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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节

  可是陈文灿作为这次陆师的统领,手头上带的亲兵之中,却有二十多个是骑兵,陈文灿一声令下,这二十多个骑兵便分成两组,朝着两翼兜去,虽然他们的战马不是什么好马,甚至有人骑得还是矮小的滇马,但是一旦奔驰起来的时候,还是要比人的两条腿快许多。
  逃兵本来就已经心理崩溃了,根本不敢回头,结果十几个骑兵卷过去,一个个手起刀落,只见血光迸溅,这些逃兵不到半刻工夫,便被他们屠杀一空,全部都是背后中刀或者被骑枪捅杀。
  这些亲兵的骑术还是可以的,一圈兜回来之后,一个探身,便从地上被捅杀的逃兵尸体上拔下了他们的骑兵长枪,策马在队阵后面来回驰骋着,弹压那些蠢蠢欲动试图逃走的官兵。
  这一下看到两翼有骑兵兜截,后面有陈文灿和亲兵持弓监视,想逃也逃不掉,这才再一次稳住了官军的队阵。
  那些被派出去的死士,这会儿已经逃回到了本队之中,有些军将怒其不争,当场斩杀了几个逃回他们队中的部曲,这才将这些逃回来的兵卒们给弹压了下去。
  但是这会儿再看他们前面,已经是铺了一层尸体,有些兵卒虽然中枪,但是却并未被当场打死,倒在地上呜呼哀嚎,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和求救声。
  这几天天气很冷,呼吸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人口鼻中喷出的热气,在战场上倒伏的这些尸体伤员之中,热腾腾的人血,更是冒出了大量的热气,各种刀枪兵器以及旗帜,丢的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插在战场上。
  在官兵溃退之后,一连的连长又下令打了两排枪,追着那些逃兵,又打翻了不少人,更是加剧了官军的恐惧。
  所有官军这个时候,虽然还没有彻底崩溃,但是心里面也已经彻底变得冰冷冰冷的了,这一个照面下来,海狼部众犀利的火枪,给他们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这仗没法打了。
  他们搞不清楚为何海狼手中的那些鸟铳怎么可能打的这么远,还如此厉害,但是有一点他们知道,如果他们要继续打下去的话,只有一条死路。
  整个官军本来就不怎么高的士气,这个时候完全已经没有了,就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一般的,呆呆的站在战场上,甚至包括那些军将们,这个时候也都傻了眼,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包括陈文灿,这个时候也已经手足无措,心知这仗已经没法打了,他麾下官军的士气已经彻底被打没了,除非这个时候,他拿出来几千上万两银子,摆在阵前,估计还能鼓起一点士气,否则的话仅凭着弹压的手段,根本没法逼这些手下官兵拼命。
  但是问题是现在他的大营都已经丢了,昨天晚上招募死士,都是空口白牙许诺,才招募起来的,现在让他拿出来这么多银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想要让这些官兵继续拼命,基本上没有任何可能性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海狼居然会如此厉害,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还能把他的人给打死,这仗怎么打?
