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节
“南海人鱼!”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白颖珊老神在在地点头,转身看着架子上的花瓶,突然猫腰看向某个花瓶的底部,伸手扳了扳,花瓶格本拎不起来,白颖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找到了。”
无法提起来的花瓶却可以左右转动,每转动半圈,就传来咔地一声,一连转动七次,也没变化,黄轩闭着耳朵听了半天,睁开眼:“不是简单的机关,可能是数字锁盘,记得旧式的老电话吗——采用拨盘式,这声响和老电话一模一样,颖珊,我来。”
白颖珊退到一边,黄轩自信满满地开始尝试,在他的脑海里似乎有个数字盘慢慢定格,好一番折腾后,终于传来叮地一声,脚下洞口大开,一股潮气奔涌而出,黄轩心里一喜,率先走下去,乔宇却有不好的预感:“黄轩,等等!”
黄轩已经等不及,快步走进地下室,对面一个影子朦朦胧胧地出现,“树?”黄轩迟疑之中迈出一只脚,脚下“嘣”地一声,那影子里无数黑影窜出来,速度之快让黄轩心头发麻。
说时迟,那时快,乔宇飞身扑出将黄轩压在身上,同时大喝一声:“趴下!”
后面三人悉数趴在地上,啪啪啪啪……身后的墙壁里,嵌入无数叶子,那些叶子沾着树脂,树脂沿着墙壁缓缓落下……
“md,那家伙真够阴毒。”乔宇掏出刀,割断地上的绳子,刚才黄轩正是触到了这东西,黄轩落到地上,胸口生疼,此时抬起头:“什么东西?”
“好东西。”乔宇说道:“见血封喉树。”
见血封喉树,是一种树脂极毒的高大乔木,又叫箭毒木,这种毒木会开花结果,树脂溢出便是毒药,从前,当地群众常取这种树脂,配制毒药,涂在弩箭上猎杀凶兽。据说,这种毒药一旦进入血液,野兽便会停止呼吸。毒性发作极快,有“上坡七步倒,平地八步亡,下坡九步死”之说,中了毒箭的野兽,只能奔跑七至九步便会倒地,至于人么……
“我们曾经见过沾了毒见血封喉毒液的小箭。”肖丽说道:“树么,头一回看到。”
第1036章 环抱,见面礼?
白颖珊在墙上摸索了一下,啪地一声打开灯,地下室立刻通明,黄轩脸上火辣辣地,大意失荆州,让人看笑话了。
灯光偏白,见血封喉树直抵到地下室的屋顶,长势喜人,触到屋顶后被压制,枝叶变形,树叶在灯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光辉,树干上的树脂通透,看上去极富吸引力,黄轩转身,眼前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更是醒目!
玻璃容器里浸满水,漆黑的长发在水中起起伏伏,身子的尾巴也摇摇摆摆,若不是看到人面上紧闭的双眸,已经泡得发白的唇,只以为这是活物。
“好美……”肖丽呢喃道。
她的上半身与人无异,饱满的胸与颈部以上是寻常女性的样子,脸庞艳丽,长发妖娆,上肢与身体两侧间连有半透明皮质翼和飘须,显得漂亮飘逸,下半身则是鱼尾,背上生有鳍,透明,柔软,在澄亮的海水中,更有一股诡异的美。
“天啊,南海人鱼真的存在。”白颖珊不由自主地捂上嘴,小腹处的跃动让她心惊,迅速将手捂上小腹:“你怎么了?看到人鱼太激动吗?”
肖丽不禁失笑:“得了吧,你肚子里的小家伙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胚芽,顶多只是在发育心脏,他要能看到人鱼就奇了怪了。”
白颖珊红了脸,说道:“这样一来,余冰冰的鬼降能解了。”
人鱼已死,毫无生命迹像,胸部以下原本应该布满鱼鳞,现在却缺失了许多处,料想也是被拔除,而印堂处有一道明显的血痕,刻在眉间,更为人鱼增添了一份美。
“超度就可以了吧?”肖丽突然觉得胆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催促道:“快点吧,总觉得这条人鱼在盯着咱们。”
她在水中上下沉浮之时,眼睫毛徐徐抖动,似乎随时能睁开眼睛,乔宇立刻盘腿坐下:“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初发玄元始,以通祥感机……”
玻璃容器里的人鱼尾巴倏地扬起来,肖丽看得分明,揪着身边燕南的胳膊:“看到没有?她动了,真的动了,不会还没死吧?”
乔宇睁开眼,人鱼额心开始冒血,血丝飘进水里,原本还算清澈的海水马上变得通红!
