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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死向来很可以的 第16节

  徐徒然:“……”
  别说,还真不疼了。
  除了脑袋外,她的手腕和脚腕上也各自缠了一圈纱布。纱布缠得很厚实,打着一个很可爱的结。
  徐徒然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可爱结,想想又问了句:“他们来了很多人吗?这时候上山做什么?”
  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话,没必要打面包车。
  “嗯,来了五六个人呢。衣服挺统一的。至于来做什么……这我不清楚。他说是和朋友约好去玩的。当时那里还停着另一辆车,上面有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子……应该就是他们的朋友吧。”顾筱雅不太确定道。
  前座的顾晨风转过头来:“我问过了,说是公司团建,去山里拍鸟的。车子没法继续往山里开,所以才停在民宿周围。”
  因为担心无辜群众误入闹鬼民宿,他离开前特意多问了两句。
  徐徒然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看看自己的手腕,不知想到什么,面露沉吟:“医生?他真这么说?”
  “嗯。说是脑科。”顾筱雅点头,“看着也是挺像的。”
  徐徒然:?
  “就……很有那种气质啊,很温和、有礼貌,手法也成熟,给人一种严谨又干净的感觉。”顾筱雅一本正经,“就很像电视里那种医生。还随身带着急救箱呢。哦对了,他还给了你一张名片,说你后面要还不舒服,就打电话找他。我塞你口袋了哈。”
  徐徒然:……
  “你直接说他帅不就好了?还‘像电视里的人’。”顾晨风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换来顾筱雅的怒目而视。夹在两人座位之中的徐徒然却垂下眼眸,再次看向手上的纱布。
  悄悄地挪到角落,她将手垂到下方,趁着无人注意,飞快地扯开了手上的绷带。
  只见绷带下的皮肤,平整光洁,已完全不见半点红肿。
  徐徒然微微挑了挑眉。
  医生?
  不管那家伙究竟是不是医生,这治疗效果,都未免好得太过头了。
  徐徒然抿了抿唇,将手伸进口袋,果然摸到了一张陌生的纸片。
  那张名片排版十分简单,没有印单位和职业,只有一串简简单单的号码,和一个名字。
  杨不弃……养不起?
  徐徒然很成功地被自己想到的谐音梗冷到,略一思索,又将名片塞回了口袋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杨不弃:今天开始等电话【认真】
  ————————————————
  *12/22修改内容:修正了对女主技能的描述
  为帮助小可爱理解,这里放一下目前可以公开的等级:
  可憎物:萤 烛 灯 爟 辉 辰
  能力者:萤 烛 灯 炬 辉 辰
  01/8修改内容:调整了徐徒然的能力表格,修复了之前关于等级表达不清的问题。
  第十五章
  另一边,民宿内。
  学生们临走时关上的大门又被推开,身着红衣的少女探头探脑地走进来,手上抱着一盒桌游。
  这桌游是她不久前从离开的学生们手里截下来的。那个戴眼镜的小姑娘,在离开前强忍着恐惧将这盒东西收了起来,打算带到外面去烧掉,正巧被她瞧见。她就过去和对方“聊了聊”,用一盒巧克力,换回了这盒桌游。
  “你应该知道,对普通人使用能力属于违规操作吧?”紧随其后进入民宿的一个男子冷淡开口。正是之前和她一起守在民宿外观察的司机。
  “吹毛求疵。那你刚才怎么不出手?”少女嗤了一声,“再说,我也没做什么啊。只是稍微‘蛊惑’了一下而已。”
  而且你有胆子说我,怎么不说杨不弃?
