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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姐姐重生了 第31节

  杜辉平日锦衣玉食,长得也还算不错,此时却被打得血脸模糊,咬牙切齿地喊道:“疯女人,住手!快给我住手!你知道小爷是谁吗?等小爷出去后,小爷要你好看!”
  “是吗?”
  阮妤嗤声,“要我好看?不如我先送你去见阎王?”
  阎王?
  杜辉被吓得瞪大眼睛,看着阮妤面上的冷笑,惊吓之下竟然倒头晕了过去。
  看着被打昏过去的杜辉,阮妤嗤笑一声,她没再动手,而是在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时,回过头,杜辉脸上的鲜血先前溅起落在她脸上,那张裹着冰霜的脸因为这几滴鲜血让她犹如黄泉归来的修罗一般,她也没出声,就这样冷冷抬着一双眼看着许巍,却让原本下定决心的许巍吓得停下步子,甚至在看到阮妤起身的那刹那,跌跌撞撞往后倒退,最后碰到桌子直接瘫倒在地。
  看了一眼毫无声息的杜辉,又看着站起身的阮妤,他怕得连尖叫都不敢,哑着嗓音低声道:“你,你别过来。”
  看着许巍。
  阮妤眼中闪过厌恶,“废物。”
  比起杜辉,这个男人更加令人恶心。
  正好赶车的车夫听到声音跑进来,在看到这幅画面时吓得低叫出声,好一会,才小声问阮妤,“贵,贵人,没事吧?”
  阮妤把手里的木棒扔到一旁,随手拿帕子揩脸上的鲜血,淡淡吩咐,“把这两个畜生带出去绑了。”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床,皱眉,“你也出去。”
  那车夫也是六神无主,听了吩咐就哦哦去办事。
  屋子里两个男人一个昏迷一个失魂落魄,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等车夫把两人带出去之后,阮妤才走到床边,床上女子睁着眼,脸上布满着泪痕,明明醒着却跟失去了所有的神智一般。
  阮妤仔细检查了下,轻轻松了口气。
  还好……
  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只是看着少女这副模样,她心中那股子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戾气又升了起来,她压抑着脾气想替人把裸露的肩膀遮盖下,可刚刚握住她的衣裳,原本没有动静的少女长睫微颤,突然又挣扎起来,一边挣扎,一边呢喃道:“不要……”
  阮妤立刻出声安慰,“别怕,我是你阮家姐姐,已经没事了。”
  许是她的声音太过柔和。
  谭柔呆呆看着她,虽然没说话,但也未再挣扎。
  阮妤便替她把衣服穿好,又替她盖好被子,“乖,你先待在这。”没听到回音,她又在床边坐了一会,而后才起身往外走,推门出去的时候,看到从昏迷中醒来的杜辉,她先前还挂在脸上的笑脸一下子收了个干干净净。
  “你,你别过来!”
  杜辉现在看着貌美的阮妤,哪里还有一点先前要玩弄的心情,他害怕得想逃想躲,可他浑身都被绑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阮妤合上门朝他走来,恐惧袭上心头,他自知逃不掉,只能哭着求饶起来,“你,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家有很多钱,你想要多少,我让我爹给你。”
  可无论他怎么说,阮妤始终没说过一句话。
  她只是站在他面前目光冰冷地看着他,而后朝车夫伸手,“马鞭。”
  “啊?”
