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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我宠冠六宫 第52节

  温映寒眉心微不可见地轻轻蹙了蹙,边从明夏手中接过信,边开口询问道“来送信的人可有说些什么?”
  明夏回忆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她温声开口道“不曾,不过娘娘别担心,看神色不像是出了事情的,许是寻常家书也未可知。”
  温映寒着实猜不透温承修这是要同她说些什么,抬手取过芸夏递过来的信纸刀,轻轻沿着密封的地方裁开了一道。
  信的内容不多,只写了一页。芸夏和明夏一贯是极守规矩的,只低着头静静地等着温映寒看完,虽是这样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担心,芸夏关切地开口道“皇后娘娘,可是真出了什么事情?”
  温映寒捻了捻信纸,神色也逐渐舒展,“没事,是前些日子哥哥说要为我寻民间大夫的事。”
  这事温承修曾经跟她提过一次,只是她想着这民间专治失忆这一类的大夫哪里有那么好找的,温承修虽有心但是这事不易成,更何况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的事,恐怕真的要随缘来看了。
  温映寒当时听了便过了,也没将温承修的话当真,却不想真的让他在宫外寻到了一位,说是那位大夫常年居住在皇城附近的村落里,再过两天便能抵达皇城了。
  “太好了!娘娘的失忆之症终于有法子医治了。”芸夏听了顿时欣喜,只是转念一想若是娘娘恢复记忆了,会不会和皇上之间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这才刚好了没两日……
  她抬眸看向身边的明夏,发觉她跟自己的神色差不多,看起来有些忧虑似的。
  芸夏垂了视线抿了抿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希望娘娘可以恢复记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想什么都只是一种假设,凡事还是要以皇后娘娘的凤体为先,不论皇上那边如何,她始终是皇后娘娘的奴婢。
  温映寒重新看了一遍家书,倒是没留意身后这两人的神色,听见芸夏语气间的欣喜,无奈地笑了笑。她温声开口道“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好像大夫已经给我治好了似的。”
  “但终归是个办法,总好过张大人所说的,要等您自己慢慢痊愈。”芸夏说的是张御医,温映寒的身子一直是交由他来调理。
  “嗯,到时候再看吧。”温映寒放下了信纸,“明夏,我一会儿写封回信,你安排人送出宫去。”
  明夏福了福身,“是。”
  明夏是她的陪嫁丫鬟,对镇北侯府的事情也更为熟悉,所以同家中联络的事温映寒是一直交给明夏来做的。芸夏是王府时候跟在她身边的丫鬟,做事干练不说对她也是十分的忠心耿耿。
  明夏起身,低着头,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娘娘,这事您要不要先跟皇上商量一下,大公子看样子是因为大夫还未到皇城,便还没跟皇上提起,这民间的大夫入宫恐怕不合规矩,不若娘娘先说一说,看看皇上肯不肯应这件事?”
  温映寒蓦地想起温承修那日直言要拿军功换民医入宫的事,她了解温承修的个性,这不是他的随口一提,他既这么说了,那是真的有可能这样做的。他不拿军功当回事,温映寒可不能纵着他胡来。
  她顿时有些苦恼,这就是要她得主动先去见沈凌渊一面了。
  可他们最近……上次的事发生在几天前,她最近是半句话没同沈凌渊说过,还在生着气。
  芸夏已经去外间给她准备回信用的纸墨笔砚了,若是她真的要去,写信的时候也得同样告诉温承修一声。
  罢了,反正昨日的时候气就已经消了。
  温映寒开口道“明夏,一会儿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命小厨房晚点的时候炖上一碗百合银耳雪梨汤,就说是我晚膳过后的时候要用。”
  通常沈凌渊见大臣都是在午后,晚上多是他一个人在批折子的,应该可以见一面。
  明夏微微颔首,“奴婢明白。”
  芸夏取来纸笔,温映寒很快写完了两页回信,装进准备好的信封里密封上由明夏拿了出去。
  芸夏递上来一个册子,“娘娘,您刚刚要的,御膳房的食册。”刚才耽误了太久,这会子御膳房的人还等着德坤宫这边的回话呢,这里面记录的是寿宴当天安排的菜式拿来给温映寒过目后,才能落实下去。
  太后寿宴非比寻常,一切都需格外讲究,从点心蜜饯,到前菜御菜,茶酒汤粥皆需安排妥当。
  这初回编纂好的菜式,还是需要稍微调整一下的。
  温映寒指了几处,“太后不喜太过辛辣,这两道需得换一换,太后的寿宴,还是得紧着太后的喜好来,另外……”
  外间的大门发出了一声响动,温映寒闻声朝珠帘的方向望去,只见薛慕娴身边的宫女碧心站到了珠帘外福下身子行礼。
  “芙湘宫宫女碧心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倒是件稀奇的事。
  温映寒眉心微不可见地轻蹙了一下,她偏过头朝芸夏快速吩咐了几句“将那道粥换成适合夏季的,还有这寿宴里好像缺了寿桃,最好还是要添进去。你拿着食册先去御膳房吧,将我刚刚的话说与他们听,那边的人还在等着,别叫他们等太久了。”
  芸夏抬头看了一眼碧心,很快收回了视线,“奴婢这就去。”
  温映寒向后坐了坐靠在身后的软垫上,淡淡开口道“进来吧。”
  碧心拨开珠帘,在温映寒跟前站定再度行礼,“皇后娘娘万安。”
  温映寒轻轻揉了揉眉心,“何事?”
