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姜月点了点头,语气坚定道:“娘你放心,我和衍之哥哥都不会有事的。”
老王妃的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其实于她而言,这辈子已经够了。上辈子看着自己的儿子受尽苦楚、痛不欲生,妻子死后连亲生儿子都不肯看一眼,那个意气风发的端王,就像是剩了一个空壳子似的。这一辈子,她替他好好照顾儿媳,让他们提早明白与对方的感情,顺顺利利的成亲生子……她能做的,都做的。
儿子有想要守护的人,便会争取更大的权力,可是那如同嗟来之食的,她不屑,儿子更加不屑。
“嗯。娘知道。”老王妃伸手抚着姜月的脸,严重略有湿意,微笑道,“你一直都是衍之的福星,有你在,衍之自然不会有事。”
姜月低头看着老王妃,总有一种最后一面的感觉,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俯身抱在老王妃,如以前那般的娇娇女儿态,喃喃道:“娘,其实衍之哥哥最爱娘了,等太子一事结束,我便让他一起来这庄子住几日,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好……好。”老王妃点了点头。
姜月起身,吩咐蒋嬷嬷好好照顾老王妃,然后回了临月居看了看阿湛。阿湛被薛嬷嬷抱着,瞧见了自己,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立刻亮晶晶的,水汪汪的,然后咿咿呀呀的叫了起来,一副极为开心的样子。
姜月过去,把儿子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一口,然后才对着薛嬷嬷道:“薛嬷嬷,我离开的这几日,你要好好照顾阿湛。”
薛嬷嬷听了,便明白了姜月的意思。太子的事情她也知晓了,可是这毕竟是男人间的事情,如今王妃过去,若是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而且王爷会让王妃住到这庄子里,不过也是因为想护着他们周全。
只是——
王妃的性子倔强,连老王妃都同意了,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薛嬷嬷连连点头,又叮嘱了几声。
三个丫鬟更是想着与姜月一同前去,姜月这斟酌了一番,还是决定让樱桃跟在身边。
绿珠的亲事已经有了着落,她不能让她跟着自己犯险,原先她想着让碧玺跟着的,可这段日子,碧玺的身子似乎有些不适,自然不宜在出门。而樱桃也自荐,瞧着她这副衷心的模样,姜月心中甚暖,便让樱桃跟着。
两人上了马车,樱桃瞧着姜月这副柳眉紧蹙的模样,遂出言安慰道:“王妃放心,王爷肯定会没事的。”
“嗯。”姜月点了点头,笑着看着樱桃,“你也跟了我两年了,若是再不说亲事,恐怕要错过最好的年纪了。”樱桃模样清秀,容貌不及绿珠讨喜,也比不上碧玺的娴静,终日沉默寡言的,极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刚开始那会儿,薛嬷嬷也暗地里留意过,还对她说樱桃这丫鬟不错,做起事情来有条不紊井然有序。
薛嬷嬷是个极挑剔的人,而且跟在姜月的时间多,管得事情自然也多,连她都夸赞樱桃,想来樱桃的确是个出色的丫鬟。
樱桃一张小脸白白净净,没有因为姜月的这句话而露出女儿家的娇态,只是如实道:“奴婢想一直在王妃的身边伺候着,不想嫁人。”
先前她提过,樱桃也是这个回答,那会儿她以为是害羞了,可如今瞧着,却不是。姜月笑了笑,握着她的手,虽然现在她是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不必做粗活,可这双手的手心还是略带薄茧,想来是因为干活留下的。她知道樱桃因为家里的弟弟,所以卖身为奴,成为顾意琛府中的丫鬟,上次在芜苑伺候她和楚慎,顾意琛便干脆将这丫鬟送给了自己。
姜月知道她是出自真心,也不多说什么,只道:“你若真的有这份心,我便在王府替你寻一个,王爷身边的侍卫,有几个十分出众,我下次问问。不过,人品的确重要,然而最关键的还是你喜欢。”
听了姜月的话,樱桃点了点头,道:“一切全凭王妃做主。”
“嗯。”姜月点头,却听得外头有什么声音,之后便是马车突然停下,她身子一个不稳,差点撞到车壁上,幸亏樱桃及时将她扶住。姜月蹙了蹙眉,掀起帘子看向外头,待看到外头骑着骏马的男子,却突然就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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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姜月外头披着一身藏青色的织锦斗篷,白嫩的脸颊显得越发的娇小精致。她抬眸看着面前一袭白袍的男子,翕了翕唇才道:“哥哥,为什么?”
