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听见竹筠的话,月桂总算是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她着急得说道:“夫人!快!喜鹊要被杀了!”
  “在哪?喜鹊在哪?”
  “就在那个废院子里,闹鬼的那个!”月桂怎么也形容不出来那个院子究竟在哪里,一急之下,就要翻身下床,“奴婢带夫人去,喜鹊被那个媳妇迷倒了!”
  绿衣制止了月桂:“你现在这样,能带我们去哪,别半路上晕了,又会手忙脚乱。”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翟戎涛进门了,看见屋里的情景,他问道:“怎么了?”
  竹筠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翟戎涛道:“可能是在月桂被发现的地方。走,我们去那里找找。”
  说着,带着竹筠来到那个废弃的院子,这么一番折腾,天色已经开始昏黄,丫鬟婆子小厮在院子里找了一会,才在废井里找到了喜鹊,又废了一番功夫,才将喜鹊从废井里捞上来。
  等到众人看见喜鹊的样子的时候,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喜鹊脸上全都是黑红色的血,身上脏兮兮的也沾上了不少的血。若不是人还温软,又有呼吸和心跳,这个样子放在哪里,都像是一个死人了。
  竹筠连忙让小厮请了大夫来,等到大夫来了之后,竹筠和翟戎涛对视了一眼,均看见对方眼里的凝重。
  府里出了命案,一个处理不好,都有可能惹上官司。翟戎涛将月桂和喜鹊的事情交给竹筠,自己去召集了翟府的下人,调查这件事情。
  等到最后的结果出来的时候,翟戎涛一向喜怒不惊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几许怒容。
  等到竹筠问翟戎涛去哪里了的时候,有下人告诉竹筠,翟戎涛是去了松涛院。
  听到松涛院这三个字,竹筠就没在问下去,只在心里猜测,难道这件事情,又跟自己那个作死的婆婆有关?
  尽管十分的没有胃口,可是竹筠还是向厨房要了一些饭菜。
  翟戎涛回到秋澜院的时候,正好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
  翟戎涛没有说,竹筠也没有问,两人沉默地吃好了晚饭。
  等到丫鬟扯下了饭碗之后,翟戎涛才屏退了屋中的下人,开口对竹筠说道:“这件事是我娘干的。”
  竹筠皱了皱眉:“她为什么要杀我的两个丫鬟?”
  翟戎涛摇摇头:“她什么都不愿意说。”
  “那你也就不问了?”
  翟戎涛沉下脸道:“你去寻几个丫鬟放在松涛院,松涛院里的丫鬟婆子,发卖出去几个。”
  这是让她在松涛院安眼线?
  竹筠点了点头:“等到喜鹊醒过来,就差不多什么都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至于在松涛院安眼线这事,竹筠压根没想过去做,按照自己那婆婆作死的性格,大大小小总是能惹出很多事,翟戎涛身为人子,再怎么着都不可能惩罚自己的母亲,所以一旦翟老夫人弄出了什么事儿,最后顶罪的一定是她身旁的丫鬟婆子。
  与其往松涛院塞人给翟老夫人顶罪,还不如就这么看着翟老夫人把自己作死,至于松涛院里的丫鬟婆子们,但愿她们真的能那么忠心,就算被翟老夫人推出去顶罪也不会怪她。
  喜鹊一直没醒,而月桂已经断断续续地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祝俊和翟戎涛。
  翟戎涛又去了松涛院一趟,没见到月桂形容的那个婆子,想来已经被翟老夫人给直接送回家了。
  翟老夫人也没敢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每日里派人打听喜鹊的动向。翟老夫人是不希望喜鹊醒的,只是她也不能直接出手弄死喜鹊,如果喜鹊能自己死了,那才和了翟老夫人的心愿。
  竹筠在二等丫鬟里提了两个,正好补齐她身边四个丫鬟的缺。
  出了这样的事情,喜鹊就算是醒过来了,也不可能再在她身边当丫鬟了,就算竹筠心软,翟戎涛也不会许竹筠这样做。
  翟戎涛这两日有些忙碌,近来天子动作频繁,还在某次见了他这个没有官身的人,说了两句模梭两可的话。
  这是要起用他了?
  翟戎涛在心里想着,只是天子话里话外的意思,并不像是想要看见他和公主走的太近。
  进了秋澜院,就看见绿衣满脸急躁地等在院子门口,一看见自己,双眼就是一亮:“发生什么事了?”
  绿衣是自己找来给竹筠的丫头,应该是以竹筠为准,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不会这么着急来找自己的。
  “老爷,喜鹊那丫头醒了,她还说……”说道这里,绿衣迟疑;了一下。
  翟戎涛不动声色:“她说了什么?不用怕,你说就是。”
  绿衣弯了弯腰,低着头不敢去看翟戎涛的脸色:“她说受了翟老夫人命令,在夫人的饭食里放绝孕药。”
  绿衣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一阵寒意从翟戎涛身上散发开来,只让人想赶紧跑离这里。
  过了一会,翟戎涛才平复了心情,抬脚往屋里走去。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自己的全力。
  绿衣在他身后跟着,发现翟戎涛的每次下脚,都会在石板地上留下一个脚印,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脚印周围全都是石板碎屑。
  绿衣越看越是惊心,能在这样的石板上留下脚印,老爷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翟戎涛推开门,躺在床上的喜鹊听见声音,吓了一跳,看见是翟戎涛,又在被窝里发起抖来。
  翟戎涛看了她一眼:“再说一遍。”
  喜鹊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的说道:“老爷,奴婢没有听老夫人的话把药全下完……”
  “你下了多少?都下在什么吃食里?”
