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蓝擎宇光着上半身严肃地说:“我陪你睡,你喝太多了,我怕你尿床。”
“········”
蔚成风低着头沉默了几秒,大步走到床前,一把把蓝擎宇拉起来,抓着蓝擎宇脱下来的衣服,把人拽到房门前,一甩手,把蓝擎宇甩出门口,再把衣服砸到人身上,怨毒地瞪着蓝擎宇的黑眼珠子,彭的一声把门使劲儿关上。
凌晨三四点,躺床上睡觉的蓝擎宇突然睁开眼睛,竖起耳朵听着房外走廊上轻手轻脚的那点小动静,扬起眼角笑了笑,重新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门锁就被轻轻地转动打开,一个黑影踮着脚尖走到蓝擎宇的床尾,轻轻地捞开被子的一个角,拿起捧在怀里的大水杯子伸进被子里,慢慢地把杯子里的水洒在床单上,完了把被子再盖上,抱着空杯子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蔚成风总算跟做贼一样把蓝擎宇的房门重新关上,吐出一口气,挺直了背,对着门翻了个白眼儿,一脸贱样地磨了磨小虎牙:小样儿,明早上看谁尿床!
第二天一大早,蔚成风就被自个儿设置的闹钟闹醒了,惦记着要去蓝擎宇房间看好戏,连起床气都没顾上,立马坐了起来,可一动就感觉屁股底下湿漉漉的,捞开被子一看,屁股下的床单上被水晕开了一朵花,他别开脸,顿了一下,再低头一看,不对啊!这他`妈不是我的床单啊!眼咕噜转了一圈,蔚成风狠狠地揍了床一拳,然后起身快速抓起床单抱在怀里,就冲到浴室准备毁尸灭迹。
可是蔚成风一打开浴室的门,发现浴缸里面居然躺了个人,吓得他往后一跳,
“你···你他`妈吓死我了,大清早你跑我这儿来干嘛啊!”
“客房的水龙头坏了,没水。”
蔚成风这一惊,完全忘了自个儿要干嘛,抱着被子就在浴室门口开始安抚自己受惊的小心脏,缓了会儿气,他抬起眼睛瞪了一眼蓝擎宇,这一瞪眼就发现蓝擎宇笑得诡异。
蓝擎宇笑着看看他,再扫了扫他怀里露出点水渍的床单,最后盯着蔚成风喷火的眸子表情微妙地说:
“你看,我就说你会尿床吧!”
第六章 五代算命之家
蔚成风眼神空无的望着天空,一副要羽化成仙的表情,内心却冒着黑烟:老`闷骚,明明说过几天才去入职考核的,结果第二天大清早接了个电话就跑没影儿,当老子家是旅馆啊!
整整三天,要不是院子里的床单迎风飘扬着,他都以为蓝擎宇这人压根没出现过。
麻木地抬起手里的电话,这三天他都修炼到不看屏幕都能把电话拨出去的境界了,直接重播,还是老套的关机提示。贴着手机一遍一遍听着女人机械的声音,他垂下望天的眼珠子,然后把手机直接往后一抛丢到床上,从飘窗上下来,坐到电脑前,打开浏览器在谷歌搜索栏上打出一行字:“蓝擎宇在哪”。
右手的小指停在“enter”键上,蔚成风突然意识到:老子在干嘛!
眼睛在房间扫了一圈,看着垃圾桶里面堆积如山的外卖盒子,这才反应过来,他居然就这么在这房子里面呆了三天,啥都没干的呆了三天。
“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他站起身,到衣橱里随手抓出一套衣服套上,揣上手机就往外冲。
走到大门口了,蔚成风又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他出去去哪儿呢?
回过头看了眼空荡荡的客厅,他坚定地打开门迈了出去:出去再说,再呆在这地儿他准能发霉了。
蔚成风开着车在市中心晃悠一圈,不但没找到啥想干的,反而越来越无聊,他都纳闷儿市中心这片不是天天堵车的么,咋他就遇不上呢!
