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节
谢明堂和陆立风还站着原地,两人对望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陆云深蹙眉,陆立风则开口:“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就跟着去看看好了,我猜他们应该是去傅成光的病房了。”
傅成光的病房外,警察守在门口。
巨型仓库内,傅成光后脑中弹,但并没有立刻死去,还是被警察送入了医院进行抢救,现在手术已经结束,子弹已经被取出,医生说苏醒的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他也跟唐宛如一样,成了植物人。
傅子慕大步流星来到病房前,跟警察交涉了几句,警察还是同意他进了病房。
站在病床前,看着带着氧气罩双目紧闭的傅成光,傅子慕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拔掉了氧气管。
傅梓遥冲进来,正好看见了这一幕,大喊:“住手!傅子慕,你干什么!你疯了!”她看到傅成光顿时面部扭曲起来,赶紧把氧气管给插了回去。
傅子慕愤怒的想关掉所有的机器,傅梓遥却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这时候外面的警察也进来了,傅梓遥急忙解释:“没事,不好意思,我们想单独待一会儿,行不行。”
警察见一切入场后又退了出来,傅子慕神情淡漠的望着傅梓遥:“你觉得他这种人渣还有活着的必要?”
“他是没有活着的必要。”傅梓遥低头看了傅成光一眼,终究是有些难受,但很快望着他,“可你觉得因为他再搭上你自己,值得吗?医生已经说了他没什么醒来的希望,难道你还要因此背个谋杀的罪名,跟我出去!”
陆云深赶到,听到傅梓遥的话后,神色一凛,和傅梓遥一起把傅子慕的带出了病房。
外面的椅子上,傅子慕深深把脸埋在双手间,陆云深去旁边的咖啡机上买了两杯咖啡回来,一杯递给傅子慕,一杯递给傅梓遥:“都冷静点,下面还有很多问题都等着你们去善后,这件事情跟你们没关系,用不着自责,现在末晚和缙言也都平安无事,算是吉人天相,老天保佑,傅子慕,你要做的不是嫉恶如仇,手刃生父,而是应该振作起来,好好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
唐末晚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
她的身体一直在黑暗中浮浮沉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么,每当她害怕的彷徨,难受的想哭的时候,身边总有一双手,温柔的捧着她的脸,一寸寸的亲吻,一寸寸的安抚。
于是她又安心下来,继续浸淫在黑暗之中。
直到缓缓睁开眼,看着满室金黄的阳光温暖的照在自己的身上,有些难闻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鼻息里,她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迅速的抬手,想摸一下自己的肚子,才发现一手被沉沉按住了,另一手则摸上了滚圆的肚子,她甚至还感觉到了小小的踢蹬,顿时,眼眶就湿润了,如此庆幸,孩子平安无事。
而握着她另一只手的男人,忽然抬起了头。
他定定的望着她,眼神幽深澄澈,墨黑的短发下,是他俊美而清冷的容颜。
下一瞬间,熟悉的气息已经帮她包围,他紧紧将她圈进怀里,唐末晚呼吸一窒,伸手,则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瞬间,生死离别过后相逢的喜悦,令她鼻子饱胀酸涩的想哭,心碎,心疼,喜悦,感动,温柔,所有的情绪在她的心底翻滚,眼泪一颗颗落下来,落尽他的脖子深处,灼痛了他的心。
“绍骞……”压抑的哽咽,暴露了她心底的不安和害怕,哪怕如今尘埃落定,死里逃生,可当时的那种心有余悸还是如影随形。
他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用力地,彼此缱绻。
室内静悄悄的,唯有阳光透过窗帘安静的在他们身上落下清浅的剪影。
他温柔的吸纳了她所有的抽泣和不安。
室外忽然响起轻轻的脚步声,门被突然推开,看到两人难舍难分的身影,屋外人一顿,唐末晚察觉了,急忙推开了他,同时她还注意到,他的胳膊上有隐隐的血渍渗出来:“你受伤了?”