  车夫一怔,看了眼手里紧握的马鞭,这是刚才他在外头听到惨叫声拿来当防护工具的,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车夫哪里敢反驳,忙递了过去,退到一旁。
  阮妤手握马鞭,在手里掂了掂,突然扬起一鞭子。
  鞭子甩到地上沾起不少灰尘,杜辉和许巍被迎面的灰尘弄得不住咳嗽,只是很快,他们的咳嗽声就戛然而止,继而变成嘶厉的惨叫,一下,一下……
  那鞭子就跟灵蛇一般,专往人痛处打。
  看着最开始还在惨叫的两个人此时却连声音都变得微弱了,惨白着一张脸的车夫怕出人命,不由小声劝道:“贵,贵人,别,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怕什么?”阮妤满面冷霜,嘴里却嗤声笑道:“死不了人。”
  她还不至于为两个畜生背牢狱之灾。
  ……
  霍青行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清丽美貌的少女如罗刹一般手持鞭子不住鞭打着两个昏过去的人,站在一旁的车颤颤巍巍,抖着退,似乎想逃,他皱了皱眉,扶住要倒下的车夫让人去外头候着,而后在下一鞭子要打下去的时候握住阮妤的手。
  “放开。”阮妤侧头看他,眼中依旧没有一点情绪。
  霍青行没有松开她的手,他看着阮妤漆黑的瞳仁落在自己身上,看着那里头冷冰冰的一点情绪都没有,可他却没有生出一丝畏惧,反而……生出一丝莫名的心疼。
  他就这样握着她的手,迎着她的目光,轻声说,“好了,阿妤。”
  第28章
  阮妤不是第一次听到霍青行说这样的话。
  前世在她知晓祖母身故的原因时, 她也曾这样手握马鞭闯到忠义王府,在众目睽睽之下拿着鞭子抽打着阮云舒,那个时候, 霍青行也是像今天这样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好了,阿妤。”
  心中的戾气好似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慢慢抚平,她原本脸上的冷凝逐渐恢复如常,又过了一会, 她看着霍青行,说, “好了,松手吧。”
  霍青行似乎也感觉出她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了,松开手,待瞧见阮妤扔掉马鞭露出的那只布满血痕的手时又紧皱起眉,他伸手似是想重新握住,但刚刚是情势危急,若不出手, 保不准杜辉二人的性命当真保不住了,而如今,他的手悬在半空,到底没有再迈出一步, 负在身后紧握着, 拧着眉看着她, 沉声,“你的手……”
  “嗯?”
  阮妤好似还未发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瞧见自己右手心全是被倒刺弄出来的血痕, 加上刚才又是拿木棒打人又是拿马鞭抽人,用了太多力气显得有些红肿。
  “哦。”
  她没当一回事,语气淡淡,“没事。”边说边随手拿手帕包扎了一下,而后才问霍青行,“你怎么突然来了?”
  霍青行见她这副模样,原先就皱起的眉拧得更加厉害了,她从前不是锦衣玉食的知府千金吗?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她在面对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时还这样平静?见她往前走,他一步不落跟在人身后,目光始终放在她手上,“刚听到两个学子在议论许巍和杜辉,怕出事,过来看看。”
  阮妤走到谭善身边,拿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身体一切都正常,就是醒不来,又想到里头一看就没什么力气的谭柔,她眼中阴郁又浓了起来,也不知道这两畜生到底下了多少份量的药,又听到霍青行这话,柳眉也跟着蹙了起来,她转头,“还有谁知道?”
  霍青行知她担心什么,看着她,低声说,“放心,刚刚只有我听见。”那句不利的话,应悦还在里头,自是没听见,“而且他们碍于杜辉的面也不敢乱传。”
  阮妤稍稍放下心,想起刚刚杜辉的话,又问他,“他是什么身份?”
  “杜家经商,和当地知县关系不错。”霍青行薄唇微张,言简意赅。
  原来是官商勾结,怪不得这姓杜的胆子这么大!强奸都敢做出这种混账事!阮妤轻扯红唇,勾勒出一丝冷笑,但这样的话,去县衙找人显然是没有用的,她如今也不是知府千金可以以势压人了,心里盘算着要不要找以前的好友,便听霍青行说道:“我已经派人去找泽安了。”
  应天晖分处不同县衙,虽然这里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但他身为捕快,又是留兰镇的人,由他出面拿人倒也不为过。
  阮妤神色微怔,显然没想到霍青行居然连这个都已经安排好了,她还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人,此时日头微偏,落日余晖把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少年处于光影之中,那熟悉的眉眼慢慢和前世那个温润的男人重叠。
  那个男人也是这样,无论是下棋还是做事,都是走一步看三步。
  运筹帷幄,算无遗策。
  阮妤心里突然变得很平静,还有些放松戒备后的柔软,直到听到房中传来动静,她脸色微变,立刻站了起来,嘱咐道:“你帮我照顾下谭善,我进去看看。”然后也不等霍青行回答就径直朝屋中走去。
  ……
  屋中。
  谭柔已经清醒了,可她浑身没什么力气,起来的时候还不小心拂落了床边案几上的茶盏,自己也跟着摔倒在地上。
  “没事吧?”听到身后传来的响声,谭柔勉强回过头,瞧见一个清丽美貌的少女朝她走来,她睫毛微颤,想到刚刚少女说的话,低声说,“你说你是阮家姐姐,可我没见过你。”
  她记忆中的阮家小姐是阮云舒,和眼前的女人截然不同。
  而她也不认识第二个阮家小姐。
  “这话说来话长。”阮妤弯腰把人重新扶回到床上,听她嗓音喑哑,想给她倒一盏茶,就听谭柔低声说,“那茶被下了药。”
  果然。
  阮妤眼底微沉,没再碰那壶水,而是拿了一个橘子,边剥边说,“你原来认识的那位阮家小姐已经回她自己的家了。”
  “什么?”谭柔一怔,没反应过来,接过阮妤递来的橘瓣,才讷讷问,“所以你……才是阮婶的亲生女儿。”
  阮妤点头,看着人笑道:“我这事,回头你可以慢慢捋,我现在问你……”她声音低下去,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两只畜生被我绑在外头,你想怎么处置?”
