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 第15节
江絮抬眼,见他坐在沙发角落,身形清瘦,只占了小小的一块地方,沉默不语的样子还是和上学时一样孤僻,天天除了写题就是写题,独来独往谁也不搭理。
玩个游戏而已,倒也没必要那么较真,江絮摸了摸鼻尖,正思考着该怎么把人哄回来,却看见手机界面上顾轻舟的游戏人物忽然去而复返,然后直接停在了自己面前。
江絮心想他该不会又要毙了自己吧,这个念头一起,正准备躲远,却见顾轻舟忽然哗啦啦扔了一堆防御装备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愣住了。
江絮下意识问道:“你干嘛?”
顾轻舟闻言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静静看着他,只说了一个字:“捡。”
知道的他是在示好道歉,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欠了他百八十万。
江絮心想你充其量就是个部门经理,装什么霸道总裁,动了动有些僵麻的腿,然后下意识伸直,谁曾想正好抵在顾轻舟后腰敏感处,倒让后者身形僵了僵。
江絮毫无所觉,一边捡装备,一边坐直身体凑过去和他说话,依旧没个正形,笑着道:“我就当是你给的保护费了啊。”
顾轻舟打游戏本来也不菜,后半段两个人合作,几乎把敌方小队歼灭大半,而李思傲和方洽中途就残血掉线了,没能狗到最后。
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一点半了,李思傲发来语音道:“我熬不住了,睡觉睡觉,明天还得上班。”
江絮有点暗爽:“我明天请假。”
李思傲大抵觉得稀奇:“哟,因为什么请假,全勤奖不要了?”
江絮闻言,意味深长的扫了眼身旁某人,然后打字回复过去:【没办法,我大爷生病了,得伺候着。】
他打完字点击发送,然后退出游戏,这才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对顾轻舟道:“哎,我先回房睡了。”
顾轻舟顿了顿,然后道:“随你便。”
主卧跟客房不在同一个方向,加上隔音效果良好,是听不见任何动静的,客厅熄灯后就陷入了昏暗,只有顾轻舟紧闭的房门缝隙隐隐透出些许亮光。
他全无睡意,背靠着床沿,席地而坐,然后静静点燃了一根烟,窗户半开着,隐约能感受到外间忽而掠过的凉风,将浅色的窗帘在半空中掀起,吹散尚未凝聚成形的烟雾。
顾轻舟第一次抽烟还是江絮教的,那个祸害,不是拉着他逃课打架,就是考试作弊,反正两个人凑在一起总没好事,班主任看见他们就头疼,没少在耳边念叨。
床头柜最底下一层的抽屉里有张照片,被牢牢实实压在所有东西的最底下,你如果说照片的主人喜欢它,长时间放着都落了灰,你如果说照片的主人不喜欢它,却偏偏又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顾轻舟闭眼,唇间溢出薄雾,而后从抽屉里把那张照片抽了出来,抬手举在眼前,正对着灯光——
那是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操场上的运动会合照,最后排就站着顾轻舟和江絮,彼时他们面庞尚且青涩稚嫩,但再夺目的骄阳也压不住他们身上那种意气风发。
透过灯光,能隐隐看见照片中间有一道不显眼的裂痕,那是当初被顾轻舟撕的,后来又粘上了。
他指尖夹着烟,缓缓摩挲着照片边缘。
画面中,江絮穿着蓝白校服,发型利落干净,乍看也有几分三好学生的样子,左边站着一起玩的兄弟大宏,右边就站着顾轻舟,拍照的时候,他大咧咧和兄弟勾肩搭背,却偏偏别别扭扭不愿意搭顾轻舟的肩,二人还闹了点不愉快。
和江絮一起考大学,和江絮一起离开这个城市,和江絮在同一个公司工作,那时的顾轻舟对自己的未来有很多很多规划,而江絮则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现在,他完成了所有事,那个人却偏偏缺席了自己的未来……
指尖星火缓慢吞噬着仅剩的半截烟,顾轻舟被烫了一下,这才回神,他静默不语,把烟头按灭,收敛思绪,这才关灯睡觉。
社畜的作息时间往往很极端,上班时候能起多早就起多早,一到周末就睡的天昏地暗,翌日早,顾轻舟八点钟看了他一次,江絮还睡着,九点钟又来,他还睡着,临近中午十二点才醒。
江絮头发凌乱,又被他三两下捋顺,说话时带着鼻音,还有些未散去的困倦,懒散的靠着门道:“有没有新牙刷和毛巾,我洗把脸。”
顾轻舟正在给脸上擦消肿药,闻言放下棉签,给他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江絮睡的有些混沌,用凉水洗了把脸,这才清醒一些,他睨着顾轻舟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比昨天好像严重了一丢丢……
顾轻舟察觉到他的视线,擦药的动作顿了顿:“早饭在桌上,你自己去热。”
江絮闻言看了眼桌上,又收回视线,静默一瞬,而后走上前抽出了他手里的药棉道:“破皮了就别擦这种药,等结痂再说,不然肿的更厉害。”
顾轻舟下意识想去碰伤口,江絮捏住他的手道:“别碰。”
顾轻舟穿着白色的居家常服,气质干净,比穿西装时少了丝冷厉的感觉,他看了眼镜子,又问江絮:“……我脸肿的很厉害吗?”
