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
一连好几日,别说踏入她的房门了,但凡是有她在的地方,根本就不曾见他出现过。
为此,她还一度怀疑,那日她说的话是不是重了,还特意吩咐青冥去书房查探虚实。
可得回来的结果,除了让她好好学习针线,连一丝口风都不透露。
彼时,顾惜若正在努力的抓着绣花针,听到这样的回复,当即将那枚针拗断。
“好好好!竟然瞒我瞒到如此程度,段天谌,你可真是好得很!”
青冥紧紧的低下头,沉默着承受她的怒火。
不过,他心里却也是颇为不解,王妃都气到这个份儿上了,王爷居然也不知道收敛一下。
每日的任务都安排得满满的,王妃又是个暴躁的性子,能够按照他的意思,静下心来好好学才怪了!
如今,连“段天谌”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都叫出来了,可见这位女主子被气到了何种程度了。
但愿日后王爷不会后悔今日的隐瞒啊!
他正这么想着,却见顾惜若已经将手里的绣品丢给那绣娘,“拿着这东西就给我离开,给你那位主子交差去吧!我这里庙小,可装不住他的人!”
话落,她便背转过身子,一副不愿待见的模样。
那绣娘手忙脚乱的接过,翻开看了看,双眼顿时一亮,连忙啧啧称叹:“王妃可真是蕙质兰心啊!这才没几日,绣工便如此出色了,王爷知道了,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青冥心中一紧,看着那背着的手已经紧紧握起来,连忙将那绣娘请了出去,生怕火山爆发起来,天昏地暗,池鱼遭殃!
待他重新返回来时,顾惜若才颓然的坐在桌边,双手托着鳃,颇是无奈,“青冥,你说,他是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刺激?别的不要求,偏偏还要我去学什么女红!这不是坑人的吗?”
青冥冷汗滴滴。
若是他知道原因,他也不必夹在两位主子中间,做得里外不是人了。
可关键是,他几乎是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关系,甚至连青擎那根木头都绞尽脑汁旁敲侧击了,也没探查出个所以然来。
他抬眸,看了看唉声叹气的女主子,动了动唇,连忙道:“王妃,您也不必如此沮丧!王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到时一定会告诉您的。与其现在就去绞尽脑汁的猜,不如放宽心,等待王爷的答案!这样,您学习起来,也不会那么枯燥无味啊!”
顾惜若抱头,烦躁的嗷嗷叫了几声。
她在意的,不是要去做针线活儿,而是段天谌的态度。
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居然还会到了此等隐瞒的地步?
这样的行事作风,就由不得她不怀疑多想了。
而事实上,这几日为了琢磨出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她的头发都不知道掉了多少了。
可恨的是,某个人依旧怡然自得的过着他的小日子,丝毫都没有妥协的意思!
就在这时,青云忽然从门口跑进来,见她状态不是很好,急促匆忙的脚步声猛地刹住,在顾惜若看过去时,倏地垂下头,恭谨安分。
“怎么了?”顾惜若明亮的眼珠子转了转,刚升起来的光彩又在瞬间熄灭下去,有气无力的用下巴磕着桌子。
青云眼角微掀,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顾惜若,低声回道:“启禀王妃,门外来了两个人,自称是您的朋友,此刻正在外面与路管家争执不休。您看,是否需要过去看看?”
她的朋友?
顾惜若懒懒掀起眼角,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终究是没想出,有谁敢自称是她的朋友的!
心下狐疑时,她也懒洋洋的起身,当先走了出去,“那就去看看吧!”
……
谌王府的正门外,已经站了好些百姓,纷纷睁着好奇的眼睛,盯着王府门前争论不休的几人。
路管家额头上已经沁出了汗水,胡乱抹了把,暗道流年不利。
他守着谌王府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难缠的人物,而且对方还是个女子——
衣着暴露,言行无忌,一来到王府门前,就嚷嚷着要闯进府里,丝毫教养分寸都没有。
这样的人,别说与王妃沾上边会平白辱没了王妃的名声,就是她踩踏的地面都会因此变得脏污不堪。
尤其,一个未婚姑娘家,身边居然还跟着一个男子,那双手还无所顾忌的往那男子身上游走,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女子!