  想到这里,陈文灿的心更是凉透了,一时间居然也拿不出一个办法,接下来该怎么办了,这是他自从从军之后,第一次面临如此困境,只感觉脑门上不停的在冒汗,脑子里面乱哄哄的,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就在陈文灿和官军人心惶惶不知所措的时候,李大嘴却没等他们想出办法,先行动了起来,在李大嘴的喝令之下,一营兵将们开始行动了起来。
  他们在李大嘴的喝令声中,迅速的集结成了一个方阵,长枪手在方阵的四个角上,火枪手则列队于队伍的四边。
  方阵被组成之后,看上去人数并不多,横排不过五十人左右,纵列不过二十多人,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队阵,整个队阵横排不过五十米宽,纵深也大概是五十米左右,随着李大嘴一声令下,这个步兵方阵便朝着官军大阵推了过去。
  官军看到海狼组成方阵朝着他们平推过来,顿时更加慌乱了起来,陈文灿这个时候一咬牙,心知今天如果不死战的话,用不了三天的时间,他连再战的能力都完全没有了,对方既然已经主动出击,那么逃是不行的,只要他现在敢下令撤退,那么肯定就是彻底崩溃。
  到时候被海狼衔尾追杀,那么他带的这几千人就彻底完蛋了,于是他只能狠狠心,咬了咬牙,当即下令两翼的兵卒朝前推进,把他们的队阵调整成为了一个内凹的兜形队阵。
  陈文灿暗自琢磨,你海狼再厉害,也只有这么多人,你的火枪犀利不假,可是我们人数却超过你们很多,只要中军能顶住海狼的方阵冲击,那么两翼兜过去,便可以将敌人包围在其中。
  第二百零六章 枪炮齐发
  陈文灿也看出来海狼的火枪手数量比例很高,这些火枪手远射的时候,确实很厉害不假,但是火枪手不善近战,这一点是所有人的共识,只要双方拉近距离,能打一场近战的话,他还是相信官军能占据优势的,刀枪和鸟铳近距离对战,还是要比鸟铳厉害的多。
  所以他下令全军调整阵型之后,保持不动,中军将刀牌手调到前面,列出盾阵,争取顶住海狼的正面攻击。
  而这个时候,在海狼抢占的官军大营之中,突然间又接连响起了几声巨大的轰鸣声,腾起了四团烈焰。
  所有官军的心顿时又猛然揪了一下,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红夷大炮开火了,只有红夷大炮的声音,才会如此响亮,而这几门红夷大炮,肯定是他们丢在大营之中的红夷大炮。
  几颗炮弹呼啸着便从营中构建起来的阵地中飞了出来,直接便砸向了官兵的大阵之中。
  但是这一次官军却有点自以为是了,因为这几门开火的大炮,并不是他们丢在大营之中的那四门红夷大炮,而是于孝天昨晚命人从船队之中卸下来的海狼舰船上使用的十二磅长炮。
  虽然他们缴获了四门官军的红夷大炮,但是于孝天昨天下午上岸之后,亲自检查了这几门大炮,对这几门大炮的铸造工艺是嗤之以鼻,这几门炮都是仿造的西式舰载半蛇炮,虽然算是远射程大炮,但是铸造工艺却显得很粗鄙,炮管铸造的着实很厚实,看上去倒是很敦实,但是实际上铸造这样的重炮,他比谁都清楚,其实并不容易。
  越是重炮,铸造起来越麻烦,因为内外壁冷却速度不均匀,加之采用的是泥范铸炮法,官府仓促铸炮,要速度却顾不上质量,炮身上到处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坑洞,说明泥范在铸炮的时候,并未完全阴干,内中的水分在铁水灌注到泥范之中以后气化,严重影响了炮管的质量。
  铸炮的工匠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便用了加厚炮管的办法,来增强炮管承受膛压的能力,可是越是这么做,却越是导致外壁冷却速度快,内膛冷却速度慢,炮管更容易出现裂纹暗伤。
  所以这四门炮在他眼中,不但又粗又笨,而且还都是标准的废品,大概可以打几发,但是一旦装药稍多一些的话,绝对可能会出现炸膛的事故。
  而且仓促使用这种大炮,也存在不熟悉其性能的问题,一不小心打死敌人的几率,可能还没有炸死自己人的几率高。
