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电视里的记忆
谁跟我说人在末世总会遇到穿越的？总会遇到进化变身的？总会有高级人品和后宫三千的？
谁又跟我说人在末世就一定能拯救世界的？死宅屌丝就一定能逐渐上升到呼风唤雨的？主角在哪安全、胜利、热血这些词就在哪的？
谁又能给‘主角’这词下个定义？保证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而不是广大围观中的一员？
到底是谁他吗跟我说了这么多……拉倒，爱谁谁。
我就是石磊，我就是还活着，齐了。
2013年2月25日，星期一。
耳鸣声在大脑中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识还算不算清晰，虽然我能感觉自己还有想法，可却对周遭的事物甚至是自己的身体都毫无知觉。
我琢磨着我这回又要晕了，我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大脑中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免得一觉醒来忘点东西。当然那个时候我并不确定自己晕过去之后还能不能再醒过来。
之前，在追…追追…追.杀了孙爱奇之后，我们逃出了那个ktv的仓库，然后几经波折才来到现在的大院板房之中，结果又遭到了前后两头大猩猩的猛烈攻.击，虽然在大家的共同努力外加不知道哪飞来的子.弹的协助下终于解决了这两个**烦，但板房二层的地板乃至半个建筑都因为承受不住过大的压力而坍塌了下去。
我这个半残也因此掉落到了一层，当然我的队员们也没能幸免，全部随着破碎的地板摔落下来。
然后，我就这样了。
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醒，不知道外面是谁帮了我们，不知道这里的动静会不会招来丧尸，更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总之这差不多就是当时一心理状态了。
‘意识’这玩意，就像过去的课间十分钟，说没就他吗没了，都不给你商量的时间，有时候赶上老师来句‘耽误你们一分钟’，就更别提了。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我毫不意外自己正站在一个纯白色的巨大空间里，我不是第一次在晕倒或是睡着之后来到这里，这个专属我的地方。
但让我比较意外的是自己竟然穿了一身纯白色的西装。白领带、白衬衫、白外套、白皮鞋……除了黄色的皮肤，也就头发、眼睛、鼻子耳朵眼儿是黑的了。
面前空无一物的空间突然出现一面落地长镜，看着里面的自己，感觉还不错，哥们一米八多的大个加上小脸也不算亏着这身衣服了。最要命的是，我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冒出淡淡的微光，好像什么奇幻偶像剧里高富帅登场时的样子。
——磊磊！
后面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是我妈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上下左右都是无垠的白色。再回过头来，镜子也不见了，眼前不远处却出现了一些家具。
白色的沙发，前面是白色的茶几，再前面是白色的电视柜，上面放着白色的壁挂电视……昂，屏幕是黑的。
我漫步走了过去，坐到了沙发上，屁股下面软软的感觉还挺舒服。
低头一看，茶几上多了一碗担担面，旁边还放着一瓶.脉.动.和一瓶.农.夫。
我没什么情绪的变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眼前这碗面。记得当初丧尸爆.发的前一天，我在家就吃的是一碗担担面，还是‘老妈版本’的。看看眼前这碗，看那上面因为辣椒过多导致的泛红面汤……我滴天……
哔——
这时候电视屏幕突然亮了，出现的是那个表示没信号或者检修什么的大圆球，也是我小时候看电视最恨的画面之一。
哔——
屏幕突然闪了两下，然后滋滋滋的叫唤了几声，接着就出现了应有的画面，镜头对准的地方，是在一片蓝天白云的下面。
我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端起茶几上的白碗，拿着上面的白色筷子开始挑着红里透白的面条……搜楼、搜喽、搜喽……其实我挺欣赏吃面时发出的声音能跟擤鼻涕发的声差不多的同学，因为我也这样。
电视屏幕中的画面开始变化，镜头慢慢自上而下，最后落在了一栋建筑物上。我知道，那是一所学校。
紧接着，镜头又慢慢聚焦，最后给到了一只通体黑色的乌鸦，它正站在校门顶上，轻轻地啄舐自己翅膀上的羽毛。在乌鸦脚下的校门一侧，挂着写有校名的牌子——玉天市越河第一中学。
乌鸦、校门、名牌……我气，这不是热.血.高.校的开场模式么……吃面辣的我冒出了一脑门的汗水。
接下来，仿佛电视中的时间在快速流逝，乌鸦的动作也变得非常快。不一会，天色就变得黯淡下来。