“哗哗哗”,玻璃容器里的水流剧烈地涌动,大有将玻璃容器撞开的迹像,乔宇心里一动,掏出身上的的那片印堂鳞片,回头道:“燕哥,黄轩,撑我上去。”
踩着两人的肩膀,乔宇攀在玻璃容器边上,说也奇怪,那只人鱼突然上浮,手里的鳞片飞出去,正飘进人鱼的额头!
乔宇双脚落地,却发现白颖珊如同中了魔一般趴在玻璃容器上,不管肖丽怎么拉也扯不到一边,那只人鱼得回印堂的鳞片,突然往下沉,一直沉到底部,立于水中,与白颖珊面对面,哗,人鱼的眼睛睁开了……
白颖珊觉得自己被吸入一个无穷的黑洞,人鱼的眼神充满了魅惑的吸引力,四周的人与物全不存在,白颖珊觉得自己与人鱼在一起,同样浮沉于海水中,周身被温暖的海水包围,无比舒适,身体的每个毛孔都扩开。
眼前的人鱼眼开眼睛,蓝色的眸子里泛着柔光,双臂环过来,抱住了白颖珊的腰:“好舒服,不痛了。”
“以后都不会痛。”白颖珊不由自主地讲出这句话,惊愕地发现海水并没有涌进口鼻,虽然身子浸在海水里,却如同在岸上自在。
人鱼看着白颖珊的眸子,松开手,耳朵贴在白颖珊的肚子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突然微微一笑:“见面礼。”
身子颤抖,白颖珊睁开眼时身体冰凉,眼前的玻璃容器里空无一物!
“她呢?”白颖珊用力地摇摇头:“她刚才明明和我说话,还说见面礼什么的。”
肖丽哑然失笑,燕南说道:“印堂鳞片还给她之后,睁开眼不久就消失了,连同肉身一起消失不见,怎么可能和你说话?”
“南海人鱼可以致人幻视,幻听,八成对你做了同样的事。”乔宇安抚道:“别放在心上。”
白颖珊手指划过肚皮,肚子里的颤动似乎更剧烈了,此时,乔宇打电话给余冰冰,得知背上的鳞片刚才突然消失,现在症状缓解,满意地打了一个响指:“搞定,可惜啊,应该提前收费才好,白白让她占了便宜,这笔账以后再算。”
“财奴。”黄轩吐槽道,低头看表:“天快亮了,咱们马上撤。”
就着夜色,一行人返回工作室,又累又疲的众人或在卧室,或在客厅,齐齐睡了好几个小时才晕晕沉沉地被白安安的到来惊醒,看着五人的黑眼圈,白安安拿出带过来的早餐:“先吃再睡,看你们气色,像遭遇过大难一样,吃完好好和我讲讲,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吃完清爽的早餐,大家的头脑清晰了一些,正好将现在发生的事情一一进行整理。
“灵婴转世是巫咸留在阴阳书里的预言,之后辰星出现,将我们引向了当初研制长生蛊的地方——崖棺,在那里我和颖珊那个圆房了,原本没有花蕊的毒情花居然生出花蕊,”乔宇的手放在下巴上:“更让我们胆颤的是这件事情有人知道,并且传达给半人半鬼的温润安,告诉他灵婴已经转世,灵婴的精血可以让他摆脱半人半鬼的状态,而灵婴的事情只在梦里提到,那时,我曾在梦里发现有人闯入,正是这个家伙给温润安转达了信息。”
“这家伙现在通过与阴间的碰头,发现他可能是从阴间消失不见的上官明,这家伙从阴间离开后化名宋明,与阳人生下一个孩子——温润安,而转轮王认为,也有可能是他窜入阴间带走了我正要投胎转世的老爸——乔胜天。”乔宇说道:“对于后者,我现在仍持保留意见。”
听到乔胜天的名字,白安安心里难免现出一丝涟漪,乔宇说道:“所以,我准备将后者暂时抛到一边,当务之急是找到上官明要紧,到时候一切明了。”
第1037章 前因后果,客人
“上官明当值鬼差期间偷看了地藏王封印的书,发现了南海人鱼的下落。”乔宇继续说道:“他发现人鱼印堂鳞片的妙用,觉得没必要受困于十殿阎罗的管辖,等待再次轮回的机会,所以悄然从阴间消失,去寻找南海人鱼的下落。”
“从时间来看,他离开阴间后应该消失过一阵子。”乔宇说道:“转轮王说阴间曾经费尽心思找过他,但没有下落,他消失的期间应该在南海,而当时阴间根本不知道上官明离开的动机,所以全无目的性地寻找,当然没收获,再后来,阴间放弃了。”