他若是敢放入王府里,估计王爷得狠狠赏他几百军棍。
“姑娘,你还是回去吧。这里可是谌王妃,不是你能够来的地方。”第一百三十八次,路管家抹着汗耐着性子赶人。
佘映情瘪瘪嘴,仰首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匾额,第一百三十九次坚持:“抱歉,谌王妃不出来,我就肯定不会离去。再者说了,将客人拒之门外,就是你们谌王府的待客之道?”
路管家不欲在此问题上多谈,只因之前一百三十八次的“惨痛教训”充分说明了一个事实:这个女人牙尖嘴利,说辞也是一套一套的,根本就不是他能够说赢的。
在这个时候,他总算没辜负自家王妃的“顾惜若式武力直接法”,不谈了,大手一挥,直接站到了谌王府的侍卫身后,喝令——轰人!
佘映情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无比,可即便如此,依旧抵挡不住那妖娆的气韵。
正欲上前辩驳一番,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讶异的叫声:“哎呀,这是谁呢?为何落到了如此境地,竟被谌王府的管家轰赶了?”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佘映情眸光微闪,唇角却不自觉的上扬起一抹难以名状的妩媚弧度。
那一刹那,她妆容浓郁的脸上竟多了几分顾盼神飞的风情韵致。
她没回头,却闻到一阵好闻的脂粉味儿,伴随着那轻声细语缓缓而至:“哟,这不是四姐姐吗?四姐姐不去浪迹天涯,又怎么会闹到谌王府面前了?许久不见,妹妹可是有许多话,要跟四姐姐说的。”
佘映情暗自冷笑,垂眸看着那双白皙纤细且指甲上涂着名贵粉红描金豆蔻的手指,唇角的弧度却加深了几分。
在被触碰之前,她猛地缩回手,闪到一旁,拢了拢袖子,好整以暇的看着来不及换下笑容却又立即尴尬的人。
“许久不见,你这做戏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她静静的笑着,眼里却无一丝笑意,静立中也自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妖娆风姿。
佘映雪唇角的笑意倏地一僵,眼里快速的划过一丝暗芒,只是转瞬即逝,她又恢复了以往楚楚可怜的模样,轻声细语道:“四姐姐,你我你多年不见,与你打招呼,也不过是情之所系而已,你至于如此针锋相对吗?”
佘映情唇角的冷笑愈发明显起来。
至于吗?
这么多年,她一直也在问自己,因为当年的那件事儿,而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究竟至于吗?
可在多年的行走和沦落,依旧不能让她释怀时,她就知道——
至于!
而且,特别至于!
如今两姐妹相见,似乎也没必要做什么表面功夫的。
横竖不过一张纸,她为何不能亲手捅破,露出里面肮脏阴暗的事实真相?
她暗忖着,眸光下移,在佘映雪的小腹前掠过,忽而冷嗤道,“对了,我也忘记说了,你这勾搭男人的本事,也越发见长了。瞧你这模样,应该还没嫁人吧,怀里的这个野种,这一次又是谁的呢?”
话音刚落地,谌王府门口围观的人群里立即发出一阵极轻的唏嘘。
虽然极轻,可也足够佘映雪听到了。
她身形剧烈的摇晃了下,直到在身后贴身宫女的搀扶下,才堪堪稳住了身形,捏着帕子,声音尖锐的叱道:“四姐姐,你可别太过分了。我敬你是姐姐,才会如此……”
“谁要你的敬?谁又要当你的姐姐啊?有你这样未婚先孕不知羞耻的妹妹,我上辈子得倒了多大的霉,才会沦落到如此难堪窘迫的地步!”见到她轻而易举的被自己气到,佘映情无限感慨唏嘘。
都说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才知道——
古人诚不欺我啊!
这样的段数,连台面都登不上,当初她又是怎么败在了这个女人手下了的?
难不成,她的脸皮比以前又厚了几分,舌头也毒了几分,以至于在对付起这个“优雅贤淑”的七妹妹时,她都能够做到云淡风轻无动于衷?
