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

  因为这次的支线任务时限很长,叶舒也不着急逼宁玉堂就范。她来北冥海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要找到偷溜出去的曹衍和傅曲舟。鲤部与蛟部向来交好,叶舒便顺势向鲤夏打探了一番蛟部如今的状况。照鲤夏的说法,蛟部现在一切正常,并没有听说有什么异变发生。
  “那蛟妖王的女儿呢,她也在蛟部?”
  “这我倒是不知道。”鲤夏懒洋洋地把玩着鬓边的碎发,“蛟琳那小丫头就是蛟升的宝贝,轻易不示于人前。之前听说小丫头出外游历去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看来蛟琳并未回到蛟部,他们几人当日激发了瞬息千里符,按说早就已经到了北冥海,蛟琳为何却不回蛟部?
  叶舒正自思忖,鲤夏却凑到她眼前:“阿舒,难不成你对蛟升那老头有兴趣?我可跟你说,那老头子年纪大了,虽然是修道中人,但到底不比年轻小伙子,我怕他满足不了你啊。”
  叶舒:“……你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肮脏的东西。”
  “这怎么能叫肮脏呢。”鲤夏风情万种地斜睨了叶舒一眼,“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们道门不是讲究师法自然?在这上面倒是扭扭捏捏。”她忽然伸指在叶舒唇上点了一点,“阿舒,你不会……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吧?”
  叶舒刷一下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强作镇定:“贫,贫道一心修道,哪里有精力去想这些。鲤妖王,我们讨论些别的话题吧哈哈哈。”
  “噗嗤。”鲤夏忍不住掩着嘴轻笑了起来,她眼波流转,顾盼生辉,“阿舒,你真是可爱,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呢。”
  叶舒欲哭无泪:“你到底喜欢我哪点,我改还不行嘛。”
  “放心吧,我不会拿你怎样的。”鲤夏温柔地宽慰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种事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我只要多和你相处几天,就心满意足啦。”
  叶舒不由松了口气,鲤夏好歹也是妖王,她眼下虽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一旦真的丧心病狂强取豪夺起来,叶舒可招架不住。想不到自己来了一趟北冥海,徒弟没找到,竟然多了个追求者,真是人森如戏,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盆狗血来自哪里。
  鲤夏朝叶舒挤了挤眼睛:“莫非你就没有喜欢过哪个男人?”
  “这个嘛……”叶舒想了想,要说自己穿越前,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暗恋过隔壁穿白衬衣的大哥哥,但那种懵懂的悸动做不得数。
  而她穿越之后,一心忙着修炼打脸推boss,哪里有时间去你侬我侬。身边的适婚男人倒是不少,可是一想到盛南浔贺显一干人等那奇葩的个性,叶舒就忍不住打寒颤。
  琢磨来琢磨去,竟然只有虞怀季是最正常的,但是叶舒可以肯定自己对虞怀季绝对没有别样心思。难道我真的要注定孤独一生了?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张熟悉的面容,叶舒一惊,立刻打了个哈哈:“怎么可能,他可是我徒弟。”
  鲤夏双眼一亮:“原来阿舒你和你徒儿之间……”她发出一串意味不明的笑声,“少年人确实很美味可口呢,想不到你的癖好和我一样。”
  叶舒的脸色黑如锅底:“我真诚地建议你去洗一洗脑袋里的黄色废料。”
  她不知为什么,觉得心里有些慌乱,转而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蛟升的千岁大寿就在这下个月,鲤部想必也会派人参加吧。”
  鲤夏似笑非笑地看了叶舒一眼,便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正是,阿舒你来北冥海,是与蛟部有关吧。若你想参加蛟升的千岁大寿,可以与我同去。”
  叶舒自然是求之不得,眼下她找不到曹衍几人,只能在北冥海守株待兔。蛟升千岁大寿这么大的事,蛟琳想必一定会到。退一万步说,就算蛟琳没有出现,她也得弄清楚蛟部如今的局势。
  当初蛟升将蛟琳留在潇真派,正是做好了有朝一日自己出事时的准备。叶舒只知蛟部背后有其他势力要得到曹衍体内的妖圣元丹,但具体是何人,蛟升却无论如何都不愿意透露。
