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节

  看着被搞得一片狼藉的花灯会,耶律衍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他咬牙大喊:“阿凌,我劝你最好别玩了!你要是乖乖出现,我说不定还能饶你这一回!”
  四周根本没有人回应他的话。
  耶律衍盛怒之余,又生出几分空茫。他握紧拳,像是很想攥紧点什么,可惜什么都没抓住。
  他知道端王不会喜欢处处受限的生活,那时候端王会那么依赖他,就是相信他能带他逃离那高高的宫墙……
  他知道的,他当然知道。可他不敢给端王自由,因为一旦给了端王自由,端王恐怕会马上离开他,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结果端王还是跑了。
  在他的重重限制下跑了。
  耶律衍猛地想到了什么,抬头吩咐身边的人:“去看看赵蝉还在不在!”
  话刚落音,一人急匆匆来报:“大王,赵蝉不见了!”
  耶律衍一手拔出长剑,想把石敢当和来报的人都杀死,最后却只是把剑狠狠扔到地上,怒喝:“封锁全城!给我搜!任何能藏人的地方都别错过!”
  耶律衍目眦尽裂,正要亲自回营再调些人过来,却听见一声喝止:“够了!”
  耶律衍猛地抬头,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狄国国主,他的亲兄长——比他年长三十岁的亲兄长。
  狄国国主年迈体衰,本来已经极少离开王宫,这次却亲自过来了。他严厉地看向耶律衍,教训道:“阿衍,不过是玩一玩的人而已,你都已经玩过了,难道还真想守着他一辈子?你那么肆无忌惮地和他招摇过市,以后怎么服众?大庆那边的使者已经来了那么多次,这回他走了就走了,你别想再去追!”
  耶律衍说:“我就想守着他一辈子!”他看向狄国国主,“你以前不也很支持?我喜欢阿凌,你不就更放心我吗!”
  狄国国主说:“那是因为那时我以为我会有儿子!我会有中用的儿子!”周围的人已经被清走,狄国国主说了实话,“而且那时我还年轻,并不想让你坐大。现在不同了,阿衍,我已经老了,大庆又日益强盛,狄族需要你。”
  听着狄国国主沧桑又衰老的声音,耶律衍的怒火一下子梗住了。这位兄长待他不薄,当初他差点被族人杀死,是这兄长把他保了下来,他们兄弟俩一开始时刻猜忌着对方,这几年来却渐渐没了隔阂。他能感觉到狄国国主越来越器重他、越来越信任他,但狄国国主第一次把话说出口,还是第一次。
  这第一次开口,要的就是他的命根。
  耶律衍颓然地闭上眼。
  第173章
  “父……爹,这样真的好吗?”故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少女应有的,说话的人却是少女打扮。
  与他同行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女人,面相漂亮,身材比普通女人要高大,不过非常匀称,穿起相对中性的女装并不突兀。他正是逃离狄国王都端王,虽然他说通了耶律衍身边的石敢当,也摸清了狄国国主的态度,可他心头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端王已经被逼到极致,哪怕要他咬牙穿上女人的衣服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好在狄人女人大多巾帼不让须眉,女装都以英气为上,穿在身上倒不算别扭。冬季衣领够高,能很好地隐藏喉结,他精通音律,声音也能很好地柔化,一路上没遇到太大的阻挠,倒是有个热心的草原汉子觉得他孤身一人不太好,一路热情地招呼他们和他的商队同行。
  至于赵蝉,端王让他在人前装哑巴。
  端王一路畅行无阻地走了五天。第六天一早,同行的草原人脸色微变,把端王喊了过去,说道:“定海王的人马过来了,我们赶紧退出城外去扎营,要不然可遭殃了。”
  端王问:“他们怎么来了?”
