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要追求了

  唐礼云:你今天不回家吗?在外面有工作?
  唐礼云传了讯息过来，他们这阵子虽然没有见到面，但基于室友的立场，还是会关心一下彼此的行踪，特别是不回家都会讯息说一下。
  是说，到目前为止，两人顶多都是晚回家，还没有不回家的情况发生过。特别是方芷，再晚她也都会在12点前到家。
  大概是唐礼云回家后发现家里没人，所以才问了吧。
  方芷:没有，我现在，在医院，要再花一点时间。方芷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照实说，但却不直说她自己受伤，她觉得那样好像有点无病呻吟。
  下一秒电话来了，唐礼云打的。
  唐礼云:你怎么会在医院?什么事?语气是担忧而压抑的，低沉沉的。
  方芷:我跌倒了，来包扎一下，没事。方芷试图轻轻带过，语气却洩漏了一点软弱。
  唐礼云打电话的同时就已经拿了钥匙准备出门去找她了，听到她这样说更是抽了一口气。
  quot;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等我quot;
  二十分鐘后，唐礼云大气喘喘的进了急诊的玻璃门，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往里面走去。
  也不知道先问一下方芷在哪里，还是护士有经验，问了他找谁，告诉他方芷的位置，他才又匆匆找去。
  方芷已经包扎好，右手掌跟左脚踝都包上纱布，医生说她有点低血糖症状，给她吊了个葡萄糖，躺在床上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有点惨淡。
  唐礼云看到方芷的时候，方芷还皱着眉头，恍恍惚惚的。
  quot;方芷quot;唐礼云压抑着声音，向她走去。
  quot;唐礼云，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让你跑一趟。quot;方芷实在真心觉得不好意思，她觉得她也没什么大伤，虽然有点困难，但这都是她可以一个人也能处理的。
  quot;怎么回事，怎么没叫我quot;唐礼云拉了个椅子，坐在她身旁，看了她头发衣服都是泥巴，大概知道她在活动现场跌倒的，眉头都要能夹死蚊子了。
  方芷一向不会隐瞒，只要对方问，她都会一五一十的报告，只是过去，很少人问她怎么了。
  她告诉唐礼云在山上找小孩的事情，又说了因为开车开得慢了一点所以才拖到这么晚，最后还说:其实没什么大事，我可以的。
  唐礼云越听脸越黑。
  quot;我不是说有事找我吗?孩子不见的时候你就该打给我了!quot;唐礼云想到她脚受伤还开车就觉得心凉了一半，开的还是山路!
  quot;还有我不是说去山上要告诉我吗?你自己又去了几次?quot;
  quot;老是这样受伤，你是哪里有问题!?quot;唐礼云被气到了，他真的很想发飆。
  quot;两次...我想说你最近也很忙嘛，而且那时候那么紧急，你在山下，我打给你干嘛?我之前也受伤过，不会怎么样，就休息养伤就好，没关係的。quot;
  方芷也是老实，有问有答。把唐礼云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quot;之前受过什么伤?quot;唐礼云忍耐着问。
  quot;嗯，其实也没那么常受伤啦，大部分都是皮肉伤，有一次在现场被没放好的铁片割到，这边，右边脚背那里，不是有一条小小的疤吗?quot;说着，方芷把另一隻没受伤的脚伸出来，晃了晃叫唐礼云看。
  quot;还有一次是衣服被勾破，那个还好，不算受伤...quot;
  quot;还要说的话，有一次活动现场的玻璃展示柜爆了，手有被割到一点点，不过好像没有疤痕，quot;边说她还边抬起吊点滴的手，左右确认有没有疤痕
  quot;这些其实也还好啊...quot;方芷很认真的在脑子想了一下，三年来她算顺利啊，真的这些都不算什么，真要说的话，今天的确是属于比较严重的了。但是谁没扭过脚，擦破皮?