  所以他当时就下令,废弃这几门官军的红夷大炮,从船上卸下几门十二磅长炮,加强大营的守御力量。
  而现在他们在大营之中开火的,根本不是官军那四门红夷大炮,而是他们船队中装备使用的十二磅长炮。
  这种十二磅加农炮,直射的射程超出六百米,调高仰角吊射的话,最远可以打二点五公里之外,也基本上就是能打到五里之外,绝对可以够得着官军的大阵。
  而官军这次过来,是在营地外面三里左右列阵,刚才又朝前移动了大概一里左右,进入到了两里地左右的距离上,正好可以被这几门大炮的射程覆盖。
  眼看着李大嘴亲率一营兵将开始朝前推进,于是于孝天这才下令,营中的这几门十二磅长炮开始开火,为陆军提供一些火力支援,先把官军打蒙再说。
  几门十二磅长炮依次发火,虽然舰炮的炮架并不太适合在陆上使用,可是这种情况下,还是能凑合的,只要把炮兵阵地的地面夯实,上面再铺上一层厚木板,大炮后坐距离也就是远一些,复位费劲一些,倒也不虞会出现一开炮,就炮响架翻的情况。
  几颗十二磅炮弹呼啸着飞出去,虽然并不是直瞄射击,但是却还是差不多都砸在了官军的队阵之中,即便是没有正好落在官军阵中,只要落在他们阵前,也照样可以借助地面的跳弹效应,杀伤官军。
  几颗炮弹落下去,顿时官军阵中便又出现了几条血胡同,扬起了一片的血雨,官军队阵顿时又是一阵骚动,好不容易才被再次弹压了下去。
  几门大炮在海兵的操作下,此起彼伏的开始发炮,几乎每一颗炮弹,都能收割十几个官兵的性命。
  官兵胆战心惊的站在那里,却又无可奈何,因为他们手头没有大炮,更不要说进行压制性的反击了。
  陈文灿的牙恨得都是痒痒的,他认为这些炮本来应该是他们的,可是现在却成了海狼用来屠杀他们官军的利器,眼瞅着海狼的步卒方阵,正在朝着他们一步步的缓缓推来,他又不敢下令让官兵疏散队形,只能硬挺着站在这儿挨。
  在陈文灿的命令之下,官军携带的有限的几门虎蹲炮被架在了阵前,这已经是他们手头上最大的大杀器了,官军寄希望于这几门虎蹲炮,在海狼的步兵方阵抵近他们之前,能多少给海狼制造一些麻烦,杀伤一些海狼部众。
  可是李大嘴岂能让他们如愿,这种官军使用的虎蹲炮他们也有,而且比官军的要精良许多,射程上和威力上都要远超过官军的虎蹲炮。
  可是即便如此,就连他们的虎蹲炮的射程也绝对没有他们的狼牙步枪射程远,靠着这个,就想杀伤大批海狼部众,根本就是开玩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摆出来也是只能壮壮胆而已。
  随着海狼方阵的推进,他们距离官军队阵也越来越近,炮弹依旧在从营地之中不断飞起,砸在官军大阵之中,每一颗炮弹落下,都会给官军大阵带来一阵骚动,而整个官军大阵,似乎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而随着他们的推进,海狼的步军方阵也带给了官军越来越大的压力,所有官兵都感觉着,这个看上去并不算太大的海狼步兵方阵,似乎像是一块巨石一般,令人无法撼动。
  直至双方距离接近到两百米左右的时候,李大嘴下令停止了前进,方阵暂时停了下来,随着一声声喝令,前排的火枪手再一次举起了他们手中的长枪,并排对准了正面的官军队列。
  当然排在最前列的,还是一营一连,有这么一支强力的火枪兵,李大嘴才不会轻易推进到官军正前方几十步距离开火的。
  只听又是一阵爆豆般的枪响之后,海狼的方阵前面腾起了一片青白色的硝烟,在海风的吹拂下,硝烟缓缓散去。
  再看官军中军那边,排布在阵前的那几门虎蹲炮的炮手,当即便被打翻了一片,剩下的侥幸没有中枪的几个炮手,也立即大叫一声丢了他们的虎蹲炮,掉头逃回了阵中。
  就连他们阵前排列的一些刀牌手,也立即惨叫着一头栽倒在了队列前面,大声的发出了惨叫的声音。
  李大嘴命令一连将士,采取急促射的方式,连续发射了三轮,官军因为承受不住压力,一些弓箭手和火铳手,也进行了反击,但是二百米的距离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远了,他们的铳子还有箭支,甚至连一半的距离都没有飞过,便落在了地上,根本没有对海狼造成任何威胁。
