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卫烜:“……”为毛阿菀就是不肯留他?qaq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啊!
  再也装不下去了,卫烜伸手从她身后搂住她,将她往床上拖,按压在床上,说道:“咱们小时候都是一起睡的,现在有什么要紧?而且外面风雨交加的,睡榻不好,会生病的。这床够大,咱们一起吧……”
  “放手!”阿菀被他压制在床上,发现除了双腿,上半身动弹不得,这家伙的力气也特大了。
  “不放,你和我一起睡。”卫烜上半身压了过去,压着她半边身子,闷闷地说:“就睡一晚,不会有人知道的。而且……我这次九死一生,当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到这话,阿菀停止了挣扎,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见他趁机将脸拱到自己颈窝时,只能无语望天。算了,就当是和孟妡一起睡吧,反正这两只都是长不大的孩子,都喜欢缠着她睡。
  到底心里年龄比较大,没办法将个十四岁的男孩当成男人看待,加之小时候确实常窝一个被窝一起睡,阿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又被他缠得没法子,心里也担心他的伤,便由着他了。
  经卫烜这么一折腾,已经过了阿菀的睡觉时间,等卫烜安静下来,阿菀也开始打起哈欠来。她侧首看了眼卫烜熟睡的脸,发现他估计是累得狠了,不过才几分钟,竟然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缓而绵长。
  又摸了摸他的脸,阿菀心里无法否认得知他受伤时的担忧及心疼,虽然还不知道这种担忧是不是缘于对亲人的担忧,但是……有些事情,确实是随着长大后,渐渐地发生变化了,不再是单纯的姐弟之间。
  或许是早有心理准备,所以阿菀并未太纠结,调整了下睡姿,便也跟着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阿菀也睡着了。
  等她睡着后,原本应该睡着的少年强撑着睡意,撑起身体小心地在她唇上舔了舔,又舔了下她的脖子部位,终于满足了,方让自己陷入黑甜乡中。
  ****
  这场暴雨下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已经停了,不过天气仍是阴阴沉沉的,并不见阳光的痕迹,那乌压压的乌云,仿佛正在酝酿着另一场大雨。
  阿菀揉着眼睛起床,发了会儿呆时,想起了什么,往旁边看去,那儿已经空了。
  卫烜果然走了。
  想到这里,阿菀忙起身,等顶着一双黑眼圈的青雅带着丫鬟端着洗漱用具进来时,阿菀特地拉她到一旁小声问道:“瑞王世子什么时候走的?”
  青雅强打着精神说:“寅时三刻,雨停歇时走的。”
  见青雅记得这般清楚,阿菀仔细打量她的黑眼圈,顿时明白这可怜的丫鬟一夜未睡,不禁有些愧疚,对她道:“今儿没什么事情,你可以去休息一天,不用过来伺候了。”
  青雅答应一声,绞了热巾子给阿菀洗脸时,突然又听她问:“瑞王世子离开时,雨真的停了么?”
  “还有些小雨。”见阿菀看过来,青雅无奈地道:“奴婢原是给他准备了伞,但是世子没要。”
  听罢,阿菀暗暗磨牙,气得心里直骂熊孩子。
  穿戴整齐,阿菀便带着一群丫鬟出门,准备去正院给父母请安。
  空气湿凉湿凉的,时有冷风吹过来,阿菀打了个寒颤,抬头看向乌沉沉的天空,担心会继续下雨,加快了步伐。
  一路走来,四周湿嗒嗒的,裙摆也湿了些水渍,康仪长公主见状,不免斥道:“地上湿,便不必过来了,在自己院里用膳便好。”
  “我想陪你们嘛~”阿菀声音放软,有些娇娇地说。
  果然,这种少女萝莉的撒娇攻势所向无敌,康仪长公主夫妻成功地被女儿的撒娇直击红心,爱得不行,康仪长公主直接揽着她不放。
  阿菀陪着父母用早膳,一家三口并不拘泥于食不言寝不语,有说有笑。阿菀特地观察了下,发现公主娘对于昨晚卫烜过来的事情并不知情,不禁松了口气。虽然公主娘巴不得她和卫烜好生培养感情,更是将卫烜往死里调.教成妻奴才好,但是并不会赞成卫烜昨晚那种爬墙探深闺的举动,若是知道,纵使她满意卫烜,恐怕也会气得想要教训他一翻。
  阿菀松了口气,终于确认了卫烜爬墙的功夫了得,果然没有惊动侍卫。
  不过阿菀放心得太早了,到了午后,便听说瑞王府打发人来说,瑞王世子今儿一早冒雨回府,许是淋了些雨,感染了风寒,现下发起了高烧。
  阿菀:=皿=!果然是个让人很想生气的熊孩子!