陷入昏迷前的记忆接踵而来,她似乎看到了傅绍骞走来时浴血的身影,他却淡淡的说:“不碍事。”
“妈妈,你醒了……”一声惊喜的呼喊打断唐末晚和傅绍骞的对话,看着穿着小小病号服的傅缙言朝自己跑过来,唐末晚激动的一把抱住了他。
第272章 a型的父母,b型的女儿 谢fy懒人哟南瓜车打赏
唐末晚抱得有些紧,小家伙挣扎了几下,她立刻松开了一些,伸手在他的小脸上摸着,又上下打量他确定没有大碍后。一颗心才落定。
傅缙言则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妈妈,弟弟没事吧。”
唐末晚一愣。问他:“你怎么知道是弟弟?”
傅缙言抓头:“我做梦梦到的。”
老太太在旁边笑起来:“人家说小孩子做的梦都很准的,回头找医生确定下,我也好提前准备东西。”
唐末晚其实更倾向于女儿,要不要提前做?超看性别她倒是并不在意,但也不想让老太太伤心,就点了点头。同时她又问:“那韩夏朵和傅成光怎么样了?”
一提起他们,仍是让人心有余悸的。
老太太一提起他们,便狠狠啐了一口:“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成光做出这样的事情……最难过的还是要属子慕和梓遥了,他怎么能干出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情呢,还有韩夏朵更可恶,竟然伤了绍骞,我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是韩夏朵伤的你?”唐末晚抓起他的手,“让我看看伤口,严重吗?”
“没事。”伤口包着,她根本看不到,他也不想让她看到,轻声安抚道,“都过去了,你刚醒,别说那么多话了。再休息一会儿吧。”
“是啊,末晚,我带缙言过来看看,知道你没事了,缙言也还要回去休息呢。”
唐末晚问:“缙言身体没事吧。那一下没摔着吧。”
“小事,医生已经彻底检查了,现在没有大碍了,再休息几天就会完全康复了。”老太太朝傅缙言招手,“来,缙言,快点跟太奶奶回去了。”
“我不要,我要跟妈妈呆一起。”小家伙一脸的不情愿,抓着唐末晚的手不肯走。
老太太劝道:“妈妈身体很虚弱,医生说要好好静养,我们走去。”
“我不要。”傅缙言也很坚持。
唐末晚也有些舍不得,正准备开口之际,傅绍骞却抢先一步开口了:“你不回去吗?刚才你陆叔叔和谢叔叔都打电话过来要去病房看你。看来你已经痊愈了,他们的探望红包省下了。”
“什么?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傅缙言一听,就着急了。
傅绍骞淡淡看了眼腕表:“差不多快到了吧。”
“这么快?”小家伙突然跑过去抓住老太太的手,拖着她往外走,“快点,太奶奶我们回去了,妈妈你好好休息啊,回头我再也看你。”
“……”唐末晚眼睁睁看着傅缙言离开了病房,不由轻笑出声,这个小财迷。
傅绍骞低头,看到了唐末晚敞开的衣领下红色的淤痕,还有手脚上大大小小锋利的割伤,眼神立刻冷峻下来,唐末晚身体确实很虚,这么坐了一会儿,已经觉得很累,傅绍骞扶着她躺下来:“再睡会儿吧。”
望着他眼底的黑眼圈,唐末晚于心不忍:“你是不是一直陪着我,也没有休息。”
他没吭声,唐末晚便了然,身体往床边挪了挪。
她这里是病房,病床相对宽松,侧着身体躺两个人绰绰有余,傅绍骞心领神会,脱了外套,用没有受伤的手揽住她的身体,她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原本那恍然不定的心终于彻底安落下来。
他亲吻着她的眼角,动作温柔而平静,岁月如此静好。
医院五楼的检验中心。
许一宁托关系,连夜验了一份报告,如今报告已经在手,韩之敬也沉默的站在一边,许一宁把黄色的牛皮纸袋递给他:“之敬,你看吧。”
她手抚着脸,她的神色已经出卖了她的担忧和害怕。
韩之敬抿着唇,神色同样肃穆,但还是利落的拆开了上面的封线,抽出两张薄薄的纸张,直接看最底下的结果,他脸色瞬间灰败。
