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之为母当自强 第454节
第359章 桥塌了
元旦节当天傍晚,陈凤霞才瞧见陈文斌人。
阿爹阿妈都老大不高兴,从他进门起就一个劲儿地数落:“你多忙,你好忙啊,你连回家吃顿饭都没空吗?”
昨晚上大家热热闹闹的,一块儿吃饭一块儿跨年。就他好,人影子都不冒。
一早讲好的事情,到时候了却不应诺。也不知道他要在小孩面前怎么立起来。
陈文斌就一个劲儿讨好地笑,连连拱手作揖,哀求道:“阿爹阿妈我这不是实在走不开嘛。来来来,今天加餐,吃海鲜。”
陈凤霞警觉:“你哪儿来的海鲜?”
陈文斌含含混混:“昨天谈生意,陪人出去的。我钓了都没舍得自己吃,我还给你们带回来。”
高桂芳看了他一眼,到底伸手主动接过来:“我来收拾吧。”
陈凤霞皱眉招呼人:“你过来下,我问你点事。”
陈高氏感觉有古怪,人在厨房问儿媳妇:“文斌在忙什么啊?”
其实她这话有点诛心,要说相处时间跟亲密程度,现在陈文斌和父母之间要远胜于高桂芳。倒不是他多孝顺,而是有父母照应多舒服啊。
高桂芳微微笑:“我也说不清楚,大概是拿地吧。现在房地产市场要起来了,他在想办法拿地呢。”
陈文斌被陈凤霞拽到房间里说话,开口也的确是地的问题:“怎么样,地方你也看过了。礼拜一咱们就过去把合同签了吧,这块地我跟你说,绝对好。”
陈凤霞却拉下了脸:“你老实跟我交代你昨天是不是又跑去香港了?陈文斌啊陈文斌,你作死啊你!你还搅和这事?”
陈文斌冤枉死了:“谁要搅和啊,是那小孩一百天。她非要闹着让侯……那个孩子爸爸过去。我不把人送到香港,我能脱身吗?不过我这回真的说清楚了。瓜田李下,以后我不会再登她的门,省得到时候□□里滚黄泥。我的妈呀,这女的真他妈一个字,作!能折腾得很。”
陈凤霞就呵呵:“哎哟,好歹也曾经是你的宝贝疙瘩蛋,再说没你们,她想作也要有能耐啊。”
陈文斌被她怼得没话说,只好挥手:“我不跟你讲,一天到晚就晓得骂我,一点儿也不体谅我的不容易。”
郑国强刚好回家上楼换家居服,在房门口听到这一句就笑:“怎么了,陈老板又教育你什么了?”
陈文斌诉苦:“我姐看我哪儿都不顺眼,反正永远都能鸡蛋里挑骨头,找理由骂我。”
刻薄的人冷笑:“你倒是别让我找出骨头来啊?”
郑国强笑着看小舅子嘟嘟囔囔下楼去,自己关上房门找了件绒衫换上,随口问:“这回他又干什么了?”
陈凤霞叹了口气,憋不住火,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郑国强震惊:“他,亏他想的出来!”
可郑主任自己再想想,也不觉得有多稀奇了。这种事,说个诛心让人不痛快的,在政商界常见的很。就郑国强自己隐隐约约听到的,县委当中就有人在外面养情人。
为着这个,石书记开会的时候还强调过几回,注意个人作风问题,别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水至清则无鱼,古往今来,这事就没断过。
只安排小情人去香港生小孩,这领导是疯了吧。就是在这帮子不干净的家伙当中,他也属于玩出格的那一拨。
郑国强正色道:“我跟陈文斌谈谈,这种人得离远点。”
虽然不干净的一堆,但像他这样嚣张这样肆无忌惮的真不多见。讲个不好听的话,他把小情人安排在另一个城市都不至于是香港这么恶劣。
猪脑子吗?有没有大局意识?你的情妇摆在香港,你这是生怕间谍不找上门?人家拿捏了你这错处,你敢不给人好好做事?