  ☆、第 91 章
  卫烜既然生病了,一些有心人自然要去探望的,虽然可能大多数人心里都是幸灾乐祸的多,但架不住太后心疼他,皇帝也关怀。
  皇帝的恩宠素来是勋贵们的风向标,只要皇帝宠着的人,甭管那个人是好是坏,只要脑子没病或者不是个顽固不化的,面上都不会与之过不去。卫烜作为皇帝面前最能说得上话并且风头盛过皇子的大红人,自然也是京里众人巴结的对象。
  不过,怕扰了卫烜养病,除太后和皇帝派来探病的人外,其他人都被瑞王不客气地轰了出去。这也顺了很多人的意,意思意思地让人送了份礼物过去便成了,并不是真的想要见卫烜。
  当然,康仪长公主和阿菀并不在瑞王能轰走的人之中,甚至他可不敢动这心思,不然家里的那个熊儿子就要和他急。虽说熊儿子越长大越难管教,可是若是让人知道自己这作老子的管不住儿子,那也是很丢脸的——就算人们已经知道他管教不住,但瑞王仍是想掩耳盗铃一下嘛。
  得知卫烜生病,康仪长公主便携着阿菀去瑞王府别庄探病了。
  当然,康仪长公主心里并不赞成阿菀去的,在她心里,阿菀的身子不好,怕去那儿过了病气。只是阿菀不看一眼不安心,一整天的坐立难安,便去同母亲说明。康仪长公主见她坚持,下午过后不久,只得让人给瑞王府递帖子了。
  到了瑞王府时,发现瑞王今日并没有出门,并且很热情地亲自迎了出来。
  “康仪,寿安,你们是来看那么个臭小子的吧?”瑞王笑问道。
  阿菀发现瑞王热情得有点儿过火,心里不禁有些纳闷儿。平时瑞王是个大忙人,阿菀挺难见他一面的,不过每次见到,他也只是将她当成小孩子一样,拍拍脑袋便离开了,并无太多交流,秉持着一个作长辈的风范。
  康仪长公主得体的笑着与瑞王见礼,问道:“听说烜儿病了,病得怎么样?”说着,面上又挂上了忧虑的神色,“听说他是今日一早回庄,可是在路上淋了雨?”