江絮顿了顿,总觉得对方黑润的眼睛很像某种小动物,没忍住,偏头亲了他一下,低声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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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你对你大爷真是爱的深沉
这个吻很轻,很短暂,并不比前面几次的深入,却让顾轻舟怔了怔,他能感觉到江絮带着温度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耳畔,无声撩动着心底的痒意,而后从脊椎骨开始,渐渐蔓延至全身。
顾轻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偏头回吻了过去,微凉的感觉一触即离,于是这下怔住的人变成了江絮。
如果不是因为顾轻舟的固执和主动,他们两个人大概不会有开始,多年前是这样,现在也还是这样,但之前的一段时间,他除了要求江絮送他上班和带早餐,就再没了别的行动,这个吻实属意料之外。
江絮莫名有些尴尬,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顾轻舟已经绕过他走到厨房,把早餐盒放进了微波炉里加热,种类相当丰富,不由得问道:“你做的?”
顾轻舟道:“不是,外卖。”
冰箱里已经空空如也,想想也知道他不会顶着这样一张脸去超市买菜,江絮话一出口也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多余,只能在餐桌旁落座,等着早饭热好。
天气已经近秋,顾轻舟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休闲衫,袖子挽至手肘,看起来闲适从容,但因为身形偏瘦,衣领难免松垮,愈发让人感觉他瘦的厉害。
你如果问江絮对顾轻舟有没有那么点愧疚,是有的,但江絮觉得愧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好像顾轻舟不会因为他说一句对不起就原谅他,所以大多数时候,江絮只能保持沉默。
和前任在一起生活,这种感觉太复杂了,他们熟悉彼此过去的一切,可以熟练的拥抱接吻,却没办法得到一个毫无芥蒂复合的理由。
江絮还是觉得这条路太难走了。
吃完名为早饭,实际上是午饭的一餐,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了,江絮平常的生活相当单调,有工作就加班画图,没工作就睡觉打游戏,虽然外人来看会觉得有些枯燥无聊,但他自己挺满意。
顾轻舟见他吃饱喝足后,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在他身旁落座,像昨天二人打游戏一样紧挨着:“你平常休息的时候都是这样过的吗。”
江絮想了想:“差不多吧。”
电视上正在播放不知名的喜剧节目,江絮看的挺乐,顾轻舟也跟着看了会儿,但视线不知不觉就从画面收回,转而看向了身旁的男子。
迈出第一步往往很难,但只要迈出去了,后面也就没那么难了。
江絮忽然察觉到顾轻舟往自己这边坐了坐,以为他位置不够,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顾轻舟见状没什么情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靠近,江絮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
顾轻舟看着孤僻独立,但其实恋爱期很粘人,而且是不动声色的那种,这一点江絮高中时深有体会,他微妙沉默一瞬,学渣式思维十分简单,亲都亲了,抱一下也不算什么……吧?