  倒是海狼这通急促射,顿时把官军中军位置的官兵打翻了一大片,整个中军前面仿佛被剜掉了一块一半,起码又有百十个官兵被打死打伤。
  这一下就算中军乃是陈文灿所率的最精锐的镇兵,这个时候也承受不住了,队阵之中,开始混乱了起来。
  陈文灿一边着令手下强力弹压中军,一边赶紧下令两翼的官兵朝着海狼的方阵包围,争取能包围住这伙海狼部众。
  两翼官军闻令之后,只能硬着头皮从两边朝着海狼的步兵方阵包围了过来,这个时候为了避免误伤,于孝天也下令在营中的炮阵停止射击。
  整个官军乱哄哄的像是一个兜子一般,开始朝着海狼的步兵方阵围了上去,官军大声的一边呼喝着一边战战兢兢的朝前推进。
  李大嘴这个时候相反没有继续停止前进,而是命令一连停止开火,方阵继续保持阵型,朝着前面推进了过去,就像是故意要把自己置身到对方的包围之中一般。
  于孝天这个时候也暗自捏了一把汗,因为这是海狼第一次这么大规模的在陆地上,和官军进行交战,虽然他对自己麾下的陆兵们很有信心,也对他们组成的步兵方阵很有信心,可是毕竟官军现在是在做困兽之斗,数量远超过一营的兵力许多。
  所以万一要是官军这个时候来个人品大爆发,舍命朝着一营的方阵冲锋的话,说不定还真就会给一营造成很大的麻烦。
  虽然海狼步兵之中,有不少人已经曾经见过阵仗,但是其中还是有相当一部分属于初次上阵的新兵,一旦承受不住压力的话,甚至也有可能会出现崩溃的情况。
  这个时候李大嘴这么做,其实是比较冒险的,不过他并未对此进行干涉,既然他将这一战交给了李大嘴来负责,那么就相信李大嘴能担当的起这个责任。
  官军在战鼓隆隆声中,缓缓的形成了一个半包围圈,开始围住了海狼的方阵,但是海狼的方阵却并未停止前进转入就地防御,而是依旧在哨声中,踏着哨声的点,一步步的稳定朝前推进,似乎完全没有看到两翼正在包围过来的那些官兵一般。
  第二百零七章 三段击
  这时候就算是士气低落的官军也不由得有点生气了,海狼这么做完全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简直就是视他们为无物一般,就这么直挺挺的朝着他们中间冲了过来,哪儿能这么瞧不起人呢?
  是人总是要有几分血性,就算是最胆小的官兵,这个时候也不免有点受不了被人如此蔑视,所以在这个时候,官军的士气反倒是有点恢复了一些,两翼开始加速朝着海狼方阵包抄了过来。
  李大嘴行在队列中间位置,始终观察着官军的情况,默默的计算着两翼官军和他们之间的距离。
  队列中的那些海狼部众们,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但是内心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他们今天面对的是四倍于他们的敌人,稍有不慎就可能会吃大亏,大几千人这么朝他们围过来,要说一点都不担心的话,那么他们就不是正常人了。
  可是长期高强度严苛的训练下来,使得他们已经潜移默化的对服从命令形成了本能,就算是再怎么紧张,他们也还是习惯性的听着队列中尖锐的哨声,机械的朝前迈动着双腿,并且尽量不去看敌人的情况,行进之中,更多的是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两侧同伴,始终保持着队列不出现混乱。
  李大嘴直至两侧的官军已经压到了他们侧翼近百米的时候,才厉声喝令队伍停止前进,两侧的军官随即便下令他们的手下向左向右转,包括最后的队列,也都同时被命令向后转,整个方阵顿时便停了下来。
  官军当进入这个距离的时候,终于爆发出了他们最后的力量,不知是谁爆发出了一声呐喊,顿时两翼的官军便朝着海狼的方阵蜂拥而来。
  “枪下肩,装弹……”军官在方阵之中歇斯底里的发出了呐喊声。
  海狼的火枪手随即把肩膀上扛着的火枪卸下了肩,飞速的开始装填了起来,虽然两翼和后列的火枪手装备的不是狼牙式步枪,可是他们的南日式燧发枪在这个时代,还是堪称绝对的利器。
