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

  ☆、第九十四章 东沄
  这一期节目拍摄结束以后,曾白头和东沄一起去了一趟她之前住过的那间屋子,裴定英则由许时真带着去买宠物用品了,曾白头和东沄两人,短期内最好都不要在公共场合露面。
  拿出许久不用的那把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曾白头便只觉一股熟悉又令人安心的感觉扑面而来,原来她真的是很想念这间屋子的。
  在刚来h国的那几个月,在她对一切都还很陌生的时候,只有在这间屋子里的时间才让她感觉最安心。不知道是否所有喜欢孤独的家伙们都是这样,对死物比对活人更容易产生依赖。
  东沄跟在曾白头身后走进屋子,他进屋后四处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
  “怎么样,还不错吧?”曾白头拉开窗帘,打开通往阳台的落地窗,让屋里进些新鲜空气。
  “一看就像是你住的地方。”简单,安逸,还有一点点情调,不太浓也不太明显,并不刻意,这间屋子十分符合曾白头的风格。
  “才住了几个月而已。”曾白头笑道。
  “这窗帘是原来就有的吗?”东沄问她。
  “不是,是我自己买布料回来做的。”窗帘店的选择实在太有限了,当初买窗帘的时候,曾白头去的是布料市场。
  “阳台上的沙发也是你放的?”东沄又问。
  “是啊。”为了给自己找一张实惠又舒适的沙发,曾白头当初逛了不少地方。
  “……”东沄没再说话,他走到阳台外面,伸出手指在那张沙发的靠背上轻轻拂过,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回头对她说道:“对我们现在住着的那个屋子,你什么布置都没有做过。”
  “……”曾白头感觉自己的心口紧了紧,她勉强笑了笑,说道:“是啊,我说怎么住着有点不习惯呢。”
  “……”东沄看着她不说话。
  “以后会好好布置的。”曾白头说道。
  很多时候,其实并不是东沄太喜欢闹别扭,而是曾白头总是让他失望的关系,对于这一点,曾白头自己其实也知道。这个男人失望的时候,她也会跟着难过心疼起来,可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很认真了,却还总是做不好。
  东沄没再说话,从阳台外面走进来,几步走到电视墙边上,伸手把墙上那*长浚的海报给揭了下来。
  曾白头就在一旁看着,没敢吱声。当初把这张海报贴上去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这时候当她看着东沄伸出他修长好看的手指,一点一点把这张海报揭下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对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那个……当时看你们的演唱会的时候,拿到两张海报。”所以她就都贴了上去。
  “……”东沄没接话,他慢条斯理地把那张海报卷起来,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然后才终于转头问曾白头道:“画呢?”
  “啊,在这里。”曾白头感觉自己终于得救了,她走到墙边某个画框面前,伸手把上面盖着的用来防灰的白布拿了下来。
  东沄就站在她身边,静静得看着这一幅让曾白头画了整整一个星期的作品。
  “怎么样?画得好吧?”曾白头歪头看他,语气里略带几分得意。
  “是啊。”东沄一向知道自己在舞台上的时候是耀眼的,但是此刻看着这幅油画中的自己,感觉却很有些不同。
  曾白头曾经说过,即使是一朵路边的野花,在它的世界里,自己就是最美丽的存在。
  但是,难道只要自己感觉美丽就够了吗?
  还有那些被人围观追捧的名花,难道只要它自己感觉美丽,看客们也感觉美丽就够了吗?
  必定还是不够的,无论是野花也好,名花也罢,没着没落的美丽,带来的终究只会是空虚。
  只有当它们真正被谁看进眼里,爱进心里,所有的美丽才会变得有意义,那些空虚又茫然的美,才会变得真正充实甜蜜起来。
  “呀。”曾白头伸手推了他一下。
  “怎么?”东沄转头看她。
  “不高兴吗?”曾白头问道。这家伙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为什么是这样的反应,他难道不应该表现得更高兴一点吗?
