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回到少女时期的辛二,无论对现状有着怎样的接受度,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已经32岁的老剩女了。对于未来,她比从前更多了迷茫和无助,有些秘密有些话语只能深深隐藏在自己心底,那种孤身一人的感觉真的很糟糕。她想曾经的挚友,无论何时都会给予她最明智的劝解,帮助她分析疑难杂症,可是挚友们现在还小,还在世界各地不知何处可寻。而顺着想念,看见一本充满回忆的书籍,那里承载着旧时许多美好的岁月痕迹,即便未来可能不会再发生了,可她还是想这么做。就单单,只是这么想而已……
老人见辛二沉静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深深的怀念、留恋,琉璃般的晶亮黑眸闪烁明灭,她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投下一道幽弱的阴影,整个人散发出一股老旧照片的淡淡沧桑感。明明是穿着时尚的小姑娘,却一股子违和感。这也是第一时间吸引他的原因。
他也是有故事的人,过去的经历,对事物的感知告诉他这个小姑娘肯定有什么有趣的事迹发生在她身上。而他,只是一时兴起就上来攀谈,并不想阻碍到这个看着就讨喜的孩子什么,也不想给人家孩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当下,为了不使气氛冷凝,老爷子也是蛮拼的,一个劲地找话题聊。想他什么时候跟家里的小辈如此和蔼的交流来着,哪个不是战战兢兢怕在他面前说错话做错事。“小二长大以后想当护士啊?”
“有这方面意向,拿针扎人感觉挺好玩的。”辛二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又是小二……t.t
“淘气,不过你这人生计划安排的可真长远。现在才初中吧,就已经想好了职业,刚你还说找了工作后就听家里话找个好对象就结婚。这话听着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你们现在这些孩子不都想着怎么玩儿怎么要自由啊,咋一听到这正常的言论,还真不让人习惯。”
“我只能说,白日梦做多了还是要回归现实的。”辛二伸了伸腿,踢着脚边的一片枯叶。
辛二始终觉得,她会重生这件事跟自己当初懒散不愿结婚有很大的关系。连上天都不满意她的生活态度了,直接喊她回炉重造。她深深的感受到了上苍对她的善意的捉弄。这辈子她会早点解决了自己不让家人担心挂念,不叫朋友催促唠叨,终生大事她会慎重的!
“哟呵,你这丫头倒是有趣。”要是家里的那几个孩子有这样成熟的想法,那真是不知可以少操多少心了呢。
好一阵,一老一小就这么晒着太阳没有说话,午后的暖阳渐渐西移,丝丝冷意也缓缓爬上脊背。辛二抖了一下身子,觉得时候不早了就打算跟老大爷告辞。一个下午,有这样一位老人伴着聊天时间消磨的很快,她也挺喜欢这个知趣老头的。
“大爷,现在有点冷了还是趁早回家的好。我也要走了。”
“啊……哦,好的。”
老人拿起一边的拐杖,缓缓站起。辛二见了也拿起那本书准备回阿姨家。谁知,老大爷突然“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呼吸急凑,胸膛急剧起伏着好似呼吸不过来,拐杖也滚到了一边。
“大爷?!你怎么了?!大爷!!”
辛二忙丢下书过去扶人,看着老大爷刚还红润的脸庞现在一下子已是苍白一片,“大爷,醒醒!是不是犯病了?你有带药么?”
辛二着急地翻着老人的衣服口袋希望能找到救急的东西,一般老人家都会有点小毛病也会随身带着药以防万一,可她愣是翻遍了老人身上所有口袋也没见到。这可怎么办?公园里这会儿子也没什么人,她大喊呼叫都没引来一个人。辛二刚还暖乎乎的身子一下如掉到了冰窖一般,整个人都拔凉拔凉的。她满眼担忧,拍拍老人的脸颊,希望老人能保持清醒。
“大爷,你忍忍!我去找人来,我去打120!”她不能就这么拖着!时间不容她多想。
老大爷气喘如牛,虚弱的手扯住辛二的衣摆,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药……袄……袄……子……内袋……”就这么几个字,说完就仿佛已用尽了老人全部的气力,连抓着辛二的手也无力地滑落了下来。
辛二二话不说就拉开老人的袄子,小手伸进去一阵摸索,终于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有救了!
正当辛二开心地拉开药袋子,身后探出来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如老虎钳一般牢牢扣住辛二的肩膀。“你在干什么!”
李泰民向来有午睡的习惯,今个儿也就照例小憩了一会儿醒来屋子里便没了人影。想着附近就是姥爷常遛弯的小公园就过来找找看。谁知才刚到公园就远远看见姥爷伏在地上,边上还有个小孩不知道在做什么。他疾步跨跑钳住那孩子的胳膊。
“走开!老爷爷发病了再不吃药就要出大事了!”辛二凶悍地吼着,顾不得肩膀处传来的痛意。她是真的着急了!
