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他暴富了 第8节
江絮一点也不怂,他见顾轻舟从办公室出来,没有丝毫想遮掩的意思,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手中打火机,视线扫过对方紧抿的唇,思想开始歪楼,心中暗自猜测顾轻舟是把糖吃了呢,还是吐了呢?
他面前的电脑上还放着某部豪门爱情狗血剧,手边一堆烟头,空气中飘着浅淡的烟草味,挑衅之意不要太明显,然而意料之外的,顾轻舟只是冷冷剜了他一眼,就面无表情收回视线,径直走出去了。
方洽鬼鬼祟祟抬头,见他走远,不禁匪夷所思的道:“他怎么不管你了?”
对啊,他怎么不管我了呢?
江絮摊手耸肩,表示不知道。
到了晚上,窦寻来接樊佳佳下班,顺便邀请设计组众人一起吃个便饭,大家不好推辞,只能答应,顾轻舟也被他强拽了去,地点在公司附近的一家韩式烤肉店,口碑不错,生意相当火爆,可惜正赶上高峰点,没有私人间,只能在大厅吃。
窦寻这个人爱热闹,见四周嘈杂喧哗也不介意,热络的招呼着众人坐下点菜,顾轻舟不爱吃油重的东西,就没出声,江絮坐在对面,瞥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低头玩手机。
窦寻似乎对江絮挺感兴趣,见他不出声,开口问道:“江设计,你怎么不点菜啊?”
江絮闻言抬头,不明白窦寻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搭话,关掉手机道:“没事,你们点行了,我不挑。”
窦寻又笑着问:“你年纪也差不多了,有女朋友没有啊,有什么条件说出来参谋参谋,我身边如果有合适的,可以推荐给你。”
顾轻舟闻言,在桌子底下无声碾了窦寻一下,修长白净的手指捏着玻璃杯,尾指规律性的在杯身敲击着,倒映着浅色的水影,而后缓缓倒入椅背,似笑非笑的道:“江设计大概想找个有车有房又有钱的吧。”
李思傲有些诧异顾轻舟为什么会这么了解江絮,然而还没等他开口,就见方洽扭头看了过来,用筷子戳着碗道:“江絮,你没车没房又没钱,凭什么想找个有车有房又有钱的?”
江絮伸了个懒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头顶灯光错落,上半张脸浸在阴影中,显得有些晦暗不明,只能看见那微勾的唇角,笑起来的时候痞坏恶劣,连话都是理直气壮的:“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想找个有的啊,有毛病吗?”
没毛病,没毛病。
窦寻也不是个好东西,跟江絮英雄所见略同,要不是被顾轻舟踩的差点喊娘,都想竖个大拇指了,压低声音磕磕绊绊道:“人家挺实诚的,也没藏着掖着不是……”
顾轻舟不言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却没办法反驳——
江絮确实如此,他永远都不会在意旁人的目光,毫无顾忌把血淋淋的现实剖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连一句虚假的敷衍都懒得说,顾轻舟总是遥望着远方的未来,而他却总是盯着现实的苟且。
桌上推杯换盏不停,众人胡天胡地的乱侃一通,顾轻舟全程没吃什么东西,也不参与话题,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动作不急不缓,但手边已经空了两个酒瓶。
江絮没沾酒,他上学那会儿喝的太多,现在反而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酒足饭饱之后,桌上还清醒的人已经没几个了,只能相互之间送着回家。
顾轻舟刚来没多久,平常寡言少语,也不和同事打交道,只静静坐在原位。
他是孤身一人来到这个城市的……
窦寻有司机,他付完帐准备送樊佳佳回去,一看顾轻舟也喝了酒,拍了拍他的肩:“哎,要不我给你叫个代驾?”
顾轻舟没有丝毫喝醉酒的样子,抬手将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摇头淡淡道:“不用,我自己叫。”
窦寻见他还算清醒,没有再管,打个招呼就离开了。
江絮也准备走,但忽然想起以前同学毕业聚餐,顾轻舟喝醉酒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场景,沉默了一下,在店门口马路边长椅上找了个位置坐着,打算静观其变。
隔着玻璃门,能看见顾轻舟还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等收拾餐具的女服务员红着脸跟他说了句什么,他这才拿起椅背上搭着的外套,起身从店里出来。
步伐踉跄,视线虚无没有焦点。
江絮心想,这货果然喝醉了,他见顾轻舟走到路边,似乎要穿过滚滚车流走到对面去,赶紧箭步上前一把将人拽了回来:“你往哪儿走呢?”
