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她急忙摇头否认,“我没有!”
  李言止住她,皱眉轻敲着她的额:“还是这么笨,被人欺负都不知道还手。”
  叶尔瞅了瞅他嘴角的淤青,撇嘴,“某人还不是一样。”
  “跟我倒是知道还嘴了!”李言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瞪她一眼,不顾她反抗挣扎牵起她的手,“先涂点药水,别发炎了。”
  她脑子里闪过管晓宇吃醋的表情,坚持着离李言远一点,不是因为信不过李言,而是因为更在乎管晓宇,他既然不喜欢,她就和李言保持距离。
  李言侧过脸静默无声地看着她,不知怎么让她无端地感觉到危险,本能地停止挣扎。
  却听李言淡笑道:“小猫长大了。”
  李言的话让她感受到轻视和侮辱,辩驳道:“我不是猫!”
  “嗯,你不是猫。”李言也不跟她辩,顺着她说:“你是虎,小老虎,还是一直母老虎。”
  叶尔眼睛一瞪,很不高兴地反驳,“你才是母老虎!你是公老虎!”
  李言笑着点头,“嗯,我是公老虎。”
  第46章 四零六。再欠人情
  虽然李言一路上都笑着在和她说话,可不知怎么,她总觉得他在生气,很生气,尤其是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时,眸色晦暗不明。
  想到脖子上的伤口,她眸光不由黯然。一个真正爱你珍惜你的人,怎么会舍得做出伤害你的事,都说大学里的爱情不会长久,她以为她和管晓宇会是例外,却没想到才面临毕业,两人就开始吵架。
  是太熟了的缘故吗?还是两人已经腻了?
  不,都不是。她摇摇头。
  “摇头晃脑的在想什么?”李言倒了杯水给她,温和地问。
  “没什么。”叶尔抬头,接过水,“没有冰的吗?”
  李言笑而不答,长睫垂下,弯腰到与她持平的高度,望进她眼底深处,轻声说,“你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傻姑娘,说谎可以,但至少别让我看出来。”
  叶尔一愣,别扭地别过脸,有些不安,喝了口水,将杯子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我该回去了。”
  “椅子还没坐热就要走了,我这里洪水猛兽吗?”李言突然犀利地看着她,不复之前的温和,只瞬间,又恢复成如沐春风的笑,一派儒雅。
  “不,不是……”她有些慌乱,解释不好干脆不解释,“不是。”
  “那好,坐下,你脖子上的伤需要消毒。”他轻车熟路的从书房拿出一个深色药箱放在茶几上,打开药箱从中拿出两瓶药水和几根棉签,“再不消毒会发炎。”
  “一点小伤不要紧的。”她抱着包,退后一步。
  “别动。”李言动作很轻实质上却不容反驳地将她按在椅子上,“消完毒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淡淡摇头拒绝,扯动到颈脖上的伤口,疼的她赶紧不再摇动脖子。
  “今晚不去李驰先生的酒会了?”
  她黯然地垂下纤长的眼睫,“这样子怎么去?”说罢她抬起头,取笑地看向李言淤青的嘴角,轻笑出声:“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去,难兄难妹!”
  “我可不记得我还有个妹妹。”李言深深地望着她。
  她被他看得有些慌,赶紧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爸爸说的,该叫你哥哥,对了,你弟弟比我还小一岁,我爸说要叫弟弟!”
  李言眸中闪过嗤笑,“你倒是可以叫他弟弟。”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叶尔被他看的很不自在,转移话题。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在这?”李言好笑地问。
  “不是,我是说,你家……你家的事业应该都在a市吧?你怎么留在b市?”叶尔常听李爸爸说,李言的爸爸事业做的很大,在a市排名不知道第几,总之家里很有钱。
  “我留在b市不好么?”他很快给她脖子上的伤口消好毒,拿起不知什么膏药的东西,用棉签给她仔细涂药,“我工作在b市。”
  “你怎么没回去?你家里……”冰绿色透明膏药涂在脖子上凉凉的,有点刺痛,她稍微向后瑟缩了下。
  “别看我比你大,我爸和你爸同年,才四十几岁,正是事业巅峰。”李言说的不经意,忽而挑眉笑问:“怎么?就这么希望我回去?”