陈凤霞到底不是从政的,根本没想到这点。此刻听了郑国强的话,她也后背汗毛直竖,都冒出冷汗来了。她不由得后悔,她应该早点把这事告诉郑国强的,而不是因为觉得太丢脸,提都不想提这人的破事。
郑国强看妻子脸色不对,倒是安慰了句她:“他也不是小孩,我们最多能劝劝而已,还能绑着他不成?”
他下楼,喊小舅子:“文斌,我们出去抽根烟。”
陈敏佳不明所以,从厨房里伸出头,抱怨了句:“姑爹你什么都好,就是抽烟不好,还喊我爸一块抽。”
郑国强只笑笑,换了鞋子出门去。
陈大爹倒没说女婿,就叮嘱人:“别多抽,一根完了赶紧进来吃饭。天冷,菜要结板油的。”
郑明明将择下的枯黄菜叶扫了,拎着垃圾出去丢垃圾桶,顺便去咖啡简餐馆端份甜点回家。因为三小只昨晚睡得太早,错过了甜点,所以小朋友们很悲伤。
她开门时,听到了舅舅的声音:“没有没有,我真什么都没做,我就负责联系医院而已,房子什么的都跟我没关系。不至于吧。”
接着是爸爸的声音:“你看至于不至于,你最好记住你的话,离得越远越高。既然你都说瓜田李下了,就以这个为借口离远点,别凑过去了。”
郑明明茫然,不明白大人在说什么。
倒是陈文斌听到了她关门的声音,伸出脑袋来,笑着招呼:“呀,明明扔垃圾啊。放着,我来。”
“没事,舅舅,我还要拿蛋奶酥。”
陈文斌赶紧屁颠颠地跑过去,接了垃圾袋,笑得可和蔼可亲了:“咖啡店的蛋奶酥是吧?他家那个紫薯山药糕也不错,我给你们都拿点。”
郑明明立刻叮嘱:“那你别买多了。到时候小三儿他们不吃饭,外婆会骂死你的。”
“晓得晓得。”
结果大人的话根本不可信,陈文斌回来的时候拎了两大袋子,又是各种小点心又是奶茶。搞得小三儿他们都要欢喜疯了。陈文斌就笑呵呵,被陈高氏骂了好几句也不当回事。
郑明明感觉舅舅有点儿奇怪,刚才在外面,爸爸应该是在教育舅舅啊,他怎么完全不生气,反而心情很好的样子。
唉,大人真是莫名其妙。
吃过晚饭,舅舅告辞的时候,还特地跟爸爸妈妈告别,颇为动情的样子:“姐姐姐夫,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有我,你们一直关心我来着。”
陈大爹立刻骂道:“你不废话吗?家里人不关心,还有哪个关心啊。好不容易现在日子这么好,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别瞎折腾才是真的。”
陈文斌赶紧求饶:“好了好了,我晓得唻。阿爹你别老发火,到时候气到了还是我们倒霉。行了,姐姐,礼拜一我过来接你啊。啊哟,你驾照拿到没有啊。赶紧买个车子吧,不然租也行,别老坐公交车了,你也不嫌挤得慌。”
陈家老两口最近很看他不顺眼,立刻挤兑:“公交车就不能坐了?我们不像你,富贵命。”
“那我姐不是忙,时间宝贵嘛。好唻,你俩又没考驾照,有车也开不了啊。”
陈敏佳立刻撺掇:“爷爷奶奶,你们考给我爸看。爸爸,爷爷现在也是网购主,整个小区跟老年大学都找他帮忙带货呢。”
陈文斌对什么网购主没啥兴趣,就惊讶:“哎呀,这是大清朝亡的早了一步,不然阿爹你起码得考个秀才。行,我等着阿爹你拿驾照啊。到时候我现在开的车就归你开。”
小三儿立刻高兴地跳了起来,像只窜天猴:“啊,爷爷,我终于可以坐车了。”
陈文斌哭笑不得:“好像你没坐过车一样。”
蔚蔚立刻维护弟弟:“平常又看不到你人,更别说车子了。”
哎哟,活脱脱陈高氏的口吻。
备受指责的人只好摸摸鼻子,灰溜溜地撤退。
大家要关门时,陈敏佳瞧见了王月荣从前面经过,立刻开口喊:“哎,王月荣,要不要吃蛋奶酥,晚上才做的。”
王月荣正和人说话,闻声就直接跟人挥挥手,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太好了,我刚才想买呢,走过了才想起来。”
郑明明好奇了一句:“你刚才跟人说什么呢?眉头都皱着。”
“别提了,发生踩踏事件了,好像有人死了。”
“啊?”