黄轩不由自主地点点头,乔宇的解说十分有连贯性,现在挑不出破绽。
“上官明借着在南海的机会找到了南海人鱼,也趁此机会避开了阴间的查找。”乔宇说道:“拿到人鱼的鳞片后,他慢慢摸索到了人鱼鳞片的妙用,最重要的是人鱼印堂处的鳞片,那片是人鱼灵性的集中点,拥有强大的自我愈合能力。”
“带给上官明最直接的好处是借尸还魂的弊端没有了,依常规说,鬼魂借尸还魂虽然可以暂时寄居,但阻止不了尸体的腐败,只能换一具又一具的尸体。”乔宇说道:“在阳间始终没有一个固定的身份,但有了鳞片不一样,大大延长了附身的周期。”
“此前我一直对温润安半人半鬼的身份有所怀疑,鬼如何与人生下孩子?”乔宇打了一个响指,兴高采烈地说道:“现在解释得通了,上官明拿到人鱼的印堂鳞片后,附身为人,尝试与普通人生育子女,他是借着人的躯壳生下温润安的,结果成功。”
“所以,温润安真是上官明化身为宋明后与普通人生下的孩子。”肖丽摇头道:“这样一看,温润安和当初的五行试验品有什么区别,他就是他老子的试验品。”
“阴阳书里只提到鬼魂宋明与人产下半人半子的子女,却没有提到过程,要命,阴阳书关键时刻总掉链子。”乔宇看着掌心的莲花说道:“不过可以断定的是,温润安的出生并没有让宋明归于家庭的想法,毕竟只是试验,所以他没有尽过抚养的责任,马上离开。”
“离开后大抵是借着不同的身份在阳间生活,阴阳书上指不定有多少名字是他。”乔宇说道:“可惜他儿子温润安就没那么好过,生前性格扭曲,虽然拥有不一般的能力,可惜心性扭曲,害死不少人,死后因为生父本是鬼的原因,半人半鬼,更是误入歧途。”
“事情转到现在,阴阳书出现,灵婴转世,巫咸预测我和颖珊的孩子是万间无一的灵婴,”乔宇说道:“上官明一定也听到阴阳书重现的消失,曾经闯进我的梦里,听到我和阴阳书的对话,知道了灵婴的事,随后将灵婴的事转告给温润安,才引出了之前的许多事。”
“这一个年代,上官明附身林原身上,成了一名演员,可惜,在这次的剧组拍摄活动中,他安身立命的鳞片被余冰冰不小心带走,这让他阵脚大乱。”乔宇说道:“想威逼余冰冰说出鳞片的下落,偏偏让程野目击他下降药,他杀了程野灭口,结果因为此事又让林森威胁,他又杀林森,一步步往死胡同里走,将自己暴露在咱们面前。”
“他现在不得不弃壳逃走,不知所踪。”黄轩说道:“好在咱们现在将基本的事情理清楚,心中有个大概,只是,颖珊,你刚才没事吧,在人鱼那里……”
“她被超度前和我有过短暂的交流。”白颖珊说道:“还说见面礼什么的,可能真是我的幻觉吧,只是……”
白颖珊的手抚过自己的小腹,她曾经那么轻柔地抱住自己的腰,又侧耳听着肚子里的动静,似乎和自己的孩子进行交流,白颖珊用力地摇摇头:“没事。”
“转轮王和上官明交手,现在两败俱伤,下落暂时是找不到了,温润安现在的重心转移到生父那里,顾不上我家闺女。”乔宇说道:“看上去,咱们现在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休得一时平安先吧。”
“那你爸怎么办?”白安安终于忍不住。
“从六道井带走我爸的人一定是想用他来威胁我。”乔宇说道:“不用我们找,他自己就会显形,不急,不急,在那之前,我爸一定平安无事。”
这小子……白安安暗道乔宇比以前老练,不由得笑了:“既然这样,大家都好好休息,我也要给颖珊补补身子,现在不是一个人。”
“可是姑姑,我还没去医院确认呢。”白颖珊说道:“倒是自己做了试纸测验,的确是两条红线,怀上了。”
“让我来。”肖丽抓过白颖珊的手,自信满满地说道:“是不是喜脉,我一探就知道。”
喜脉是轻轻地把,就可以感觉到很调皮的跳跃,也是中医说的滑脉,感觉像珠子在碗里转动的感觉。因为女性的脉比较沉,所以一般要用来把下去才感觉到脉搏的跳跃,只要怀孕定有滑脉,肖丽的手指刚触下去,喜脉的感觉强烈地传达出来,珠子何止在碗里滑动,简直是飞速旋转!