  碧心垂着视线,“禀皇后娘娘,刚刚请安的时候,贵妃娘娘好像将团扇落在桌子上忘拿了,那团扇娘娘十分喜欢,想叫奴婢寻回……”
  她干脆跪在了地上,“此时是奴婢的疏忽,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温映寒回想起来,今早六宫觐见的时候,好像薛慕娴手中是拿着把团扇来着。这个季节天气炎热,嫔妃们时常爱手中拿着把扇子,人人都有,温映寒便也没太在意。看尽在dco已更新。
  说起来薛慕娴今日几乎没怎么开口,连衣饰都不如往日那般张扬华贵了,就好像是一副真的认真悔改了的样子。
  温映寒不愿同她过多斡旋,开口朝门外唤道“溪儿,带碧心去正殿找找。”
  “多谢皇后娘娘。”
  ……
  结果团扇确实是在正殿的小桌上被人找到了,温映寒叫碧心直接拿了扇子离开,也没让她再进来行礼。
  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她便命人去打听了一下沈凌渊是否在勤政殿。那人先前允她可以随时去见他,也不知这话现在还是否作数了。
  “娘娘,奴婢已经跟王公公知会过了,说您一会儿要过去,”芸夏提着刚刚装好的剔红描金的食盒,另一只手扶了温映寒起身,“轿辇已经在外面了,娘娘,咱们现在过去?”
  温映寒换了一身竹青底暗花弹墨的牡丹纹锦袍,柔顺的长发轻挽,简约而不失淡雅。
  时辰看起来也差不多了。
  温映寒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掩在宽大袖口中的细指不经意间轻攥了一下。
  “嗯,咱们出发吧。”
  ……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王德禄毕恭毕敬地上前请安行礼,这回倒是没叫小太监进去知会,王德禄就好像是特意在门口等她的一样,早早就站在外面了。
  温映寒示意他平身,“皇上可是在批折子?”
  王德禄跟着笑了笑,“是呢,皇上刚刚用了晚膳,这会子已经在书房里批奏折了。皇后娘娘其实可以早来一会儿,奴才叫御膳房一并备下就是了。”
  他知道温映寒一向体恤下人,还以为她是觉得临时过来用晚膳太过折腾了些。
  其实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最想讨的是皇上的欢心,皇后娘娘若肯过来,皇上怎么会不高兴呢?他们在御前侍奉也可宽松些。
  温映寒将食盒从芸夏手中接过,“在外面等我吧,我进去便是了。”
  芸夏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王德禄回身推开了雕花镂刻的大门,走在前面领路。
  其实他这次特意留了个心思,还未告诉皇上,皇后娘娘要回来的事。
  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又关,温映寒拿着食盒,轻轻踏在了厚织的波斯地毯上,抬眸的那一刻恰巧望见了沈凌渊的身影。
  那人同她想象中的一样,正坐在宽大的金丝楠木书案后。书房之中灯火通明,烛光照在沈凌渊身上在他身后的墙面上拖了一道长长的光影。雕着祥云瑞兽的赤金香炉细烟袅袅,空气中的凝神香的清冽。
  温映寒微微一怔,本该请安的话迟了一步,没能从口中说来。可先前在路上积累的紧张感在这一刻神奇般的消失不见了。
  沈凌渊垂着视线正在批阅奏折,一双深黑色的凤眸微敛,深沉得看不出一点情绪变化的波澜。
  他似是听见了身前的动静也未抬头,可能是将进来的人当成是奉茶的小宫女了,缓缓开口道“放在这便下去吧。”
  温映寒朱唇轻轻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走到了他身边。
  然而她只是将食盒放在了桌角上,却并没有按照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就此退下去。
  她轻轻开口道“皇上……”
  第64章
  沈凌渊一怔,蓦地抬眸看向站在身侧的人,却见她紧跟着屈下膝盖行了一礼。
