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

  “也没人认为他会对婚姻产生兴趣。”桑托示意司机发动车子,“当然,这样的改变很好,他应该学会享受生活,而不是沉迷于资本扩张。”
  何止是享受……菲利普意味深长摸摸下巴,简直就是享受过了头。
  卧室里,夜风舞闭着眼睛睡得很熟,看上去没有丝毫防备。就算已经注视了无数次,奥古斯丁依旧觉得每次看着他睡着时,自己心底总会变得异常柔软,总会想把全世界的噪音和干扰和隔绝在外,只让他一个人能安静沉睡,然后被阳光和亲吻唤醒。
  眼底不自觉就染上温柔笑意,奥古斯丁俯身,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个亲吻。
  晚安。
  第二天清晨,菲利普把亲爱的哥哥拦截在了走廊里。
  “又闯了什么祸?”奥古斯丁问。
  怎么能说我闯祸呢。菲利普清了清嗓子:“有件事要告诉你。”
  “给你两分钟时间。”奥古斯丁看着他。
  “昨晚在脱衣舞俱乐部里,我看到了一个人,眼睛和大嫂的画很相似。”菲利普语速奇快无比。
  奥古斯丁微微皱眉。
  “然后我就通知保镖跟着他,后来发现认错了,他只是一个当地无业游民,并且在大嫂被绑架的当天,还因为偷窃罪待在警局。”菲利普说完又补充,“但眼睛真的很像。”
  “这场无意义对话的重点在哪里?”奥古斯丁问。
  “我的意思是……大嫂的绘画还原水准到底怎么样?”菲利普态度诚恳。
  “还不错。”夜风舞穿着睡袍,懒洋洋靠在卧室门口。
  菲利普顿时笑得充满阳光活力:“早安。”
  “你可以睡到十点再起床。”奥古斯丁扶住他的腰,把人拉到自己怀里。
  “听到你在外面说话。”夜风舞重新闭上眼睛。
  奥古斯丁抱着他回到卧室,把笑容明媚的弟弟一个人丢在了走廊里。
  “墙壁很好笑?”程夏路过觉得很纳闷。
  “我刚才质疑了一下大嫂的绘画功底。”菲利普调整了一下笑僵硬的肌肉,“然后奥古斯丁全程对我的疑惑采取无视态度。”
  “表哥画画很厉害的,你不用质疑。”程夏问,“是因为绑匪的事情吗?”
  菲利普点头:“奥古斯丁已经定好了求婚戒指,但前方还有无数麻烦。”
  “戒指长什么样?”程夏顿时熠熠发光。
  “十分钟。”菲利普整个人都歪过来。
  程夏这次很配合。
  十分钟后,菲利普神清气爽站直:“我也不知道,奥古斯丁拒绝向任何人透露。”
  ……
  看着两个人一路从楼梯上冲出去,桑拓先生拍了拍身边的猎犬:“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助理敲了敲书房门,递给他一摞资料。
  一周之后,这些资料被原封不动交给了奥古斯丁。
  “我们调拨了酒店所有街区的录像,这是最后合成出来的图像。”桑托道,“他绝对是我见过警惕性最高的人,完美躲避掉了一切摄像头,甚至比寻找鬼影更加困难。”
  “已经离开了巴西?”奥古斯丁皱眉。
  “偷渡。”桑托回答,“很有可能是回到了基地,在他离开整整三天后,我才得知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谢谢。”奥古斯丁道,“我会把这些资料交给警方。”
  “其中百分之八十的结论都是推测,很遗憾我没有帮到太多。”桑托道,“作为补偿,我可以送一只树懒给frank,他似乎很喜欢动物。”
  “不需要。”奥古斯丁立刻面瘫拒绝——辛巴伊丽莎白再加上moka,一群梅花鹿,以及后期随时有可能被领养回来的各种动物,他完全不想让城堡变成动物园,更加不想让自己的小情人把属于自己的时间分出去。
  “你确定?”桑托问,“这是巴西的吉祥物。”
  “他不需要任何吉祥物。”奥古斯丁站起来,“禁止你再提这件事。”
  “我知道你占有欲向来很强烈。”桑托叹为观止,“但是没想到,居然连树懒都不放过。”
  “我们还没有签订最终合约。”奥古斯丁面无表情,“动物和俱乐部,你可以二选一。”
  桑托举手投降:“ok,俱乐部。”
  “去了哪里?”奥古斯丁回到卧室,刚好看到夜风舞正在换衣服。”
  “花园,那里有个树懒宝宝。”夜风舞站在桌边倒水喝,“我们喂了它许多嫩叶和香蕉。”
  奥古斯丁从容转身出门:“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工作没有处理完。”
  宁可把整个足球俱乐部买回米兰,他也不想买一只树懒,金刚鹦鹉,巨嘴鸟,以及任何和巴西有关的奇怪动物。
  离开圣保罗的当天,看着清爽没有任何笼子的私人机舱,奥古斯丁心情很愉快。
  “奥古斯丁先生看上去心情很好。”程夏坐在后排,用胳膊捣了捣菲利普。
  “当然会很好,毕竟我们要直飞法国。”菲利普戴上眼罩,脑袋后枕着土拨鼠玩偶,“先说好,如果莱昂先生掏出他的手枪,你要负责挡在我前面。”
  提到这个话题,程夏握着安全带,很是忧心忡忡。
  不过此时此刻,莱昂先生和凯特太太倒是心情很好,甚至提前挂出了圣诞节彩灯,还烹饪了香喷喷的羊肉汤和甜饼。
  “看来所有杂志记者都在乱写。”莱昂先生研磨胡椒,“奥古斯丁先生似乎一点都不忙,甚至还愿意和frank一起回家度周末。”
  “最近心脏好吗?”凯特太太突然问。
  “心脏?它一直就强壮到像是十八岁。”莱昂先生擂了两下胸口。
  “很好,希望你一直保持这种美好的状态。”凯特太太擦干手,笑着迎了出去。
  “姨妈!”程夏跳下车,兴高采烈跑过来,身后跟着同样笑脸灿烂的菲利普。
  于是莱昂先生心里又开始警铃大作,为什么这两个人随时随地都要一起出现?!