  “正是如此。”瑞王有些发愁地说,“你也知道,烜儿最是贪玩,他这次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游玩去了,未想到回来时也不看日子,昨晚下了一天的雨,方才会病了。也算是臭小子该得个教训。”
  阿菀看了他一眼,心里琢磨着瑞王是不是知道卫烜生病的原因,只是瑞王面上做得滴水不漏,阿菀根本看不出什么。
  “皇兄快别这么说,烜儿年纪还小,许是过两年性子便稳定了。”康仪长公主说道。
  瑞王大手一挥,接口道:“承妹妹吉言了!不过本王觉得,若是寿安能尽早嫁过来,也许他就会懂事了,寿安性子稳定,定能克住他的躁脾气。”
  康仪长公主马上嗔怪道:“这可不行,皇兄也知妹妹只有寿安这么一个孩子,可想多留上两年呢。”
  “哎呀,话不能这么说。”瑞王搓着手道:“早点晚点还不是一样要嫁的,那不如早点,也没什么损失。”
  这话说得,真是教人好生无语,好像嫁娶之事不过就是论白菜称斤两一般简单。康仪长公主无奈地笑了笑,嘴里却丝毫不让步,瑞王也不气馁,话里话外都在争取着早点迎儿媳妇进门。
  阿菀囧着脸看他们,有种想抚额的冲动,这么当着她的面说她的终身大事真的好么?若是平常的姑娘,此时怕是要羞得掩面而去。阿菀做不来这种小女生的举动,只能面瘫着脸看他们。
  瑞王说不通康仪长公主,便转头对阿菀道:“转眼寿安便是个大姑娘了,明年春天就要及笄了,听说你喜欢西域那边亮晶晶的宝石这类的东西,到时候舅舅送件用西域宝石堆成的一丈高的宝石树给你作及笄礼物,亮晶晶的绝对能闪瞎所有人的目光!不过,收了要答应到舅舅家里来当媳妇哟~”
  阿菀:“……”她要怎么说好?同意公主娘的意思,多在家里待上几年?
  幸好,瑞王妃过来救急了。
  “王爷,您这样会吓着寿安的。”瑞王妃温和地说。
  瑞王笑了笑,不以为意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臭小子自己也巴不得早早地娶寿安过门,这早嫁和晚嫁有甚不对?而且咱们瑞王府距离公主府也近,康仪想寿安了,便让寿安回去看她便是,咱们府里没有那种不让儿媳妇回娘家的陋习,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大不了让烜儿陪着她一起。且本王是她舅舅,自己侄女自己疼的,康仪你就放心地将寿安嫁过来吧。”
  瑞王就差没拍着胸口说自己是全天下最好的公爹了=。=!
  康仪长公主简直要被瑞王不依不饶的精神弄得吐血,这是听不懂人话么?她就是想要留女儿几年啊!辛苦养长的女儿都没捂多久,就让人叼走了,哪里甘心?
  “王爷!”瑞王妃再次出声,生怕再说下去,就要没完没了了,“烜儿正在闹,您还是让寿安过去瞧瞧罢。”
  阿菀听罢,如蒙大赦,也不想在这里听瑞王掰扯,马上道:“舅舅,我去看看表弟。”得了母亲点头,阿菀赶紧跑了,将体内有流氓因子的瑞王丢给公主娘去对付。
  见她跑掉,瑞王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对康仪长公主道:“康仪,咱们兄妹俩好久未一起坐下说说话了,难得今日有空,一起去坐坐罢。”
  康仪嘴角抽搐了下,实在是不想同他坐下来说说话,也觉得自己和他没什么好说了,免得说下去,明年她家阿菀就要提前出阁了。
  只是,瑞王耍起流氓来连朝臣都怕,根本未给她机会,康仪长公主还是被赶鸭子上架地到瑞王府的正堂去喝茶聊天了。
  只能说,而对一个生冷不忌的中年流氓,只喜欢当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人是永远是拿他没辙的。
  瑞王妃同情地看了康仪长公主一眼,心里多少有些明白瑞王的做法,不过是觉得卫烜对寿安郡主几乎是言听计从,便想将她快快娶进门来,好让她像个牵牛绳的,能管教卫烜一二罢了。虽然瑞王表面上对长子动不动就骂着“臭小子”,但是心里还是疼他的。
  ***
  阿菀随着引路的丫鬟去了卫烜居住的院子,她对瑞王府别庄并不怎么熟悉,还得要人带路方行。等到了随风院,阿菀见到一脸喜出望外的路平,和瑞王一样,也同样满脸热情地看着她。
  “寿安郡主,您来了,真是太好了。”路平一副见到救世主的神情。
  “怎么了?”阿菀心里纳闷,怎地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路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世子不肯喝药,咱们都劝不住。”
  阿菀听罢明白了,怨不得瑞王见她时这般热情,原来还有这茬,不会是觉得她能劝一劝罢?难道瑞王今日突然会这般热心地想要她明年过门,是被卫烜刺激到的?
