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之为母当自强 第81节
这怎么会这样啊?男的欺负女的也就算了。女的对女的为什么也这么恶毒?
她就在女儿面前感慨了一句。
结果明明似笑非笑:“你不也这么想吗?女的不结婚生孩子就毫无存在价值,完全可以去死一死。”
这是母女俩之间的死结,永远不能提的话题,一提起来必然会发生争端。
她就只好闭了嘴。
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女儿,九岁的大女儿说她要剪掉头发,让自己变成男孩子的模样。好用这种手段强调她很勇敢。
陈凤霞对着女儿摇头,再一次强调:“你记好了,女孩子不需要像谁一样勇敢,女孩子本来就很勇敢。□□是不是女孩子?她也不用假装成男孩子才勇敢啊。”
郑明明想了想,又开始糊涂:“可是花木兰女扮男装才上场打仗的呀。”
陈凤霞毫不犹豫:“那是封建社会。咱们新中国是不是推翻了资本主义封建主义殖民主义三座大山啊?既然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就不能用封建主义思想来看。
你看我们现在有很多女军人,你爸爸他们公安局也有很多女警察。大家是不是都很勇敢呢?”
郑明明这才点点头,感觉脑袋瓜子能够转过弯来了。她还是有些不痛快:“邹鹏他们肯定会说三道四的。”
陈凤霞笑了:“那就不用理他们。他们不打算跟你讲道理,你也不必理睬他们。你以后碰到的人越来越多,总会发现有些人是没办法沟通的。你不用把时间浪费在他们身上,而是团结大多数,能够团结的人。”
母女俩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郑国强还奇怪:“你俩在里头干嘛了?我都害怕里头太热,你们晕过去了。”
郑明明赶紧拉妈妈的胳膊,生怕妈妈会出卖自己的秘密。
陈凤霞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来,妈妈帮你吹头发。”
对着丈夫,她就轻描淡写,“没什么,多搓了会儿澡呗。你赶紧带小骁洗澡吧。我估计他今天也疯了一身的汗。”
洗好澡的小儿子根本就不用人哄,躺在他的小床上就睡成了一头小猪。四仰八叉的,比谁都自在。
陈凤霞却没有睡意,她看着丈夫上床,下意识地来了句:“你说我们要不要帮明明改个名字呀?”
郑国强奇怪:“怎么啦,明明想改名字?这名字我们可是请人看过的,没什么不好啊。”
陈凤霞瞪眼睛:“没什么不好?你们打量着我是个傻的,不知道为什么起这个名字是吧?明是日月,日是阳,月是阴,明明是女儿,已经占了月的位置,那就能把太阳也招过来。这名字跟招娣有什么区别呀?”
他们这辈人有很多女人叫招娣引娣,意思是要带来弟弟。
她女儿的名字其实也是一样的呀。
大女儿明明原本的名字叫郑明。
后来之所以在户口本上变成了郑明明,是因为上户口的时候,办事员冒了句:“好好的小姑娘,干嘛非得当成男孩子养啊?女孩子就养不好吗?”
然后办事员不知道是手抖还是存心的,就直接写下了郑明明三个字,于是这就变成了女儿的官方大名。
现在想想看,那种“我们家女儿都是当成儿子养的”听上去好像很重视女儿,实际上的确很奇怪。
因为女儿这个词好像变成了贬义词,不值得被重视一样。只有儿子才是重点。
陈凤霞感觉自己也奇怪。
上辈子她给人当妈,都把孩子养到那么大了,从来没想过这些事。
这辈子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居然还在想七想八。
郑国强有些尴尬,小心翼翼地问她:“是不是明明跟你说的呀?她是不是有什么想法了?”
陈凤霞叹了口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上次明明就问我,如果先生了弟弟,是不是就不会再生她了。如果弟弟是妹妹的话,我们家会不会也送走?”
郑国强尴尬得一个劲儿地抽气,只重复着念叨:“这丫头。”
这丫头怎么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孩太聪明,太敏锐,对家长来说也是件棘手的事。
陈凤霞鼻孔里头出气:“你还当她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呢,其实我们家姑娘门儿清。”
她想抱怨,可是孩子是她跟丈夫两个人生出来的,她又该抱怨谁呢?
郑国强下意识地要逃避。他还真不晓得如何跟女儿做沟通。
作为父亲,他已经是同龄人当中跟女儿关系比较亲近的那种了。但碰上这种事,他感觉自己就成了没头的苍蝇,完全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
哎,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敏锐呢?居然问这种问题。
陈凤霞也不指望丈夫能够提出什么好建议,就说了一句:“算了,还是我跟女儿讲吧。”
郑国强赶紧点头:“对对,明明要是真想改名字的话也没关系。我跟户籍科的小周挺熟的,到时候和他打声招呼就好。”
他再一次庆幸,幸亏自家的户口都已经转到上元县了。不然回老家改名字的话,又是一桩麻烦事。
陈凤霞却意兴阑珊:“再说吧,也没想好要改什么名字。”
实际上上辈子女儿长大以后也没提过要改名字的事。
她不知道自己名字的由来,还以为父母是赶时髦,给她起了个跟那位大名鼎鼎的美容达人郑明明一样的名字。
她对这个名字很满意。因为这饱含了父母对她的美好祝愿,希望她能够像那位家喻户晓的郑明明一样出色呀。
现在他们当爹妈的要是给她改了名字的话,说不定大女儿反而会多想。
陈凤霞实在不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66章 忙碌的礼拜六
郑国强关了灯,感觉身旁的人翻来覆去,久久没有睡觉的意思,又只好硬着头皮找话题:“那个,我看工地上还能再卖出几套房。”
陈凤霞果然来了兴趣:“他们主动找你了?”