姜月抬头看着面前的司渊,眼睛一眨不眨。
她好不容易才寻到一个兄长,可依着眼前的形势,哥哥并不是纯粹的与她相认。她见哥哥不说话,才继续道:“你明明知道,我不希望衍之哥哥涉险,如今衍之哥哥有那份心思,难道不是哥哥故意怂恿的?”
那日楚慎虽说——就算没有她哥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可是她知道楚慎的性子,饶是他与太子水火不容,却也一直忍让多年。可眼下却这般的有所动作,让她如何不往自家哥哥的身上想。
“既然你全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司渊眸色淡然,继续道,“我的确和楚慎说过,若要让我放心把你交给她,除非他能给你一个最坚实的后盾。可是阿月,若我不这么说,日后太子登基,叫我如何放心你跟着楚慎?”
这十几年来,他亏欠她许多。可是这个妹妹,却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他自然要求她得到这世间最好的一切。见姜月不说话,司渊才安慰道:“你放心,楚慎他有这个实力。”
这些年他看着楚慎的表现,知道他在朝中的威望,更明白他的手段。这样的人,若是心肠再硬一些,才会有更大的权力护着阿月。
姜月的眼神却是有些稍稍黯淡。
虽说是血亲,可到底是自小就不在身边的,她还是无法了解哥哥的心思。之前宣宁一事,在她的心里,国师司渊便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之后他们兄妹相认,她觉得哥哥对她体贴温柔,与之前的印象完全不一样。可是这一刻,她突然明白,她这个哥哥,不过是对她稍微好一些,对于别的人,根本就没有一丝感情可言。
——宣宁放下了他,的确算得上是一件幸事。
姜月弯了弯唇,淡淡道:“我在衍之哥哥的身边待了快十六年了,自我有意识开始,便知道他是我的亲人。幼时他待我呵护有加,完全没有王府世子的架势,我渐渐长大,他对我稍加严苛,可说到底还是为了我好。他教我读书写字,教我做人的道理,带着我认识那些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事物,他让我明白了亲情,之后又让我尝到了男女之情……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哥哥你没有资格说把我交给他……”
“阿月,我……”
“我一直都是他的。”姜月翕了翕唇,然后垂眼低低道,“他从来……都不需要再为我做些什么。”
司渊立在原地,一张清俊的脸庞有些苍白,薄唇微抿着,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他伸手想去抓她的手,却被她躲开,然后见她朝着后面退了几步,目光冷漠的看着自己。
“阿月,回去。”司渊道。
姜月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的退让,她一字一句坚定道:“我的夫君现在有危险,他需要我,我要去找他。”语罢,便是头也不回的转过身,朝着停在路旁的马车走去。
司渊看着那娇小的身影越走越远,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空荡荡的。这种眼神,让他想起了那日冬雪皑皑,那个仅仅穿着红色夹袄的小姑娘站在他的院子里,倔强又充满朝气的对他说:“本公主就在这里等着,看你出不出来。”
他只觉得聒噪,没有出去。
后来,她落了湖,他急着出去,却发现已经有人匆匆赶来。他忍住那一时的躁动,把踏出门槛的那只脚收回,静静的折回。那时,他站在窗前,那冻得浑身发紫的小姑娘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向他。
一向不畏冷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寒意。
司渊收回手,安静的垂下。一身白袍迎着寒冷猎猎作响,显得他的身姿有些单薄。这颀长而高大的身形,瞧着好似一棵万年屹立着的松柏,孤高倨傲。
他没有错,那人本就有野心,而且也是皇室血脉,这位子,本来就是该由他坐上去的。
他司渊的妹妹,一定要嫁一个有能力守住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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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王府前,姜月下车,她看着外头明显多了好些守卫。太子逼宫之人,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而楚慎若是干预,也不知会不会受伤。
她走得太极,走进厅堂的时候,看见楚慎坐在主位,更是一脸的欢喜,忙兴奋的迎了上去。楚慎也有些惊讶,霍然起身,他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身边,敛着眉厉声问道:“你回来做什么?”
