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
[不是……据英明神武的本系统检测……加猜测……陛下他大约……]
大约什么?
[大约是害羞了!]
系统根据嬴政当时体内的腺上激素分泌,得出以上结论。
其实,嬴政并不单纯是害羞了,他实在是太激动了,满腔喜悦想要发泄出来——比如抱着阿仲转两圈,又或者就地打两个滚什么的,但是嬴政既不好意思也害怕伤着白仲,只能从马车里跑出来,先骑马跑两圈再说。
“大……大王,咱们这是上哪去啊?”一路跟在嬴政身后的赵高,看着嬴政脸上出现的,过去从未有过的狂喜之色,心中好奇之心大起。
这种时候;这种因为处置了太后赵姬,而被群臣当面喷“不孝”的时候,大王您笑得这么灿烂,真得好吗?
“寡人要当爹了!哈哈哈!寡人要当爹了!”嬴政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句,然后一扬马鞭,再次让马狂奔而去,只留下风中一句,“寡人要当爹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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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嬴政的贴心贴身小秘书,赵高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不是“恭喜大王、贺喜大王”,而是看着嬴政那浑身是力,无处发泄,恨不得跳下来,扛着马撒丫子狂奔的背影,赵高似乎听见了系统提示音,“您的上司秦王政,已经开启了傻爹模式。”
但是赵高心里更想说的是——大王,你在外面乱搞,长平侯知道吗?
同时,小秘书同志还开始暗暗在心里琢磨“大王被长平侯暴打”这个可能性。
其实都不用琢磨,应该直接的说说,暴打是绝对有的,就是不知道大王会被长平侯打成几级伤……残应该不会有吧?长平侯打人挺有分寸的,就是一般来说伤得都不重,就是非常疼而已,所以残应该不会有的。
至于他们俩人分手的可能……不会!绝对不会!长平侯这么喜欢大王,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和大王分手的,宁可守寡也不会和大王分手的。
不过就目前来说,赵高最想干的事却是另一件——在嬴政的马屁股上贴个纸条,纸条上写着“新爹上路,保持马距,挡我者死,避我者生。”
赵高紧紧跟随在嬴政,并且决定回到咸阳,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找夏无且。
找夏无且干什么?大夫,救命!要出人命了!
雍城到咸阳说近不是太近,说远也不是太远,换成二十一世纪,撑死也就两小时而已。
骑马的速度比较慢,嬴政等人跑回咸阳之时,已经是四个时辰后;而坐安车回来的白仲速度会更慢,如果她不打算急着追人的话,怎么着也要到半夜才会到咸阳了,而那个时候城门已经关了。
出乎赵高意料之外的,嬴政并没有回咸阳宫,而是先命人去收拾上林苑里的宜春宫。
宜春宫是以前的秦王在上林苑修得一处离宫,以繁华似锦,池沼秀丽闻名咸阳,是历代秦王在上林苑游玩时休息的场所。
不过因为白仲的关系,嬴政虽然经常去上林苑,但却很少在宜春宫休息,而是死赖在军营里,然后每天半夜都偷偷去爬美少年的床。
宜春宫,就暂时这么荒废了下来。
赵高没有问嬴政为什么要收拾宜春宫,而是问出了另一件事,“大王,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去……去找夏无且。”嬴政说出了一个和赵高的想法,一拍即合的想法。
夏无且觉得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明明今天轮到他沐休;明明大王要见自己,完全可以召自己进宫,但是一大中午的,被大王带着一大堆官兵和侍卫堵住门口。
知道的,是大王亲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抄家的来了。
“臣见过大王。”夏无且跪在地上,向嬴政行礼道。
嬴政头略低了低,发现夏无且两只脚上竟然连鞋都没有穿,不由暗怪自己来得有些鲁莽,遂缓和了一下口气,开口说道:“起来吧。”
“多谢大王。”夏无且起身,跟在嬴政身后,向正堂走去。
夏无且家不大,不过片刻,就已经从院门口走到正堂里,但直到夏无且落座,他都没想明白嬴政找自己来,到底是为什么?
大王,现在不是应该很忙吗?