  ……
  而此时,门外。
  杜辉悠悠转醒,发觉自己竟还被绑着,那个疯婆子又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生怕回头还有更恐怖的东西等着他,他立刻奋力挣扎起来,心里又懊悔自己今天出来为了好好享乐没带人,要不然哪里轮得到那个疯婆子这样对他!
  嘴里一边骂着疯婆子,一边死命挣扎,希望能趁着阮妤还没回来逃出去。
  余光瞥见走过来的人影先是一顿,继而喜笑颜开,“霍兄!你怎么在这?”怕疯婆子听到,他压低声音求救道:“快,霍兄帮我下,我被一个疯婆子困住,现在出不来。”
  他脱困急切,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疯婆子”的时候,霍青行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有了变化。
  霍青行刚安顿好谭善,又让车夫去附近的医馆去买药,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杜辉醒来了,此时听他呼救,他并未理会,只是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便沉默的守在外头。
  “霍兄你做什么?快点啊,那疯婆子凶得很!等她回来就完了!”杜辉说着大概也想起自己以前总和常安针对霍青行了,轻咳一声,解释道:“我知道霍兄不喜欢我,但我一向是把霍兄当知己好友的!”
  “当初是常安总在我面前说霍兄的坏话,我这才……”
  话未说完,就见眼前那个挺拔的身影微微侧过头,点漆的凤目落在他身上,声音好似裹挟冬日冰霜一般,“你可知道大魏律例,奸污少女者该判什么罪?”
  杜辉神色微变,还欲开口,就听到那扇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那个令他恐惧甚至绝望的身影走了出来。
  “你……”
  看着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阮妤,她明明穿着锦衣华服,像是倚着凭栏团扇轻打的大家小姐,可在杜辉的眼中,这个女人就是修罗就是恶鬼,他想后退,可身体被人紧紧绑在柱子上,别说后退了,他连反抗挣扎的能力都没有。
  阮妤却没搭理他,只是看着身边的谭柔,见她在看见杜辉时,神情微变,轻轻握住她的手。
  示以安慰。
  “……没事。”谭柔朝她露出一个笑,紧跟着深深吸了一口气,待气息平复后又重新看向前方。
  她并未理会杜辉,而是看向那个还处于昏睡中的许巍,他脸上虽然没有血,身上却有不少,眉心微蹙着,不知道是在做噩梦,还是处于无尽的疼痛之中。
  谭柔没有上前。
  她只是站在原地,看着许巍——
  这个熟悉的男人,是她的青梅竹马,是她的表兄,亦是她的未婚夫。
  她曾如此爱慕他,眷恋他,信任他。
  尤其是在父亲去世后,她更是被余生的寄托都交付给他!
  她知道他的抱负,知道他一心求取功名,想为社稷为苍生立心立民,所以她做女红做刺绣,每晚熬到蜡烛快灭了才睡,就是想多卖些绣品给他做明年上京科考的盘缠。
  可她等到了什么?
  她等到了一杯下了药的茶以及一个下流肮脏的男人!
  想到刚才的处境,想到她苦苦恳求许巍带她走,男人却头也不回地离开,明明天上还有太阳,气温也不算太冷,可谭柔却仿佛处于冰天雪地之中,冷得全身都在发颤了。
  “我带你进去?”阮妤见她这般忙伸手扶住,低声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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