  quot;而且保险都有给付quot;她还一副开心的样子，唐礼云真的被气得白眼翻到头顶了。
  quot;方芷!quot;唐礼云真的是败给她了，想到她不知道怎么一个人带着这些伤从山上过来的，他就一阵心疼。
  quot;方芷，有事就马上打给我，好吗?不要管我是不是在忙，你需要有人帮忙，就马上打给我，可以吗?quot;唐礼云不知道怎么跟她说才说得通，心里坚定了要告白的想法。
  quot;好啦，我今天后来不是跟你说了吗?不然你现在也不会来这里啊...quot;
  方芷其实是感动的，她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在医院包扎伤口，但是吊点滴是第一次，这么晚是第一次，有人陪在身边，更是第一次。
  人在生病时是脆弱的，特别容易感动，方芷突然希望这一瞬间停止，她想多感受一下这种关怀。有人关心她，有人在乎她，还是个帅哥。
  觉得自己可能有摔到脑，她笑了出来。
  quot;笑什么，还笑得出来，不痛吗?quot;唐礼云看她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精神好像不错，放心了。
  quot;而且我没问你在哪里的话，你是不是不会跟我说?是不是会叫俞小姐来?quot;唐礼云还是很气她没在第一时间找他。
  quot;涔涔出国了...我，我有想要不要打给你的quot;方芷小声地说，想到他们到底算什么，夫妻?合租人?朋友?内心还是很纠结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
  quot;只是想?quot;
  quot;正要打的时候，你来讯息了啊。quot;方芷声音软软的，好似在撒娇，唐礼云听了微微出神。
  quot;下次早点打给我，知道了吗?quot;直接给她下了命令，他知道方芷不会拒绝，而且答应了就会做到。
  quot;好，我知道了...quot;只是方芷默默想，还会有以后吗?
  点滴打完后，唐礼云载方芷回家，方芷的车子请代驾一起开回家里了。
  家里。
  quot;你能洗澡吗?quot;唐礼云看她一副落难样，真不知道她接下来怎么行动。
  quot;这个用塑胶袋包一下，包起来不要碰到水就可以洗，慢慢洗就好。quot;
  唐礼云看她一副天下无难事的样子就头疼，这小矮子还真的以为自己能撑起一片天吗?
  quot;那我在客厅坐着，有什么事你就叫我，马上叫，知道吗?quot;如果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係的话，是不是就能直接帮忙她了?唐礼云在心里默默恨起自己动作是不是太慢。
  quot;好，谢谢quot;慢慢在房间拿了衣服，方芷就进去洗澡了。
  彷彿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唐礼云都打了个瞌睡，浴室的门才终于打开。为了头上的泥巴，方芷用受伤的身体奋战了许久，看起来也是很疲劳的脸。
  唐礼云马上过去扶她进房间。
  quot;我给你吹头发吧quot;看方芷拿出吹风机，右手上的白色纱布很是刺眼，唐礼云边说边接过机器。
  quot;那多不好意思!quot;
  quot;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去外面洗头也是洗头小弟或小妹给你吹头发不是吗?quot;唐礼云为了让她安心，乱讲一通。
  quot;他们跟你不一样啊，而且去外面洗头我有付钱的quot;
  quot;那不然你付钱给我吧quot;这小矮子怎么什么都要求对价平等，就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稍微依赖一下男生吗?唐礼云真心要认输了。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魅力。
  quot;你觉得我帅吗?quot;唐礼云突然没头没尾的问。
  quot;蛤?quot;因为吹风机的声音，方芷没有听清楚他问的。
  quot;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quot;暂时关掉吹风机，唐礼云问完又打开继续吹。
  quot;好..好看啊。蛮帅的啊...quot;方芷虽然讲得小声，唐礼云从镜子里看出她的回答，很得意的笑了。
  帅又有钱，所以我不敢高攀啊。方芷在心里默默的想。
  吹完头发，唐礼云就回房了，方芷也终于结束一天的奔波，安稳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这一夜，两人因为不同的原因，各自睡了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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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芷因为脚伤，不太方便行动，幸好最近没有一定要出席的活动，把会议做了个安排，一一跟客户说明，也都能得到谅解，这一周都待在家。
  唐礼云把冰箱填满食材，每天出门前都传上一个讯息:我出门了，有事马上找我!