“……姥爷!”顺着辛二的视线,李泰民见自己的姥爷惨白着脸倒在地上不见一丝平日的威风戾气,青年黑眸一沉夺过辛二手里的药,野蛮的将她顺势推倒一边。“闪开!”
“你!……”辛二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很不爽。就算是担心自己的亲人,也不用把她推倒在地吧。再怎么说她也是好心做好事,这人怎么可以这么粗鲁的对她!辛二没好气的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老人家在那男人喂下药后有了好转的迹象不由松了一口气,对男人的态度也就由愤愤转为了无视。
好在是没酿成什么大事,谢天谢地。
男人扶起老人让其靠着再缓缓气息,辛二见状捡了拐杖走过去蹲着,“大爷,你好点了没有?”辛二摸着老人有些僵硬的手,又取过男人方才脱下的皮手套正欲给他套上。
“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什么看见有人昏倒在地也不去叫大人来?”男人的脸色说不上好看,但也随着老人情况的好转有了缓和的迹象。对于自己那冷硬的态度,他虽尴尬也不去解释。然辛二此刻完全没那心力去注意他怎么样,全部的注意力都惊愕地转移到了自己那发热的手心。
她神色有些怪异地瞄着老人渐渐恢复的脸色,手心里暖暖的,一股股暖流正向老人寒冷的身体传去。“大……大爷,您感觉怎么样?”
“小丫头,真对不住。把你吓坏了吧?没事了,我感觉好多了。”恢复了一些体力,老人身体依旧虚弱。
“没……没事儿了就好,没事儿了就好。”辛二不自然地笑了笑。男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辛二,刚才还挺有精神的一小丫头怎么这会儿呆愣呆愣的了。而且,他怎么觉得这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当手心处不再有暖意转动,辛二利落地把皮手套给老人带上,自己却把手缩了起来。她站起来,心慌慌地拿走她的书,“那大爷我走了,你自己要小心照顾好自己。”
说着,在男人眼里像是急于掩饰什么一样,迅速的消失在了眼前。
☆、第二十二章
“你这脾气继续这么下去,我看你怎么找的到媳妇!”老人看着辛二面带郁色的离去,想到人家好端端的孩子凭故受到自己孙子的惊吓还有怒色,不经没好气地对这唯一的外孙翻个白眼道。
“哎哟姥爷,我还没说你呢,你倒开始唰起我了!你出来怎么不带荣叔一起呢?像今天这样突然发病,要是没人在一旁你可叫大家怎么办?真是活回去了啊!”青年扶起老人坐在椅子上,刚通了电话喊荣叔来接人,这会儿李泰民仍不大放心的上下瞧着姥爷。
“我一个老头子就不能有点儿自由空间啦?”老人不高兴地嘟囔,“再说了,这次是意外,哪有那么的是非啊。我说你小子胆越来越肥了呀,居然敢教训起你姥爷来!”
“我这是关心好不?要搭别人身上,你看我会不会用正眼去瞄一眼?”
“还是老样子啊…你爸他……”
“姥爷!咱不说这些个不痛快的事儿好不?你今一下午都去哪儿溜达了?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没?”李泰民皱着眉头盯着他。自己姥爷什么德行他可是很清楚的,真正是越活越小孩儿,调皮的很。稍不注意,就备着家里人偷吃些医生三申五令要忌讳的吃食。
老人看着孙子这明显不愿继续谈下去的样子张了张嘴终是没再继续。自己的女儿是个没福气的,生下孩子后就撒手人间留下了这孤儿寡夫,可怜小小孙儿从出生就没有妈疼。虽说女婿后来找的续弦也是个不错的女人,到底是后妈也亲不起来。可这孩子怎么就越来越犟,对那边的人也越发不带见起来。到底是缺乏母爱么,青春期的叛逆?
“行了,我这什么事儿都没有!幸亏今天有那个小姑娘在,不然我这条命是要搁这里了。人家小姑娘今一下午都陪我唠嗑呢,结果还被我发病吓着了,就你小子对着那么漂亮小女孩还能凶的下去,真是给我丢人!”
“呀,孙子这不是关心你来着么,又不是故意的。”一边,他想到刚才那粉妆玉砌的女孩刹时间苍白的脸,不觉自问难道方才他真有那么可怕那么凶?
