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

  “你这个是怎么来的?”
  “你是说我身上魔纹?”少年斜过眼,看了看如故在他脸庞上轻轻划动的纤纤手指。
  如故轻点了点头,原来这是魔纹。
  “我们的族人生来就有,是不是吓到你了?”
  如故咬了唇,轻摇了摇头,“为什么之前看不见,钱坤对你施刑,却现出来了?”
  “我们长老说,人类没有这个,我这模样出来,会吓到你们,所以让我隐去魔纹。那厮的手段太过狠毒,竟让我失控,魔纹也就现出来了。”
  “你们族人都有?”
  “是。”
  “都长得一样?”
  “自然不同,不过却也类似,一眼就能认出。”
  “怎么样可以隐去?”
  少年苦笑,“我被那牲口逼出魔纹,如果不是伤重控制不了魔丹,随时可以隐去。”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没有受伤,这纹可以随心所欲的浮现和隐去?”
  “是的。”少年审视着如故的眼,“你以前,是不是见过这样的魔纹。”
  “是。”他对她真诚,如故也不瞒他,“国师对你当众施刑,应该是想引诱和你身上一样有魔纹的那个人出来。”
  “你知道他在哪里?”
  “不知道。”如故起身离开,殇王神出鬼没,她确实不知道他在哪里。
  少年沉默,直到如故走到了门口,才重新开口,“如故。”
  如故转身。
  少年翻身坐起,直视着如故,“如果我死了,而你有机会再见到那人,劳烦你帮我带句话。”
  “什么话?”
  “跟他说,我金竹是为了找他而来,没能见着他,很遗憾。不过,他还活着,金竹很欣慰,我们的族人也会很高兴。如果有一天,他能回到魔界,所有族人都会奉他为君。”
  “你叫金竹?”
  “是。”
  “你的名字,我记下了,不过这些话,你留着自己告诉他。”
  “可万一我死了,这些话,他不会再知道,我也算是白出来了这一趟。”
  “你不会死。”如故转身,不再停留地离开。
  金竹伤重,不能再耽搁下去。
  如故在移宫最不起眼的偏院里找到云末。
  云末正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书页打开,扣在脸上,遮住刺眼的阳光,是平时在他身上难得看见的闲懒模样。
  如故上前,一把拿下他脸上书册,刺眼的光线让他不适应地微蹙了眉,眯眼向她看来,见她一脸严肃,却没起身的意思。
  “郡主这是怎么了?”
  如故瞪着他,恨不得拿钱坤的针也往他头上扎一扎,“怎么可以把金竹送到容瑾那里,又不惊动国师?”
  她带走了金竹,国师虽然不敢公然在母亲和明王的手上抢人,但一定会布下天罗地网,绝不可能让她把金竹送走。
  “云末脑子虽然不笨,人脉却差了些,帮不了郡主。”云末从如故手中拿过书册,仍盖回脸上,继续晒太阳睡觉。
  如故推了推他,“你刚才还说送他走。”
  云末把脸上书册往下拉些,露出眉眼,向她看去,“云末说的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活命,但并没说我可以把他弄出去。”
  如故怔了一下,看着他那张清峻秀美的面庞,恨得磨牙,“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云末道:“郡主就要嫁明王了,云末恭喜都还来不及,怎么敢气郡主?”
  “你不是说他还有近两年孝期吗?”如故脑门子开始痛,他心里果然还是在意这件事的,这时候跟她怄气,不是乘心给她添堵?
  云末笑了一下,不否认,把书册推上去仍遮了脸,不再说话。
  “你以为我愿意我的婚事任人摆布?你以为我愿意成为皇家的棋子?”如故忍了又忍,最终没能忍下胸口里憋着的闷气,“你不是越国第一谋士吗?如果这事让你心里不舒服,你到是给我出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让我脱身出去。”
  云末不动。
  如故气不过,一把抢了他脸上的书册,摔在一边,却见他正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后面的话顿时咽了回去,悻悻道:“我知道你会不高兴,但……”
  “我没有不高兴,只是刚才给……他叫金竹?”