郑国强点头:“是啊,大杨他们几个想在江海安下家来。”
陈凤霞好奇:“大杨不是还没成家吗?”
“他谈了个女朋友,想在江海安家。”
陈凤霞不记得上辈子大杨跟这个女朋友到底有没有成。反正到最后,大杨是在老家县城安的家,开了个修摩托车的铺子。后来骑摩托车的人少了,他也做简单的小轿车维修。
她起了点儿好奇心:“大杨不是说存不下钱来,怕到时候还不了贷款吗?”
郑国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声音有些犹豫:“他女朋友让他买的,说发现了一个挣钱的好门路。”
陈凤霞警觉起来:“什么门路?”
“卖血。”郑国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卖600毫升血差不多能挣100块钱。他女朋友说到时候万一还不上,他们就多去卖几次血。一个月200块钱的贷款,一人买一趟就差不多够了。”
陈凤霞人躺在床上都有种要晕过去的感觉。
这两个人是疯了吧?卖血是能够随便卖的吗?人身上能有多少血呀?这无偿献血三个月才能献一回呢。
“瞎胡闹。”陈凤霞斩钉截铁,“他俩干点什么不比卖血强啊?简直不拿自己的身体当身体。”
郑国强苦笑:“这不是为了来钱快嘛。其实也还好,一次抽个400毫升就还行。”
陈凤霞毫不犹豫地反驳:“你怎么知道的?血不是从你身上抽出去的。”
郑国强没作声。
陈凤霞立刻回过神来,难以置信:“你……你卖过血啊?”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男人叹了口气:“那时候咱家欠着债,明明要上学,我就去了一趟。还好,我有经验,多喝了水。完了以后人家还端了红糖水给我喝,拿了面包给我吃,我也没觉得头晕。”
陈凤霞气得头晕,伸手拍枕边人:“你疯了,你做什么死啊?要卖血。”
郑国强语气怅然:“结果我回家的时候,明明已经带着你妈缝在她棉袄里头的钱回来了。”
自己的亲妈,每个月拿着抚恤金,眼睁睁看着他这个儿子走投无路,照样可以当成没这回事,继续上街割肉炒菜下酒。
自己的丈母娘,农村老妇女一个,地里刨食,一分一厘的钱都是抠出来的。却还是攒下来给他女儿交学费。
所以岳父母在他面前话说的再难听,他也能忍着。
人家对他,是有实实在在的恩情。
陈凤霞心中酸楚难耐,伸手抱住了丈夫,简直要哭了:“你以后可不许干这种傻事。我们就是捡破烂,也不用这样糟蹋身体。”
卖血啊,当年艾滋村不就是卖血闹的事吗?这万一染上了病,真是一辈子都完蛋了。
郑国强反手抱住了妻子,轻轻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都过去了。咱们日子不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了吗?现在想想,真不知道那个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
找不到挣钱的门路,家里头还空着债,孩子要上学,一家三口要吃饭,没进项,只有出项。
陈凤霞吸溜了一下鼻子,跟怀里头的男人保证:“你放心吧,咱们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就算是上辈子辛辛苦苦一天,都没享受过生活的上辈子。他们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强啊。
她叮嘱了一句丈夫:“你得看清楚,不能谁都给做担保。要是看着就没还款能力的,那就别让他贷款。”
虽然说对方可以以房子为抵押,还不清的话房子就归他们。他们还可以趁机便宜地多收几套房。
但如果这种事情多了的话,很容易起纠纷。到时候已经掏钱付了首付款的人可能会想不开,反而会对他家下手。
郑国强应了声:“我心里头有数。放心吧,我现在好歹是个警察,他们不敢随便下手的。”
陈凤霞鼻孔里头冷哼:“那你是没看到亡命徒,到时候人家豁出去了,才不在乎呢。”
“好好好,我晓得嘞,睡觉吧。让你别做早上的买卖,你又不听,还不赶紧睡。”
陈凤霞没好气:“别光说我,你也赶紧睡。别忘了,明天得把雨棚搭起来。”
郑国强还自言自语:“等雨棚搭好了,咱们还得请个人。不然就你一个人的话,真忙不过来。”
但是,要请谁呢?
他试探着问妻子:“你要不要喊胡月仙一起?反正她家小孩现在住校,她每天在家也没什么事。”
他到了上元县公安局上班之后,黄大发对他的态度倒是温和了不少,大概是觉得公检法都不能得罪吧。
最起码的见了面,这人还给自己主动递烟,也不再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了,居然还让他平常多照顾。
不过就郑国强来看,黄大发老老实实回家过日子的可能性真不大。这人心玩野了,哪里容易收的回头。
胡月仙还不如自己找个事情做,省得在家守着这么个男人怄气,反而心里头难受。
陈凤霞叹了口气:“算了,我让她给我打工,你觉得合适吗?”
朋友归朋友,可是一起做事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况且还是她来当老板。
郑国强哑然失笑:“这也是个道理。行了,当我没提,回头再慢慢找个人吧。说不定人家也不愿意离家这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