  纤长微弯的睫毛随着她垂下视线的动作轻轻颤了颤,一袭竹青色的锦袍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身,柔顺的青丝被挽成了一个温婉的发髻,更衬姣好的容颜。
  温映寒轻声开口道“皇上若是忙的话,那臣妾先告退了。”
  她原本是打算按照沈凌渊刚刚的吩咐放下食盒便走的,可是迟疑了一下还是补齐了一进门时落下的礼数。
  先前王德禄什么也没说,令她还以为沈凌渊此时是得空的,便直接进来了,可谁知那人似是正有政务要处理,见他刚刚头也未抬说出那句话的样子,温映寒便觉得自己来得可能有些不是时候了。
  民间大夫的事她明日提前确认清楚沈凌渊的时间安排,再来一趟也不迟。今日还是先回去为好。
  温映寒缓缓起身,垂着视线未能望见沈凌渊的神色,说罢便真的往后退了半步要离开。
  沈凌渊凤眸微挑,直接抬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他无奈道“朕方才不知道是你。”
  他没觉得她会过来,只以为进来的是一个奉茶的小宫女,故而说了那样的话给她听。当真是险些就叫她给溜走了。
  温映寒躲了他好些日子了,沈凌渊也知道自己那日是有些把人给逗急了,吻过她之后怎么哄也哄不好,到了后来温映寒干脆不跟他说话了,以至于那日在御花园遥遥望见了他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转身就走。
  沈凌渊有些无奈,却也觉得她这副样子过于可爱了些,只好等她彻底气消了再去找她。
  这段时间他虽然有心要去,只是每每处理完政务时已是深夜,那个时辰她已经睡下了,再过去只会打扰她休息,便只得作罢。
  昨日收到她命人送来的蜂蜜牛乳时,沈凌渊便已经决定了今日批完奏折后要去德坤宫一趟。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温映寒竟先他一步自己主动过来了。
  温映寒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抬眸望去,却在下一瞬间刚好撞进沈凌渊的视线里。
  “……”不知道是她?王德禄难道没有提前通传吗?
  沈凌渊将她微微怔住的样子尽收眼底,单瞧着便知她是还未回过味儿来,他耐着性子继续解释“朕刚刚以为进来的是奉茶的人。”
  温映寒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弄错了什么,方才见王德禄在外面候着,她还以为他是得了沈凌渊的命令才出来的。
  原来那话不是对她说的?
  寝殿中的烛火微微晃动,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跃动了一下。
  沈凌渊宽大的手掌还攥在她的胳膊上,险些弄出来的乌龙令温映寒的侧脸微微有些发热。
  深黑色的凤眸还打量在她身上时涌现着些道不明的情绪,温映寒下意识地想退开一小段距离,然而对方却没能叫她如愿,修长的手指轻轻用了些力道便瞬间剥夺了她所有逃离的可能。
  “皇上……”温映寒眸子里闪过了些许无措,胳膊本能地轻轻挣了挣非但没能让那人松手,反倒被他彻底拉到了身前。
  沈凌渊缓缓起身,无比自然地抬手将她鬓角垂着的碎发轻轻挽到了耳后,他声音低醇好听“气消了?”
  温映寒才没有真的气消,前天她好不容易让脑海里那日在寝殿里的画面彻底消失掉,如今这样半抵着书案的姿势一下子叫她前面的准备全都前功尽弃了。
  沈凌渊要比她高上不少,这样近的距离温映寒需要微微抬眸才能看清那人的眼睛。深黑色的凤眸晦暗,深沉得宛如古井,平静无波,看不出一点情绪变化的波澜。
  温映寒被那双眼睛望着,心脏没来由地快速跳动了一下。
  忽而就有些后悔今日主动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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