“泰民,你这难看的死人脸真的要改改!必须得改!你才25不是35,成天板着个脸是谁欠你了不成?好好一青年才俊,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怎么就不招女孩子喜欢呢!都你这死人脸怪的。”
“哎哟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出色啊。”李泰民摸摸鼻子啧舌,“其实喜欢我的姑娘要多少有多少,是我不带见人家就是了,姥爷你操这心多废神。”姥爷转了话题,李泰民也乐得和老人家闹趣。也只有在老人身边的时候,他才能有一丝松懈,才能感到最真实的亲情。
“你可是老李家的敵孙,我们韩家一脉单传的孙子,你的身份代表了我们两家人,这是必须重视的!”
“也就姥爷你把我当宝,可劲儿疼呼着。”李泰民冷笑一声,想到那个家里那些所谓亲人,还不如一个佣人来的知冷知热呢。
“你啊……”
这时,荣叔推着轮椅刚好到来,李泰民和人一起扶着老人坐上轮椅,眼角瞄到地上一处亮色,顺手捡起来才看出这是一个手工的塑胶钥匙扣,梅红色,颜色艳的很。
“这不是辛二那丫头的么?”
“辛二?”
“就是被你凶走的那小姑娘。”
“额…”被自己姥爷又是一个白眼伺候,李泰民心里囧囧的。那看着眼熟的女生看来还真入了姥爷的眼,不然老人家怎么这么护着她!
“多好一孩子呐,就被你那德行吓得脸都失了色。”老人这边还想叨念。
“行吧,我要是再看见她,我一定好好赔礼道歉,行了吧?姥爷你就别继续说了,咱回家,荣叔快推着姥爷走。”
被唤荣叔的中年男子看着一老一小之间的互动,没有说话脸上挂着安静的笑容。李泰民跟在身后,顺手就把钥匙扣兜在了口袋,一步一步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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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辛二行色匆匆地回到阿姨家,一屋子人围在客厅还在打麻将,瓜子壳吐了一地笑声滔天。辛二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躲进房间把电视声音开大。这时候芙清他们还没回,估计还在公园玩儿着。辛二伸出手掌看着纹身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跟平常没有不同。但刚才它确实发烫发热了!那明显的热流仿佛武侠小说里所描述的真气,被传输到了那大爷身上。起没起到真实的作用,辛二不知道。但她身上的特殊之处就仅是治愈,难保真是她想的那样!
这东西不仅能治愈修复她本身受到的伤害,还能帮助别人不成?如果说真的能,那么程度到底如何,有没有什么副作用,会不会给对方留下隐患,会不会对其本身造成影响。还有这种治愈别人的方式是不是可以得到控制,是自发的还是可以自主的,这都必须弄清楚!不然被人发现的后果,那不是她能承担的起的!
后来,直到饭点辛二才被芙清喊出来吃饭。满桌子姨夫精心烹饪的菜肴被她以一种极其凶残的气势席卷,吓得一干人等都怕这娃给吃坏了肚子。
然而辛二只是把想通的了事情放下,想不通的以悲愤为食欲发泄了而已。关在房间的那几个小时,她只得出了一结论:作为客人不该把烦恼带到人家家里令人忧烦,凡是回家再说!于是,吃饭这一人生大事上,她一点不马虎,反而更加的庄重。只不过气势表现到真像饿死鬼转世,无怪乎别人惊吓了。
第二天一早,辛二腰酸背痛的爬出被窝。阿姨家空间不大,4个女人挤一间,两人睡床两人睡地板。记忆中也是如此安排,即便有了心里预计,没想到还是这般。辛二扯了扯嘴角,扒拉了下毛糙的脑袋,打着哈欠套上衣裤,舒展着动作去洗漱。
等所有人都起了,吃过早点就要动身回家,新年拜年也就吃吃喝喝,热热闹闹这么一回事。
辛二以为她是最早一个起身的,谁知姨夫比她更早,甚至姨夫连早餐都准备好了。有白粥,有豆浆油条,有面条,有花糕,全都热乎着温在锅里。辛二刷着牙看着对面男人围着围裙洗洗涮涮,嘴角叼着的烟头火星忽闪忽灭,细烟模糊了姨夫干净的眼眉,但她想那必定是极其的温柔之色。
阿姨和姨夫都是再婚的,没有孩子。走到一起的时候阿姨已经过了生育的最佳时期。姨夫到最后都没能有自己的孩子,最后阿姨一家是收养了一个女孩。姨夫教的很好,孩子聪慧明智,为人也孝顺。这个孩子会在明年夏初来到这个小家庭,带着所有为人母为人父所有的期盼,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
“老小吃什么?”
姨夫的声音打断了辛二的回想,她漱了漱口,回道,“吃面,加点醋!”
“好勒,跟姨夫一个口味,怪不得跟我最亲!”