  “那倒没有,我就随口问问。”叶尔有些尴尬,转头看李言住的这栋房子。
  这栋房子坐落在b市一个比较安静绿化非常好的郊区,百来个平方,装修的很精致,不像一个男人住的,倒像一个温馨的家。
  “这房子装修很贵吧?你买的?”叶尔说完就后悔了,在b市买这么大的房子肯定是家里掏钱,他才二十五岁,自己怎么可能买的起。
  李言像是看出她的想法,脸上有些忍俊不禁的笑,点头道:“我买的。房子是精装修的。”
  叶尔立马两眼放光崇拜的看着他:“你买的?好厉害!”
  这句话她完全出自真诚,她一直梦想有一栋自己的房子,但那不过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而已,尤其是在b市这样的城市,靠自己买一栋房子无疑像登天那样困难。
  他们俩都同时想到近十年前,他问她的理想是什么,她说她要赚钱买个家。
  “傻姑娘,只付了首付,后面慢慢按揭。”
  “那也好厉害,这么大的房子!”
  “房奴有什么好厉害的?”
  “我也想当房奴!”叶尔眼中满含憧憬,认真地说:“只要有自己的房子就是当一辈子房奴也心甘情愿!”
  李言摸摸她的头,“女孩子,不用那么辛苦。”
  “那可不行。”叶尔眼睛晶亮亮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李言刚喝进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笑问:“你不是吧?”
  “哈哈哈,开个玩笑,呵呵。”叶尔挠挠头,心中悄悄吁了口气,那种奇怪的气氛终于消散了。
  “要不要参观参观?”
  “嗯,好。”叶尔拎着包起身。
  “你可以将包放下来,放心,在我这没人会偷去。”李言戏谑地说。
  叶尔尴尬地呵呵两声,将包放在沙发上,东张西望地参观。“哎,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会不会很孤单?”
  “你叫我什么?”李言眉尖微皱,侧过脸来看着她。
  她本能地感到危险,赶紧改口,“李言,李哥哥。”
  李言满意地微笑,仿佛刚刚还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不是他,笑着问她:“很孤单,要不要你过来跟我一起住?不收你房租。”
  “管晓宇会吃了我!”叶尔夸张地失笑,敬谢不敏地直摇头。“你女朋友呢?你怎么不叫她来住?”
  “要不你来做我女朋友?你看我们俩也算青梅竹马挺熟的,两家也是世交,将来我也不会欺负你,怎么样?”李言似真似假地说。
  叶尔只当他在开玩笑,摇头笑着说:“管晓宇会杀了我的!”说罢,有些羞涩地又补充了一句,“他是我男朋友。”
  “你就这么在乎他?”李言定住身体脸上笑容尽失。
  “嗯!”她用力点头,没看李言,目光一直流连在落地窗前的纯白色纱窗帘上。
  “那我不是一点机会都没了?”
  “嗯!没有!”她这才转头,很肯定地说。
  她脸上的笑容在阳光下飘渺的恍若虚幻,李言就这样看着有些怔住,只觉得某地方有些涩涩的疼,呼吸有点困难。
  他上前来,握住她的肩,很宠溺地看着她,“去换衣服,晚上参加晚会。”
  “嗯,好。”叶尔呐呐点头,纠结地说:“李言,你能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么?感觉好像我是被你养大的小狗,即将要成为别人的了。”想了想又说,“你嘴巴还青着呢,能去吗?”
