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情书 第63节
老板笑眯眯回去继续卖圈子。
林意七却是陡然愣住,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老板刚刚说的前一句话。
男朋友……
而且她好像忘记反驳了。
扶槐应该没听到吧……
回过头,对上身后同样看着自己的男人。
“………”
林意七干巴巴地抿了抿唇,唇角欣喜的笑意来不及收敛,不知道说什么。
徒然有点局促。
扶槐先开口问起,“喜欢这个笔架?”
“嗯。”林意七下意识点头,很快又摇摇头,“不是,想拿给我爷爷用。”
“是中午视频的…”
“嗯。”林意七透过礼品袋缝隙往里确认了一眼,接着说起,“我爷爷是个油画家,平时画笔比我还多,天天乱丢,还要我奶奶找。”
扶槐走在身侧,顺着她的话,“所以,你是跟着你爷爷学画画的?”
“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吧!”
她的油画画得那么烂,也不好意思说是林秋生的亲传弟子,怕坏他名声。
“不过我爷爷确实帮了我好多,小时候我学画画都是他找同事朋友来教我的,我三分钟热度,一会儿想学国画,一会儿想学水彩,把那些国家级大师的一对一课程都蹭了一遍,他都没说我。”
两人延着摊位中的走道往回走,两道喧闹人声鼎沸。
林意七拎着小礼品袋慢悠悠往前走,想起什么,回头看侧后方男人,“说起来,我之前给你画的一张油画,你应该在书房有见过吧?”
扶槐:“嗯。”
林意七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说,“那张油画其实也是我爷爷改过的,我颜色上的不太好来着,第一遍画完太丑我自己都看不下去,本来想销毁掉,我爷爷拿去给我补救了一遍,才有了现在的成果。”
身侧人轻笑了下,淡声说,“他很疼你。”
“是啊,我们家最疼我的就是我爷爷了,其次就是我奶奶。”
林意七低头踢着石头,说起家里人,嘴角翘起一点弧度来,“可能是因为我妈妈去世得早,他们心疼我,所以家里亲戚都对我特别好,小时候压岁钱就给我的最多,有零食也先给我吃。”
绕出了喧闹的摊位堆,嘈杂声弱了下去。
扶槐微微掀起眼睫,视线静静地落在眼前女孩的背影。
她的步伐轻快,俏皮的发梢跟着走路轻轻摇晃。
“就我爸爸最严格了,每次暑假回来都要盯我写作业,还动不动就让我去跟他汇报学习。”
顿了顿,她回过身,露出一点狡黠的笑意来,“不过呢,我每次只要一哭,他就没招了。所以每次我一考砸,就会先发制人,挤出一两滴眼泪来,嘿嘿,这样他就不会说我了!”
扶槐抬抬嘴角,抬起掌心碰了碰她的后脑勺,
赞许地说,“嗯,很聪明。”
林意七得意扬起下巴,“那当然——”
余光注意到什么,忽然亮起双眼,“诶,你看那个!”
草坪边缘摆放了两台抓娃娃的机器,透明的玻璃机箱被夕阳渡上浅浅的金光。
她像是又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兴奋地用手机扫了几次抓夹机会,然后专心致志地扑在其中一台前面。
这种机器的抓夹总是松的,即使对准了娃娃,但也总会在半空中徒然松开爪子。可能只有万里挑一的机会能抓紧。
林意七扫的五次机会很快用完,一无所获,旁边的路人劝她试试旁边的机器,她却像和这台死磕上了一样,又扫了十次的机会。
看她玩得开心,扶槐也没说什么,只替她拿着防晒霜和刚刚套的礼品站在一旁等着,低头看看手机。
未读消息。
傻包:
【在哪儿呢哥?】
【沈知野做饭好难吃噢,他说你做饭更难吃】
【你什么时候给我露一手?】
【比如鱼啊什么的】
扶槐:【做梦】
另几条未读消息来自林乌宇。
林乌宇:
【兄弟,跑哪儿去了?】
【怎么抽个烟人不见了??】
【慢着,小画师好像也不在】
【艹,打扰了兄弟】
……
还有两个未接来电,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
他的瞳孔暗了暗,将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当当!!”
一只黄灿灿的东西忽然晃进眼前。
视线重新聚焦,才看清是一只呆呆傻傻的咧嘴皮卡丘。
“皮卡丘!给你夹的!”声音清脆干净。
他微微欠着背,背对着夕阳,背影落拓。
眼帘低垂。
她站在霞光里,脸颊被夕阳点亮一层金黄色的透明绒毛。
笑眼弯弯,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夕阳。
还有他的影子。
“这可是我从一堆愁眉苦脸皮卡丘里专门挑出来的,最开心的一只,花了我四十八巨款呢。”
“所以希望你以后,开开心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永远不要悲伤!不要落泪!”
“做一只最快乐的小狗!”
第45章 ??情书
冬日的夜来得格外快。
猝不及防的一个回身, 夕阳已经没了踪迹。两人回到营地时,他们已经点好了篝火,晚饭是下午在山下定好的餐。一张长桌摆开, 各种各样的现成食物摆放在桌上, 桌子两头还特别有情调地摆放了几盏手提玻璃灯。
own现役的那几个男生在基地训练时日常要吃队里的营养餐,没什么机会吃到重油盐的东西, 趁着今天海源不管,一个劲儿地薅高热量食物。
晚上的餐食很合林意七的胃口,基本上没有什么她不吃的东西。
又过一会, 恰如林意七下午在卫生间听到的,隔壁营地的人找来联谊聚会。
他们营地的女生多,这边营地的男生多,一拍即合, 绕着篝火开始玩游戏。
扶槐对这种联谊活动没有兴趣, 早早就离开回了帐篷。
林意七其实也是有些疲惫,兴趣缺缺, 但被猹猹拉着,盛情难却, 也跟着他们玩了两轮, 后面找了个机会淘汰了自己, 就偷偷溜出了人群。
回到自己的帐篷前打算拿上洗漱包去卫生间洗漱一下。
出了两天的太阳,下午又起了一点风,将天上的乌云都吹散。
夜空很亮, 星辰细碎,天穹浩大。
从草坡边沿高地走过, 带着一点凉意的晚风吹来, 草地叶尖直颤。
树叶影影绰绰, 有一个人影。
林意七停住脚步。
山坡脚下的花圃边,一道人影背对坐在石头下,山坡地形高低错落,他的背影刚好嵌在看不见的阴翳处,黯淡地混进黑暗。
是扶槐。
他坐在一块石阶上,双臂搭着膝盖,夹克外套勾勒脊背,欠成一条落魄的曲线,头颅却微微仰着,脖颈喉结突出。
月光错落洒下,将他的身影制成一道黑色剪影。
土坡的落差好像一道沟壑。
隔开了喧天的欢笑和极致的落寞。
林意七紧了紧手心,抬脚就往他的方向去。没两步,又止住动作,单手垂在身侧,定定望着男人的侧影,最终没有过去打扰他。
他在想什么呢。
为什么眉宇之间,总是逃不开沉郁颓然的影子。
她又能帮他什么。
……
吹了许久的风,指尖显得冰凉。
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打开手机,将下午那个拖进黑名单里的电话拉了出来。
指尖悬停在屏幕上,良久,点下了拨号。
不过几下,电话接通。
电话那头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打过来,男人的声音有些仓促,“喂,小槐……我下午给你打了两个电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