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风水师 第327节
不多时，我们在他的带领之下顺利入席，在此过程当中，我留意到道场里摆着的上百桌宴席。
虽然没有刻意划分出区域，但正邪两道都各有默契，各占一席。
左边为邪道各路人士，大到诸如养鬼道那样的组织，小道各路民间术士应有尽有，齐聚一堂。
人数虽然占据劣势，大概只有三百人左右，但势头却一点都不差，能跟正道各门各派分庭抗衡，各占半壁江山。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邪道这么多人聚首，习惯性地想要查探一下，殊不知气息才刚刚泄露出去，霎时之间就有五六道如刀锋般的目光聚拢在我身上，无一例外全都强悍无比，仅仅只是往我身上一扫，就令我感到呼吸减缓，心脏都差点儿骤停，吓得我赶紧收回了气息，不敢再胡乱试探。
卢德厚再次提醒我们，不要乱碰道场中的任何东西之后，便暂时和我们分别开了。
我们作为晚辈，坐的位置比较靠后，靠近道场的一角。
其中一杆大旗就在我们五六米之外的上空飘扬，越是靠近这杆令旗，就越是让我感到内心不安，更加断定了这个道场内肯定有马家布下来的阵法。
古凌也跑了过来跟我们同桌一桌，除此之外，另外五人都是生面孔。
我一问才得知其中有两人是跟古凌一样，同样出自龙虎山，是古凌的师弟，另外三人一人来自武当，另外两人来自五台山，都是正道上的人。
我们年纪相仿又同样来自正道，一番招呼过后，大家心里都有了个底，话匣子也就随之打开了。
“各位同行，我听家师公说，这次马家老祖出世是铁板钉钉的事，恐怕这个道场不久之后就得变成血腥的战场了。”
开口说话的是来自武当山的林天宇，他目光时而在道场当中扫过，目中满是担忧。
“林兄弟，话不能这么说，马家老祖能不能顺利出世还得看各位老前辈允不允许，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铁板钉钉的事了？”
另一人不太认同他的话当即反驳，此人来自五台山，是戴发修炼的僧人，名叫张顺。
之前在北泉镇，我们就遭到过马家老祖的分身袭击，龙虎山的掌门宁千机也曾经借此判断过马家老祖极有可能已经苏醒了过来。
但苏醒归苏醒，马家老祖能否顺利出世，以全盛之姿降临人间，这谁也说不准。
再说了，如今正到各方前辈尽出，齐聚一堂所组成的战力之强悍，即便是马家老祖以遮迦越罗的身份降临阳间，他也未必能讨得到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你们对我武当山上任掌门是否有过了解，他老人家在道上有梅花圣手之名，问前程断凶吉，从来没有失过一次手。前不久他老人家作化之前，却表示这一次的马家寿宴迷雾重重，哪怕他凝聚了毕生修为掷出了双卦，都无法看透最终的结果。”
“但其中一卦却以马家为上卦，这表明马家大概率会在这一次的冲突当中占据上风，马家老祖出世，将势不可挡！”
林天宇一番话让我们同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我说你这人竟是胡说八道，你到底是在哪一边的？这话要是让长辈们听到了，可就得数落你助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了！”
古凌看气氛被林天宇弄的有些沉闷，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林天宇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怎样反驳。
我看他有些尴尬，正要开口帮他说两句圆场，就在此时，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高喊。
“老寿星到！”
我顺着声音看去，便看到道场一侧，老寿星马忠在一众子弟晚辈的拥护之下，大步踏入了道场。
两天不见，这老东西人逢喜事精神爽，脸色比之前有红润了不少。
出于礼貌，各方人士都站起身来，目送马忠进入主席。
相对于邪道那边的振臂高呼以及各种马屁话，正道各门各派这要显得平淡的多，以至于道场左右两边气氛分明。
各种没营养阿谀奉承的马屁话过后，马忠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满脸红光。
“蒋不凡，秦烈，我们听说你们为了给马老祝寿还特意组建了一个同盟，怎么现在老寿星都登场了，你俩还愣在原地一句表示都没有？”
左侧区域，一位脸容消瘦的老头站起身来，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