  “冰敷一下就没事了。”李言若无其事地说着,叶尔却觉得他的情绪不知怎么突然低落下去,眸子里荒芜一片,但她没办法去想那么多,那不是她该想的。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你看我这脖子。”叶尔只要一想到管晓宇,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闷闷的不得纾解。“现在也涂了药,没事儿了,谢谢你,我该回去了。”
  “不请问我吃饭?”
  “啊?”叶尔傻眼,“哦,是要请你吃饭,不过我没那么多钱,你别挑太贵的。”
  “晚上真不去了?”
  “不去了。”叶尔摸摸脖子上的伤痕,摇头,“像李驰先生那样的大人物,我就是去了也不一定能跟他说上话。”她仰起脸满是阳光,“我先打好基础,离李先生更近一些之后再去!”
  “没事。”他仔细瞧瞧伤口,抱臂思索一下,“用丝巾挡一下就可以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常出现,不要错过。”他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机会都是自己争取的。”
  “大夏天的,系丝巾?人家会把我当外星人的好不好?”叶尔惊呼。
  李言失笑,正色道:“我们本来就是外星人啊,参加完晚宴我们就回火星。”
  “我跟你说认真的!”
  “好了,欠我一顿饭先记着。”他拨了拨她的刘海,“去换衣服。”他本想指着他自己卧室,手顿了顿指向旁边的一扇门:“洗手间在那边。”
  叶尔思绪被之前管晓宇的事情弄的有些乱,想找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心思会一直在管晓宇身上打转,越想越难受,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将精力放到学习上去。
  她抱着今天买的衣服走进洗手间,打开衣服一看才想起,这衣服也是管晓宇买的。
  李言不在,她独处时,那种心脏仿佛被撕扯的疼痛再次袭来,镜中倒映出她脖子上的伤痕,在嫩白的肌肤上越发的触目惊心,就如同心上的一道伤口。
  礼服是月牙白色有些繁复的银色花纹的无肩紧身短礼服,将她发育的有些夸张的身材修的凹凸有致,露出纤细的肩和修长的腿,整个人的气质都仿佛变了,清纯中无端生出些冷艳来,出来时李言眼里似乎划过一道光,快的让她以为是错觉。
  李言也换了身与她衣服相配的白色西服,帅是没得说的,像杂志上的模特一般,只是没什么浪漫细胞的叶尔首先想到的是,大热天的穿着西服出去会不会热死?晚宴确实在晚上,有空调也没错?可李言跟她说要出去给头发做造型。
  事实上她想多了,李言即使穿了这么多,从楼上做电梯到楼下车库,再到车中打开空调,他头上一点汗珠都没有,倒是叶尔,手一直不停地扇着。
  李言的生活与她想象中相差甚远,她以为会是像韩剧中放的那样,参加一个晚宴,有专门的造型师来给你设计服装等等东西,其实就设计了一个发型,然后他带着她去商场买了条丝巾系在脖子上,又挑了双高跟鞋。
  当然,李言尽显商人本色,为此她又多欠了李言两次。
  叶尔想法比较简单,欠的是买丝巾和鞋子的钱,丝巾的钱她不知道,鞋子的钱很贵。
  她却不知李言所说的欠,是欠了两次人情,而这世上最难还的便是人情。
  第47章 四零七。财经晚宴
  在路上时,她才知道这并不是李驰先生举办的晚宴,而是一个非常著名的财经节目的主持人设的宴,而她因为李言的关系有幸赴宴。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晚宴,相较于李言的自若,叶尔显得有些局促。对于晚宴,她只有两个词来评价:华丽,格格不入。
  前者是对晚宴的第一印象,后者是内心的感受,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局外人不小心闯进了一个不属于她的世界,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即使她也与那些手拿香槟衣着衣香鬓影的女子一样穿着昂贵的礼服,也依然改不了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事实,那些人的脸上有着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好在李言一刻不曾离开她,一直站在她身边陪同,才不至于那么无措,至少表面上,十八岁的她看上去还是很镇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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