  仅仅是片刻时间,火枪手们便都完成了装填,将枪托抵在了肩膀上,双手紧紧的持握住了枪身,将枪口指向了他们该指向的地方。
  “开火!”军官们眼看着官军已经冲至他们六七十步的距离的时候,终于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只听两军阵中,顿时便响起了一阵连成片的轰鸣声,众多火枪同时齐射的时候,已经无法听出单独的枪声了,所有枪声几乎都是在一两秒时间之内响起,所以枪声这个时候便练成了片,发出了一阵震人心魄的轰鸣声。
  整个海狼的方阵瞬间便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朝着三面围上来的官军开了火,正在冲锋的官军当即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气墙一般,冲在最前面的人齐声发出了一片惨叫,一片一片的栽倒在了地面上。
  可是这并未立即阻止住官军的前进步伐,官军军将们自认为还是熟悉鸟铳的,在他们看来,冲上去死人肯定是免不了的,但是只要他们撑得住,那么只要他们能冲到敌军面前,那么敌军的火枪手就变成了软脚蟹,再也对他们构不成威胁了。
  鸟铳一旦没法用的时候,就连烧火棍都不如,只要能近身,那么这些该死的海狼部众便只能等待被他们屠杀,他们便可以一举扳回这一阵,只要能击溃这伙海狼部众,那么他们便可以趁势一举夺回他们的大营。
  于是这些军将们这个时候也不敢怠慢,发了疯一般的率领部下官兵,甚至身先士卒的杀奔了海狼的大阵。
  可是他们还是有点轻视了海狼的火枪手的装填速度了,海狼在停止前进之后,立即开始采用了三段击的射击方式。
  每一排枪手开枪之后,都毫不犹豫的后退到后面进行再次装填,第二排的枪手马上便会上前继续开火,如此往复之下,海狼方阵中的枪声便形成了绵延不绝的射击。
  在海狼方阵三面上的官军可就倒大霉了,但凡冲的靠前的人,往往根本来不及冲至海狼的阵前,便一批接着一批的被割倒在地,根本就没有机会能突至海狼阵前,最多也就是更加靠近海狼的方阵一些,但是付出的伤亡代价却是惊人的。
  虽然南日式燧发枪还是滑膛枪,无法及远,可是海狼的滑膛燧发枪的口径大,弹丸重,近距离杀伤力极强,只要沾上非死即伤,打中四肢的时候,甚至会出现直接把四肢打飞的情况,在铳子面前,不管你批着什么甲胄,只要进入五十步,就绝无幸免之理。
  硝烟不停的在方阵三面腾起,渐渐的笼罩住了海狼的方阵,使得他们的视线也被遮挡住了,渐渐的无法再进行精确瞄准,只能不停的轮流齐射,即便如此,官军也很难冲到他们的近前。
  陈文灿在大阵后面高坡上立马驻足,看的要比阵中的人们更清楚一些,只见他手下的官军如同潮水一般的不停的朝着海狼的方阵冲去,然后如同拍在礁石上一般,腾起一片片的血雾,官兵的尸体铺满了海狼方阵的外围几十步的地方。
  但是他还是硬着心肠,不停的命令击鼓传令,不得停止冲锋,并且令亲兵亲将亲自到两翼后面督阵,但凡有人擅自后退,立即便将其斩杀。
  因为陈文灿知道,这已经是他今天最后的一次机会了,如果海狼不是如此嚣张的主动出击的话,凭着他手下的官军,真是很难攻入大营,但是现在海狼给他们了一个机会,让他们可以将他们分割包围在大营之外。
  如果连这个时候,他都无法击破这支海狼的兵马的话,那么今后便再无机会了。
  所以他的心肠这个时候变得铁硬铁硬,根本不计代价,死令官军朝前猛冲。
  可是他虽然这么想,可是命却是官兵自己的,刚才他们好不容易鼓起了最后的血勇,朝着海狼飞步阵冲了过去,可是当看到自己的袍泽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身边和面前的时候,这种血勇就没法持续多长时间了。
  于是一些官兵便开始放缓了脚步甚至干脆停了下来,惊慌失措的挤在了一起,有人甚至已经开始调转了身子,做好了随时撒丫子就逃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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