  “只有指甲挑一点,每日下在夫人的早饭里。”
  翟戎涛恩了一声,目光冷厉地看着喜鹊。喜鹊瑟瑟发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老爷的表情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翟戎涛才迈步往外走。
  绿衣跟在翟戎涛身边,大气也不敢出。待看见翟戎涛做的手势之后,她才停住了脚步,目送翟戎涛出了院子,自己回身走向屋中。
  竹筠晚上回到秋澜院,就见月桂急急忙忙上前,禀告说喜鹊去了。
  竹筠冷笑一声,喜鹊前些日子都还是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出事了。老夫人的手,伸的也太长了点。
  她捏紧手中的帕子,问月桂:“你不是日夜看着她的吗?她怎么会出事?”
  月桂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夫人,奴婢确实是一直陪在喜鹊身边,只不过中间去了一趟厨房,为喜鹊拿药,又遇上了老夫人身边的婆子,这才耽误了一些功夫,谁知道回来就发现喜鹊姐姐她……”
  一旁的绿衣说道:“夫人先去看看喜鹊吧,月桂虽然失职,可是这件事上,她不用付主要责任。都是奴婢没有想着去看一看喜鹊,这才让人钻了空子。”
  月桂听见喜鹊的话,身子抖了抖。她不敢抬起头,只能伏在冰冷的地面上,等着竹筠让她起来。
  竹筠看了绿衣一眼,见她脸上的确是诚恳认错的表情,知道这件事的确不能怪这两个小丫头。
  但她到底是心里不痛快,喜鹊死了,翟老夫人让她干的事情,也就不可能知道了。
  等等,竹筠顿了顿脚步,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她也知道,也说不定呢。
  等到竹筠带着丫鬟们进了屋,绿衣才伸手扶起了月桂,她伸手给月桂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做的很好,只要你不露出马脚,这事就算揭过去了,若是夫人要罚你,你受着就是,我会补偿你的。”说着,绿衣往月桂手里塞了个簪子。
  月桂听见绿衣的话,咬着下唇点了点头。手里的簪子像是一个烫手的铁烙一样,让月桂恨不得扔了它。可是绿衣给的,她不能扔,更不能丢。
  “绿衣姐姐。”月桂开口叫住了绿衣,见绿衣停下脚步回头,连忙说道,“我想回屋休息一会,烦请姐姐告诉夫人一声。”
  绿衣应了声好,便继续往前走。
  进了屋里,就发现竹筠正站在喜鹊的床边,其余丫鬟畏惧尸体,都远离了竹筠。
  看见这一幕,绿衣脸色冷了下来,真是欠调.教,不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只有主人最大吗。
  竹筠看见绿衣,朝她挥了挥手:“你去找两个人,把喜鹊的尸首给安置了吧。去账房哪里支十两银子,让她走的体面点。”
  听见竹筠的话,绿衣应了了一声,走到竹筠身边扶住她。
  竹筠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一整晚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翟戎涛看见竹筠这样,伸手将她横抱起来放在榻上。
  “睡吧,别想了。”
  看见翟戎涛的眼神,竹筠莫名的有些心酸。
  “喜鹊那丫头可人着呢,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一个背主的奴才,莫伤心了。”
  竹筠摇摇头,将身子窝在翟戎涛怀里,沉沉睡去。
  一晚上翻来覆去的没睡好,第二日竹筠眼底还有淡淡的青痕。正洗漱着,一个二等丫鬟突然跑了过来。
  绿衣呵斥了一句,见那丫鬟一脸的委屈,便问道:“采茶,怎么了?”
  采茶听见绿衣问话,偷眼看了看竹筠,然后才小声地说道:“奴婢今儿听说,松涛院里的下人们都得了赏,可是喜鹊姐姐才死……”
  喜鹊才死,翟老夫人便觉得万事大吉了?
  竹筠将手里的簪子放到桌子上,伸手拿了一个银花生扔给采茶:“拿去玩吧。”
  采茶怯怯的不敢收,还是绿衣将银花生塞给她,让她出去了。
  绿衣继续给竹筠梳洗,只是看着竹筠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心惊。
  又过了些日子,喜鹊这事像是一个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一样,只泛起了一朵小水花,便沉入了水底。
  这日翟戎涛回到家,将一个帖子交给竹筠道:“我姑姑过些日子要来翟府。”
  “姑姑?”竹筠是听说过这个姑姑的,据说因为在原配夫君死了之后,还给自己找了一个伴,因此风评很不好。
  只是她前世是在被夫家赶出去之后,直接住进了后来的老伴家里,却没有来翟府住过。
  “恩,我姑姑那个人心很大,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不理会就是。”翟戎涛说这话也觉得脸上难堪,这个不着调的姑姑做出的那些事情,真的是让他这个小辈丢尽了脸面。
  可是到底是姑姑,难不成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被自己的夫家赶出去,无家可归吗?
  想到最近朝堂上的风波,和边关的蠢蠢欲动,他无奈地伸手搂住竹筠:“又要让你劳累了。”
  竹筠笑着摇头,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对待这位姑姑。
  看翟戎涛的意思,是要比对待李家人好点的,到底是嫡亲的姑姑,可是这姑姑恐怕也是个拎不清的,孀居也就罢了,家中有子有孙还要去寻找第二春也没人拦着,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好呢,就跟人不清不楚的,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竹筠收拾了个大院子出来,这院子名叫萃云院,里面的摆放设置很是雅致。
  又过了大半个月,翟戎涛和竹筠便起身去接那姑姑,因为同是在京中,不想让姑姑走的太难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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