要离开cot,这里是你的地盘,你不欢迎我,而我也不属于这里,既然我在这里是折磨你,而你也折磨着我,那么不如让彼此解脱吧。”她说着,转身往外走,语气故作轻松,“不用送我,你一个电话让人在下面接我就可以了。”
她的手握着门把,正要拧开,肩膀一痛,整个人几乎被掀翻重重撞在门板上,身体被压制着,脖子被冰凉的手掐住,细嫩的肌肤能清晰感觉到上面微刺的茧子。她脑袋一片空白,眼眸瞪大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看着干净无痕的透明镜片下那双寒冰刺骨,隐压滔天怒火的眼眸,那里面的自己苍白而脆弱,一脸错愕懵傻。
“到底是谁……是谁给你的底气,让你以为你可以来去自由?”他死死盯着她,眼球冒出血丝,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那手缓缓收紧,冰冷坚硬如铁钳,相比之下,那脖子如此细嫩,好像一折就断,“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钟离锦,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他一直在压抑,一直一直在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的在压抑,压抑那份叫嚣着想要死灰复燃没有出息没有尊严的感情,压抑对这个女人那样那样深的恨意,可她怎么能、怎么敢做出这样的姿态,轻轻松松地说出要离开的话?他允许了吗?真想杀了她……杀了她一切就都结束了,这么多年的折磨,这么多年的痛苦……就可以结束了吧?
钟离锦第一次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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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雨淬妞成为我的贡士,么么么么请每天默念爱果子一万年~嘿嘿嘿?(°?‵?′??)
然后,每天在博士在阿锦里代入来代入去,心力交瘁,泪流满面,心好累,我为什么要写出这种感情啊又累又费时间摔!
所以,我决定,明天让博士把阿锦【哔——】了!爽那个爽……啥意思?自行理解咳咳
☆、040 吻吻吻吻
钟离锦有些呼吸不过来,窒息的感觉开始明显,她抓着他的手腕,眼角泛红,眼泪颗颗滑落。
她不挣扎,因为她知道他根本下不了死手,如果可以,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从某个角度讲,其实商寒之真的很窝囊,身为cot的首席科学家和院长,身为荆棘皇冠集团的创始人之一,这样无价高上的身份地位,他却被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可到底付出多少心力去爱着一个人,才会被折磨成这样?他这样……会让她产生怀疑,怀疑……如果没有自己,如果他没有对她的爱或者恨支撑着,是不是还能真正的活下去而非只是行尸走肉。
她既是心疼又是愤怒,心疼他对她的感情被她曾经所伤害,愤怒他的不敢前进又无法放手,不仅仅是她在折磨他,他也在折磨他自己!
温热的泪水落在他冰凉的手背上,就像有什么砸进了他心里,钉子一般让人生疼,他本在收紧的手蓦地一顿,他像突然惊醒,又像突然愣住,不受控制地微微松开。
钟离锦眼眶越发的红,愤怒地推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商寒之!没办法杀了我,又没办法放我走,爱我又恨我,折磨自己又折磨我,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商寒之怔怔地看着她,高高瘦瘦的身躯微微佝偻倾斜着,一瞬间颓废而不知所措,是啊,他想怎么样?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一次次地跟别人说他心里有数,可他心里有什么数?
钟离锦见他这样,心被捏住一般的疼,“寒之……”她靠近他,踮起脚尖抱住他的脖子,声音又轻又温柔,像在撒娇,也像在哀求,“寒之……我们别这样了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的我都给你……寒之……寒之……”
商寒之一动不动,如墨的碎发下垂挡住他的眼眸,耳边是钟离锦的声音,这张嘴里总是吐露出很多让他心动的话语,她说过无数的承诺,她说过他们会在一起,说过永远不会离开他,说过无数次爱商寒之,然后她再用行为来背叛,嘴巴在哄骗,身体在狂欢,就像恶魔!
他忽然将她推开,钟离锦猛然又撞回门板,还没来得及反应,肩膀被按住,下巴被掐住抬起,看到商寒之还有血丝的眼冷冷地看着她,“什么都给我是吗?如果我要的是这个呢?”