一屋子的人都面面相觑。郑国强冒了句:“不会是以讹传讹吧,没听说江海出事啊。”
“不是我们这边。”王月荣叹了口气,“是金山,我们今天本来要过去取景拍戏的。早上临时通知取消了,晚上我才听说那边江滩发生了踩踏,就是新年倒计时的时候。”
郑明明还是感觉难以置信:“完全没听说过啊,这么大的事。”
王月荣摇头:“好像不让传,影响不好。”
昨天是澳门回归的日子,是千禧年跨年夜,出了这么糟糕的事,估计不想人知道吧。
陈敏佳赶紧跑去楼上找金山的网友,果然对方也说确实出事了。她当时人在外围,就听到里面喊“踩死人”了,吓得她没敢再往前,就匆匆离开了。
后来警车救护车都过去了,但具体什么情况,她也搞不清楚。
等到元月二号,这事就不再是传说,而是变成了被验证过的事实。新闻报道称:金山的确发生了严重的踩踏事件,十三人死亡,二十七人受伤。就在1999年的最后一天。
发生踩踏的原因是当时大家在月亮桥上看烟火表演,突然间咔擦巨响,然后桥身晃荡了下,大家惊呼“桥塌了”,然后赶紧逃离。在拥挤中,有人被推倒,接着就是残酷的踩踏事件。
众人一时间默然。
大过年的,虽然不是春节,但千禧年刚开始就发生这种事,叫人心里真不好受。
陈敏佳皱眉头,抱怨道:“真是的,怎么能张嘴就来,说大桥会塌呢!简直要害死人。”
小英过来给大家送自家外婆带上来的新鲜荸荠,闻声就接话:“不是谣言,是那个桥的确有问题。我爸有个熟人在金山那边做工,当初建桥的时候,就有人说那桥的设计有问题,施工也不行,最多撑不过三年。它已经不是第一次桥身摇晃了。之前就有人反映过问题,但没人管。听说98年发洪水的时候,就有人发现这桥有好大的裂口了。”
郑明明皱眉:“接二连三出事,都没人管?”
小英摇头:“搞不清楚,但我爸的熟人说就没见检修过。”
当然,熟人还庆幸得亏是踩踏而不是桥真塌了,不然后果更严重。
可如果不是桥梁有问题,大家也不会惊惶逃离,以至于发生这样严重的踩踏事件啊。
虽然此事不在江海境内,但郑国强还是被县里喊回去参加安全生产专项会议。这件事的影响实在太恶劣,不仅是江海市领导,就连省里都挨了批评。据说这桥从投入使用到现在,居然都没验收过。
这种魔幻剧愣是在现实中堂而皇之地上演了。
更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还在后面。
礼拜天晚上,郑国强回家时表情就相当凝重。等夫妻俩上床,他才轻轻叹了口气:“一拉就是一串瓜。”
陈凤霞奇怪:“怎么了?”
“省里,省委负责安全生产这块的副省长出事了。”
陈凤霞眨巴两下眼睛:“桥是他的人盖的?”
哇,她真是小看纪委部门了,调查这么迅速反应这么快吗?居然一下就摸到省里去了。
郑国强摇头:“不是,他是离省没有报备,踩踏事件发生过,省里找不到人。今天中央派调查小组过来,也没有找到他人。”
这件事太诡异了。作为副省长这样的重要领导,直接人间蒸发,影响有多恶劣啊。
郑国强嘱咐妻子:“这事你别往外面传,我也是听战友说的。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还不知道。”
只是直觉告诉他,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陈凤霞赶紧应下,又感慨了句:“这算不算歪打正着啊。”
如果不是发生踩踏事件,很可能这位副省长到现在都瞒得好好的呢。
呵,该,什么因结什么果。自己坐下的事,总得承担责任。
她惦记着礼拜一还要去供销社签拿地的合同,就招呼丈夫:“早点睡吧,你明天不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