  方芷睡醒看了看手机，觉得内心有什么在改变了。
  人的习惯只要21天就能养成。依赖也是，大概用不了21天吧?如果对方很帅又很温柔的话....方芷看着窗帘想。
  恰巧这段时间因为大环境的问题，人们大幅减少出门，案子其实也少了，她就在家偶尔开开视讯会议，写写企划书，经营社群网站。
  晚上六点前唐礼云也会按时传讯息告诉她，今天回家或不回家吃饭，如果回家吃，方芷就会在家准备一些冷冻食品加烫青菜给两人当晚餐。
  还记得第一次唐礼云回到家，看到方芷摆出来的quot;晚餐quot;时，他说了句:你是在帮我做体重管理吗?
  水饺8颗，烫绿花椰，荷包蛋，优酪乳一杯。
  方芷大气都不喘的说:晚餐吃这样刚好，不会太油，蔬菜肉都有，优酪乳还能助消化。
  他看了方芷的碗，水饺只有5颗，但是没有荷包蛋，他问:你的蛋呢?
  方芷说:早上吃过了。
  好，难怪身材保持得这么好...
  就这样吃了几次，唐礼云也觉得隔天起床后肠胃比较没有负担，比起在外面应酬喝酒吃大鱼大肉，在家吃清淡点也刚好有个平衡。也就越来越喜欢在家吃了。
  今天方芷准备的是白馒头跟烫地瓜叶，还有韩国泡菜跟一些酱豆干，无糖豆浆。
  看了看时间，唐礼云应该快到了，方芷把馒头从电锅里拿出来。
  听到密码锁的声音，方芷抬头，就看到唐礼云走进来了。
  方芷:回来了，我刚好把馒头拿出来，洗手换个衣服过来吃吧。
  唐礼云内心化成了一摊水，看着方芷在厨房忙碌的身影，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恬静美好，他想这样一直下去。
  方芷:怎么了?去准备一下快来啊?看他一动没动的，方芷没想太多催了一下。
  唐礼云很快做好简单的梳洗，也换了居家服，过来坐在方芷对面。
  他用手撕着馒头，一直盯着方芷瞧。
  方芷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节目，偶尔笑一下。
  quot;方芷quot;唐礼云开口。
  quot;嗯?quot;方芷按了暂停，抬头看着唐礼云。她也知道两人一起吃饭还一直看手机不好，但是实在不知道要聊什么，加上自己有点分不清自己的内心，就当作没这件事，看着手机当逃避了。
  quot;我...很喜欢quot;你，唐礼云话就这么说出口，自己都吓得踩煞车。
  quot;喜欢什么?地瓜叶?馒头?quot;方芷以为他在找话题，跟着应和。
  quot;我喜欢这个馒头，好吃，有奶香。quot;唐礼云觉得自己没那么蠢过，怎么连追个女孩子都这么不大方。
  还不是怕对面这个小矮子，小小的心容不下他的告白，万一吓跑她了怎么办。唐礼云想确定一下方芷对他有没有心思。
  quot;嗯，我从网路名店订的，还有黑糖，你敢吃吗?下次你回来我弄黑糖的?quot;方芷没想太多，跟着聊。
  quot;我都吃，下次弄那个给我吃吧quot;唐礼云听了她说的，自己四捨五入，觉得方芷把他当成未来餐桌上一起吃饭的人，内心愉悦。
  quot;对了，我下周就开始出门上班了，跟你说一声。quot;方芷的伤不大不小，去医院换过一次药以后，就不再去了，自己在家照护。
  quot;你可以开车了吗?脚呢?我看看?quot;说完唐礼云就走过去蹲在方芷身边，抓起她的左脚，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低头仔细检查。
  quot;....quot;方芷坐着，视线从上而下，突然觉得这个姿势太曖昧了!