他吻了下来,并不温柔,像在泄愤一样,像要将她拆分入腹一般,很快唇齿间便有了血腥味,钟离锦眼眸瞪大,眉头拧起,被强迫性地迎接这个冰冷的吻,可她并不挣扎抗拒,就像她理解他对她的恨一般,她也理解这个吻是什么意思,她爱着他,就会接受他的一切,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所谓?
她微微张开嘴,那边措不及防便闯了进去,那一刹那唇舌交缠,似有电流猛然传遍全身,身体紧绷又酥麻起来。像被一层柔柔的水轻轻漫过,卷走了一些火药味,于是他们都嗅到了彼此的味道,天然的馨香与夹杂着些许消毒水味道的冰雪气息。彼此温热的呼吸,以及从咽喉发出却来不及冒出的轻吟……
这种感觉麻痹大脑,身体自然地抢走控制权。掐着下巴的手划过她的颈项,胸口,钻进衣摆,火热的滋味让人无法自控,只要嗅到对方的味道身体就兴奋到难以控制,他将她抱起,放在办公桌上,继续吻她,衣衫渐渐半褪,露出洁白细腻又隐约带着细小伤痕的肌肤,在灯光下,依然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砰!”那台摄像机被钟离锦不小心扫落在地面,恰好落在他脚边。
这一声让商寒之动作一顿,背脊一僵,大脑抢回了控制权,唇瓣间的柔软果冻糖果般香甜,她媚眼如丝,骄阳般肆意明媚美丽着的面容酡红如红霞,诱惑着他的身体再一次抢走控制权,可他垂眸,便看到脚边的摄像机里,钟离锦手挽着一个男人的对着镜头笑的画面。
火热的气息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然放开她,转身大步离开,看也不看钟离锦一眼。
钟离锦坐在桌上,好一会儿屈起双膝,双手从脸上揉过插进发间,把脸埋进膝盖间。
室内温度仿佛越发的低起,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半个多小时,她抬起头来,脸上的红色已然褪去,只有凌乱的衣衫和双唇彰显着之前发生过的那点情事。她从桌上下来,捡起地上的摄像机,看到里面的画面,似乎是一座雪山前,穿着红色登山服背着登山包的自己正挽着一个男人的臂膀,冲着镜头挑眉笑,有些嚣张有些拽的样子,男人高了她一个头,戴着黑色的毛织帽和墨镜,红色的围巾一直包到鼻子下面,看不清脸。
手指按动按键,照片一张张的过去,有很多都是关于她的,而她身边也总是有着形形色色的人,她总是笑得明媚,眉宇间永远有着一种肆意嚣张的味道,钟离锦感到陌生和困惑,她的身边没有商寒之,为什么还能这样愉快灿烂地笑着?这些人都是谁?
忽然,她的动作顿住,看着里面的自己,一座红色砖块的欧式建筑拱门前,她背着单肩包,双肩有些颓然地垂着,目光茫然而无助,侧头看着某处,似在找寻着什么。
是了,她想起来了,商寒之第一次用力质问她的时候,手上也有这个东西……这是从哪来的?拥有它的人,显然跟她关系不一般吧?毕竟有她的那么多的生活照。钟离锦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猜测,然后……那个人,如果没有离开cot,那么现在应该……在地牢?