姜月这才发现两侧还坐着人,只觉得他们在谈正事,她就这么进去了,有些不好意思。她急着从楚慎的手里将手挣脱,反正此刻见楚慎无碍,她的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便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你先忙正事,我去外面等你。”
语罢,便是提着裙裾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姜月踏出门槛,便到一旁等着楚慎。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便见楚慎沉着脸出来了。她吓得不敢抬头看他,可心里却也庆幸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局促不安的站在原地,连手心都有些冒汗,心道:若是再退一步,她就贴着墙了。
楚慎的确心中气恼,不过更多的却是欢喜。这半个月没见,他的确是思念着她,如今瞧着她的小脸像是瘦了一圈,一双大眼睛水亮而清澈,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他低头,看着她因紧张下意识咬着的唇,眸色顿时一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衍之哥哥,其实我……”
楚慎拧着眉头上前一步,没心思再听她解释什么,干脆低下头将人抵在墙上狠狠的亲。
☆、第九四章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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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这一次楚慎肯定会好好训斥她,然后再将她送回庄子。可亲完之后,姜月便被楚慎直接抱回了正晖院,之后便是在榻上剧烈运动了很久。
半个月没有同房,楚慎行事又急又凶,姜月忍不住哭了出来,却也没有见他有任何的怜惜,一下一下的,像是把她当成仇人似的。
只是,姜月瞧着楚慎的体力这般的好,心里也放心了。
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像楚慎这般的身份,自然更是应该有娇妻美妾、无数通房,可是楚慎就只有姜月这么一个妻子,姜月身上的担子自然是重了些。以楚慎这般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极需要女人的时候。而这段日子,虽然日日繁忙,可静下来的时候,楚慎还是会想念那个娇滴滴的小妻子。
有需要的时候,自然也只能是自己想法子纾解一下。
眼下一番酣畅淋漓,楚慎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只不过怀里的小妻子却是身子绵软,时不时发出几声低低的嘤咛声,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幼猫。他舍不得松手,就这么抱着,等她气喘匀了,才伸手在她的身上捏了一把,淡淡道:“怎么跑回来了?”
姜月以为,她如此莽撞,少不了楚慎的一顿责罚,可此刻想着:眼下她都这般了,方才的事情,也算是罚过了她。是以,原是唯唯诺诺的小妻子,立刻变得理直气壮了起来,如实道:“想你了就回来了……这般嫌弃,难不成你背着我藏女人了?”
楚慎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他才说了一句,她倒好,倒打一耙,干脆冤枉起他来了。他心里痒痒,压着她又来了一回,这下真的算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末了,则喘着粗气咬着她的耳垂,一字一句道:“你瞧我这副样子,像是身边有女人的吗?”
真是没良心。楚慎重重咬了一口。
姜月满脸的潮红,嘟着嘴伸手推了推他,娇弱无力道:“我不就是随口说说。”话语是满满的抱怨,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一直都相信,楚慎这般在意她,自然不会做出那种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眨了眨雾蒙蒙的双眸,又道,“有些疼,不许再欺负我了。”
楚慎也不是真的急色之人,方才也的确存着教训的念头,如今听她喊疼,便起来替她检查一下。瞧着妻子通红的脸颊,楚慎倒也习惯了。上了药,两人拥在一起,妻子的小脑袋枕在她的臂弯处,一副极乖的模样。
姜月自然是谈起了太子之事。一提起太子,楚慎的面色也有一些动容,便道:“太子在禁足期间,欲逼宫谋反,如今已经被拿下。”
虽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姜月还是有些愣住,她道:“那太子妃呢?”
“太子妃对此事毫不知情,如今待在东宫。”楚慎低下头,捏了捏妻子的小脸。
其实姜月对太子妃很有好感,可惜偏偏太子不懂得珍惜,尽做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能安生过日子,太子妃的一番苦心也不会白费。姜月靠着身边的男人,一时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之后才想起之前的事情,趴在楚慎的身上,看着他道:“衍之哥哥,你不必因为我哥哥而为我做些什么,我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她不过是一个妇人,最大的心愿便是自己的家人好好的。
知道妻子担心什么,楚慎道:“你不必担心,你哥哥的确是为了你好,可是阿月,我也想给你最好的,让你这辈子都过上安稳的日子。”之前他的确不大喜欢司渊,可是细细想来,这不过是一个做哥哥疼妹妹的心意。他若做得好,司渊也没有什么可挑剔了,有太子这个隐患在,想来他心里也有不安。
而且太子本就存着那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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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已经身陷囹圄。楚修听着外头的动静,抬眼看着进来的人,弯着唇冷冷一笑。
景泰帝看着儿子没有半点悔过之心,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敛着眉道:“逆子,还不知悔改?”这段日子,这儿子做出来的事情,的确令他有些恼怒,可这等的谋逆之事,却让他彻底寒了心。
大曜皇嗣单薄,到了他这一代,名义上也不过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他这儿子一直都是太子的身份,根本无法动摇,如今却做出这等蠢事,如何不令他感到生气。
楚修抬眸,淡淡道:“悔改?在父皇的心里,儿臣不就是这么一个不忠不孝之人,做出这等事情,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如今又气什么……”他见景泰帝气得眼睛睁得大大的,便继续道,“如今不是正好?没了我这个垫脚石,那孽种不就顺理成章入主东宫?不正好合了父皇你的意?”