  “表情自然一点。”夜风舞低声道。
  “嗯?”奥古斯丁瞬间更加僵硬。
  夜风舞:“……”
  关键时刻,幸好凯特太太及时出现,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很高兴你能和frank一起回家,这次的巴西之旅怎么样?”
  “很好。”奥古斯丁回答,同时心里很疑惑,为什么莱昂先生要一直盯着菲利普。
  “厨房有新鲜出炉的小甜饼。”凯特太太带着他一起往家里走,“需要来一杯热牛奶吗?今天有些冷。”
  “谢谢。”奥古斯丁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我来帮你。”程夏费力扛起一个旅行袋。
  “交给我没问题。”菲利普把所有的行李都拎到自己手里,“甚至还可以抱着你。”
  莱昂先生:“……”
  “姨夫。”程夏在他面前晃晃手,“你没事吧?”为什么看上去这么……忧心忡忡。
  “你姨妈说得很对,我的确需要一颗强壮的心脏。”莱昂先生和头疼。
  客厅里,奥古斯丁冷静喝茶,菲利普正在称赞凯特太太的饼干,程夏蹲在花架前研究一只鹦鹉,莱昂先生端坐在沙发上,心情复杂,思绪纷飞。
  “准备好要怎么样向你的父亲坦白了吗?”凯特太太打开烤箱。
  “我以为你已经铺好了路。”夜风舞把烤盘端出来。
  “坦白讲,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搞定。”凯特太太拍拍他的胸口,“干得好。”
  夜风舞端着点心盘到客厅,就见程夏正在和菲利普一起分果汁。
  “姨夫说要出去透气,奥古斯丁先生应该去了洗手间。”程夏及时解释。
  “透气?”夜风舞往窗外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毫无踪迹。于是觉得心里无端就有些……没底。
  而事实上,此时此刻在后院一把长椅旁,气氛的确有些尴尬。由于刚才菲利普已经开始和程夏分吃一块巧克力,莱昂先生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没想到刚好会遇到从洗手间出来的奥古斯丁,更没想到他居然坐在了自己身边。
  ……
  四周很安静。
  片刻之后,莱昂先生先找话题:“今天很冷。”
  奥古斯丁回答:“是。”
  ……
  “巴西怎么样?”莱昂先生又问。
  “很好。”奥古斯丁依旧答案简洁。
  “夏夏和菲利普似乎关系很不错。”莱昂先生继续试探。
  “的确如此。”奥古斯丁或许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僵硬,于是稍微深呼吸了一下。
  莱昂先生欲盖弥彰:“真是令人动容的友谊。”
  于是四周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奥古斯丁让自己冷静了片刻,刚打算开口说话,就听莱昂先生又问了一句:“巴西脱衣舞俱乐部怎么样?”
  奥古斯丁:“……”
  莱昂先生态度诚恳,这是他唯一觉得能消除尴尬的话题,毕竟美女是男人之间永恒的共同话题,对富豪和流浪汉来讲都一样。
  几秒钟之后,奥古斯丁回答:“没兴趣。”
  ……
  莱昂先生基本放弃了和他攀谈的想法。
  “这是樱桃树吗?”奥古斯丁问。
  “是,frank出生的时候,我栽下了这棵树。”莱昂先生点头,“我们打算在他的婚礼上,把这棵树当成礼物送给他的妻子。”
  “他不需要妻子。”奥古斯丁皱眉。
  莱昂先生表情停顿了一下:“不需要妻子?”
  “只需要我。”奥古斯丁一字一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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