书房外又传来脚步声,钟离锦扭头,看到商寒之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莫名有些心虚,“寒之……”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上身凌乱的衣服并没有整理,肩膀和胸口大片的白皙肌肤露在外面,乌黑凌乱的发半遮半掩地落在上面,此时那张美丽的面容上还露出一点无措的神情,无害又没有反抗能力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负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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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只纯洁明媚小清新的黑果君,觉得今天这章真是太羞耻了!羞得不行不行滴!谁跟我说不过瘾谁就是承认自己是超级猥琐的妞!我看谁说!我看谁说╭(╯^╰)╮
☆、041 潜逃而出
商寒之只是上前,拿走了那台摄像机,复又离开,没有多看她一眼。
这一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夜沉而静。
钟离锦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一直睁着眼直到外面天亮,她听到客房的门打开又关上,商寒之的脚步声从门外走过,此时不过早上七点不到。她盯着天花板,猜想他是否跟她一样无法入眠,根本不需要多想便能得出答案,在这段感情里,刽子手的角色是她,他一直是受害者,且直到现在都还爱着这个刽子手,他怎能安心入眠?。
她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往下看,五楼,下面是之前那片树林,她记得下面的那个公寓是金安安的,但是金安安是商寒之的人,就算表面看着跟她关系不错,真正关系到商寒之关系到cot的时候,她也不会站在她这边,在cot里,唯一一个能帮助她的人,只有褚甄婷。
褚甄婷住在更里面的e栋普通员工宿舍楼里。
钟离锦把被子床单拆下来,用剪刀剪成好几条绑成一条长绳,一端固定在床脚,一端绑在腰上,爬上窗户,然后小心顺着绳索往下爬,路过下面一间间公寓的时候小心探头看了看,生怕不小心被别人给撞见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被商寒之知道了,他肯定又会生气,但是她本就做什么都不对,什么都不做,跟他僵持不下,做什么事,都要惹他生气,想想,还是惹他生气比较好,至少他不会当她是空气。至于从五楼这样下来危不危险……反正她是不觉得危险,商寒之把门反锁了她出不去,估计他也不会再让褚甄婷来给她送饭了,屋里没有任何可以跟别人联系的工具,要找褚甄婷帮忙,她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去。
安全落地,钟离锦解开绳子沿着树林边缘往e栋跑,e栋恰好和a栋c栋处在一条线上。
褚甄婷住在二楼,跟同是实习期的科技楼那边的一个女性实习助理住在一起,这个点两人还在各自的床上呼呼大睡,窗户也是无所顾忌地打开着。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窗外飞了进来,砸在褚甄婷脸上,褚甄婷挠挠脸颊,翻个身继续睡。可那东西不依不挠,一下下砸在她脑袋上砸她屁股上砸她背上,褚甄婷忍无可忍,猛然坐起身,怒吼:“谁啊?!”
窗户一米开外一棵树上,钟离锦笑眯眯地朝她挥手,手上还有一捧不知名的绿色乔木种子。
褚甄婷又是被吓了一跳。
舍友迷糊问:“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做梦呢,你继续睡,才六点多。”褚甄婷连忙道。
舍友哼唧一声,抱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褚甄婷匆匆忙忙刷牙洗脸换衣服下楼,到后面的树林里去跟钟离锦会合,“你干嘛啊?大清早,鸡都没起呢。”
……
八点过后是cot人们的起床高峰期,食堂的人也会多起来,不过食堂工作人员们还是才刚过六点半就开始忙活了,菜园和养殖场那边把新鲜蔬菜瓜果和肉类送来后,他们便剁肉切菜包包子包饺子煮粥蒸粉等等等等忙活起来,要做的事情多了去。
褚甄婷从来没这么早到食堂,餐厅里空荡荡的,只有寥寥数人,本就有些心虚,一进去,还恰好看到商寒之坐在窗边吃早餐,顿时吓得脸都白了白,双手直颤。地牢入口的密码她有,之前跟周言默进去的时候看到就记下来了,可守在那里的保全人员可不会随便让你进去,除非是去送食物的。
随随便便要了几样打包,褚甄婷垂着脑袋拎着直直往外走,生怕被商寒之看到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好好的一个实习员工,怎么突然就变成间谍一样的人物,还得在大boss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分分钟都像在作死,钟离锦啊钟离锦,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认识你这么个朋友啊,以后飞黄腾达抱得博士归了,可得好好报答她!
她余光偷偷打量,脚步飞快,心里默念没看到我没看到我,眼见着食堂大门就在眼前,商寒之忽然看了过来,清冷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褚甄婷瞬间汗毛直立,冷汗唰唰往下掉,脚步怎么也迈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