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挨打
“你什么意思?柳子润,你凭什么掺和霜寒的亲事?”
心中越发慌乱面上却强自镇静着的陆绍云试图用语言打消柳子润与他争抢夏霜寒的意图。“你凭什么认为霜寒就愿意与我解除婚约了?嫁进我们定国公府,明显要比嫁进你们柳家好得多!不然你以为,当初夏翰林和霜寒为什么要回绝你父亲的提议?!”
对个中具体细节其实并不了解的陆绍云在赌,赌夏霜寒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嫁进柳家的大门。
毕竟,当初在潇湘园里时,夏霜寒就已经表过态了,她的意思很明确,为了柳子润着想,她是不会和他走到一起的。所以,虽然夏霜寒为柳子润着想的这番心意着实让陆绍云倍感嫉妒,但他相信,光是冲着这一点,夏霜寒就不可能让柳子润为了她而弄丢吏部侍郎家的好亲事。
可是,陆绍云旁敲侧击的劝阻却在柳子润的耳中变了样:陆绍云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夏家贪慕虚荣,所以就算抛下尊严也要抱牢你们定国公府这根“金大腿”是不是?那就让我来告诉你好了,夏家,绝没有这样爱慕虚荣的人!
“是,陆公子你说得对,夏先生和霜寒当初确实没有答应我爹的提议。但是,那不过是因为他们善良,出自真心地为我们柳家着想,不忍心让我柳家丢了吏部侍郎家的亲事而已。可是......”
说到这里,义愤填膺的柳子润深吸一口气道:“我不在乎,一门听起来就像是高攀一般的婚事,根本就没有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霜寒的幸福来得重要!”
“柳子润,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陆绍云完全被“霜寒要被柳子润给抢走了”的这个念头攥住了心神,他蹭地一下站起身来,隔着邻座的曾可英,一把揪住了柳子润的衣领。
此时此刻的陆绍云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已经完全丢失了平日里的冷静和理智。开玩笑,媳妇都要没了,他还要理智和冷静干什么?
“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你以为我还怕了你不成!”被揪住衣领的柳子润尽管远比陆绍云瘦弱,但他却不会在武力面前低头。“陆公子,你嫌弃霜寒我不嫌弃,你不愿意娶她我愿意!”
“砰”!
话音刚落的柳子润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结结实实地挨了陆绍云一拳头,而这一拳头,也终于唤回了桌边一直愣怔着的另外四个人的神智。
“庭轩你这是干什么?”
“庭轩你冷静一点!”
大喊着跳起来的林熙然和卓非凡一左一右,眼疾手快地拉住了陆绍云的胳膊,他们可不能让陆绍云在这里发疯,干出继续殴打今科状元的事来。
“子润,你没事吧?”
“子润兄,你怎么样?”
同样高呼着的曾可英和裴慕尘则连忙赶到被陆绍云一拳打得踉跄后退,差点没站稳的柳子润身边。他们得护着他,一旦事情不妙,他们就会立刻带他离开这里。
“怎么,陆公子,你看不上霜寒,难道还不许我给她一份平淡的幸福么?”稳住身形的柳子润抬手擦去唇角那抹被磕碰出来的血迹,瞪着眼睛、气得直喘粗气道:“难道说你就那么偏执、狭隘,哪怕是你不喜欢的人,你也不允许别人来碰么!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柳子润,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对霜寒的感情?!”我不喜欢夏霜寒?我如果不喜欢她,哪里会在这里向你挥拳头?!
“可英,你还愣什么呢?还不快带柳公子走啊!”眼看陆绍云的脾气又要再一次爆发开来,卓非凡一边迈步朝前拦住陆绍云,一边招呼曾可英道:“怎么难道你还嫌一个拳头数量太少,想再多看几拳啊?!”
“子润,我们走吧!”
“是啊,子润兄,你和陆公子现在都太激动了,根本就不可能进行有效交流。有什么事情没解决,你们下次再坐下来冷冷静静地好好谈谈也是一样的么!”
接受了卓非凡的建议的曾可英与裴慕尘双双拉住柳子润,多番好言相劝,这才总算把柳子润先行带出了房间。可如果他们以为出了饕餮楼,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的话,那他们就真是大错特错了。
五月初六,这一日骑马上街、一身男装的夏霜寒同样也造访了京城西市。
这一日,骑马而来的她原本只是想来西市买几块好料子,好在自己出发去关外之前,为父亲和弟弟做几件明年过年时穿的新衣裳。毕竟按照她的估计,她明年是百分之百不能和父亲、弟弟一起欢度除夕了。
可入了西市,习惯成自然往真趣阁走的夏霜寒,才刚刚反应过来自己走错了道,正要往自己想去的绸缎庄方向改道时,从饕餮楼里出来的三个年轻男子却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
“子润?”打马靠过来的夏霜寒一眼便看见了柳子润嘴角的红肿,她动作利落地翻身下马,也不理会一旁的裴慕尘和曾可英,只管问柳子润:“怎么回事?谁打的你?为什么打你?”
“霜寒?”突然出现在柳子润跟前的夏霜寒着实让他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就换上了“你不用担心”的平和笑容,淡然道:“没事,小伤,已经解决了,不碍事的。”
“解决了?我不信。”柳子润是什么人,他平日里可是一个标准的谦谦君子,他被人给打了,夏霜寒相信,这十有八九是对方的不对。“子润,我说你都考上状元了怎么还被人欺负呢?我小时候都怎么教你的?啊?你以后可别和人说你是我师弟,我夏霜寒丢不起那人!”
“知道了,师妹!”
“......”恨铁不成钢的夏霜寒无语地转向柳子润身边的曾可英以及裴慕尘,抱拳行礼后,她决定从他们那里打开突破口。
可是,为了夏霜寒的清誉着想,方才在雅间里的谈话明显是不能在大街上宣之于口的,所以,夏霜寒问了半天,没有一个人愿意给她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