说嬴政很忙,那真不是猜测的。
嬴政现在才刚亲政,又经历了那么大一场乱子,咸阳城里每天都忙着抓捕和审问逃犯,这几天才对嫪毐以及其死党做出判决——嫪毐以及其三族斩罪,死党卫尉竭、内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人枭首,追随嫪毐的宾客舍人罪轻者为供役宗庙的取薪者——鬼薪;罪重者四千余人夺爵迁蜀,徙役三年。
太后赵姬逐出咸阳,迁住城外的贡阳宫,断绝母子关系,永不再见,并明令朝臣敢有为太后事进谏者,“戮而杀之,蒺藜其背”。
结果,现在每天都有人去为太后求请,咸阳宫宫墙上尸体都挂了二十七具了。
夏无且算是看明白了,嬴政现在是……你们说的我都懂,可是我不听我不听我就blx不听怎么了。
但是这都跟他没有关系啊,他又不打算去为太后进谏。
夏无且心似小鹿乱撞撞的为嬴政介绍了自己的家人,看着嬴政将自己的家人全都打发走,又从衣袖里掏出一卷空白竹简和一只笔,最后将笔在赵高的舌头上划了划,将笔上的墨汁化开,最后用小孩子看着布置家庭作业的老师的眼神看着自己,口气异常严肃问道:“夏医官,妇人怀孕有什么注意事宜?”
“妇……妇人……怀孕……”
万万没想到,嬴政竟然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夏无且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没被憋死。
不就是个妇人怀孕吗?值得大中午的堵门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干什么事……比如给哪个妃子下了一斤花红什么的,人都吓尿了。
夏无且本能的瞄了一眼嬴政的腹部,随即又在心里抽了自己两把巴掌,看着长大的孩子,每过三天都要诊脉的孩子,怎么能男变女呢?这太不科学了吧!
#男人和女人的脉象我还是能分清楚的!#
经常在为嬴政诊脉之时,顺路还会为白仲诊脉的夏无且,对自己专业知识信心满满。
“请问大王可是宫中贵人有孕?”夏无且略一沉思,开口问道。
整个咸阳宫的人都知道,秦王陛下虽然身体检查没问题,但从来不睡后宫的女人。夏无且做为专业人士,不但参与于了针对秦王陛下身体检查的专家大会诊,而且还被两位太后要求,去给秦王陛下讲解《人体卫生与生理知识》一课……当然,陛下一脸嫌弃的捂着耳朵跑了。
当时所有的人都盼着大王长大了,就能自动开窍了,现在看起来……
“嗯……这个……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寡人要当爹这个事,干嘛要跟你说?”嬴政嘴角翘起,俨然心情很好的模样。
“如此真是……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夏无且再次行了一个礼。
“起来起来,别搞这套虚的……快跟寡人说说,怀孕有什么要注意的事?还有,房间啊宫殿啊摆设啊饮食,你说……总之你都给寡人说说。”
看着一脸欢喜雀跃,开启新爹模式的嬴政,夏无且很认真的将自己知道的怀孕事宜都说了一遍,而嬴政则手拿着毛笔,表情特别严肃的将夏无且说的东西,一样一样记在竹简上。
看来大王真得很宠爱这位夫人啊!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夫人,不但能让大王开窍,还能让大王深情至此。
夏无且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开口问道:“大王,个人身体不同,具体的安胎之法,还需老臣为夫人诊过脉之后,才能知道知晓。不知是哪位夫人有孕,请大王允许老臣脉诊之后,再做详细定夺如何?”
夏无且的话,也是赵高想说的话。
憋了一路,赵高都快憋死了,哪个勇士如此厉害,竟然能让大王顶着长平侯的怒火让其怀孕?大王也是的,偷吃就偷吃,也别搞出人命,留下罪证;搞出人命就搞出人命,还表现的这么兴高采烈、欣喜若狂的。
大王,你是唯恐长平侯不揍死你吗?
“呃……不是后宫的夫人,而是上林苑宜春宫里的……一位宫人……”嬴政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最近寡人去往上林苑比较多,所以……然后……”
嬴政的答案让赵高大吃一惊。
赵高成天跟着嬴政,当然知道嬴政在上林苑居住时,根本没有住宜春宫,而是住在军营里。
哪么现在问题来了?啃窝边草就算了,大王您是怎么在奴婢服侍下,偷偷去宜春宫私会宫人的?
没体会到赵高的心思,嬴政还在那开口说道:“你说,让她住在宜春宫怎么样?那个地方不但风景漂亮、环境优美,还没有咸阳宫那么多规矩……不是说,孕妇心情好,生出来的孩子才会好吗?”
不好!这绝对不好!孕妇住在宜春宫!大王您就不怕长平侯一气之下,带兵冲进宜春宫,然后将孕妇杀了吗?您不是应该将孕妇锁进咸阳宫的最深处,然后重重重兵保护,以防长平侯来杀人吗?