  假若蛟升真的像蛟琳感应的那样出了事,十之八.九是那背后势力捣的鬼。
  蛟升受其胁迫,不得不代替他们在九易洲寻找妖圣元丹的持有者。不过他一直阳奉阴违,更是在与叶舒密谈后愿意帮叶舒隐瞒曹衍身上的秘密。
  但蛟部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外间更是有鳌部、鲲部虎视眈眈。蛟部若真有异变,一石激起千层浪,北冥海想必也太平不在。
  此时正是炎炎盛夏,浩淼辽远的海面上,风雨欲来。
  空气中泛着电闪雷鸣之前的潮湿气息,鲤夏眺望远方:“要下雨了,又是一场大乱啊。”
  ☆、98|4.26|城
  叶舒从定中睁开双眼。
  匆匆就是一月辰光过去,她住在浮遥墟里,每日都待在洞天内静心修炼。随着叶舒的修为日深,她对洞天的掌控力也就越来越强。如今叶舒已能深入到洞天中的极西之地,那里的时间流速更加缓慢,外界一日,洞天中就可以过去大半年。是以外间看来她只是在屋子里打了二十天的坐,其实叶舒已经入定了几十年之久。
  但对修士来说,时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哪怕她有系统这个外挂在手,也依旧是花费了几十年的时间,才堪堪掌握了一门神通。预感到在北冥海上会有一场硬仗要打,不过叶舒有这门神通在手,当无不虞之变。
  这一个月中,叶舒也没忘记对宁玉堂实施地毯式洗脑推销。可惜宁玉堂从小在北冥海摸爬滚打,不仅智商高,下限还特别低。不管叶舒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一律报以呵呵冷笑。
  连鲤夏都看不过去了,她大手一挥:“阿舒,这不识抬举的臭小子有什么好的。你要是喜欢这种类型的美少年,我派人去给你抢一堆回来。”
  叶舒:“……”你到底以为我收宁玉堂为徒是为了什么啊摔!
  风.流之名满北冥的鲤妖王才不会管这些呢,就在她对着叶舒含情表白的第三天,鲤夏就火速找到了新宠,并且持续着一边对叶舒说情话,一边和小鲜肉卿卿我我的浪.荡生活。短短二十几天,鲤夏就已经换了三任男朋友,真是让叶舒这种单身狗恨不得举起火把烧死她。
  直到蛟升的千岁大寿举办前夕,鲤夏才依依不舍地和自己交往了刚两天的鲜肉男友告别,带着一群手下出发前往蛟部。
  蛟部几千族众,都聚居在北冥海以东的七浦群岛。岛群*七个大岛,地域辽阔、灵气盎然,还有星罗棋布的众多小岛。以七岛为中心,方圆千里海域,都是蛟部的势力范围。哪怕是向来与蛟部交好的鲤部,如鲤夏这般实力地位的人物,轻易也不会踏入那片海域。
  “妖族间的交情,那是比纸还要脆的玩意儿。”鲤夏懒洋洋地撇着嘴,“我们不像你们道门,还有那层规矩面子掩着,一旦翻脸,那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若真如你猜测的那样,蛟部有异变发生,恐怕鳌部的那群蠢货不会无动于衷。”
  见叶舒沉吟不语,鲤夏宽慰道:“你无需担心,有我和蛟升在,鳌匡也不敢如何。”
  鲤、蛟二人与鳌部的妖王鳌匡同为化神期大妖,就算鳌部来袭,有两大妖王坐镇,鳌部也奈何不了他们。但叶舒忧虑的并非鳌部,而是蛟升口中的幕后黑手。这件事她不能向鲤夏提起,因而只是拿话敷衍了过去。
  海船约莫行了一日,穿过烟气茫茫的浩淼水雾,不远处的七浦群岛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鲤夏以妖王之尊前来贺寿,蛟部迎接的人自然不能太寒碜了。
  碧涛之上,两列巧笑嫣兮的鱼姬美人踏波而来。无数荧荧的珠光在水波间亮起,此时日已西斜,黯淡的余晖中,这珠光便如天边璀璨的星子,流光溢彩、熠熠动人。
  鲤夏满意地抚着下巴:“蛟升老儿果然知道我的爱好,这些美人鲜嫩可口,望之即教人食指大动啊。”
  不一会儿,两列鱼姬美人行到船前,队列往两旁一分,走出两个老头来。观其华盖上瑞气条条,正是元婴期的大修士。鲤夏立刻就兴趣缺缺了,漫不经心地与两人寒暄了几句,海船便在两人的引导下驶入了七浦群岛。
  叶舒状似无意地道:“寿诞典礼三日后开始,想必贫道若要一睹蛟妖王风采,还要等到那时吧。”
  来迎接鲤夏的其中一个元婴修士名叫蛟渊,鲤夏只介绍叶舒是她的上宾,蛟渊便客气地道:“正是如此,妖王如今闭关修炼,待到寿诞当日方可出关。”
  这个理由听起来十分妥当,但叶舒却越发觉得不对劲。她面上也无任何异样,鲤部众人在七浦群岛安置下来后,叶舒把门一关,也不去关心外间的事,一心一意修炼。
  这三日里,众多前来贺寿的妖族陆续到达。多半都是与蛟部交好的部族,或者依附于蛟部之下的。诸如矛盾重重的鳌部、鲲部,竟连一个做样子的贺寿使者都没有派出。
  鲤夏在屋子里连连摇头:“蛟升的千岁大寿,必然是不会太平了。”
  果不其然,寿诞当日,天光将明未明之际,叶舒就已听到了外间鼓声阵阵。还未等她站起身,宁玉堂一把推开门:“鳌部来踢馆了,鲤夏喊你出去看热闹。”
  此时,七浦群岛之外,四面八方已围满了众多披坚执锐的妖修。当先一人身穿金鳞大铠,阔口方鼻,眼如铜铃,正在阵前大声叫嚣:“蛟升老儿,今日我鳌部来与你蛟部一战,你敢不敢迎战!”