许一宁心情一紧,抓过来一看,差点摇头栽倒。
韩之敬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她握着报告单,双手不停颤抖,眼泪却控制不住的落下来,她紧抓住韩之敬的手,仓皇的问:“怎么会这样,之敬,怎么会这样。”
“是啊,怎么会这样。
韩之敬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都是?型血,却会生出一个?型血的女儿来,事实证明,这是不科学的,也是不可能的。
报告已经显示,唐末晚根本不是他们的女儿。
许一宁抓着韩之敬的手,痛哭不已:“之敬,你告诉我,谁才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到底去哪里了呢,去哪儿了呢,我的女儿……”
她的身体慢慢朝地上滑去,韩之敬紧紧揽住了她:“好了,别哭了,末晚还在楼上,我们先去看看她吧。”
许一宁泣不成声。
韩之敬说:“感情不是假的,虽然末晚不是我们的孩子,但她的善良你也看到了,去看看吧,这件事情暂时先别告诉她,省的她也受不了,不是彭媛的孩子,她已经够难受了,如果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肯定也接受不了。”
许一宁哭的断断续续,韩之敬叹了口气:“先别哭了,回头我们去找彭媛吧,这件事情只有她最清楚了。”
韩之敬突然想起了当初他要认回唐末晚时彭媛说的那句话,她说,韩之敬,你最好不要去认她,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当时回想着彭媛是以为唐末晚不会原谅他,所以会后悔,现在看来,难道是这个意思吗?
许一宁擦干了眼泪,他们之前就从家里带了熬好的粥过来,还是一起上了楼。
傍晚的余晖轻轻浅浅落在床上静静相拥的两人身上。
傅绍骞颀长修韧的身躯侧躺着,揽着唐末晚的肩头,她则抱着他的腰,全然信赖的赖在她的怀里,他们就像彼此两个圆弧,也像两个相互依偎着取暖的孩子,终于圆满的找到彼此。
很安静,很唯美,也很幸福的一幕。
韩之敬把粥给他们放在床头柜上。
转身出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前来探望的陆立风和谢明堂等人,大家看罢,全部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把这安静的时光留给两人。(
傅绍骞其实并没有睡着。可他很喜欢这样没人打扰的安静。
只是外面还有人在等他,所以没一会儿,他就悄然起身,确认唐末晚没有醒后,又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帮她盖好被子,才出了病房门。
走廊的拐弯口,陆立风斜倚在窗台上。
傅绍骞问:“明堂呢。”
“他公司还有事,看你们都没事了,就先回去了。”
傅绍骞点点头,问他:“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差不多办妥了,只好你回头去警局录一份口供,应该就没问题了。”
傅绍骞蹙眉:“立风,我不要应该,我要百分百。”
陆立风一怔,举起双手:“??,百分百,不过你确定这么做没问题吗?韩文轩他们不会找上你?”
“这个你不用管,把这件事情办好就行。”
陆立风点点头,又拍拍傅绍骞的肩膀:“行啊,既然你都对自己下这么重的狠手了,我怎么这都得成全你,放心吧,我肯定百分百给你办好。”
“嗯。谢谢。”
“嘿,真要谢我,就把上次从我那骗去的广告费还我一半吧。”
“……你可以滚了。”
“忘恩负义的家伙。”
韩之敬和许一宁回到酒店住处。
却在门口遇到了满脸着急的胡亚兰。
韩文轩身体不适,知道韩夏朵出事后,本来也想一起来的,可被他们劝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