  心里琢磨着,阿菀抬脚进了卫烜的卧室。
  甫进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味,让阿菀证实了卫烜是真的生病了,心里不禁有些急,略加快了步伐,往内室行去。
  刚到门口,丫鬟为她撩开帘子时,便见到里头卫焯趴在床前,在那里哥哥长哥哥短地叫着,而床上躺着的人背对着他。就在阿菀迈步进去时,突然床上的人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对着床边的小正太怒道:“再聒噪地叫哥哥,就将你丢去喂池里的鲤鱼。”
  卫焯缩了下脑袋,嘟嚷道:“焯儿比池里的鲤鱼大好多,它们啃不动的。”
  “剁碎了它们就能啃动了。”脸蛋透着不正常红晕的少年阴测测地说。
  “……”
  见小正太一脸惊恐地看着他,少年得意地笑了,只是在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阿菀时,脸上阴狠的笑容顿时僵硬住,忙想要切换成阳光开朗的笑容,可是一个不小心,变成了一种扭曲的古怪表情。
  路平有些惨不忍睹地低下头,默默地后退一些,生怕主子回过神后,要将他剁碎了丢池里喂鲤鱼。
  阿菀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一大一小,最后沉沉地对上面容阴狠的少年,嘴角动了动,最后只道:“既然生病了,为何不喝药?”
  卫烜僵硬地看着她,下意识地道:“喝药不顶事儿,捂一下出身汗就好了……”
  “胡说!”阿菀走过去,摸了摸卫焯的脑袋,让路平将小家伙带出去,自己坐到了床边的绣墩上,对他道:“说吧,你到底搞什么?”
  卫烜仔细看她,见她面上并无惧意,但是神色平静得看不出其他情绪,原本应该高兴的,只是对他而言,这种平静却是最可怕的,让他几乎恍惚地觉得,这几年的一切都是做梦罢了,这才是阿菀最真实的模样,她冷静淡然,对他从来都是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将他当一个不熟悉泊亲戚对待,并未将他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他突然伸手抓住她,将她往床上扯去,一只手拑着她的下巴,迫着她抬头,将自己的脸逼她,灼热得烫人的呼吸喷拂在她脸上,笑容嗜血而残忍:“阿菀,到底要怎么样你才将我放在心上?难道我就这么不好么?”
  “……”
  阿菀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几乎想要一拳揍过去,让这熊孩子犯中二病!
  她忍住气,平静地道:“你生病了,别胡思乱想。”距离得近了,阿菀也注意到他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呼吸都热得吓人,也不知道这高烧到多少度了,怕是神智都要不清了罢。不过一双眼睛却亮得灼人。
  “我没胡思乱想,因为你总是这样,平静得让人看不出你的心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从来不知道,更不知道你是不是将我放在心里,我很……”最后的声音消失在干躁却滚烫的唇瓣中。
  唇上温软的触觉,以及喷在皮肤上的灼热气息让阿菀懵住了,定定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细腻到看不到毛细孔的皮肤,是属于少年人特有的干净无瑕。
  她瞪大眼睛,凝滞了几秒的思维终于确定了一个事实,这熊孩子竟然在吻她?
  “嗷!!”
  正端着药站在门口的路平听到这声惨叫,心中一惊,赶紧探头往里看去,只是当看到房里的那一幕时,又默默地缩回了脑袋,一脸呆滞地双手捧着药碗,已经反应不能了。
  那样文静又娇弱的寿安郡主,竟然会撸起袖子打人?而且世子竟然被她拧着手来打?感觉真玄幻。
  屋子里,卫烜被阿菀掐着手腕的命脉揍了几拳后,便反手抱住她,将她压在身下,看着她因为发怒变得亮晶晶的双眼,蛊惑一般又低下头……
  一只手挡住了他的脸。
  “混账,你想将风寒传染给我么?难道不知道我身体很弱么?”阿菀怒道。
  卫烜:“……”身体很弱的人能揍他么?
  “还不放开?”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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