  唐礼云喷洒在她脚背上的气息她都能感受到了!她整个背后热了起来。脚也轻轻抖了一下。
  quot;看起来是消肿很多了，但是这个松紧绷带要继续绑喔，明天带你去给中医看吧quot;脚踝骨头没有问题，就是淤血还有点化不开，要去中医去个污血比较好。
  唐礼云没发现她的异样，又对着她的脚说了一堆话，方芷轻轻抽了回来。
  唐礼云抬头才发现她红了一脖子。
  还会害羞，那是有点机会吗?唐礼云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情更加大好。
  quot;明天你不忙吗?quot;方芷无意识地往豆浆里放了一小匙糖，装没事的进行下一个话题。
  quot;嗯，下午四点我回来接你，我先帮你掛号就好quot;唐礼云笑着看她说。
  quot;好quot;方芷闷头喝着豆浆，觉得今天的豆浆怎么特别甜，明明跟往常一样才加了一小匙糖啊!
  豆浆是方芷自己煮的，为了盖一下豆味，她都习惯在自己的豆浆里放一小匙的糖。
  唐礼云吃完先收拾了自己的碗盘，出厨房前特别去揉了揉方芷的头:慢慢吃，吃完就休息吧，我先进房了。
  留下方芷一个人去害羞。
  回到房间，方芷又思考起自己对唐礼云的感觉。
  喜欢吗?不讨厌。
  可是他也喜欢她吗?为什么?方芷自认自己不高不美，家庭状况也不算完整，工作虽然称不上高不成，但顶多也就是低不就而已，...
  或许，她就是真的遇上了属于自己的他?想到这里，她又退缩了，她...真的可以吗?真的有人会爱她吗?她真的可以去依赖一个谁吗?
  成长过程受到的遭遇，让她对自己存疑，她曾经想，世界上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她有存在的必要吗?
  后来长大后，自己看了书，接触了一些知识，慢慢知道人的一生都是有意义的，而意义是自己创造的，不在于物质的满足，在于精神的丰富。
  她办活动，虽然都是小活动，但是看到参与人脸上的笑容，她觉得值得，她去育幼院，听着那些小小孩叫她姐姐，她觉得温暖，她以为她的人生就在于付出，只能付出，
  她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可以去接受，接受别人对她的好，接受她从小就期待的关怀。
  要不要，期待看看呢?如果不行，也算试过，顶多就是再回到一个人的状态，她也是可以承受的吧?
  相较于方芷内心的小剧场，唐礼云这边是比较欢乐的。他想起刚刚抓了方芷的脚，小小白白的，软软的，觉得内心有股躁动，
  他也知道自己对她不是只有慾望，他想保护她，他成为她的依靠，想让她不那么辛苦。
  要怎么追女孩子...他还是第一次面临这个问题。在国外念书时，常常有很多人来向他告白，也常常有人要约他出去，但是那时他不是直接没回应，就是说自己功课忙，
  那时候心里的目标就是回台湾，也没好好感受过被追或是追人的时间。
  要不问问朋友?
  唐礼云拿出手机，敲了林翔。
  唐礼云:quot;阿翔，你怎么追到你现在这个女朋友的?quot;林翔从大学时候就痞，女友是一个换过一个。所以先从他问起。
  林翔:quot;唉唷，唐三藏，你动凡心了还是怎么了?quot;林翔说话也跟他个性一样，总是不正经。
  唐礼云:quot;不要废话。quot;
  林翔:quot;我这么帅，随便叫都一堆要当我女友的，我还真没怎么追过人。quot;好，你了不起，quot;
  唐礼云觉得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林翔:quot;不过我知道女生都很喜欢男生送礼物，送了礼物就可以那个了，包包换..咩。quot;
  唐礼云觉得这人应该要抓去清洁一下脑袋，什么垃圾话都说得出口。
  quot;算了，算我白痴，问错人了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