  草原人说:“谁知道?定海王经常巡行,派头大得很。他最看不起商人,每次他经过某个地方时,商户都到城外去,不能让他看见。”
  端王抿了抿唇,没再多说。他回屋让赵蝉收拾好,和商队一起迁往城外。不管耶律衍是为何而来,他们都不能和耶律衍碰面。
  赵蝉心里惴惴不安:“父皇,那个耶律衍很厉害的。”
  端王说:“我知道,要不然你以为我们这样穿是为了玩儿?”端王很确定自己在耶律衍心里是比不过权势地位的,可是难保有的人特别不要脸,这也想要那也想要——二选一这种事他们可不爱干。既然他的存在会影响日后的权势,那就把他抓回去养着玩嘛。他这么不识趣正好给了耶律衍借口,让耶律衍可以光明正大地把他当成玩物来对待。
  端王说:“我这次要是回不去,恐怕凶多吉少。”他揉揉赵蝉的脑袋,“你母亲对你极好,你以后要好好孝敬她。”
  赵蝉一呆,眼眶发热。他以前偷听,听见过自己并不是端王的亲生儿子,所以他一下子明白了端王为什么不愿与他亲近。可他没有想过,端王为什么还愿意让他母亲当王妃、还愿意他当端王世子。端王待他们母子俩已经很好了……
  赵蝉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伸手抱住端王。
  端王本想推开,见赵蝉一脸伤心,又顿住了,任由赵蝉哭完才拍拍赵蝉的背:“收拾一下,走了。”
  赵蝉“嗯”地一声,鼓起勇气说:“我刚才捡到一条狗儿,我可以把它也带走吗?”他指向角落里一只土黄色的小狗。不怎么漂亮,也不怎么矫健,看着可怜得很。带着只狗虽然不太方便,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端王颔首说:“带吧,自己收拾好再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端王的马车缀在商队后。
  为首的草原人特意绕回来,询问端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端王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这么殷勤,他一个“独身女人”带着个半大少女,这草原人又对他关怀备至,明显是“看对眼了”。
  换了平时,端王当然对这种“爱慕”敬谢不敏,可如今是非常时期,他只能利用这番“情意”。
  端王淡笑着应对完,倚着马车壁休息。马车跟着商队出了城,车轮辘辘,齐齐往城郊走去。
  还未走出多远,商队忽然停了下来。
  端王眉头一跳。
  赵蝉怀里的小狗忽然一窜而起,跳下马车。
  端王睁大眼。
  赵蝉急了,马上要往外追。端王喝道:“站住!别出去!”
  商队似乎正在接受盘查,狄兵的呼喝声越走越近。过了许久,马车车帘也被撩开了。见是女眷,他们没上车搜查。为首的草原人舒了一口气:“说了这是我夫人和女儿……”
  狄兵快步回去复命。
  草原人给了端王一个抱歉的眼神。
  端王还没来得及回个“没关系”,忽听一阵尖锐的啸声,竟是有利箭破空而来,直直地射向草原人!
  端王骇然提醒:“小心!”
  草原人到底是马背上长大的,连退几步,躲过了利箭。
  可惜商队很快被团团包围起来。
  他躲得过一支箭,却躲不过无数刀枪。
  那只小黄狗去而复还,在马车边上叫得欢。
  端王微微咬牙。
  端王抵着车壁,扬声说:“与商队无关,放了他们!”
  耶律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端王闭上眼。
  利用商队时他已想到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当时他没犹豫,真正到了眼前,他又于心不忍。到底哪里出了错?耶律衍怎么可能怀疑到女眷上……
  端王说:“我是没资格和您谈,您可是耶律大王,我只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耶律衍冷笑一声,叫人把整个商队的人收押。他快步上前,一把撩开车帘。
  端王静静地看着他。
  耶律衍扫过端王身上的打扮,冷声说道:“为了你开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端王“嗯”地一声,并不反驳。
  耶律衍说:“这段时间,你都是在做戏对吧?每一次示弱,都像是掐准了点一样——连我会带你去白马寺,你都已经算好了。”他逼近端王,伸手捏住端王的下巴,“我怎么忘了你一向最会做戏,连你那个野心勃勃的母妃都能被你骗过去。”
  端王说:“打也打不过,躲也躲不了,要是连骗都不会骗,怎么可能逃出来。”
  耶律衍说:“骗我的这些招数,你也用在了别人身上是吗?要不然在这种时期,怎么有人敢窝藏你们这样的可疑人物。”他收紧五指,“一眨眼你都成了别人的夫人了,真是了不起!”