赵高斜眼看着嬴政,真是个天真的男人,搞大了妾室的肚子,竟然还想将正室和妾室放在一起,指望她们俩能和平共处。
和赵高的想法不同,见识过后宫风险的夏无且,几乎在嬴政说出“宜春宫”三个字的时候,就脑补出了一个嬴政爱那位宫人爱得要死,担心那位宫人身份低微,会被后宫那些入宫多年,却无半天宠爱的妃子加害,所以特意将那位宫人藏在宜春宫,以防被包括太后、王后在内的人暗算的故事
毕竟嬴政的后宫不是六国公主就是六国贵女,一个竟沦落到宜春宫当宫人的宫女,从身份上来说,还真不是她们的对手。
夏无且摸着胡子,点点头说道:“宜春宫远离尘世,山清水灵,到是一处养生的好去处。夫人在此养胎,正好。”
一时之间,嬴政笑逐颜开,满心欢喜。
而深感老板太天真太萌萌哒的赵高,则是忧心忡忡,开始琢磨以防意外发生,自己要不要找几件护甲让嬴政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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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夏无且,很开心的嬴政正准备亲自去一趟宜春宫,去为白仲还有未来的心肝宝贝检查并布置周围环境,务求让白仲安心安意养胎,最后给自己生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儿子时,有宫人来报说,朝中有事,文信侯请大王回宫。
吕——不——韦!
嬴政恨恨的在心里念出这三个字,他虽然亲政,可吕不韦却依旧像是笼罩在秦国朝堂上的巨大阴影,这个阴影始终压在他的上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文信侯这次又找了什么人来劝寡人?”嬴政冷哼一声说道。
老相好果然是老相好,为了救赵姬,余情未了的吕不韦接二连三的派出门客、手下上朝劝谏嬴政,求嬴政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赵姬。
只可惜嬴政也不是好相处的,对于敢来劝谏的朝臣,吕不韦派一个,他就杀一个;吕不韦派两个,他就杀一双,正好借此机会斩掉吕不韦的一些爪牙。
短短几天功夫,嬴政已经杀了二十七个吕不韦的爪牙。
“寡人已经杀了二十七了,你是第二十八个了。”嬴政看着跪在堂前自称为“茅焦”的中年男子,冷哼一声说道:“说说吧,你想怎么死?寡人成全你!”
“臣闻天上有二十八星宿,落入凡间,即为正人。今死者已有二十七人,尚缺其一,所以臣欲以身满其数。”茅焦表情严肃的说道。
嬴政冷哼一声,不屑的转过头,小声的说了一句,“纵横家……”
所谓纵横家者,乃是指“诸子百家”之中称凭辩才进行政治活动者,比如张仪、苏秦。
纵横家朝秦暮楚,事无定主,反复无常,而设第划谋多从主观的政治要求出发,非常符合君主们以极小的代价,换取到极大利益的打算,因此在春秋战国时代,他们是诸子百家中最威风八面且势不可挡的学派,也是最让后人向往的学派。
只不过历史的车轮从来都没人能挡住的,只靠一张嘴皮子混事的纵横家,在经历了春秋战国时的风光之后,就因为天下一统而失去了其生存的土壤,最后不得不走向没落。
身为一个君王,嬴政是不怎么喜欢纵横家的,因为聪明的纵横家总能抓住君王的底线,以践踏君王的尊严的行为,来达到为自己扬名的目的。
比如完璧归赵的蔺相如,如果不是昭襄王本身就准备和赵国合谈,以便撤出伐赵大军伐楚,再顺便试图一下赵国人的底线,早就一百个蔺相如都杀掉了。
此时,还不知道自己会被一个叫“唐雎”的纵横家,踩着上位,说出“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句名言的嬴政,已经很厌烦纵横家了。
因为他感觉自己又要被人拿来刷声望了,人帅,就是这么有吸引力。
见嬴政既没有驳然大怒的要将自己拖出去斩了,让自己有机会表现义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也没有生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以便自己展示自己唱作俱佳口才的机会,隐隐感觉节奏有些不对的茅焦,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主有悖行而臣不言,是臣负其君也;臣有忠言而君不听,是君负其臣也。大王有逆天之悖行而不自知,臣……”
“成了?你别说‘臣’了……说重点!”嬴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用想都是骂自己,谁有兴趣听这个?寡人等会还有事呢?寡人还要去宜春宫布置孕妇房间呢。
“今天下之士尊秦,并非因为秦威力使然,而是因为大王乃天下雄主,且又有忠臣烈士汇集于朝堂。”茅焦看了嬴政一眼,见他脸色平静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今大王车裂假父,有不仁之心;扑杀两弟,有不友之名;迁母于椷阳宫,有不孝之行……”
嬴政听着茅焦数落着自己,心中无名怒火大起。
他生气,并不是因为被茅焦指着鼻子骂,而是因为车裂嫪毐和扑杀那两个小野种,都是今天才发生的事,而且还都是发生在雍城。
这才短短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咸阳的外人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看来吕不韦的势力比他想的还要大,自己身边的人也没有想像中可靠。
看来铲除吕不韦的速度,还要加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