  那日与蛟渊一同出迎的元婴修士喝骂道:“好你个鳌琛,你是什么东西,竟也敢与我部妖王相提并论。你若是不怕死,我蛟克就来会一会你,只怕你今日有来无回!”
  鳌琛冷笑一声:“依我看,恐怕是你们的好妖王不敢出头吧。”
  两人你来我往,开始在几千双眼睛面前打起了嘴炮。鲤夏抱臂站在一旁,见叶舒跟着宁玉堂走了过来,展眉笑道:“阿舒,你快来看看鳌部的这个阵法,声势倒是挺大。”
  原来围住七浦群岛的千余鳌妖,身周却有一个大阵。叶舒一眼看过去,那阵法声威不小,其中浓雾摇荡,隐绰朦胧,只看的到正中央一面阵旗,与四角略小的四面阵旗遥相呼应。
  鲤夏面上毫无忧虑之色,乃是因为这阵法再是厉害,如今有两个化神期大妖在此,定然可将其破去。谁知蛟克与鳌琛对骂了半天,鳌琛的话已经难听到不忍直视了,蛟升却依旧没有动静。
  叶舒此时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她转而望向一旁的蛟渊:“蛟道友,蛟妖王是不是不在蛟部?”还是说,他已经死了?
  蛟渊一惊:“叶道友,你怎会如此说。妖王正在闭关修炼的紧要关头,因而才会避而不出。”
  叶舒还未回答,在场诸人突闻水声哗哗大响。只见那阵法中忽而卷起百丈巨浪,仿佛要腾卷起千里浩海。那浪中显露出一只硕大无朋的玄色鳌龟,一吐一息之间,百丈内的灵气尽数被他吸进了巨大的口中。
  “鳌匡。”鲤夏的目光骤然变冷。
  这只玄龟正是鳌匡的法相。大凡化神大修相斗,多数是结出法相出外迎敌。而妖修若不是得了真传道统,结出的法相一般便是其原形借气显化。鳌匡露出法相,势必是要逼蛟升现身了。
  “蛟道友,到现在了你们还要隐瞒吗?”叶舒冷冷地望着蛟渊,“你若不说出实情,鲤妖王大可一走了之。”
  蛟渊额上早有细汗渗出,迎着叶、鲤二人冰冷的视线,他忍不住抬袖抹了抹额头:“鲤妖王息怒,今次之事,我蛟部实在是迫不得已。”
  原来蛟升果然不在七浦群岛,而他并不是死了,出事的竟然是蛟琳。半月前蛟升接到飞书,说蛟琳被擒,要蛟升前去换人。蛟升当即心急如焚,带着蛟部的几个元婴修士就出了门。
  这件事十分隐秘,连蛟族内部大半人都以为蛟升还在闭关。而蛟升要办千岁大寿,早在几个月前就已通传了北冥海。虽然蛟升迟迟未归,但寿典无缘无故取消,必然会引来其他势力的窥测。
  蛟升的几个心腹只能一面敷衍着,一面满世界寻找蛟升。假若鳌部不来,他们倒是能糊弄过去,但如今大敌当前,蛟升却丝毫不见人影,必然是其中有异。
  “看来鳌部是特意挑的这个时间。”叶舒肯定地道,她怀疑蛟升音讯全无,应该是与那幕后之人有关,而鳌部显然是与其沆瀣一气了。
  好在叶舒还能通过系统查知曹衍和傅曲舟二人的情况,两人至少无性命之忧,只是不知蛟琳如何。
  鳌匡现出法相后,鳌琛便退入了阵中。玄龟张开大口,声音如闷雷滚过海面:“蛟升既然不敢出来,显是不将蛟部这万千族众放在心上。传我的法令下去,起阵旗,今日我鳌部就要将这七浦群岛占为己有!”