  端王说:“用了又如何?”
  耶律衍怒火中烧:“那我就来尝尝看‘夫人’的滋味是不是更好!”
  端王看向瑟瑟发抖的赵蝉,深吸一口气,说:“先让蝉儿下车。”
  耶律衍说:“你既然能带着他做这种不要脸的勾当,难道还怕他看见你在我身下的样子?”
  端王咬牙说:“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那你就来吧。”
  耶律衍占有欲极强,哪怕赵蝉是端王儿子都好,他都不会让赵蝉看见端王光裸的身体。可要是就这么放过端王,他心里的怒火又无法平息。
  耶律衍突然松开端王,撕下赵蝉两截衣角,将赵蝉的双手绑住、双眼蒙起。赵蝉被捆在一角,呜呜直叫。
  端王错愕。
  耶律衍说:“这样他就看不见了。”他抓住端王的手腕,“只不过听在耳里,应该也能想象出你是怎么履行‘夫人’应尽的义务的。”
  端王说:“耶律衍!”
  端王微白的脸色让耶律衍有点动摇,可转念一想,这只怕又是在做戏骗他吧?耶律衍这次不打算那么简单就饶过端王,他把手伸进端王衣服里揉捏:“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意外地适合,不如以后你都这样穿吧?这样一来,皇兄也不会说什么我难以服众,你看你穿了这么久的女装都没有人认出来,王妃这个位置你肯定能胜任。”他说完又更正,“你到底不是狄族人,正妃可能不太适合,只能委屈你当个侍妾了。”
  端王气怒交加,却因为车厢太小无法避开耶律衍蛮横的撩挑。
  端王的喘息微微加重。
  耶律衍继续羞辱:“何必忍着,叫出来吧。难道你在儿子面前觉得不好意思?这种事你的蝉儿比你还懂——”
  端王抬手狠狠扇了耶律衍一巴掌。
  耶律衍用力扼住端王的手腕,反手想还端王一记,却终究没忍心下手。他一把扯开端王身上那碍眼的衣物,当着赵蝉的面贯穿了端王的身体。
  赵蝉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见端王低低的闷哼。车厢中弥漫着一种暧昧而暴戾的气氛,外面的喧哗声统统不见了,余下的是端王的喘息声、肉体的撞击声——
  赵蝉呼吸微促,眼前出现了自己最景慕的父亲光裸的身体——
  他一直、一直都想和父王亲近——
  赵蝉一下子忘了自己身处何方,满脑子都是端王情动的模样。
  直至一记重拳打在他腹部,他才惊出了一身冷汗,畏惧地往后躲去。
  端王本已没了力气,见耶律衍狠狠地教训毫无还手之力的赵蝉,咬牙怒骂:“耶律衍,你又发什么疯?”
  耶律衍说:“我发什么疯?你问你儿子好了,问问你的好儿子刚才做了什么事!”
  赵蝉唇色发青,怕得直发抖。他哭了起来:“父王,我、我什么都没做……”
  端王浑身疼得厉害,哪有心思分辨赵蝉是不是在心虚,他冷笑说:“他不是被你绑了起来,被迫听你强暴他父亲的好戏吗?”
  耶律衍一滞,抽剑割断赵蝉手上的布条。剑锋划过赵蝉的手腕,在上面留下一道极深的划痕,疼得赵蝉哇哇地哭了起来。
  端王被他吵得头疼,无力地闭上了眼。
  耶律衍把剑锋划开赵蝉裆部:“他哪是被迫听?他听得开心极了,你看他这里——”
  端王微愕,抬眼看向耶律衍指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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