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节
大鼠也念着他一棍子的情分,接济了他全家老小。
“大金牙,你准备去哪里?”大鼠盯着大金牙,面色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大金牙看着大鼠,先是一愣,随后也一脸平常的模样:“听说外头来了很多客人,押镖的人特能吃,所以我想着难得咱们有这样好的生意,所以打算去再采买点东西。”
大鼠看着他,声音有些阴沉:“是么,我记得我可没让小楼他们到后面告诉大伙这个消息。”
大金牙一僵,随后若无其事地道:“啊,我自己刚才去茅厕的时候,听前面的人说了。”
大鼠盯着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身上的气息让大金牙很是不安,他看着大鼠:“大鼠哥这是怎么了?”
大鼠看着他,又看了看厨房里其他人:“他出去多久了?”
厨房里人顿时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自家‘掌柜’在演哪一出,只烧火的小工,唤作小才的少年倒是不曾想那么多,从炉灶里起来抱怨道:“金牙大哥出去了快两刻钟,他让我烧的锅子快都烧糊了,害的咱又被虎头骂。”
唤作虎头的光头彪形大汉是厨房里的大厨,在看风部的时候跟着大鼠出去惹是生非专负责护阵,是大鼠身边的保镖,还有点爱好就是做菜,亦是和大鼠有过命的交情,这会子看着情形有点不对,便立刻上前:“都是兄弟,这是做什么?”
大鼠没理会他,只朝厨房里其他不明所以的人摆摆手:“你们都出去。”
其他人见大鼠神色有点不对,便犹豫了一会,还是转身依次出去了,只虎头还站在原地不动。
大鼠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愿意留下来也好。”
虎头想说什么,但是大鼠却目光一转盯着大金牙:“你拉屎能拉两刻钟,嗯?”
大金牙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老子就是拉屎拉了两刻钟,大鼠,你想说什么?”
大鼠面无表情地道:“不想说什么,只想告诉你,大家兄弟一场,老子不能容忍你们之中有人干吃里扒外的事!”
大金牙顿时像是被踩了痛脚一般,横眉竖目:“你他娘的说谁干吃里扒外的事,血口喷人!”
虎头也忍不住粗声粗气地道:“大鼠哥,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大金牙和咱们是有过命的交情!”
大鼠还是不理会虎头,只直勾勾地盯着大金牙:“大金牙,你说说看,老子从房间出来,就看见你鬼鬼祟祟地从翻墙,顺着墙壁上溜达下去,你不是在偷听大人和老子的谈话是在干什么,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偷偷摸摸出去是干嘛,肥龙给了你不少好处!”
“大人……什么大人?”虎头一惊,随后瞪着大鼠,又瞅瞅大金牙,心中瞬间打起了鼓来,难道是秋大人?!
很快,他就得到答案。
“你他娘的放屁,老子溜出去是去红鸳楼找相好的鸳鸯去了,你他娘不出去睡女人,就连老子去睡女人也要管么,老子在这个破地方够压抑了!”大金牙一跳三丈高,破口大骂。
大鼠冷笑一声:“鸳鸯睡一晚一两银子,你他娘的去睡鸳鸯的时候,顺便把咱们弟兄都卖了,才换来肥龙给你的大把嫖资罢!”
此话一出,大金牙瞬间发现自己失言了,竟忘了鸳鸯是头牌,价格不低,按照他们如今拮据的生活水准怎么也拿不出那么多银两!
这回就是虎头也脸色难辨地看向大金牙:“大金牙,你哪来的钱。”
大金牙先是僵了僵,随后脸色变换莫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看了看大鼠又看了看虎头,一咬牙道:“没错,这钱是肥龙给我的,就是为了让我盯着兄弟们,但是我没有出卖你和大鼠!”
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大金牙:“你说什么?”
他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自己一直相信的过命之交,竟然会出卖兄弟。
大金牙看着虎头的模样,瞬间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我说我只是帮着肥龙盯着你们,因为他说姓秋的一定会联系你们,得把姓秋的那伙人一网打尽,咱们才能邀功领赏,才能平安回京城,咱们不能指望那姓秋,那家伙已经废了,还连累咱们,他死他的,咱们不能……啊!”
“大金牙,你他娘的说的什么话!”虎头越听越气愤,上前一步就要动手揍大金牙,却不想他话音才落,就见大金牙蓦然惨叫一声,一把捂住剧痛冒血的脖子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站在身后大鼠:“大哥……你……。”
大鼠手里紧紧地抓着一把染满鲜血的菜刀,目光阴沉而痛苦地看着浑身是血慢慢软倒的大金牙:“无义气不兄弟,秋大人待咱们有情有义,你要看不上这份情义,你他娘的早点跟着肥龙滚,那么久的兄弟,老子忍你赌输了钱,让老子背债,甚至睡了老子看上的小寡妇,但就是容不得你他娘的吃里扒外地害恩人!”
他顿了顿,一字一顿狰狞地道:“这么多日子,我给过你很多次回头的机会了!”
说完,他满脸狰狞地蓦然再次抬手狠狠地又是一刀子劈在大金牙的头上,顿时鲜血飞溅了满墙。
大金牙这一次一声不吭,凸着两只眼睛,满头鲜血地倒了下去。
虎头脸上也被溅了血,他呆怔地看着大金牙倒下,随后看向大鼠,呆呆地道:“大鼠哥……。”
大鼠提着菜刀,面无表情地随手捞块抹布擦了擦自己的脸:“不要叫我大鼠哥,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们想要走,我大鼠看在过去情义的份上绝对不留人,现在马上就滚,以后我跟着大人亡命天涯,你们自去享受你们的平安福贵。”
说罢,他一把扔了菜刀,掀开门帘,果然看见方才厨房里的人都呆呆地看着他满身鲜血地走出来,不少人的目光还落在一边地上已经没了气的大金牙身上。
大鼠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我已经召集了弟兄,咱们老地方见,你们之中谁想走马上就走,谁想发财就去肥龙那里告状,记得动作快点。”
说罢,他转身就往外走去。
一干厨房众人面面相觑,看着满地血污回不过神来。
伏在厨房顶上的宝宝默默地合了瓦片,暗自轻叹了一声,轻巧地掠回了秋叶白的房间。
秋叶爱听宝宝说完了事情的经过,神色有些复杂,转身静静地看着窗外远处的青山,淡淡地道:“终是为难大鼠了,人生漫漫,兄弟也好,姐妹也好,也许终究有一日终成陌路。”
只是,不知她这一路艰险,谁又能陪着她到最后,谁又会离开。
宝宝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上前一步,忽然站在她的身后,双手从后往前圈住她的细腰,头靠在她的肩头轻声道:“白姐姐,宝宝一定会陪您到此生最远最远的尽头。”
秋叶白一愣,随后拍拍宝宝的手,温柔一笑:“嗯,自然。”
这个孩子,今天怎么忽然这般多愁善感起来了,往日里总是为了表示距离,即使抱着她也不愿意唤她白姐姐。
他顿了顿,忽然又道:“白姐姐,你希望谁能陪你到此生最远的尽头?”
秋叶白一顿,脑海里忽然掠过一袭白衣银发的温柔修长身影,但是那身影转过头来,看着她的却一双幽邃诡美异常的眼眸。
秋叶白神色瞬间变得古怪,耳根子莫名地开始泛红,见鬼了,为何她莫名其妙地会想起那个人!
一定是那几日那家伙非要和她挤一张床上养伤的原因,每天半夜,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会睡到他怀里去的,冷冰冰的,偏生又因为他受伤不轻,不能直接把他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