一会儿撞死了都没人认尸。
顾轻舟没有说话,只是侧目看了他一眼,神色冷冷淡淡,夜风将他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实在没有半分醉态,但像牵线木偶一样被拉扯着带离路边也不见任何反抗,显然已经没有了自主意识。
醉成这样,找代驾也不安全。
江絮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自行,发现带人好像有点困难,几经思索,从顾轻舟裤子口袋里摸出车钥匙,在路边找到他的保时捷,打开车门把人推到了后座。
绕到一旁坐上驾驶座,江絮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哎,你家住哪儿?”
顾轻舟闻言,眼中出现短暂的迷茫,偏头陷入沉思,片刻后,报出了家庭地址,精确到门牌号的那种。
江絮怕他瞎报,再次确认道:“多少号来着?”
顾轻舟从后座静静睨着他,气势摄人,是白日里下属见了都噤若寒蝉的模样:“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江絮:“……”
要不是知道顾轻舟真的喝醉了,江絮现在就能把他扔大马路上。
夜色过于冗长,无边无际的黑暗笼罩着这座城市,霓虹灯相继亮起,点缀着海城最繁华的商业区,周遭车水马龙间,人潮拥挤,有很多都是来城镇打工的异乡人,他们在这个城市孤独的拼搏奋斗,寻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顾轻舟喝醉的时候不吵不闹,但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举动,江絮全程从后视镜关注着他的情况,好在没出什么事。
刚才吃饭时点的酒后劲有些大,随着时间的推移,只会越来越上头,等江絮把车开到小区门口停好的时候,顾轻舟已经连站都站不稳了。
江絮把他从车里拉出来:“你站稳点,等会儿摔了可不怪我啊。”
夜深人静,花园小道里只有路灯还亮着,听不见一点杂声,好在江絮还记得楼层和门牌号,扶着顾轻舟坐电梯上楼,跌跌撞撞找到了位置。
江絮手上只有车钥匙,没有房门钥匙,他只能故技重施去摸顾轻舟的裤子口袋,结果还没等找到钥匙,手就被人重重按住了——
顾轻舟醉酒后的眼神单纯且迷茫,他盯着江絮,语气疑惑的问道:“你在做什么?”
“……”
江絮不想和醉鬼说话,因为那样会拉低自己的智商,所以并没有理睬顾轻舟,径直从他口袋里摸出了一串钥匙,结果分不清哪个是开房门的,只能一个个试过去。
有钱人就是好,这么多串钥匙,也不知道有多少房产。
江絮正在心里默默吐槽,腰身忽然一紧,紧接着肩膀就是一沉,他动作微顿,慢半拍的偏头看过去,结果就对上顾轻舟那双黑润乖巧的眼睛。
江絮:“……你在做什么?”
顾轻舟没有理他,从后面抱住江絮,仿佛只是单纯抱住了一个枕头,然后闭眼在他肩上蹭了蹭,不动了,与白日冰冷傲慢的模样大相径庭。
江絮:“……”
行吧,都是大老爷们,抱一下也不会掉块肉。
江絮加快速度找到钥匙,然后打开了房门,凭着多年室内设计的经验,准确无误找到了卧室,一条冤枉路都没走,只是顾轻舟仍然抱着他不松手。
江絮无奈叹了口气,然后凭着多年打架的经验,一把将人撂到了床上。
顾轻舟被摔的有些晕,不自觉皱了皱眉,瞳仁漆黑干净,却因为酒意上头,眼尾有些泛红,原本齐整的白衬衫也变得凌乱发皱。
顾轻舟抬眼看向江絮,紧皱的眉头并未松开,语气平静的陈述事实:“你打我。”
江絮正四处翻找空调遥控,闻言头也不回的道:“我就轻轻推了你一把,少碰瓷。”
他说完,见顾轻舟抱着枕头坐在床边不说话,浅浅的灯光倾洒下来,让对方墨色的头发覆了层薄薄的光晕,看起来很是软弱可欺。
罕少见到顾轻舟这幅样子,江絮拖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故意逗他:“哎,你记得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吗?”
顾轻舟垂眸,睫毛在眼睑下方打落一片浅浅的阴影,看不清神情:“记得。”
江絮摸了摸下巴,心想顾轻舟怎么跟二傻子似的,继续逗他:“那你告诉我,密码是多少?”
顾轻舟犹豫一瞬,然后摇了摇头:“不能说。”
江絮心想还行,没傻到家:“不说算了。”
他说完,起身把椅子放回原位,正准备离开回家,衣角却忽然被人攥住了,江絮脚步倏的顿住,下意识回头,结果就对上顾轻舟那张神情认真的脸:“银行卡密码是26……”
“闭嘴!”