她摸了摸下巴,意兴阑珊的瞥了眼佘映雪,随即别过脸,一副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反胃的模样。
佘映雪哪里甘心就这么落于下风,尤其是“野种”这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此刻见到佘映情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当即气不打一处来,捏着帕子,反唇相讥:“四姐姐,你可得注意点你的措辞。妹妹这孩子,可是……”
“七妹妹,给我闭嘴!”佘煜霖板着一张脸,冷冷叱道。
佘映雪果然不敢再闹,只是那美目里满是不甘心,映着满身的华衣丽裳,反而觉得狰狞而扭曲。
佘煜霖见她终于安静下来,才转而看向佘映情,阴沉着脸道:“四妹妹,七妹妹不懂事,你做姐姐的,理应宽让些才是,怎的……”
“停!”佘映情面露不耐,来不及等他说完,就已经伸手打断,颇是鄙夷不屑道,“什么哥哥妹妹的,我可不承认的。你们演戏演得上了瘾,自有大把人陪你们,找上我当你们的观众,不好意思,注定你们没那个福气。跟你们这些人称哥道妹比拼演技,我还觉得脏了我的嘴巴污了我的眼睛。”
语毕,她再不看佘煜霖一眼,拉起旁边的男子,转身就要离去。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难道谌王府还不值得你走入吗?”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慵懒到极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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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菜小若若,这个喜感不?老实说,某梧就笑喷了几次啊!别说我为嘛不打怪兽哦,乃们是愿意打怪兽还是愿意看小若若唱小白菜歌儿?开玩笑的,明天真的要打小怪兽了!这个歌儿,就写出来给亲们乐呵下,也给即将参加高考的娃子们放松放松,不要紧张,某梧当年高考时,还下着雨,穿着双拖鞋撑把伞淌着雨水胳膊下还夹着个文具袋就非主流的去了呢,现在不也一样后蹦乱跳的!娃子们,加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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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拿粗绳来
“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难道谌王府还不值得你走入吗?”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慵懒到极致的声音。
清脆婉转,空灵澄净,教人听之神清气爽。
佘映情就算是不回头,也可以清楚的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
不过,想到身后还站着两个讨厌的人,她顿时没了之前拜访的心思,扯起身旁那男子的衣袖,迈开步子就往前走去。
就在这时,人群里隐隐传来一股骚动,随之衣袂带风的簌簌声起,一道人影从头顶飞过,刹那间就飘身落下,直接将他二人的去路拦住。
佘映情那妖娆的眉线上挑着,红唇微动,声音绵软如棉花糖,教人听了心中甜腻无比,“谌王妃,你这是做什么?”
顾惜若挑挑眉,悠然抱胸,“如你所见,拦人!”
“呵……”佘映情很是鄙夷的轻笑了声,饶有兴味,“谌王妃,你是以为,你身怀武功,就可以拦住我的去路?还是以为,这里是谌王妃,你想要胡作非为都有人背后支持?”
吐出最后的四个字,她脸上维持着的笑容消失殆尽,随之被漫无边际的冷沉完全覆盖住,仿佛乌云瞬间遮住了晴朗的天幕,黑沉一片。
顾惜若眸光一凝,心下却是微微诧异。
她还以为,这个女人会时刻保持着那样妩媚魅人的笑容,可这才多久没见,这个“以为”就被现实打破了。
她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顾盼神飞间,风韵流转,几迷人眼。
但见她走上前一步,笑吟吟道:“映情公主,我从来都不是个不识趣的人,你既然不想看到我,我也没有那个必要非要强留下你。”
佘映情眼里划过一丝诧异,不解道:“既如此,你为何还不让开,反而是要拦住我的去路?”
“哦,很简单啊,”顾惜若双指摩挲了下巴,明亮的眼睛里明明白白写满了“算计”二字,“如今把你拦住,只是想要告诉你一声,我可是忙得很,你把我叫出来,可是占用了我的时间。你要知道,我的时间是十分宝贵的,被你如此浪费,理应要赔给我同等数额的补偿。”