  ------题外话------
  这个国师不是真正的boss国师,真正有boss可不是这个小儿科程度哦。
  ☆、124 小开的克星
  如故点头。
  “给金竹逼出体内金针,体力消耗过度,真有些累了。”
  如故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果然比平时苍白,眼角也有些疲惫之色,囧了一下,自己自作多情了。
  “你真没办法?”
  云末默然,他不是没办法,而是他这个时候不能动,他一动,国师那狗鼻子立即就会闻出味道,如鬼一样缠上来,后患无穷。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如故几乎绝望,才慢慢开口,“如果小开肯帮你,或许有办法。”
  如故眸子一亮。
  怎么就没想到钱小受。
  钱家是天下第一商,他家的产业无处不在。
  而商家上到高官贵人,下到三流九教无处不熟。
  就算国师有能耐布下天罗地网,也不可能看得住这上到官家,下到三教九流的每一个人。
  只要小开肯帮这个忙,利用他的人脉,未必不能把金竹送出去。
  “谢谢了。”如故把书拾起,翻开来盖回云末脸上,转身跑走,向小开的住处急急而去。
  如故和小开没有多少交情,而一旦事情败露,得罪国师的后果会很严重。
  能不能说服小开帮她这个忙,如故并没有把握。
  由于如故的几个侍郎都是极有背景的人,即使是越皇也不敢随便怠慢他们,所以他们随如故前来常州,也在移宫里安排了独立的小院居住,而不用挤在一处。
  云末不喜欢张扬,所以选了僻静角落的院子,小开也就住在云末的隔壁院子,十分好找。
  但如故却没能找到小开,服侍小开的小厮说他没住在移宫,而是住在钱家在常州的商会寓所。
  小开身为钱家的小当家,来了趟常州,顺便查看钱家在常州的买卖,再正常不过。
  不过如故得知他不在,而且如果没有事,几乎不到移宫来,免不了烦躁。
  在移宫里,全是越皇的人,国师不敢乱来,但如果出了移宫,就不是这么太平了。
  “小开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来?”
  小厮见如故脸色不好,有些害怕,“惜公子没有说,只交待郡主要启程回北朝的时候,提前去通知他一声。”
  如故脸黑了下来,都不知金竹能不能活到她离开常州。
  拂袖离开。
  半刻钟后,如故带着一二三四以及她的所有护卫浩浩荡荡地离开移宫,前往钱家商会。
  如故不指望移宫里没有国师的眼线,也就不指望她的行踪可以瞒过国师。
  就算她悄悄地去见小开,也难保国师不会知道。
  她私下出去,国师借机搞什么小动作,比如说劫持刺杀。
  皇上都有人刺杀,她母亲是越皇,她被人劫了杀了,有什么稀奇?
  劫持刺杀,又不用国师亲自出面。
  只要国师做的滴水不漏,她出了事,就算母亲怀疑国师,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她大张旗鼓地出门,被劫持刺杀的可能性就小很多。
  如果她被被杀失败,只会激怒母亲,后果就是在常州大规模的清查,国师潜伏在常州的暗势力就会被清查出来。
  国师失去这些暗势力,就什么也做不成了,别说送一个金竹离开,就是送一百个一千个都可以。
  所以如故越是招摇过市,国师越不敢动她。
  钱家能做成天下第一商,自然有钱家的一套规矩,就算是如故找小开,也不能把整个仪仗队弄进钱家的寓所。
  到了内院,没有小开同意,任何人也不能进。
  但如故是小开的妻主,钱家的人看在与越皇的面子上,也不能把如故拦下,不过一二三四却也不能再跟着,只放了如故一个人进去。
  管事领着如故到了小开的寝屋外叫了两声,不见小开出来,里面也没有人搭理。
  从旁边跑来一个小厮,小厮见是大管事,再看他身边少女。
  如故虽然平时穿着不像寻常皇家女那样华丽,但她大闹刑场,在国师手上抢人,早已经在常州出名,小厮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毫无障碍的认出如故的身份。
  忙道:“少当家的在沐浴。”
  小开沐浴是任何人都不许在旁边的,包括下人。
  管事正想请如故到偏厅稍等。
  如故却道:“我进去等他。”她说完,自行迈步进了门槛。
  小厮和管事同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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