镜头一直停留在乌鸦身上，直到时间速度恢复以后还是这样。
就在两声凄惨的嘶鸣之后，这只乌鸦终于纵身而起，飞到了高耸的空中，当它展开双翅飞至最高点的时候，电视的音响突然开始播放一段音乐，是那首当初老听哥们唱的《春泥》……
这特么是要让我看一段mv的节奏昂……不过吧，咱能不能换首新点的歌……
电视中，乌鸦随着音乐的前奏在空中来回飞舞了两圈，接着就突然猛冲向远处，最后冲进了一团看不清的黑雾当中。
歌词刚刚响起的一瞬间，我只意识到这是当初张芸京唱的春泥，接着电视画面就瞬时后撤了一些，我看到乌鸦所冲进的‘黑雾’，其实是由更多的乌鸦组成的集.合体。
然后镜头再次瞬间后拉，我看到了更多更多的乌鸦……那是根本倒腾不过来的巨大数量。
接着，这一大团‘黑雾’便开始向刚才那所学校慢慢‘飘去’。
同时，在黑雾下面的地面上，数不尽的丧尸群也在朝着学校奔去。我发誓这画面绝对没有背景音乐这么‘温柔’。
画面忽然切回刚才的学校，也就是越河一中，来到越河一中顶层的一间教室里。
我从电视中看到了孙爱奇，看到了罗俊杰，还有雷羽，奇葩团的杨彪，刘浩……当然还有狄岩、苏柒、林月、辰瑞、师尧……更有站在小雨前面的，石磊。
屏幕里，石磊正在冷冷的对孙爱奇说着什么，但我只能听到‘春泥’的歌词。
房间里的这么多人，听到石磊的话，都露出了各种各样的表情，但没什么人言语。
画面一闪，接着我便看见了一个小女孩，我记得她叫小八，是奇葩团的人。她正趴在窗口，一手指向窗外，然后对所有人喊了一句话，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窗外，他们终于注意到了那团愈来愈近的‘黑雾’。很多人走到了窗边，去查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背景音乐的高.潮响起时，在教室最后面的一个人，一个原本躺着的病人站了起来，她叫胡小新。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在她昏迷之前的那种小女孩的羞涩，转而露出一脸的狰狞，而她的目光，就落在距离她身前最近且背对着她的叶子身上。
没有人注意到胡小新的变化，他们都在望着窗外。就在这个时候，胡小新突然扑向了叶子。
在她即将得手的时候，站在叶子身边的辰瑞忽然转过了头，立即发现了胡小新的异样，但辰瑞已经连伸手的时间都没有了，他只好用身子猛地拱开了叶子。
结果，胡小新扑到了辰瑞的身上，而她的两排牙齿，也深深的咬进了辰瑞的肩膀之中。
辰瑞顿时发出了痛苦的呼喊，而也是直到这时所有人才察觉身后的异样。
镜头重重的打在叶子的脸上，狄岩的脸上，还有石磊的脸上。
不等众人反应，胡小新一口便撕下了辰瑞肩膀的肉，跟着就大口咀嚼起来，鲜红的血液浸满了她的面容。
辰瑞整个身子都在不住的颤抖，他几乎已经喊不出声了。
就在胡小新再次张口的时候，队伍中的军.人师尧大步上前，顺手用不知哪里抽来的小刀立时捅进了胡小新的脑袋。
石磊的队员们，也包括他自己，都纷纷跑回来奔向辰瑞，只有司机李川河一时愣在了窗边。
辰瑞没有倒下，不断闪烁的画面中，在他那张常年面瘫的脸上，只是留给叶子和大家一个难得的笑容。
……
坐在沙发上的我看着辰瑞的面容，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我隐约记得，辰瑞的腿上应该还有一处伤口的，但似乎在这部mv里并没有体现出来。
……
这时，杨彪的奇葩团突然开始全员撤离，杨彪最后留给石磊的一句话，是指向窗外说的什么，然后他们立刻从教室后门跑了出去。
不等他们撤完，几只乌鸦已经率先俯冲进了教室，而愣在窗边的李川河首当其冲被包围了起来。
血液突然溅满了整个屏幕，我一边吃面一边看着李川河开始‘支离破碎’……
每一只乌鸦在掠过他身体的瞬间，都会带下一块血肉。被数只乌鸦包围的他根本没有丝毫的还击之力，只能发出痛苦的呐喊。
当一只乌鸦飞到石磊这边的时候，他举刀猛地将其砍倒在地，而这时一节带着血液肉渣的肠子还被乌鸦叼在嘴里，那是原本属于李川河的东西。
再看李川河，似乎他的一只手臂已经完全消失了，肚子……或者说连带着胸膛都被掏开了一个大洞。
突然，一滴属于李川河的血珠从乌鸦群中飞溅出来，而接着竟然飞出了电视屏幕，随即准确无误的落到了我的面碗里，因为辣椒而变得通红的面汤中突然多了一滴更加红艳的成分，并且还在慢慢的分解开来。
我看着碗里的这滴血珠，不禁皱了皱眉头，将面碗放回茶几上，喝了口脉动，不想再吃了。
再看电视，屏幕中的画面早已经变了，石磊正拉着小雨的手，并带着众人跑下楼梯。辰瑞的一条胳膊被师尧搭在自己肩上，叶子也在一旁帮忙搀扶着。
当他们来到四层楼梯上的一道铁栅栏门前的时候，刚好看到孙爱奇的队伍已经穿过铁门跑了下去，当然孙爱奇的队伍之中也已经有数人留在上面的教室，再也出不来了。
石磊的队伍开始依次穿过铁门，意识还很是清醒的辰瑞固执的选择最后一个通过。
在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经过去了的时候，狄岩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似乎是那些乌鸦的声音又接近了。