  红衣少女不服气地想着,她只是对着人小姑娘稍加引导,人家可是直接上手帮人治伤了呢,就杨不弃那“治疗”水平,人家察觉不出问题才是有鬼。
  不过她这话也就敢心里说说。一来杨不弃算她上司,而且生性冷淡,他俩并没有好到能互开玩笑的地步;二来,他人这会儿也跟着进了屋——正主可就在后头呢。
  少女暗暗咋舌,转头往后看去,正见一高个青年走进门来。后者身形挺拔,面容清俊端正,一双琥珀色眼睛熠熠有神,只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透出了几分疲倦。
  也难怪。从昨天算起,他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了。
  杨不弃本来外地进行着其他事务的调查。调查到一半,得知这边出现了紧急情况,匆匆找人接手后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据说这次有数个人类被困在了高等域中。虽说生还希望渺茫,但他还是希望能救一个是一个。
  然而在赶到后,现场的情况却让他完全看不懂了。
  他过来时那些学生正一窝蜂地往外赶。每个人都全须全尾的,脑子也都挺清楚——起码能够有逻辑地应付他的问话,嘴都还很严,他想打听下他们在域中的遭遇都没问出来。
  当然,如果他真想撬话的话,他们也瞒不住就是了。
  杨不弃想着他们刚脱离险境,受不起刺激,也没多折腾,只简单试过身份就让他们离开了。唯一让他在意的只有那个陷入昏迷的女生——她身上带着一些明显是从域中带出的伤痕。
  这伤本身其实不怎么要紧。域中除死无大事,造成的伤口在现实中都会被极大弱化,基本养两天就好了。
  然而在逃出域后,反而陷入昏迷。这事就有些反常了。网络延迟也不是这么个迟法。
  杨不弃有心想要进一步了解,偏偏正主还在昏睡,其他人也一问三不知,他只能留个联系方式,等待日后接触。为了能给对方留个深刻印象,还特意将对方身上几个伤口都给抹了。
  至于域中的情况……这倒不急。他们自有了解的办法。
  杨不弃的目光落到了红衣少女带着的桌游上,后者心领神会地打开桌游盒子,将东西全倒到了桌上。
  杨不弃的身后,还有两名同事也跟了进来。他们这次一共赶来六个人,其余人都在外面守着,一方面是为了查线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应付不知何时会出现的民宿老板。
  那两名同事在大厅里四下转着,其中一人开口:“你们说的那个域,就是以这房子为中心展开的?”
  “对的。不过我们来时已经太晚了,不知道房子里面发生了什么。”红衣少女拿出之前做的记录递了过去,“那些学生准备处理掉这盒桌游。面对它的态度也非常不自然。所以我怀疑,生成那个域的可憎物,很可能和它有关系。”
  是游戏牌?司机望着一桌子的卡牌,皱了皱眉,莫非是躲在纸牌里了?
  有可能。旁边人立刻点头,我以前处理过一次事故,那个可憎物就是藏在了麻将牌里。只要有人胡牌就算完成一次仪式,打个几圈就不知不觉人带进'域'里去了……你们说,这得多坑啊。
  其他人代入想了一下,脸上具露出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怪的愤慨。唯有杨不弃,没什么反应地扫了一眼记录册,又走到桌边,随手拨了拨桌上的东西。
  “错了。”他低声道,“不在牌里。”
  同事:……诶?
  “那个可憎物,不在卡里,在这里。”杨不弃将滚到桌沿的小手电拿了起来,“狂蹈之影。这是它的代号。我看过它的资料。”
  他回忆着自己阅读过的内容,面上露出几分思索:“狂蹈之影,‘混沌-爟级’可憎物。寄生于光中。一年前被仁心院捕捉,后交到了我们手里。我们派出了三个‘秩序-炬级’以上的能力者,对它施加规则,进行约束。这盒桌游,就是它在被规则约束之后,形成的新形态……
  杨不弃蹙起了眉:“没记错的话,在约束完成后,这东西又被送回仁心院进行收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事问也白问,要是知道他们也不至于巴巴地大老远跑来。一名同事走过来翻了下卡牌,突然叫出了声:
  草,这不是钟斯嘉吗?他怎么在这儿?