景泰帝一愣,惊讶道:“你……你知道?”
“儿臣自然是知道。”楚修红着眼道,“从小到大,在父皇的眼里,儿臣一直都不如那个孽种。这次若是儿臣可以成事,第一件事就是杀了楚慎。”他恨楚慎,若不是他,如今他也不会是这副样子。
景泰帝气得说不出话,颤着手道:“你……你真是执迷不悟。”说来说去,这两个儿子他都是亏欠了,如今太子会成这个样子,的确与他脱不了干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羸弱的儿子,身体里有这么多的怨气。
楚修冷笑一声,面上没有任何的惧怕,道:“父皇在气什么?气我会对那孽种儿子不利?你放心好了,楚慎的手段可是比父皇您高明的多了。你瞧瞧,这次若不是楚慎及时救驾,父皇你又如何稳坐皇位?比起儿臣,那孽种才是野心勃勃。”
话落,景泰帝的神色顿了顿。的确,此次楚慎的举止令他有些诧异。平日里他的确待他重视一些,可是他也是安分守己,没有做过什么糊涂事。这一次太子逼宫,一下子让他看清了两个儿子的心。玉瑢被送去听兰山庄,想来楚慎是知道了那件事情。这次,的确算是他奋不顾身保护了自己。
可饶是护驾有功,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以前想着将皇位给他是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他因皇位失去了最爱的人,如今便把这皇位给她的儿子。之后太子有后,他却是没了这份心思,想着只要太子安安分分的,这皇位自然顺利成章是他的,却不料如今太子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先前有意是一回事,如今见到楚慎这份实力,却是另一回事。
楚修知道景泰帝如今对楚慎有了顾虑,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这样的人,口口声声说如何的在意,到头来最在意的还不是自己?身处高位许久,自然有了疑心,身边的人谁都不会相信。与其说他恨楚慎,不如说这一切都是因这个自私的父皇而起。
至于景泰帝,他原先对这儿子尚且存着怜悯之心,眼下瞧着他没有悔过之意,自然是断了心思。他拂袖而去,心里却一直想着楚慎之事,暗道:若是日后楚慎成了第二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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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见楚慎这几日空闲的很,可是这樊城明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为何这般不动声色?姜月也不想问太多,只安安静静的陪在他的身边。如今大局未定,她也不敢将阿湛接回来,再说,她还要留一个由头,到时候一起去听兰山庄。
她故意将老王妃病重的消息告诉楚慎,楚慎听完之后则是叹了一口气,好看的眉头也皱拢了起来。她明白老王妃在楚慎心里的位置,便靠在他的怀里,安抚道:“我倒觉得,娘一点儿都没有错。这一切都是皇上和老王爷造成的,衍之哥哥,你就别怪娘了。”
楚慎笑了笑,语气平静道:“你真的以为,我怪娘吗?”
姜月不解,抬头冲着楚慎眨了眨眼睛。
楚慎道:“娘受得委屈,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会替她讨回来。如今想来,我对太子也有些愧疚,他会造成这般的局面,大多是因我而起。只是,若是他不死,恐怕以后会发生变数。”
“衍之哥哥想救太子?”姜月脱口而出问道。
楚慎没说话。之前他的确想着他和太子之间只能留一个,这么多年了,太子的行事手段从未给自己留什么后路。只是,他生得羸弱,又缺少亲人的关爱,才会造成这般的性子。他此时心软,或许会留有后患,可若是眼睁睁看着他死,恐怕日后也会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