他话音一落，顿时得到了邪道一众人的附应。
“就是，一个是南派茅山的副掌门，另一个是术师联盟总部的代表，这种场合难道还要自持身份？”
“呵呵，自持身份不至于，估计眼红马家崛起而已！”
诸如此类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不绝于耳。
眼看邪道那帮人说话越来越过分，我不由得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同桌的各位也全都神色绷紧，生怕冲突会在下一秒就全面爆发。
“我南派该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们几只老鼠来教。”蒋不凡淡淡地瞥了那几个挑事的人一眼，转而看向马忠，“今天是你马家的大喜日子，我们自然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相反我们不但没有空手而来，还给你们马家准备了一份大礼。”
“哦？蒋掌门亲手准备了礼物，那我马家还真是受宠若惊。”
马忠故作惊讶，同时露出了不解之色，故意抬起头来瞄了一眼，表示并没有发现蒋不凡所说的大礼在哪里。
“别看了，这份大礼能不能送出去，那还得看你们马家的态度如何。”这次轮到秦烈慢慢悠悠地开了口。
马忠更为迷茫了，表示不明白秦烈这话是什么意思。
“众所周知，马家作为奴鬼世家，虽然一直以来都以邪物打交道，但却一直以正道之居。秦烈站起身来，前半句话还算正常，但突然之间他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直接锁定在马忠身上。
“但最近这些年来，我发现你们马家的立场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了！”
第481章 拨乱反正
“你们马家作为东北第一大家族，掌握的奴鬼之术本身就属于邪术的一种，要是你们变的立场不明，对正邪两道而言，都会带来不小的影响。所以我觉得你作为马家的老家主，很有必要借着今天这场合表明你们家族的立场！”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秦烈，你这是什么意思？”
首先站出来对秦烈的话表示质疑的是马忠身边的一个男人，此人五十出头，面相和马闯更为相似，我如果没猜错的话，此人应该就是马闯的亲大哥，如今的马家家主马豪。
“我马家向来规规矩矩，不存在所谓的立场不明。再者说，你术师联盟固然是如今民间公认的道上第一大派系，管辖区域广，手底下成员众多。但这里是东北，是我们马家的立根之地，即便你们术师联盟对我们马家的行事风格有非议，也管不到我们头上来。”
“在我父亲的大寿之日，你术师联盟带头质疑我马家，秦前辈，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马豪缓缓站起身来，直面秦烈，态度不吭不卑，不论道行，他的气场完全不输秦烈。
甚至在我看来，他的锋芒比秦烈还要锐利不少！
看来这是个狠茬子，绝非是马闯那种草包！
“就是，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术师联盟来管了？纯属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不是吗，就算马家立场不明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依我看，术师联盟纯属是眼红马家的崛起，生怕不久之后马家就会取代他们的地位！”
马豪的一番话得到了邪道的一致认同，在几个道行深厚的老王八的带领之下，不少人都开始质疑茅山派和术师联盟的动机，说他们打着祝寿的旗号前来捣乱。
正邪两道各方人士聚集在马家，为何种目的而来，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摆到明面上来说，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不，此番言论一出，偌大的道场霎时间充斥了火药味。
正邪两派剑拔弩张，怒目相向，距离大打出手就只剩一步之遥。
“蒋先生，秦先生，你们若是真心过来为我祝寿，那我自然是无比欢迎。但如果你们是故意过来捣乱的，那不好意思，那老夫恐怕只能另外再找寻过日子招待二位了。”
马忠适时开了口，神态淡然，不惊不怒，显然是对眼下这种状况早有预料，做足了准备。
马忠话音刚落，就有人阴阳怪气地接了话。
“人家逐客令都下了，你们茅山南派和术师联盟要是真爱惜颜面的话，就应该顺着台阶下，以免到时候逼着人家当众赶人伤了和气！”