肖丽吓了一跳,缩回手:“颖珊,你肚子里哪里是闺女,根本是哪咤,从未见过喜脉这么强烈的,医院都省了,不用去,肯定有。”
白安安突然红了眼眶,轻手抚着白颖珊的肚子,突然站起来:“你们好好休息,我一会儿送饭菜过来,先走了。”
一走出工作室的大门,白安安眼泪涌出来,直到电梯打开,才抹去眼角的眼泪,电梯门打开,一对中年夫妻踟蹰着走出来,左右张望,白安安打量他们,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一下,有一家工作室说在这里,是哪一户?”那位打扮得体的中年女士问道。
“那里,人在。”白安安料想乔宇的生意来了,热情地指路:“直接去吧。”
夫妻俩对视一眼,忐忑不已,白安安看着两人,开口道:“你们印堂的成色佳,最近运势应该不错,出事的是你们的家人?”
第1038章 双门撞鬼,楼犯双煞
夫妻俩迅速交换眼神,先生说道:“你是?”
“我是乔宇的姑姑,对面相略有一些了解,不过和乔宇比起来只是皮毛功夫。”白安安说道:“你们没找错人,去吧。”
乔宇刚躺在沙发上就被门铃声惊起,见是生意上门,马上精神焕发:“两位请坐。”
白颖珊倒茶,恭敬地放在两人身前:“两位请喝茶。”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女士由衷地说道。
“哪里,您客气了。”白颖珊坐下来:“我们的工作室承接的是非一般的事件,规则两位有了解吗?先付前款,事情办成再收余款,事不成,前款不退,后款不收,当然,先说事件。”
肖丽坐在办公椅上打着瞌睡,女士一开口,直接把她震醒:“我儿子见鬼了。”
“我们夫妻俩都姓陈,结果一家子都同姓,儿子今年27岁,职业有些特别,职业游戏玩家,平时就在家打打游戏,因为有看得到的收入,咱们虽然不懂也由得他去了。”陈太太说道:“今年开春他参加了一项国际的游戏比赛,拿了第三名,还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职业游戏玩家,这一行业知识和技术更新太快,有精力、有体力、有激情的年轻人才能做得好。即使是现在选择了从事职业玩家的工作,最多也就干两三年,因为会有技艺更高的人把你打败,精神压力巨大。
“参加比赛回来,说好全家出去旅游,他也顺便放松一下,结果,一连五个晚上,他都吓得不敢睡觉,非说自己电脑里有鬼。”陈太太说道:“我和老陈进去看了,什么也没看到。”
陈先生说道:“天天对着电脑打游戏,时间长,脑子晕,我看他八成是累着了。”
“能看到鬼的人无非那么几种。”乔宇说道:“那个鬼与他有渊源,故意让他看到自己,第二嘛,这个人天生体质原因,比如从小就阴气重,第三嘛,就是有修为的人,他有修为阴阳,所以才能看到,第四种,阴阳眼,第五种,他说谎,第六种,幻觉。”
乔宇话音一落,门铃又响了,这下肖丽的瞌睡彻底没了,这阵子没生意上门,一来就来俩不成?肖丽打开门,一对年轻夫妻抱着熟睡的孩子进来,男人开口道:“我们找乔宇。”
听到这声音,陈先生夫妻站起来,四人眼熟交汇,不约而同地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认识?”乔宇疑惑道。
“我们同一楼的邻居,”陈太太说道:“经常在电梯碰到,孩子刚出满月吧?”
提到孩子,年轻夫妻露出痛苦的表情,乔宇咂舌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该来的全来了,既然来了,先坐下再说话吧。”
“我姓洪,这是我太太。”洪先生苦笑道:“不能坐,孩子只在白天睡,坐下他能感觉到,马上就醒,我们还是轮流坐吧,小娜,你先坐。”
陈先生夫妇的事还没说完,又来一对洪先生夫妇,肖丽和燕南不由自主地围过来,所谓无巧不成书,都是注定的,哪有巧合?
照例解释工作室的性质和收费规矩,夫妻俩马上进入正题,说孩子不对劲,打生病出院回家到现在,已经哭了一个星期,白天睡得香,晚上哭得撕心裂肺,实在没辙,只有来这里求助。
“孩子的眼睛不太对,好像看到可怕的东西一样。”洪先生抹去额头的汗:“这一夜一夜折腾下来,我们俩实在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