很快,房里动作声窸窸窣窣地响起。不多久就断断续续有人上桌吃东西来了。一翻折腾下来到了上午九、十点钟大家伙才收拾好可以出门。
辛二手里拎着姨夫给的她爱的干货吃食,也不在乎重不重非要自己提。心里高兴,小腿走的也欢快,没几步就把人落了一大截,在一家糖炒栗子摊处闻着桂花香等着。
李泰民从自助银行处走出来看见的就是昨天遇到的小姑娘迎着炒栗子的迎风口闭着眼睛闻着桂花香味儿,好像那是多稀罕的物件,小鼻子一耸一耸的,好不可爱。手上拎着两大袋东西,勒的手套都凹陷了一道痕。既然站着不动怎么就不知道把东西放放呢。
他没有多想,上前就问人家老板要了一斤栗子。
辛二见人家生意上门就自动的让位给人腾位子,瞧都没瞧人一眼回头看老妈他们还多久才到。
“额,你还记得我么?”
辛二瞟了一眼,凉凉道:“我不老年痴呆。”看你丫的就不是会搭讪的人,凑过来是要做啥。
“……呃,昨天我态度不是很好,我跟你道歉。”李泰民不甚自然地说道。向来人在他面前毕恭毕敬不敢喘大气,什么时候他也会对着个小丫头缩手缩脚不敢冒昧了……
“我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事了。”辛二依旧凉凉的回了句,附带一个奇怪地眼神给他。
“真的很抱歉。昨天我姥爷已经和我说了,我错怪你,对你说话重了些,真的很不好意思。”李泰民捏捏手里被软化的纸袋。到底是不习惯说这种话的人,语气还是有些生硬。
“反正老人家没事就好,你也不用再耗这跟我对不起对不起的,你挡着我视线了,我在等人。”
辛二这回正视面前这个向她道歉的男人,却是要他移步别妨碍她的道。她是真心的觉得没必要,所以就那么一说。而李泰民却觉得这丫头有点不知好歹。
“我说,人家诚心跟你道歉的时候你就该好好的正视对方,然后诚恳地接受。”李泰民把辛二的小身子转正,大掌拍在她瘦小的肩上。他弯下身,对着她漂亮的眼眸说道,“我不是个常道歉的人,但我错了就是错了,所以有缘再碰到你就上来和你一声。我年长你多岁,本不该和个孩子较劲,但是你这态度需要改正啊。小小年纪傲气什么呢,别叫人家觉得没家教才是。”
“你……”
“我呢,再和你说声对不起。其实吧,我本不觉得怎么着,我姥爷说了你那么多好话我还以为你有多特别,现在看也不过尔尔嘛。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恃宠而骄。看你这么喜欢闻栗子香,这一袋糖炒栗子就归你了。”然后李泰民挑了挑眉,觉得还差点什么,自顾飞快的下手拉开了辛二的挎包,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一沓东西合着栗子塞了进去,“看在你陪了我姥爷一下午的份上,这个就算一点心意和补偿了。”
遂,复又拍了拍辛二的肩膀,潇洒的转角就走。
辛二二丈摸不着头脑地看着人消失。等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被教育了一通,还被轻视了,顿时怒从心来。
“什么玩意儿什么东西哇!我认识你么我,神经病!”转过头,发现糖炒栗子摊老板正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人家明亮的眼神里她看见自己毫无形象的嘴脸,又是一阵火大。呀!丢人都丢到别人家了!
“那个小姑娘……”憨厚的老板不晓得自己该不该说话。
“干嘛啦!”
“那栗子还没付钱,20块……”老板有点无辜,但他也是没办法好不好……
“……操!”
☆、第二十三章
回了家,还是正月里到处吃酒玩耍的日子,到底是过了年,每日总是清闲的。月头里的太阳惬意的紧,在门前燃个炉子烧水,边上放上几把椅子摆上瓜果,晒着日头看书听小曲聊天,那都是多美意的事儿。这不,又是一个好日头,辛二被老妈差着在家看炉子,自己搭上几个牌友又出门解馋去了。辛二爸本就不是个能在家闲的住的人,吃了午饭早跑了个没影,连辛耀子都接着朋友电话喊出去玩儿了,就留了辛二一人。
辛二看着门口摆着一溜红红绿绿的热水瓶,炉子上这才刚炖上水壶呲呲响着,她人背着阳光,晒得脊背暖洋洋直犯懒。
一到无人时,辛二看着炉子好一阵出神。
那天从阿姨家回来,一路上吃饱了自己买的糖炒栗子到家不觉着饿直接就回房间休息了。那会儿脑子才得了醒,恢复了心情整理物件。当她看见自己包里竟然有一沓红艳艳的毛爷爷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不是说她没见过这么多钱,而是现在这什么年份,谁口袋里会这么揣着一沓的纸币到处跑来着,还会随手塞人家包里去!
再一回想那人说话的口吻和神态,真叫辛二压下去的气火又给硬生生的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