  阵法之中,数千鳌妖轰然应诺。五面阵旗摆荡而起,阵法中浓云升腾、啸声四起。随着鳌琛一声令下,所有妖兵便尽数攻了过去。
  而蛟部的妖兵也不甘示弱,两方迎头撞上,海面上一片金戈喊杀之声。妖族不擅修炼,诸如金丹以上的妖修还好,这些砍杀在一起的小妖,多数不过练了些粗浅的练气法门,走的还是肉身锤炼的路子。
  按理说蛟部的妖兵如此,鳌部也该差不多才是。谁知蛟部的妖兵提刀砍过去,对方身上腾起一股浓云,竟如同护身宝光一般,将刀锋弹了开来。
  鲤夏不由轻咦一声,她原以为这阵法是为了困住七浦群岛上的众人,谁知竟是如此功效。饶是她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是何样阵法。
  “这是五方归神阵。”叶舒和宁玉堂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道,叶舒忍不住看了宁玉堂一眼,她之所以知道这个阵法,乃是虞怀季之故,宁玉堂又是怎么知道的?
  “哼。”宁玉堂轻哼一声,“小爷我曾在一本道书上看到过,不小心就记下来了。”
  “什么道书?”鲤夏狐疑地挑眉。
  “鳌琛那个蠢货求我帮他解惑,就拿了一本道书来了喽。”宁玉堂耸肩,“也不知那道书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品相倒是不错,给那家伙拿去修炼,真是白瞎了。”
  “不对,这北冥海上谁不知道你过目不忘。”鲤夏道,鳌琛虽然智商感人,但不至于这么蠢吧。在宁玉堂面前露过的底的阵法,还会拿出来对付他们?
  宁玉堂摆摆手:“那道书里可没写这个阵法,只是略提了一提。不过我一见此阵,就觉得气机运转十分熟悉,显然是根据那本道书化用出来的。”
  叶舒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道:“既然那本道书你烂熟于心,这阵法的运转法门……”
  “不多不少,我恰巧可以推敲出些许。”
  虽然宁玉堂的话听起来十分谦虚,但看他脸上那掩都掩不住的得瑟笑容,就知道这家伙有多得意。叶舒如今也算了解宁玉堂的性子,假如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是绝对不会开这个口的。
  叶舒不由暗叹,鳌部的人恐怕到死都想不到,不过是给宁玉堂看了本道书,他就能推出道书衍化出的阵法,这悟性说是逆天也不为过了。
  眼看蛟部的人在有护盾加持的敌方面前节节败退,鳌部的包围圈也越来越小。蛟克长啸一声,飞入阵中厮杀起来。
  他甫一入阵,就凭借元婴修士的实力一击灭杀了数百鳌妖。鳌琛冷笑一声,手中阵旗一卷,倏忽间就化出一只狰狞的玄龟,与蛟克斗在了一起。
  “不成的。”宁玉堂摇了摇头,“五方阵不破,鳌部的攻势就不可能停止。”
  而欲破四象阵,必须要将阵中那五面阵旗毁掉。尤其是正中央的那一面,乃是阵眼所在,关乎着阵法的运转。
  “鲤妖王。”叶舒转而望向鲤夏,“你意欲何为?”若鲤夏肯出手帮蛟部破阵,今日他们尚有一线生机。
  鲤夏伸手抚着下巴:“虽说咱们妖族向来不讲道义,但蛟部若亡,我鲤部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不过鳌匡将法相显露于此,恐怕就是为了掣肘于我。他不会任由我破阵,我只能将他引开。”
  鲤夏既然松了口,蛟渊忙上前道:“鲤妖王勿忧,破阵之事,就交予我蛟部。”他又看了宁玉堂一眼,“只是这阵法的法门运转我们尚不清楚……”
  “好办。”宁玉堂伸手,“一口价,十万灵石,一次性付款。”
  叶舒抽了抽嘴角,这小子还真是擅长趁火打劫。
  蛟渊苦着脸:“十万灵石……就十万灵石,还请宁道友援手。”
  “先说好,那阵中法门变化极快,我虽然可以推演一二,却不代表毫无危险。你们的人要是死在里面,可别到头来还要找我负责。”
  “宁道友放心,必不会如此。”当下蛟渊与其他几个蛟部修士议定,只是蛟克如今被缠住了,蛟升离开时又带走了几个元婴修士。如今蛟部内,竟只有四个元婴修士,其中还有两个结婴尚未满十年。
  蛟渊咬一咬牙:“正中央那面阵旗就由我去破,西角那面,派十个金丹期的后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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