  “没有。”东沄笑了笑。
  高兴吗?满足吗?他好像确实应该如此,但是这个女人却并不知道,当一个人心里的贪念太过深重的时候,他就再难感到满足了。
  “能画出这样的画,你这家伙那时候就已经很喜欢我了吧?”东沄问道。
  “……是啊。”曾白头承认道。虽然在这样的气氛下,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说出喜欢的话,实在让她感觉有些别扭,但她不想再让这个男人失望。
  “有多喜欢?”东沄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很多。”曾白头看着他回答说。
  “骗人。”东沄笑了起来。
  “没有。”曾白头道。
  “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样吗?”东沄说道。
  “……”曾白头没说话,一脸认真地等着他后面的内容。
  “……”但是她最后等到的,却是一个吻。
  一个激烈而又缠绵的深吻,带着仿佛永远也不能餍足的渴望,一如他心底那些多到快要无处盛放的感情……
  真正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应该是什么样,这个女人并不真的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心醉,到心痛……那种想要把她拆吃入腹揉进骨血的渴望,却又不愿意伤害她一分一毫的小心翼翼,这个女人好像一点都不懂。
  还有那些求而不得的纠结……是啊,求而不得,就算是交往了同居了马上就要结婚了,他所得到的,却依旧还是远远赶不上他所渴望的……
  他想让这个女人用爱紧紧将他缠绕,想让她没了自己就再也活不了……他想彻底敲碎她的理智,她的克制,让她为了自己痴狂,今生今世都只和他一个人纠缠……
  曾白头伸长了脖子喘息,这个男人的执着偶尔也会令她感到恐惧,他总是不停地引诱着她,让她一步一步走进他埋下的陷阱……
  他手中绳索越勒越紧,但曾白头却半点都不想再反抗,因为她不想让这个男人感到哪怕是一分一毫的失望……
  如果这都不算是真正的喜欢,那它究竟是什么……是爱吗……是迷恋吗……还是她那深藏在骨血中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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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回到xx洞那边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裴定英这时候已经洗完澡穿上干净的衣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还摆着他没吃完的披萨。
  “时真给你买的吗?”曾白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顺手拿起一块披萨吃了起来。她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把这么大的孩子独自留在家里到这么晚,但是东沄……算了,还是不要想那个了。
  “是啊。”裴定英用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腿上的那只小黑狗,这小狗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没精神。
  “小狗还好吗?”曾白头问道。
  “打完针以后就一直这样。”裴定英说。
  “没办法,防御还是要做的。”曾白头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得小心一点照顾才行呢,最好不要让它出门。”
  “医生都对我说过了。”裴定英说道。
  “……”曾白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这孩子说起话来就像是个小大人一样。
  裴定英吃剩下的那个披萨,被曾白头和东沄两人很快就分吃干净了,他俩从拍摄现场回到s市以后就直接去了那边的房子,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
  “我们去休息吧。”吃完了披萨,东沄对曾白头说道。
  “好啊。”曾白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顺便还不忘对裴定英说一句:“定英你也别太晚了。”
  “早点休息,别看太多电视。”东沄也伸手揉了揉裴定英的头发。
  “马上就睡了。”裴定英答应道。
  两人进了自己的卧室,换上睡衣直接上/床睡觉,刚刚他们在那边的房子里已经洗过澡了,这时候也不需要再洗第二遍。
  东沄先躺了上去,他把手臂横在曾白头的枕头上,曾白头看了看,很快就找准了自己的位置,她躺在东沄身边,枕着他的那条手臂。
  东沄发出满意的笑声,翻身将人揽进怀里,用自己的双腿缠上她的双腿,唇也覆了上去……
  曾白头眼睫微颤,一如她此刻动荡的心神,在橘色床头灯的照射下,这个男人美得那样温暖而又全无防备,带着似水的柔情……
  “呀,曾白头。”在一个甜蜜的亲吻之后,东沄在曾白头耳边轻声说道。
  “嗯?”曾白头的意识这时候仿佛还漂浮在空中。
  “那边那个房子,还打算留着吗?”东沄说。
  “房子啊……”曾白头飘忽的思绪马上就被拉了回来,她忍不住在心里默叹了一声:这家伙又要开始了。
  “没什么用就退了吧,就算拿不回房租,起码可以早点把保证金拿回来。”东沄对她吹耳边风道。
  “还可以留着当画室呢。”曾白头试图挣扎。
  “我们这里不是还有一个空房间吗,你拿它当画室好了。”东沄说。
  “……”此路不通。
  曾白头想了想,用商量的语气说道:“那个房子先给我留着不行吗?”
  “怎么,很喜欢那个房子吗?”东沄问她。
  “是啊。”就算是不会再住进去,曾白头还是想要暂时把它保留下来。
  “比喜欢我还多吗?”东沄又问。
  “怎么可能?”曾白头笑了起来。
  “那暂时就留着它好了。”东沄大方道。
  “真的?”曾白头高兴地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
  “这样就算完了吗?”东沄不满道。
  “……”曾白头笑着在他鼻头上又亲了一下。
  “也不是那里。”东沄道。
  “……”曾白头垂眼看向他那两片仿佛带着致命诱惑一般的唇瓣,心中暮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亲吻……
  她慢慢凑过去,就在两人的唇瓣轻轻触碰在一起的那一刹那,曾白头感觉自己的心口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撞了一下。
  东沄的呼吸窒了窒,然后猛然就变得浓重起来,他翻身将曾白头压在身下,撬开她的唇齿,凶狠地索取……
  刚刚穿上的睡衣又再次被脱下,一件一件丢弃在床边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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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曾白头依旧还是每天忙着上课,不同的是她除了回家和上课的地方,再也没有在任何公共场合露过面。
  网络上有很多关于她的恶贴,曾白头自己也上网去看过,多么不堪的说法都有。
  有说她根本就是借东沄的人气炒作自己的,也有说什么结婚根本就是烟雾弹的,也有说这个女画家极度贪恋男色的……这些都是把那些观点置换成文明理智一点的表达方式以后的说法,原话绝对比这个要不堪入耳一百倍。
  然后还有各种角度的攻击,她的外貌,她的国籍,她曾经说过的某些不太严谨的话,她的画作,还有她的这颗光头。在这件事情之前,曾白头绝对想象不到,要侮辱取笑一个光头原来有这么多的方法和词汇。
  当曾白头打开一个网页,一整个页面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厌恶,就算明知道这些人并不能代表全部,她也有自己的粉丝,东沄的粉丝们也并不都是如此,但还是不能做到完全不在意。
  还有她现在每天上课的地方,一起上课的那些人,原本就算是对她并不热络,起码也不会有多少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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