这么想着,他避开顾轻舟脸上的伤口,抬手把人抱进了怀里,然后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顾轻舟没有任何挣扎,乖顺的不像话,他靠在久违的怀抱里,缓缓阖目,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然后轻轻蹭了蹭,柔软的发丝不经意扫过江絮,让后者因为痒意抬了抬下巴。
太瘦了。
这是江絮把人抱进怀里的第一个念头,他捏了捏顾轻舟的肩膀,只感觉都是骨头,无意识道:“要多吃点饭。”
顾轻舟念大学的时候,没花家里的钱,一边兼职一边读书,仿佛是为了刻意折磨自己,最忙的时候连觉都睡不上,何谈吃饭,后来工作了就更加没时间,闻言没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江絮也没再说话了,现在的气氛安静平和,总算不像以往剑拔弩张,莫名的,他不太想打破。
之后几天,江絮一直住在顾轻舟家里,而后者脸上的伤也渐渐好的差不多了,之前破皮的位置只剩下浅浅的印痕,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江絮心想再不回公司就说不过去了,对顾轻舟道:“你先回公司,我跟你错开一天,明天再去上班。”
遇上带薪休假这种事,他倒是挺积极的,顾轻舟却没给他机会,穿好西装外套,又扣上腕表,整个人看起来严谨且一丝不苟,淡淡拒绝了他的提议:“你跟我一起上班。”
正常人才不会无缘无故对他们的关系猜测纷纷,撑死认为是巧合,不过是江絮自己心里有鬼,所以总想和顾轻舟撇清关系。
这几天二人独处的时光,顾轻舟称的上一句乖顺,每天吃完饭,就静静窝在江絮怀里和他一起看电视打游戏,骤然变成在公司里冷冰冰的模样,一时倒让人难以适应。
江絮把他抵在玄关处,俯身靠近他的耳垂,然后轻咬了一下,缓慢的低声道:“顾经理,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短短几天的相处,他们逐渐开始适应这种亲密的小动作,就好像江絮坐在沙发上时,习惯性要抱着顾轻舟一样,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悄无声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因为江絮的轻咬,顾轻舟白皙的耳垂上多了一个浅浅的牙印,并有些微微泛红,他无声环住江絮的腰身,漫不经心低声问道:“有吗?”
江絮莫名有些牙痒痒,这种感觉在顾轻舟扣他工资的时候也有过,彼时江絮还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他才解气,打一架不行,骂一顿也不行,不过后来他才明白,原来要把人按在墙上狠狠亲一顿才解气。
这个吻来的悄无声息,且带着些小小的报复意味,顾轻舟不躲不闪,仰头承受着这一切,二人细密的吻交织在一起,还有低低的喘息声,莫名将平淡的空气忽然渲染得暧昧起来,江絮正欲在顾轻舟唇上留个牙印,却听他低低笑道:“你不怕被人看见吗?”
“……”
江絮闻言,动作停顿一秒,然后捏着顾轻舟的下巴,继续之前未完成的动作,在他唇上轻咬了一下,似笑非笑的低声道:“没关系,他们只会以为是你女朋友留的。”
顾轻舟问道:“那你是我女朋友吗?”
江絮:“老子是男的。”
顾轻舟顿了顿,没说话,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只是下唇红的有些不太正常:“你要是不想上班,就明天再去。”
江絮修长的指尖在他唇上按了按,而后收回手:“算了,早一天晚一天差不多,我跟你一起去。”
顾轻舟看了他一眼:“这可不是我强迫你的。”
“嗯,不是,”江絮道,“是我自愿的。”
他说完这句话,就见顾轻舟笑了笑,周身气息似冰山瞬间消融,肉眼可见的愉悦,一时间不太明白缘由为何,只是似有似无的察觉到,顾轻舟的快乐也许很简单。
上车的时候,顾轻舟坐在副驾驶,他习惯性对着后视镜看了看自己的左脸,视线掠过那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痕迹,而后缓缓下落,最后停在有些微微红肿的唇上。
他无意识抿了抿,然后收回视线。
江絮发动车子,见状道:“怕什么,一会儿就消了。”
他咬的并不重。
顾轻舟闻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下唇,二者相衬,白的愈白,红的愈红,有一种强烈的对比感:“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嘴下留情?”
江絮却道:“下次我就不留情了。”
车子抵达公司楼下的时候,时间尚早,但已经到了些人,到底不方便一起上去,江絮看了顾轻舟一眼,问道:“你先上去还是我先上去?”
顾轻舟说:“你先上去吧。”
他看着江絮,仿佛在等待什么,而后者微微倾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又碰了碰他的左脸,这才开门下车。
社畜想请假是很难的,像江絮这种连休好几天的情况更是难如登天,除了休产假的女同事有这待遇,真找不出第二个来。
李思傲正坐在办公室吃早餐,见江絮终于来上班,就差给他竖起大拇指了:“兄弟,你厉害,再不来我都以为你上西天取经去了,到底出什么事儿了,请这么多天假?”
江絮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大爷生病了,得伺候他呢。”
李思傲闻言噎了一下,先不说江絮是不是真有大爷,就他那个铁公鸡的性子,居然舍得请这么多天假去照顾,完全不正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