车子转悠着绕到了文化区,在科技馆门口停了停又开走了,在植物园边上顿了顿还是开走了,路过体育馆的时候,瞄到篮球场上一光着膀子打球的大老爷们儿,他一个眼刀子飞在人家大敞着的胸口上,加大油门飚了过去,最后开到了图书馆,他停下车,抠着下巴想了想,熄火下车了。
走进图书馆,感受到里面的书香和宁静,总算让他稍微舒缓了一下心情。
找到报纸阅览区,他翻腾出陈年老报纸,找出那些老命案,细细地读了起来。
蔚成风这一看就是一天。
第二天,第三天···连着好几天,蔚成风天天在图书馆从早待到晚。
一开始还好,可越来越不在状态,到蓝擎宇离开的第十天,他连一个字儿都看不进去了,拿着报纸,他就光想把这玩意儿当成蓝擎宇撕巴了。
蔚成风黑着一张脸从图书馆里走出来,在图书馆楼下的街心花园找个椅子,大大咧咧的盘着腿坐着,捧着个手机,眼睛直愣愣瞪着黑屏,心里恶毒地咒骂着。
正当他浑身飘着邪气,脑子里凌迟着蓝擎宇的时候,一缕打望探寻的视线从远处忽悠悠扫过来。
为了方便,蔚成风戴着鸭舌帽、大墨镜遮着大半张脸和那异色的眼睛,在这小花园他可不觉得会被普通人这么打望,眼珠子往眼角一斜,就见着斜对面一灰不溜的男人,时不时朝他这儿望一眼,他斜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几秒,就无聊的转回眼睛,继续和黑屏对眼儿。
没一会儿,身边就悉悉索索一阵响动,“小帅哥?”
蔚成风头都懒得抬,拉长了声音问“算~命?”
酝酿好的自我介绍都白瞎了,男人愣了几楞,还是舍不得门口的买卖,继续勾搭。
“对,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知天命的人,我就是看你愁眉苦脸好一阵儿了,本来不想道破天机的,可是看在你我有缘份上,怎么样小哥,要不要我给你算算附近的wi-fi密码啊?我可是三代算命之家出身,都叫我活神仙呢。”
“········”
蔚成风无语地看着这与时俱进的江湖人士,冷不防的开口:
“你爹妈尚在,却不赡养,原本有老婆却因为酒瘾大过家庭没有珍惜,你戒不掉酒找不到工作,有点钱就喝了,爹妈的老房都被你败光了,现在是爹妈不要你,老婆跟人跑了,无业游民,拿的低保还不够酒钱,没钱吃饭就到处骗吃骗喝,高高兴兴被人家送进去免费吃牢饭,几分钟之前还想着从我这里能骗则骗,骗不到就偷,偷不到就抢。”
蔚成风连气儿都不带喘一口的说完了一大段话。
“你··你怎么知道!!!”男人大惊失色,边嚎边往后退。
蔚祌直起身,松开盘着的腿,站起来,步步逼近比他宽厚现在却像只受惊小鸡仔一样的猥琐男人,一字一顿的说“我是五代算命之家出身!”
拎着个男人出现在公安局民警办公室门口,蔚成风把钱多福往地上一放,“送你们个人。”
所有人打蔚成风一进来就把注意力都放那张帅气的脸和漂亮的眸子上,听到蔚成风开口才纷纷低下头看着地上缩成一团的男人,从另一个区刚调过来的小李凑近了,猫儿着腰,使劲儿瞅了瞅露出一点儿的脸,“这不是福爷啊,咋又是您哦!”
小李抬起身,对着其他还没摸着头脑的同事解释道:“这爷原来就是我那片儿的,天天犯事儿,开始的时候还关关他,结果感情他是上赶着去吃不要钱的牢饭,后来我们就不管了,就让他挨几顿揍,还老实点。”
小李看着钱多福的头顶问:“你不在那片,现在是又换到这片儿来了?”
钱多福挺委屈“今儿刚来。”然后就踢上块铁板了···后面那句,他没敢往外说。
小李还是头一次瞧见钱多福这么老实,原来这老不要脸的到了局子,那就跟回家过年一样乐呵,今天咋看咋像是上断头台了。
挺新鲜,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大队长觉着有点意思,看了眼靠在窗边儿闭着眼转原子笔的蔚祌,严肃地训问钱多福“犯什么事儿了。”
钱多福犹犹豫豫的说“行骗···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