当师尧想要将辰瑞拽过铁门之时，辰瑞突然一把推开了师尧，并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他后腰上，将师尧直接踹过了铁门。随即辰瑞又一把拽过叶子，只是用不到一秒种的时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接着同样将她也推了出来，继而直接关上了铁门。
那是风一样的速度，却被电视放慢了镜头。辰瑞飞快的锁上了铁门上的锁，然后不顾疯狂想要挽回他的叶子，只是看向石磊，说了一句话。
这次，背景音乐停止了一瞬，而坐在电视前的我也就听到了声音——
“石队！叶子交给你了！”
说完，辰瑞猛地一转身，往上走了两节楼梯，背对着我们，肩膀被撕掉一块肉的他，再也没有转过头了。
音乐再次响起，我又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叶子的嚎叫与哭泣，众人的嘶吼与呐喊。我都听不到了。
接下来，一口咬破自己嘴唇的石磊绷着铁青的面容，异常.暴.力的掰开叶子紧握铁门的双手，硬生生的将叶子扛了起来，带着队伍再次向着楼下跑去。
临别之际，石磊最后一次回头，他看到的是，十数只乌鸦从楼上涌了下来，而辰瑞，则慢慢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原本将要被乌鸦包围的团队，又一次获得了求生的时间。泪水飘洒在阴霾的楼道中，却不能阻止人们逃亡的步伐。
屏幕中，先冲下楼的乌鸦群都被辰瑞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围上了他的身躯，而转瞬间又是血肉飞溅的情景。此时，又一滴属于辰瑞的血珠从电视屏幕中飞了出来，再次落进了我的面碗里，我只是扫了一眼，便继续看电视了。
由于附属楼的一层楼道早在石磊独自下楼寻找小七之后就已经被堵住了，所以他们全都选择的是主楼那边的楼梯。
画面一转，数只丧尸突然从楼道里迎了过来，那是跟随乌鸦群一同冲进学校的尸群，却不想这么快就到了这里。
石磊将叶子扔给了大块头林秋宛，自己则提着真夜率先冲了过去。林月、小雨、狄岩、师尧等其他队员也纷纷跟上前去。
刀与剑，血与泪，就这样在楼道中不断扩散着。
再次闪现的画面，是在石磊他们终于砍倒一波丧尸之后，前面出现了孙爱奇等人的身影。
在孙爱奇的身边，有罗俊杰和雷羽，还有四五个学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女人。
再之后，石磊已经奔到了近前，他们听到那个女人说了什么，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震惊，转瞬之后又变为愤怒。而石磊更是一把抓住女人的脖领，大声质问了一句。
女人的再次开口，同样打断了电视中的背景音乐——
“我成功了！我对不起你们！但我竟然真的把丧尸和乌鸦引过来了！！我成功了！！”
女人的脸上不停的流注泪水，但她还是露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音乐再次响起，石磊即将挥刀解决这个女人，却在关键时刻被孙爱奇挡了下来。
接着是罗俊杰站出来挡住了石磊挥刀的手臂，还在不停劝说着什么，而此时孙爱奇已经趁机带着那女人逃走了。
丧尸和乌鸦还在源源不断的‘注入’这个学校。
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看电视看得，我感觉嗓子很干，赶紧喝了一口脉动，这才继续看下去。
石磊等人刚刚跑到二层，就看到去往一层的楼梯已经有丧尸冲上来了，他们只好选择远在楼道另一头的楼梯。
结果一转过头没跑几步，就看到远处原本下了楼的孙爱奇等人又一次退了回来，并且从楼梯口直接退向里侧厕所旁的窗口。
紧接着，众多的丧尸就追了上来。还不等众人反应，就看到孙爱奇一把将罗俊杰推进了尸群，而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带着人奔向了窗口。
从电视里石磊这个角度已经看不见孙爱奇等人去往的窗户，但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被推进尸群的俊杰。
丧尸群进食的速度可能没有乌鸦群那么快，但带来的痛苦都是难以想象的。
又一滴血珠从屏幕中飞溅出来，落进我的面碗里，这回我连看都不想看了。
另外，背景音乐已经在俊杰惨叫的打断下完全停止了。
石磊在短暂的愣神之后像疯了一般要冲过去，却被师尧和林秋宛同时拦住了，林秋宛则更是快速将石磊提愣起来，直接踹开一个教室门，顺手将石磊和叶子同时扔了进去，接着其他人也纷纷涌了进去。
“前后都有丧尸，这样跑不了的！”师尧一脚将刚刚爬起来要冲出去的石磊踹翻，喊道：“去看看窗外！”
“对！可以跳窗户！”林月应道。
可当他们去看窗外的时候，‘跳窗’这个提议立刻就被否决了。
“外面全是丧尸！跳下去根本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