“就是，还不赶紧滚，留在这里煞风景，扰了大家的好心情，这就是所谓的大门派？”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拍马屁的是两个邪道术士，这二人道行不高，只有玄阶出头，以他俩的道行敢在这种时候跑出来捧玛扎的臭脚，目的再明显不过了，无非就是想借此博得马家好感，以求以后能够更好依靠上马家这棵即将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
白痴！
我暗中吐槽了一句，拍马屁也得看准时机，马家和术师联盟南派茅山之间的较量，是随随便便两只阿猫阿狗都能够插手进来品头论足的？
“没大没小！”
如我预料，这两只出头鸟很快就遭到了蒋不凡的制裁，两道金光先后从人群当中穿过，精准地刺入了这两只出头鸟的胸膛之中。
这两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倒在了血魄当中，眼睛登得老大，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蒋不凡居然敢当众下死手！
“蒋不凡，你不要太过分，当着大伙的面杀我们邪道的术士，你以为这里是南派茅山，是可以任你胡来的地方？！”
有人开口谴责，却被蒋不凡一道冷目吓退。
他手中木雕短剑漂浮，隐隐有杀机弥漫而出，但凡是感受到这里杀机的术士，无不后退半步，对木雕短剑忌惮至极。
有了前车之鉴，没人再敢胡乱充当出头鸟，哪怕是道行深厚的老王八，也在这时闭上了嘴，选择静观其变。
“你们马家扎根于东北数百年，是当之无愧的东北第一大家族，即便你们修炼了邪术，但只要不越过线，依旧作为正道的一份子，我茅山派自然不会多管闲事，但是……”话说到这，蒋不凡顿了顿，目光森严盯向了马忠，“自古正邪不两立，要是你们马家沾染上了邪风歪气，向邪道倒戈，那我茅山南派还真不能坐视不管！”
“今天我到这只是为了问你一句，你马家是一如既往立足于正道，还是说另有打算？”
“若是另有打算，那恐怕我准备的大礼就要送出去了。”
“我正的各派人士聚首，只为拨乱反正，好让你们马家重回正轨，认清自己的身份……这份大礼，如何？”
“砰！”
“混账！”马忠拍案而起，直面蒋不凡，同样是目光森严，“蒋不凡，你别仗着是茅山副掌门就能在这胡说八道，这里是我马家的地盘，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眼看场中的局势急转直下，瞬息之间就变得无比糟糕，马家和各门各派的冲突即将上演，我赶紧给乔山他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做好应对袭击的准备。
“蒋不凡，既然你非要挑事，那我马家也不跟你们啰嗦，我知道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我马家老祖出世势不可挡，你们术师联盟和茅山南派注定要被我马家踩在脚下！”
马忠一番话，算是点燃了导火索，场中酝酿的火药桶瞬间炸裂！
没等我看清楚马家的人使了何种手段，我就感觉身边阴风阵阵，头皮发热，下意识的抬头一看，只看悬挂于道场一角的三角令旗停止了飘动，周身的空间却变得微微扭曲。
一股浓烈的不安自我心底涌来，我脸色大变，一把抓住了卢晓媛，撒丫子就往道场边上跑，一边跑还不忘高声提醒乔山他们：“赶紧出去，道场里的大阵马上就要启动了！”
道场四周各有一个出口，我们距离最近的出口不过十五六米远，我们一路狂奔，十五六米的距离却被无限的拉长，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根本跑不完。
而且更为诡异的是，明明前一秒我们四周还坐着许多同道中人，但随着我们脚步迈动，我边竟然没有传来一丝的杂乱声。
我余光匆匆扫了两眼，不由得心神一凛，内心的不安更是到达了顶峰。
除了我们一桌子人之外，附近根本就看不到一个人影！
道场的阵法启动之后，整个道场变得迷雾重重，白雾飘散，任由我们夺路狂奔，也根本逃不出去，一直都在原地打转。
武当山的林天宇大喝一声，口中念着师祖保佑，手中法器一剑刺出，企图破开挡路的迷雾。
然而，他不动手还好，一动手四周的白雾都被他发气所激发出来的灵力所吸引，全都汇聚了过来。
白雾厚重得跟棉花似的，人行走在其中，步步为艰，有股粘稠力附着在我们身上，让我们动作变得无比缓慢，每向前踏出一步，都要花费上不少的力气。
“不好，这些白雾是由无数鬼物残魂凝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