江絮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一点也不想听:“你缺心眼啊,这种东西也随便往外说。”
顾轻舟被他捂着嘴说不出话,眉头微微皱起,江絮心中暗道自己嘴贱,好好的问什么银行卡密码:“别说啊,我不想听,免得到时候丢了钱又赖我,别说啊!”
他说完,试探性松开手,见顾轻舟确实没再开口,这才稍微放下心,把钥匙放在床头柜上,生怕再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把房门反手一关,赶紧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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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礼轻情意重
翌日清早,顾轻舟罕见的迟到了,江絮坐在办公位上嗑瓜子,一边磕一边数时间,视线紧盯着门口,文员小妹见状扒着挡板道:“江设计,你总不会想逮顾经理的错处吧,人家是领导,迟到了也没人敢说啊。”
江絮现在反正是破罐子破摔,顾轻舟逮了他那么多次,他逮一次顾轻舟又怎么了,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嘁了一声:“你们不敢,我敢。”
时针已经指向九点,于是当顾轻舟姗姗来迟的时候,江絮借着去茶水室泡咖啡的借口,把他堵了个正着。
江絮故意挡住门口,手里的咖啡杯还冒着热气,一点也不避讳旁人,单手插兜,意味深长的道:“顾经理,你迟到了。”
风水轮流转,就是这么个说法了。
顾轻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昨天醉酒的事,脸色青青白白的变幻着,十分精彩,面对江絮的挑衅竟也没还嘴,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抿唇,然后闷头就要往里走。
江絮偏不如他的意,顾轻舟往左,他也往左,顾轻舟往右,他也往右,猫抓老鼠似的逗人玩,直把对方气的脸色煞白。
顾轻舟向后梳得齐整的头发狼狈落了一缕下来,眼中的恼怒已经藏不住了,却又不好发作,模样竟有几分走投无路的可怜,压低声音气急败坏的道:“江絮!”
啧,还是喝醉了的样子比较乖。
江絮能把顾轻舟这么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逼得炸毛,也算是相当厉害了,他挑了挑眉,然后侧身让开,慢悠悠朝自己位置走去,在那儿说风凉话:“经理,我们迟到了得扣钱,你是不是也得扣?”
记考勤的文员小妹闻言尴尬站在原地,记也不是,不记也不是,顾轻舟见状,无声咬紧牙关,沉默一瞬后,冷冷吐出了几个字:“……记上,我这个月迟到一次。”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顾轻舟身上气压极低,一时间看江絮的眼神都有点奇怪,毕竟正常人谁会当着面让领导下不来台。
李思傲一针见血指出真相:“你就可劲作吧,哪天丢了饭碗你就高兴了。”
江絮就不是伏低做小的人,前段时间夹着尾巴过日子纯属让着顾轻舟,反正现在脸皮也撕破了,他还怕什么,视线盯着电脑,头也不回的道:“那可不一定。”
顾轻舟现在也就能在公司管管他,真把江絮辞了,两个人各奔东西,谁也管不着谁,用头发丝想想就能知道,他肯定是不会轻易炒江絮鱿鱼的。
上司与下属,这是二者目前唯一的联系。
今天上午下了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玻璃窗上全是蜿蜒的水痕,把外间的高楼大厦映得模糊不清,做设计这一行业也需要灵感,而江絮很喜欢这种天气,难得静下心把效果图赶了大半,可惜雨没过多久就停了,太阳高升,温度依旧灼热。
方洽今天带着樊佳佳去家具商场挑选软装,回来的时候,两人手里都各有一枝红色的月季花,有关系好的女同事笑着打趣道:“你们俩这是出去跟帅哥约会了吧,也不说给我带一朵。”
樊佳佳不好意思的道:“没有,今天不是七夕嘛,刚才回公司的时候发现楼底下有个小女孩在摆摊卖花,怪可怜的,我和方姐就一人买了一枝。”
众人闻言恍然,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七夕。
江絮对此充耳不闻,七夕跟他一个单身狗没有半毛钱关系,明天就是交图日期了,众人都忙的焦头烂额,谁有心思去考虑那个。
坐在办公室里,隔着百叶帘微微拉开的缝隙,能清楚看见外间的情况,顾轻舟静坐片刻,而后把脸缓缓埋入掌心,宿醉后的脑子还在突突疼,却比不上昨夜纷纷归笼的记忆。
他不能说记得所有细节,但大概经过却还有些映像,顾轻舟想起自己昨天抱着江絮不松手的场景,面色愈发难看,甚至透着那么些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