  其他人凑过去一看,只见他手中正拿着一张卡牌。卡牌上是一幅骇人图像——一个男人仰躺在地上,眦目欲裂,神情惊恐,身上布满被抓咬撕扯过的伤口,惨不忍睹。
  我认得他。他是仁心院的能力者。素质是石乌贼,野兽倾向。”那人飞快道,“他三年前就进仁心院了,是那里年纪最小的能力者,一年就升到了烛,挺有天赋的。本来还说今年打算冲击一下'灯'级,怎么突然就……
  他望着卡牌上惨死的男人,一时没了声音。杨不弃接过卡牌细细看了眼,点了点钟斯嘉的身体。
  看到这些圆形的痕迹没有?他道,这是触手的断裂面——人类至死是人类。他会以这个形态死去,说明他当时已经失控了。
  至于是临死前为了反抗而失控,还是在之前就已经跨过了人类与怪物的边界,这就无法确定了。
  但无论如何,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本该被收容的可憎物流落在外,还造成了不止一起恶性事件,这事和钟斯嘉绝对脱不了干系。
  能力者本就是一只脚跨进非人领域的异类,知道得越多,有时就越容易受蛊惑。负责看守可憎物的能力者被引诱哄骗,监守自盗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
  至于钟斯嘉如此行事的目的,以及他死去的原因……这就需要进一步查证了。
  行了,这就动手吧。杨不弃朝着旁边人点了点头。后者立刻从随身携带的邮差包里掏出了一个方盒子,放在了桌上。
  那盒子看着像路由器,只是更小一些。被放平后,其顶上立刻弹出一个摄像头,三百六十度自动旋转起来,一边旋转,一边散发出变幻的光。
  如果细细观察那摄像头的话,就会发现,藏在那透镜之后的,并不是什么传感器,而是一只颤动的眼球。
  只过片刻,淡彩的光线便铺满了整个大厅,又仿佛有生命般,自行沿着楼梯向上流淌,转眼便充满了整栋民宿。
  浅淡且不断变化的光芒中,一个个半透明的人影逐渐浮现,如雕塑般静静伫立——只见大厅内,一群青少年正面对着突兀出现的铁皮柜,瑟瑟发抖,唯有站在角落的一个女孩,神情淡定,手中还拿着一包彩虹糖;而在大厅的另一侧,桌子的旁边,相同的人群又再次出现,那神情淡定的女孩站在桌前,指着两张卡牌,正对其他人说些什么。
  楼梯上亦有人影浮现,是那个女孩正独自往楼上走的身影。楼梯的下方则多出了一架电梯,电梯门大开,女孩又出现在了电梯中,旁边站着另一个男孩,前者态度自若,后者神情犹疑……
  所有的人影都是静止的。然而那表情、动作,全都清晰可辨。
  红衣少女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忍不住推了推自己的司机同伴:这是什么?好神奇!
  回溯之眼。用来回放域内情况的。使用之后,域内的时间轴就会被打乱成碎片呈现……我听说是这样。司机小声道,据说是我们组织独有的东西,人家想用还得过来借呢。
  借?听到他的话,另一人却毫不客气地哧了一声,“也得借的到。这可是爟级物品,本部调用都受限……”
  安静。杨不弃开口,那人立刻听话地消声。杨不弃也没管他,自顾自往旁边走去,伸手在一个人影上拍了拍。
  他所拍打的,正是那出现频率最高的、女孩的身影。杨不弃记得她——就是先前被同伴们从民宿里抬出来的那个。
  没记错的话,她的同伴好像叫她……徐徒然。
  徒然徒然,听着就有点丧的样子。
  和昏迷时不同。女孩睁开的双眼倒是半点不丧,还挺有神。在被杨不弃拍打过后,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影突然活了起来,只见她一手点在桌上,抬头看向其他人,说出的话清晰可闻:
  ……这就是在逼着大家分裂,自相残杀。
  对此,我有一个建议……
  指定一个比较能扛的人,专门担任'挑战者'的角色……我从小就能看见这种东西,比较耐受……直接交给我,能减少你们的试错成本……
  这对我确实没有直接好处。但从长远来看,这能更大地保证生存率……还不明白吗?这游戏既然想要我们分裂,就能说明这个结果对它而言是有益的。反过来说,就是它不希望我们团结……
  ……
  来自过往的声音碎片在大厅内清晰回荡,因为播放效果,甚至还带点混响。
  靠。
  绝了。
  红衣少女不知道别人听到这话是什么感觉,反正她是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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